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祝君一笑》原谅花

5、1.第一位群友

　　秦书吏本名秦常鸣，今年五十七岁，在这洛阳城官衙颇有一番资历，若兢兢业业干下这些年，或能得几分尊重，但他绰号却是‘秦泥鳅’，俗话说，名字或许不相称，绰号却总是与其人相符，这一点放在秦常鸣身上，也是极有道理的。

　　每日点卯，他总是最末一个，却从不迟到，油滑却不出过错，要求五分便不做六分，年纪大了，这般行事也有人体谅，县爷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秦常鸣对现在的生活很是知足。

　　但他如今，便极后悔自己这知足的心态。

　　天已大亮，秋风微冷，秦常鸣却是汗湿重衣，满头大汗，捂着脖子状似可怖的伤口，踉跄着栽倒在衙门前，头脑昏沉时，耳畔似还响起那女魔头的轻笑。

　　——幸亏你来的晚了些，不然还截不到你咧。

　　此时，距离游戏开始不过一夜，继微晚的提示音响起后，不久后便响起了第二声提示。

　　[玩家‘祝君一笑’解密度达到百分之二十五，获得武器‘千叶扇’]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由此形成对比，‘青叶刺’不仅名字极有迷惑性，而且极大几率是刀刃利器，但‘千叶扇’只消一眼，便可知晓外形定是一柄扇，而根据新人模式的奖励等级来说，扇中藏刃或藏暗器的几率极底，所以——

　　‘或许扇面是能耐内力的韧绢，但实际却是鸡肋……’微晚思及此不由会心一笑，她对于这种情况已是少见多怪了。

　　在这两声提示音的间隙里，微晚又发现了几个线索。

　　在妙彤走后，她从屏风后走出，试探着与金琇莹交谈了几句，然后交流却极为困难，金琇莹只是惊惧瑟缩地躲在床角，连头也不愿抬，但微晚却注意到，对方总捂着自己的小腹，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不适，微晚发现这一点后，未做犹豫，上前捂住对方的嘴，掀开了她的衣服。

　　在这过程中，金琇莹反应极为激烈，然而她力弱体虚，抗拒不能。

　　未入冬却燃起暖炉，隔着屏风瞧见的妙彤替金琇莹细细擦拭下身的动作，管家与妙彤那语意未尽的对话……一切都有了解释，这位金小姐竟是刚产子不久！

　　‘金小姐假死是为了遮掩未婚生子的丑事？这也是金小姐精神崩溃的根由？不，如果这就是根由的话，解密度应该会升到百分之五十，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孩子的下落，那个名叫张威的衙役，都可能是原因之一。

　　单手替金琇莹小心合好衣物，盖上被子，微晚尽可能和善的对面前瑟缩的女子微笑道：“我给你看样东西好不好？”

　　这语气并不是征求，只是表明自己无害的态度。话落，微晚掏出衣襟中的那块白玉鸳鸯佩，红色的绳结缀着精致的白玉，晃晃悠悠地垂在掌心下方，晃啊晃，似是某种回魂的秘术，那张枯瘦苍白的面上忽蒙上一层说不出的情感，痴痴的眸终于聚了神，金琇莹捂着小腹的手从被褥中伸出，柔和捧住那空中舞动的鸳鸯佩。

　　“唔——”

　　似是这动作让她有些吃痛，她蓦地抓紧了鸳鸯佩，微晚就势送手，便见金琇莹握着玉佩捧在胸前，那因太瘦而显得微凸的双眼泛起莹润的光泽，滴落的泪水让被褥染上点点深色。

　　“我……”金琇莹哑声开口。

　　“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张郎……母亲……父亲……”她重复着低喃，全是道歉之词。

　　“你做错了什么？”

　　“对不起……”

　　不论微晚如何诱导，甚至又拿出那巫蛊草人，金琇莹都不再回神，眼也未抬，只顾痴痴捧着玉佩低喃着道歉，琐碎的语句里没有有用的线索，微晚看了眼对方头顶已变为灰暗的问号符号，这代表着即便对方有线索，她也无法触发。

　　如果她的医疗技能能解锁，或许看到的问号便是可通过指定技能触发的紫色了。

　　她并没有觉得遗憾，搜了下房间，又找到了一本带着线索提示的书籍——《女诫》。

　　微晚记得，她在绿竹轩翻找线索时，也看到不少书籍，虽然当时昏暗未看清书名，但仅凭这么多书便能瞧出金琇莹绝不是见识短浅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也会囿于《女诫》的戒条之中吗？

　　看这书痕应是常常翻动的，有些痕迹犹新，以金琇莹如今的状态，这些痕迹应不是她造成的，这是妙彤的书？

　　微晚忽然福至心灵，她捏着书走到床边，掀开书页，找了一章便开始读，没读几个字，金琇莹便噤了声，乖巧地跟着微晚念书的节奏轻轻点头，瘦瘦弱弱的身形让身上的衣物都显得宽大几分，披散的长发随着头部轻晃，颇有几分可怜可爱。

　　微晚只觉得此景甚是可悲。

　　在金府平和的表面之下，暗流正在涌动。

　　“啊——”惨呼着的丫鬟颤巍巍地晃荡了下手臂，软软地耷下了头，旁边一个面无表情执杖的小厮伸手弹了弹那丫鬟的鼻息，开口道：“大夫人，她晕过去了。”

　　一身素服的大夫人抬手以巾帕擦拭了下眼角，语气疲倦道：“罢了，让春杏去老爷院里吧，晚上睡那么死，同屋的人出去都不知道，养她还不如养条狗，我这院里是容不下她了。”

　　一旁的掌事丫鬟可晴低声道：“夫人，您身子不好，莫为一个窃贼气坏了身子。我已吩咐下人们搜查各院，大门值夜的下人们发誓没有放出去任何人，那窃贼极有可能还在府内。”

　　“去查查金管家的院子。”大夫人懒懒抬了下眼帘，院中央的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托痕，她微蹙眉头，又问，“那两个值院门的呢？”

　　“已罚了板子，待休养好便送去发卖。”可晴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她记得，那窃贼是妙彤姑娘领进来的，为何大夫人却绝口未提对妙彤的处置，只是因为那时是大夫人吩咐妙彤将那窃贼领进府的？可是以大夫人的性子，是惯会推诿责任，绝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的。

　　妙彤因照料故去的大小姐失职沦落到去管家院里伺候暂住府内的一个外人，明明她已不再是掌事丫鬟，却似乎在大夫人心中仍有着重要的地位，可晴心中吃味，却只能宽慰自己，起码现在，她才是大夫人身边最亲近的丫鬟。

　　被一个人信任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能够分享秘密，一种是绝不掌控对方的秘密。妙彤或许是前者，可晴只能当后者。

　　这时，一道身影缓缓而来，她在大夫人跟前福了一礼，抬起头，露出尚能称得上秀丽的面庞，神色略显不安焦虑，正是从管家院里被唤来的妙彤。

　　“可晴，”大夫人递了个眼神，可晴心中低叹，面色顺从地退下。大夫人接着道，“妙彤，你随我进来吧。”

　　在那之后过了片刻，妙彤便神色匆匆地离开了大夫人院，一个隐秘的指令下达，大把的财银围绕着这个指令洒下——

　　“哗啦——”

　　浣衣的妇人泼了水，抱着盛着洗好衣物的木盆，刚直起身，当前走过一个低着头的小厮粗声粗气道：“这位姐姐，我刚入府不久，有些不知方位，你知道管药材的地方在哪吗？”

　　那妇人斜睨了一眼，虽然这小厮低着头，身形却是无法遮掩的高大，隐约瞧出眉目轮廓也颇为端正，她宽和笑笑：“沿着这条路直走会看到一棵杏树，那树后的院子是金管家的住处，药材也是归他那里管的。”

　　“多谢。”

　　小厮点点头离开，刚入府的小厮哪个不是谨小慎微，哪像他这般表面拘谨，实则自有一股不卑不亢的稳重气度。

　　但那妇人却没瞧见似的，收回视线，抱着盆缓缓离开，寻常见了不熟悉的下人，对话时开头总会问一下‘你哪个院儿的’，但她这次并没问。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存之道。她的生存之道便是在该糊涂时糊涂。

　　在某一处假山洞中，被旧衣物捆住并堵住嘴的男子光着身子边扭动着试图挣脱边发出‘呜呜’的闷声，然而山体遮掩，周边僻静，短时间内无法被发现。

　　好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