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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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验报告显示，在造成窒息的瘀伤上还有灼烧伤…就好像拿烙红的热铁链去勒人一样。但形状检测又是手──有长指甲、枯瘦的手。这就好像是鬼故事里面的女巫一样！这真是我看过最怪的…克洛伊，你有在听吗？”
“嗯？”女警探回过神，茫然地看着检证员艾拉。
“欧，克洛伊，”艾拉懊恼的说：“你怎么了？”
“抱歉。”克洛伊拢了拢散落的碎发，对艾拉感到些许歉意：“但艾拉…我可能会自愿退出这个case。”
“什么？克洛伊，你是警局里我最爱的合作对象耶！”艾拉难过的说：“你竟然要退出这么一个神奇的案子…神奇可能不是个好字眼。就是，这个案子前所未见！”
“在我们俩之间？”克洛伊看了一下周围，整个检证室中并没有人，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放低了音量：“抱歉，艾拉，这个案子永远都找不到凶手。”
“欧，别说这种丧气话。我们如果…”
“这不是丧气话。”克洛伊叹气：“如果有任何慰藉的话，凶手已经下地狱了。我还有一些事情，晚点见。”
不等艾拉回应，女警探匆匆地走出检证室。
『夹在天堂与地狱之间，人类又能做什么呢？ 』
想起驱魔人所说过的话，克洛伊为艾拉、为任何接下这个案子的同僚，感到一丝不值──清楚的知道这终将成为悬案。
“他们不会找到凶手。”路西法轻声说，恰巧与克洛伊的心声重叠。
“是啊。”女警探微微苦涩的说。
她或许只和路易见过一面、了了几句对话，但没有人应该这样草率的被决定终点。
“…康斯坦丁呢？”
昨夜的混乱之后，路西法简单的解释了后续。克洛伊在半知半解间，听到的是窒息的隔阂。
康斯坦丁说的对，这不是她的世界。
“他说他要去做点准备。”路西法回答，望向警局外的天空，仿佛能穿透层层堆叠，看到驱魔人独自一人行走在洛杉矶错综的街道一般。
◎◎◎
阳光在大楼间反射，刺眼的将一切铺盖上了不真实的苍白。车辆呼啸而过，蔑视着仓皇奔走的人们。
康斯坦丁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迷蒙的空气。被阳光洗去一切色泽后，眼前就好像是个虚幻的梦境。
“天使之城…”他喃喃的自语，伸手抚过不起眼的街道角落。
再次抬起头时，隔着街道，他看到熟悉的身影。
“…你不该在这。”驱魔人微微叹气。
“为什么？”沙哑嗓音问，带着一点笑意：“我在这里有同伴。”
“因为害死你的人，他妈的不是我。”
“哦，是这样吗？”苍白的人影微笑：“你我都知道这不是事实。”
“就…让我一个人待着，行不？”
“你是一个人啊，约翰。”回过头，身影消失了，只留下语句的回响，飘散：“你一直都是。”
“…Bollocks.”驱魔人低声咒骂，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捻熄了烟蒂。
找到了正确的位置，他再次刻下印记。这一次，他在枝叶间又看到了其他人。
艾玛和法兰克对坐于树荫下，仿佛享受着宜人的野餐，并愉快的交谈着。
他们转过头来，朝他点点头。他下意识的想要回礼，却在最后一刻意识到什么。回身，加里站在街口，朝着两人挥手。
他们是在和他打招呼。
康斯坦丁忽然感觉迫切的想喝一杯。
但今日不行。
“你们都已经死了，能不能离我远一点？”驱魔人低语，别过目光。
“我们是你的鬼魂，约翰。”路易神父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优雅的交叠着手，语气和善：“毕竟…我们都是你害死的。”
“我很久以前就已经摆脱你们了。”康斯坦丁回答，大步往前。
“是吗？”路易在后方扬声问。
“你们都只是我的幻想，潜意识深处的良知…天知道我那种东西还剩下多少。”他不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那些魂魄。前方，班杰明与修女安娜．玛莉坐在咖啡店的露天位置，相谈甚欢。
“哦，约翰…”路易倚在他身旁的墙面，摇摇头：“你是驱魔人，你应该知道的更清楚的。”
“我清楚的很。”
“好吧。”
踏上公车的前一刻，他忍不住回头。那些魂魄涓滴不剩，只有苍白的街道。
“…应该知道的。”驱魔人喃喃说，将双手插进口袋。
“知道什么？”路易问，随着公车的晃动摇摆。
重重叹一口气，康斯坦丁抬头：“如果你真的是路易的魂魄，你不如就告诉我，你死前到底想给我什么讯息？”
“哦，这个啊。”路易理了理身上休闲的衬衫，仍挂着那丝捉摸不定的笑意：“我想告诉你，阿曼尔迪尔的神力被剥夺后成为了凡人，他能成为天堂与人间之间的桥梁、破口。”
“…Bollocks。”他一把抹过脸：“证明了你只是我的幻想，你只能告诉我我知道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这不就刚好是我想告诉你的线索呢？”到了站，路易目送着他下车，伫立在门口问。巴士门关上，模糊了他最后几个字句，乘载着那点苍白回到川流的路中。
“那不重要了，就…让我好好工作，行吗？”
玛莉又来到了他面前，丰润的唇勾起一如昨日的美丽笑容，纤细的指尖点了点隐蔽的墙面，绝佳的布阵地点。
等到印记完成，那点昙花般的容颜，又消失在苍白的烈日下。
“你知道有什么不对劲，不是吗？”路易和善的说，就像在布道的博爱：“曼尼到底是谁？”
他没理会。
“你知道，如果那是正确的，你手上无辜之血，又要再多一笔了。”
“嗯哼。”他冷笑一声，没回答。
“是啊…一个人的灵魂、和成千上万的人命，没有比较的价值不是吗？”
“如果你知道的这么清楚，就别在我耳边念了。”
“问题是，那成千上万的人命都只是想像，而那一条灵魂却是真真切切。”路易又跟着他上了公车，小心翼翼的挤在最角落的空隙，瘦小的就像幽灵：“杀戮没有理由，约翰，你很清楚这一点。”
在一旁，加里坐在两个白发老人中间，比起行将就木的同伴更如活生生的人。他朝驱魔人点点头，微微一笑。
『一个人的命、和成千上万的人命，没有比较价值不是吗？ 』
『一支烟四分钟，一瓶酒两小时…一个人可以尖叫多久？ 』
下一个地点，然后下一个，下一个。
路易跟着他，有时只是谈谈天气、花草，有时则问他几个问题，而他都没有回答。
不愿回答、或不知怎么回答。
“晚上会有月亮吗？”
“说说看，每次有人逝去，你花了多久去哀悼？”
“或许你该准备支伞。洛杉矶很少下雨，但谁知道呢？”
“你又花了多久去向艾斯特拉赎罪？”
“闭嘴，好吗！”他终于忍不住大吼，却只面对着错愕的路人，用看疯子的眼光盯着他。
苍白的大街，并没有任何熟识的人影。
“这是你自己的问题，约翰。”话语在风中飘散，在耳边呢喃：“毕竟…我们都只是你的幻想。”
◎◎◎
等到一切就绪，已经是傍晚。
天边再次燃起烈焰般的彩霞，城市在暮色中燃烧。
从空气中仿佛能闻到焰火的味道，干干的、焦焦的，微微腐朽。
“你确定你能实施这么强大的召唤术？”路西法问：“无意冒犯，但你上次召唤我，我可一点都没被强制的感觉。更何况，曼尼的真名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嗯哼。”康斯坦丁没给任何回应，只是吸了最后一口烟。烟头亮起残喘的一点星红，又窒息于沉寂之中。
将烟蒂随手一扔，灰白色的纸卷滚落到平凡、不起眼的魔法镇中间，散落零星的火花。
他随即往前一踏，最后一点热度在脚下捻熄。从他踏落的地方开始，地面绽开了法镇的图样，引爆线般往外扩散。但到了阵法边缘，火线并没有停下──顺着五芒星的方向，星火朝着逐渐没入黑暗的街道延伸。
“什么？”路西法与阿曼尔迪尔一脸错愕：“…你疯了！”
“呵。”康斯坦丁意味不明的轻笑：“天使之城…吗？”
简陋的法镇倏然发光──那根本不是真正的阵法，只是个简单的保护咒。
让他在启动真正的阵法时，不会受到干扰。
“有哪个城市，比它更适合堕入地狱呢！”
“住手！”路西法睁大眼，但伸出的手却被保护符咒弹了回去：“你这个疯子！”
“Patefacio infernum！(开启吧，地狱！)”
烈焰爆发开来，夕阳化作地狱之火，暗红的光芒从每个巷弄蜷爬而出。
“天使曼尼，吾人约翰．康斯坦丁，俸上汝最渴求之物：以天使之城为献祭，破除人间与地狱之屏障。曼尼，吾召唤汝，现身！”
如果我不能召唤你…
那我就献上你绝对无法拒绝的邀请！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