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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   程锦年被压在浴室的墙壁上,窒息的亲吻让他的身体和意识都被逼迫到狭窄的空间躲不可躲。
      池程的衬衣领口虚敞着,领尖一下一下扫着程锦年的下颚,那股似有似无的烟草味不知是口腔里还是衣服的香水味蔓绕在他们周身。程锦年微微张开眼睛,迷蒙的视线里,池程的眼睫隔着眼镜玻璃近在咫尺,嘴唇还是那么软,呼吸颤抖而沉溺,他吻着程锦年时总是沉迷的,投入的,难以自控的,甚至几乎疯狂。
      但程锦年知道,他每次吻着自己时都在目不可视的内心深处压抑着说不尽的心事,那是只有他们俩才懂的心事,甚至还包括一些连程锦年都未可知的。

      程锦年觉得自己快喘不上气了,不断挣扎着往后退,被池程追上了嘴唇紧紧覆盖住,好像极度恐惧失去这一次亲密的机会。程锦年的手掌温柔抚摸着池程的后脖颈,心想,即便是以前不爱池程的时候,他也很喜欢和池程接吻,喜欢嘴唇碰触时的亲密感,喜欢池程紧紧抱着他依赖他离不开他的感觉,喜欢池程吮着他腮边的脸颊像嘬着甜甜的奶糖,任谁被这样对待,都会觉得自己被疼爱得爱不释手。
      程锦年觉得哪怕自己卑微到逃不出他的股掌之间,却仍然能用一个吻让池程翻云覆雨般抓狂。

      等等!刚才想什么来着……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程锦年忽然警觉地睁大了眼睛,什么叫“以前不爱池程的时候”!

      程锦年潜意识里想要挣开他,可俩人现在都沉浸在毫无理智的拥吻状态,升旗仪式都进行到一半了,这哪是说停就停的。程锦年透支了下辈子的理智,抓住池程的肩膀,抬起右脚膝盖猛地提起,完成了刚才在教室里没完成的那个顶击。

      “我靠!”池程被程锦年一脚踢到了小小池,松开他朝后倒在墙上,气喘吁吁道:“你他妈真是,吃错药了!”
      程锦年吹起额前的碎发:“承蒙老板关照,我不吃那种药。”
      池程扶着墙忽然笑了起来:“程锦年,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身体诚实得很。”
      “池程,我们不该这样!”程锦年说完这话,长长舒了口气。
      “我就渣了,怎么了!别说脚踏两条船,我想要亲你,就是脚踏连环船也要亲!”
      “……”

      池程在戛然而止的沉默中叹了口气,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在程锦年印象里,池程自从搬进这间套房里以后,在自己面前抽烟的次数就越来越少。因为程秘书很不喜欢烟味,池程便故意不拿打火机点,养成了点燃整盒火柴后点烟的习惯,这样就能断了自己抽第二根的火源。

      “锦年,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说。”
      “如果没有盼姿,你刚刚还会推开我吗?”
      “你这个问题不成立,如果没有顾小姐,你回来的时候,我压根不会回池氏做你秘书。”
      “……嗯,我知道。”
      池程点燃了烟,尖挺的鼻尖上覆着一层细密的汗,正被火苗映照着闪出光泽,如果不是焦虑到一定程度,他不会在程锦年的房间抽烟。

      刚刚还炽热如火的浴室瞬间沉入冰凉的水中,程锦年走出去,在落地窗面前站定。胥子湖掩映在灯火迷离的湖畔建筑中,静谧得与夜色浑然一体,此刻究竟是夏季还是冬日,在晚间似乎都看不出太大区别,城市的喧嚣就是这般迷惑人。
      池程的衣领皱着,在他英俊而干净的面部轮廓下显得有些狼狈。他面色沉寂地走出浴室,回了自己房间,片刻后,“嘭”的一声关上大门走了出去。
      程锦年仿佛被吊着的整个人,突然瘫软了下来。

      晚饭后,池程走进了西点厨房。
      料理台上摆着一个树莓果茸、香缇奶油和玫瑰片相嵌的粉色多层蛋糕,西点师高瀛正在后厨练习和戚妙一起开发的西点新品,眼角里看到一个身影在靠近。
      高瀛抬起头:“池总?!您有什么吩咐吗?”
      池程靠在餐台边扶了下眼镜:“能教我做样东西吗?”
      “没问题,您说。”

      池程从西餐厅出来晃到SAMAR时,酒吧里已经异常热闹,客人们三三两两聚在吧台或窗边的沙发上,夜间酒吧的氛围总是轻松还带着些暧昧。这晚,在禾禧值班的员工,当下没有活儿的都挤到了酒吧里。
      李慧云正在驻唱台上调试话筒,时不时和身后的乐队聊着曲目。客房部的婆婆妈妈们围着黄泰岳在聊天,黄主厨在女人们的簇拥下感叹道:“现在这酒吧啊,看上去热热闹闹的,其实真没气氛。想我们小的时候,陪着大人忙里偷闲孵茶馆才叫有意思,四张方桌排拼起来就跟开联合国大会似的阵仗,茶老板从大石缸里舀水,抓一把砻糠扔进土灶煮茶,一起端起茶吹走浮沫的那一下,那闹哄哄乐滋滋的才叫滋味儿,才叫热闹!你们瞅现在这年轻人,姜经理那样的,隔着桌子,看上去坐着舒舒服服的,我猜他们讲两句话就说不到一起了……人呐,谈不谈得来,可不靠香水和酒精,全在眼神里。”
      张娇娇扭捏地冲黄主厨娇嗔:“可不是么,姜经理可看不上她。”说着抚了抚自己的发髻,冲姜琮抛了个娇羞的媚眼,可惜姜经理正挣扎着如何回答面前这位女士的问话,感觉自己是个刚被逮住的特工,快憋死在窒息般的审讯里。

      “姜总今天第五次无意识地旋转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您是不是内心对我们这次的会面有一些焦虑或恐惧,当然,我也可以理解为您对您过世的妻子仍然抱有内心深处的眷恋和割舍不下,所以您这个动作是在提醒我,您尚未接受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或者说,您本身对我并不满意,希望我知难而退?”坐在对面的相亲女孩咬着果汁吸管,微微歪着头仿佛看着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一般盯着姜琮。
      “啊?”姜经理有些招架不住这姑娘的语速,“我……我就是最近好像有点胖了,手指卡得难受……冒昧问下,陆小姐在哪高就?”
      “四院医生。”
      “四……四院?”姜琮大汗淋漓转头抹了把脸,无助地望向戚妙,不过只有姨娘张了张嘴歪头回看了他一眼。

      池程拖着步子,脸色惨淡地在吧台坐下,戚妙见他心情不太好,便没说话,递上一杯伏特加,继续低头用姜琮给的猫爪挂件给姨娘按摩。
      池程看着不远处的姜琮,对面坐着一个白衬衣、白西裤,乳白呢大衣的女孩,俩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姜琮正使劲朝这边挤眉弄眼。
      池程笑笑,问戚妙:“他好像让你过去?”
      “让他多聊几句吧,那女孩是精神病院的医生,好好给狗东西诊治诊治。”
      池程含着一口酒,闷闷笑着一饮而尽,转头问:“你师父要来演出了,你知道吗?”
      戚妙:“嗯,不过没正式拜过,不能叫师父,就是小时候在他身边学过琴。”
      池程想起来,程锦年提过戚妙没拜成正式师父都是被老戚从中阻挠的,心想戚妙提到这件事恐怕心情好不起来,便绕了个圈子:“民乐团的演出,你会去看吗?”
      戚妙给姨娘按摩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抬眼看着池程,却良久不说话。戚妙的丹凤眼总是很凌厉乖张,很少有今晚的柔美,有一种池程说不出来、戚妙自己也不愿承认的柔软在里面。
      大概每个人都是有软肋的,有些人藏得比较深而已。
      戚妙淡淡地说:“看酒吧生意吧,不忙就去。”
      池程笑问:“那你希望忙还是不忙?听说你跟高瀛合作的少女系列套餐要开始供应了,你心里应该是希望忙一点吧?”
      戚妙没说话,抱起姨娘转过身去。

      就在池程想着如何安慰她时,一个风骚的声音飘了过来:“妙妙!哥哥求你个事儿呗!给哥哥搞几张民乐团演出的票嘛好不好?”
      真他妈会踩点,戚妙瞪了他一眼。
      池程头也没回,便被霍晨曦重重地搭了下肩膀。
      “怎么哪都有你!”池程将酒杯递给戚妙让她加酒,撩了一眼霍晨曦。
      “诶你这话说的!禾禧我也有股份的好不好,我前两天刚给你们拉了两个大客户,你这种男人真是,过河拆桥,见异思迁,拔X无情!”
      “我对你那玩意儿没兴趣。你跟晚风的直播纠纷闹完了?”
      “我们夫夫同心,哪来隔夜仇,我现在换口味了,就等你们家薛眯眯的直播了,今天预告说有禾禧的员工驻唱,怎么还没开始?”说着霍晨曦转头看着驻唱台方向。
      “晚风呢?”
      “找锦年去了,说是一会儿一起上来。”
      池程听见程锦年的名字就闹心,猛灌了一口酒。
      霍晨曦眯眼凑近他:“你这表情不对啊……怎么?又吵架了?”
      “我跟他吵得着吗!”
      “你俩这剧情也是够跌宕起伏一波三折的,普通人真经不起你们这么造。多大点事,从高中闹到现在,真不是我说你,爱到你这份上也是真够可以的,你知道吗,你对他就是太在乎了,思前想后顾虑重重,其实哪那么麻烦,喜欢就亲,爱他就上。”
      “哼,”池程一脸自嘲,“我亲了,结果就是差点被他踢爆了蛋蛋。”
      “哈哈哈!”霍晨曦笑瘫在吧台上,“你现在武力值这么低?!都轮到被他揍了?”
      “是我没防备好嘛!下午打架的时候我也没输啊。”
      “卧槽,你们这一天还打好几场呢啊?!怪不得没力气谈恋爱了。”
      正说着,徐晚风和程锦年走了进来,霍晨曦抬手:“宝宝,这儿呢!”
      徐晚风径直走了过来,而程锦年却拐去了窗边,和黄泰岳以及他身边的客房部几个大姐聊天去了。
      “啧啧,”霍晨曦扭着脸感叹道:“你看到没,连看都没看你一眼啊!”
      一口烈酒猛灌下肚,尚未开场,池程的脸色已经微醺。

      暖场的吉他和钢琴渐次响起,酒吧里温暖如春,气氛越加惬意,黄主厨被客房部的姐姐们拉着聊偏了话题。
      “这个挑菜啊,跟挑男人得反着来,越难看的越笨嘴笨舌的有时候才越好。你看这菜笕,那些梗白叶软长挑的就不行,得碧绿青梗矮壮的;木耳呢,甜口滑腻的就不行,那是加了硫酸镁。”
      王莉莉一脸死忠粉的模样催促道:“主厨真是幽默,能不能告诉我们禾禧的青梅坛子肉的秘方啊?”
      “呃,这个我倒不是小气啊,”黄泰岳笑道,“禾禧的这道当家菜菜谱我一会儿就可以发给你们,不过啊,你们是烧不出这个味儿的,因为这道菜是在土灶上用红木当柴烧烧出来的味儿,池家在非洲有一片红木林,就是专门用来运回国内劈柴烧肉用的!”
      “啊?哎呀,这跟烧钱有什么区别!”女人们笑成了一团。

      另一边,程锦年闷闷地坐在莫荔荔身边,看着台上的李慧云,问:“慧云怎么还不开始唱?”
      莫荔荔抬腕看表:“餐饮部清洁时间刚结束,再等会儿,马上上来了。”
      程锦年好奇道:“等谁呢?”
      “慧云特别邀请的观众。”

      吧台边,霍晨曦歪在徐晚风肩头,懒洋洋复述着池程和程锦年今天的战绩,池程坐在一边,拿出钱包看着里面一张程锦年的照片。
      徐晚风凑过去看了一眼,问:“这是锦年中学时候?真好看……我能拿出来看看吗?”
      池程点点头,徐晚风摩挲着照片的边缘,问:“诶?怎么这边上坑坑洼洼的,被你撕过?”
      池程哼笑:“你以为我那时候拿一张他的照片那么容易吗?这张照片是程锦年和别人的合照,被我把那个人撕了,才留了一张他的照片。就为这事,程锦年还和我打了一架。”
      徐晚风笑了起来:“可我觉得,锦年对你,可能有些感情自己都没意识到。”
      池程:“他自己都不知道,你就知道了?”
      徐晚风:“在乎一个人就是从事事跟他作对开始的。”
      池程面无表情,眼角微微眯起:“他爱跟我作对是骨子里的……工作上的顺从和体贴,也只是被我训练出来的职业惯性。”
      徐晚风抿了一口酒,笑道:“池哥,有种感情叫日久生情,自己都很难察觉的,尤其在你们这样朝夕相处的两个人身上。”
      朝夕相处?池程不禁冲自己冷笑,他们曾经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年都没让程锦年爱上他,这种讽刺池程不想再来一遍。
      霍晨曦忽然掰开他俩的头挤了进来:“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日多久才能生情?和‘日复一日’哪个效率更高?哎哟晚风你干嘛打我!”
      池程将酒杯重重摔在吧台上:“……你们俩以后能不要一起来吗?!”

      门外,沈海琼穿着清洁制服,头探进来几次,踟蹰许久都不好意思踏进酒吧的门,被莫荔荔转头看到,起身迎她。
      “莫总监,要不我还是去换身衣服吧,顶楼我从来不敢来,不知道是这样的,要不我,我去换身衣服。”沈海琼将手在制服下摆处不自然地一下一下擦着。
      正在推搡中,遇上了风风火火赶来直播的薛如雪,她一把拽起沈海琼的胳膊往里走去:“琼姐,走走走,慧云等你呢!”
      台上,李慧云穿着禾禧的餐饮制服坐在椅子上,年轻靓丽的脸庞上折射着酒吧里闪耀的灯光。待沈海琼落座后,李慧云才冲乐队点头。
      悠扬的吉他缓缓拨动,每一个音节都撩动在心尖上,胥子湖波动的湖水顺着月光像顺滑的银色丝缎流淌了进来。
      “moon river,
      wider than a mile,
      i’m crossing you in style some day”
      ……
      wherever you’re going,
      i’m going your way.”【1】

      安静而温润的歌声中,SAMAR吧里人们的目光交错成网。
      李慧云握着话筒含笑嫣嫣然注视着沈海琼和同事们,薛如雪举着手机开着直播,直播间的数字正蹭蹭往上爬,姜琮撑着头使劲给戚妙使眼色让她救场,戚妙憋着笑转过身假装没看到,把姜经理晾在了尴尬的相亲对象面前,却不知道莫荔荔正在角落处静静看着他,徐晚风和霍晨曦头凑在一起玩着手机游戏,时而眼神交错互相掐架。
      只有池程和程锦年,背对着对方,仿佛在各自的记忆中想要挣脱对方渐行渐远。
      可禾禧就这么大,眼神翻转就能看到对方,总在身边,咫尺之遥。

      顶楼的温柔乐声仿佛随着立冬的冷空气缓缓下沉,沉在禾禧一楼的后门处。
      后厨一个年轻的帮工姚铮正蹲在后门附近的垃圾处理点抽着烟,白色厨房制服粘了满身油腻,抽烟的姿势却洒脱而舒坦。高瀛将池程要的东西送去了楼上后,在后门处遇上了姚铮。
      姚铮递上一根烟,高瀛摆手。
      姚铮吐了口灰蓝烟圈:“嗯?听说你以前抽烟啊。”
      “戒了。”
      “为了孩子?”
      高瀛笑笑,在台阶边坐下:“算是吧,不过做蛋糕手上有烟味本来就不好,就戒了。”
      姚铮昂了下头,冲顶楼指指:“今天慧云在楼上唱歌,大伙儿都去了,你怎么不去?”
      高瀛:“不去了,下班池总让我帮他做点东西,这会儿来后面吹吹风就回去陪孩子了。”
      姚铮:“单亲爸爸就是辛苦。”
      “啊?”高瀛挠挠头,“……那,那你呢,楼上都是年轻人,你怎么不去?”
      姚铮一抿嘴:“今天挑了600只虾线,有点累。”
      高瀛望了望年轻男人夹着烟的手指,细长但粗糙,苦笑着拍拍他:“辛苦,我先走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

      “We’re after the same rainbow’s end
      waiting round the bend
      My huckleberry friend
      Moon river and me”
      …… 【2】

      曲终人散,云端之上的黑夜,依旧灯火通明。
      程锦年回房时,发现隔间门被池程关上了,桌上是一杯西餐部送上来的奶茶,一张便签纸压在杯子下面,是池程的笔迹:
      【以前说过很多次“我爱你”,但我们之间只有一句“对不起”最顶用。希望晚了很多年的道歉还有意义,为那天也为那一年,sorry!】

      胥子湖倒映着月光,在深夜的风中摇曳起伏。
      程锦年端着奶茶杯走到窗边,手里摆弄着徐晚风晚上离开时交在他手里的那张照片。
      那天,池程撕了赵耀和他的合照,程锦年气得抄起茶几上池程的红酒杯就朝他砸去。但程锦年终究没真的对准他,打碎了的玻璃杯糊了一墙的血色红酒,在记忆里至今鲜活。为了这件事,他们俩大打了一架,池程摔门而出,直到深夜才回来。
      回家后,池程在程锦年床头的牛奶杯里倒了一杯热奶茶,依旧躺在身边,在身后拥他入睡。
      程锦年心情不好的时候爱喝奶茶,但是他不知道这深夜时分,池程究竟走了多少个路口才买到了这杯奶茶,只知道,池程窝在他后颈,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当年,程锦年趁池程睡着了偷偷起床喝了一口,真的很难喝。他到此刻才反应过来,这杯奶茶可能是池程半夜没找到奶茶店,去24小时便利店买了茶包和牛奶自己兑的。
      程锦年的眼泪盈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低头笑了笑,端起高瀛手把手教池程做的奶茶喝了一口,时隔七年多,依然是池程做的,竟意外的非常好喝。

      程锦年悄悄打开隔间门走了进去,池程已经睡熟了。程锦年在他床边情不自禁俯身弯腰,屏息在离池程脸颊很近的距离处看着,很想在他头上那道疤上亲一亲,可嘴唇刚要碰触到,却又停住了。程锦年静静看着池程沉睡中的侧脸,一股又柔又乱的情绪开始蠢蠢欲动地流淌起来,忽而往胸口开始涌动,惊扰了他原本平静的心海。
      卧室里的一切都像停滞了,光和温度都恰到好处,没什么会打扰他们,但程锦年却缓缓起身,将自己那半张照片塞回池程的钱包里,轻轻关上门退出了卧室。

      立冬并不是气象学上真正入冬的标志,连续5天滑动平均气温达标才能判断真正进入冬天,所以入冬的标志总带着滞后性。而感情也从没有一个界碑标牌,插入泥土伫立在路上,明确告诉过往的人们,你们要从这里开始爱起了。
      总是要在走了很远之后,在某一个人来人往的路口蓦然回头,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经走在这条路上,爱了那个人那么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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