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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韦帅望是天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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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望学剑时再一次印照了韩青的判断,帅望是个天才。
韦帅望学得并不快,他对和蔼可亲的韩妈妈忽然变成了严肃的韩师父大不习惯。韩青在他头上连敲了三五个暴栗才让他的眼睛跟着剑尖走,而不是跟着天上的鸟飞。
让韦帅望学会第一招,累得韩青汗流满面,休息时帅望坐到韩青怀里,拿着韩青的大手翻来覆去地玩,指着上面的茧子:“韩叔叔,你没洗干净,不好好洗手会肚子疼。”
韩青再敲他一暴栗。
帅望揉着脑袋,反手就给韩青的脑袋一拳:“好疼的,我不说你,你还没完了!”
韩青被他打了一下,本来应该生气,可是帅望那副小大人的刁样逗得他忍不住笑了。
帅望翻过他的手来:“你看看,都敲红了,你疼不疼?”
韩青逗他:“我不疼,你疼不疼?”
帅望瞪大眼睛:“当然疼啊,你打了我多少下啊,你摸摸,满头包。”然后又安慰韩青:“不过我不会生你气的,别害怕。”
韩青笑,伸手摸一摸,真有两个地方起了包,他笑着给帅望揉揉:“学武时不兴捣蛋,听见没有?”
帅望看着天上飞鸟蝴蝶:“我不爱学。”
韩青道:“什么都不爱学,长大就成废物了。”
帅望道:“我要跟颜大爷学算命跟良大叔学看病。”
“邦”的一声,一个大暴栗炸在帅望头上,帅望惨叫:“啊哟啊哟,你干嘛,是你问我的,下次不同你说了!”
韩青道:“还有下次,让你父亲听见,腿给你打折。”
帅望“切”一声:“谁同他说。”
韩青轻轻给帅望揉着他的大头:“帅望,父亲终究是父亲,你不可以那样说他,等你父亲回来,你要好好同父亲学武,再不能象跟叔叔这样顽皮。”
帅望的小脸一下黯然了:“因为我顽皮,所以你不教我了吗?”
韩青抱着怀里的小东西,忽然同帅望一样地黯然了:“不,不是的,孩子由父亲传授武艺,是冷家的传统。”韩青心中不安,这样一个淘皮的孩子,真的可以交到韦行手里去学艺吗?
帅望怒道:“传统算什么狗屁,我才不理什么传统。”
韩青道:“说脏话要用肥皂洗嘴!”
帅望笑道:“我才没说脏话,就算说了,我说得那么快,也没粘到嘴上,不用洗了。”
韩青把帅望扔下地,打一下屁股:“快去练武。”
帅望以夸张的表情动作演习了一下韩青教的凤点头,嘴里笑着:“看我母鸡点头!”
韩青气得要过去踢他,帅望却把手里的木剑对着韩青胸口就是一招凤点头,招式一点不象,前面的虚招全然不对,可是大开大合之后飞身一剑,最后那一剑向上一挑也是虚招,要不怎么叫点头呢,当然是先挑起剑来然后向下刺,韦帅望这一招向上一挑韩青没理他,韦帅望大笑一声,手腕没有向下沉,实实在在地刺在韩青心口处。
韩青两根手指抓住这一剑,他要是被个五岁孩子刺中一剑也不用活了。可是这一招,他接得好不惊险。
小小的韦帅望,竟然在一闪念间决定不守成规改变招术。韩青呆了一呆。
韦帅望一击得手,大笑起,手不停脚不停地不住地使这一招,忽虚忽实,这简简单单的一招竟被他演化出五六种招式,这正是韩青待他练熟之后教他的变化。一般弟子到了变化之时总会有一点阻滞,可是韦帅望招式没学会,这些个变化倒使得溜滑,韩青从他教授的第一招里明了,韦帅望是个天才。
韩青觉得有一点不安。
他沉默一会儿,无声问自己:“原来,你倒底还是忘不了他是冷恶的儿子吗?”
忘不了,真的忘不了。
忘记一件事比记住一件事难得多。
他不是假装也不是伪善,他是真的爱这个孩子,可是记住的事,确实忘不了。
如果你可以预见到你仇人的儿子会成为天下第一剑,你会不会有一点担心?
韩青发呆的功夫,一转眼,韦帅望竟然不见了。
韩青往左看没有往右看没有,往前看没有,往后看还是没有,往下向就不必了,往上看,韦小猴子坐在树上吃桃子呢。
韩青惊得目瞪口呆,天哪,冷家成为天下第一大世家已有几百年,弟子学艺时爬到树上吃桃子还是第一次。
韩青厉喝一声:“韦帅望!”
韦帅望立刻似只猴子般从树上溜下来,举着只大红桃子:“韩叔叔,这个最大!给你!”
韩青很想把那只大桃子一掌打落在地,可是韦帅望一脸献宝的表情,他实在不忍让韦帅望失望,只得叹一声:“帅望,习武时不得贪玩。否则,你看见鞭子了吗?我不同你说笑,咱们冷家的规则的向来如此,我虽然不是你师父,可也不能让人看笑话,明白了吗?”
帅望不高兴,瘪瘪嘴,不过也没生气,把桃子塞到韩青手里:“好,那这个你先吃,我去练剑了。”
韩青微笑,果然是一只熟透的好大桃子,不知为何,他居然真的就在小校场上,做了冷家第一个边吃东西边教武功的师父。
小帅望会把最大的桃子给他,将来会不会同他反目?
下午,韩青在操场上等着帅望,他已经等了很久了,大太阳那么辣,做为师父站在那儿等徒弟已经是一件奇怪的事,等了那么久,冷颜已过来问过:“掌门,有什么事吩咐吗?”韩青苦笑:“没事,我早来一会儿,随便看看。”
冷颜低头想了想,笑道:“掌门是在等韦帅望吧?”
韩青微微有点脸红:“你有事?”
冷颜道:“昨天夜里,东北角忽然爆出一颗新星。”
韩青转过身来:“哦?”
冷颜道:“我观察很久,这颗新星应在冷家,冷家的新主出现了。”
韩青问:“是凶是吉?”冷家产生新主的方法可不是民主选举,所以是凶是吉这个问题是很值得一问的。
冷颜沉默一会儿:“韦小公子使出那招凤点头时,新星再一次发出白炽光,大白天都可以看到。”
韩青沉默一会儿,微笑:“观星相毕竟只是推测。”
冷颜点点头:“掌门说得不错,可是韦小公子的天资掌门应该比我深知。”
冷颜望着天空,轻轻喃喃:“新星照亮了东北角,可是他也吞噬了身边最亮的两颗伴星。”
韩青半晌才道:“这么说来,有一场战争?”
冷颜轻叹:“天威不可测,天命不可违。”
帅望差点连滚带爬地跑进冷家校场,然后发现韩大掌门在发呆,并没有叱责他的意思,帅望松口气,笑嘻嘻地过去抱住韩青腿:“韩叔叔!”
韩青看着天上那颗隐隐约约似有似无的白点,淡淡地问:“让我想想,是打板子还是抽鞭子。”
帅望扭着身子:“不是我的错,有一个长得好丑的小丫头欺负我,不让我过来!”
韩青低头:“你又欺负谁了?冷家还有人欺负你?”
话音未落,已有人来报:“白从善白大侠求见。”
韩青正纳闷,这白从善与他向无来往,此番求见所为何来?外人是不得进入小校场的,韩青正要出去相见,想不到那白从善竟从冷家下人身后转过来,一步上前:“韩掌门,小女顽劣,不该冲撞了高徒,在下回去一定重重责罚,只是小儿无知,请掌门饶她一命!”
韩青诧异:“白大侠,这话从何说起?”
白从善将怀里小女孩儿的手臂举给韩青看,只见雪白水嫩的一只小胳膊上一大片又红又肿夹着水泡的疙瘩,煞是吓人,可是韩青熟谙毒物药理,一看就已知道此伤于性命无妨,不但无妨而且不是什么有大毒性的东西,不用说,一定是小帅望干的顽皮事。
刚刚冷颜那冷家新掌门之声还在耳边,韩青忍不住要拿未来掌门的标准要求小帅望,禁不住厉声道:“韦帅望!”
韦帅望已从他腿上跳开来,一听此言,大怒道:“分明是那臭丫头先打我!你以为我没亲爹妈替我说谎,韩叔叔就会信你的!”
韩青脸上有点难堪,这孩子竟如此无礼,他不得不再次厉声:“韦帅望!不得无礼!”
韦帅望一指那小丫头:“是她先打我的!她说听说冷家都是高手,问我是不是高手,然后上来就给我一记耳光!”韩青细看,小帅望脸上一个小巴掌印红通通地印在脸上。韩青当即目瞪口呆,韦帅望挨了那水嫩嫩的五六岁小丫头一记耳光?再细看岂止一记耳光,韦帅望全身都隐隐有无数红印青淤,帅望这场亏真是吃大了。
回过头来,只见白从善一脸尴尬,心下更加明了,原来小帅望这次真是遇到对头了,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强中自有强中手,无赖遇到更无赖的人,韩青忍笑问帅望:“这么说,你没打过这小丫头?”
韦帅望张口结舌,张了两次嘴都以呲牙咧嘴告终,他没说话,那边那个水嫩嫩的小丫头却脆生生地开了口:“他要打过了还会暗算我,原来冷家没什么武术高手,倒有的是暗器高手!真是不要脸!”
韩青脸色一沉,这小女孩儿好不狂妄,打了一个从没学过武的小男孩儿,就口出狂言成这个样子,一骂就是冷家没什么高手,冷家真不要脸。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狂妄也罢了,他父亲也不教她?
只听那白从善厉声:“逸儿!”然后那样一个响当当的大侠“扑嗵”一声跪倒在地:“韩掌门,在下家教不严,求掌门恕罪。”
小帅望这下子真吓到了,一下子缩到韩青身后去,韩青忙把白从善扶起来,然后喝令帅望:“你弄的什么东西,还不快跟白大侠说清楚!”
帅望眨眨眼,拿出块手帕来:“我用来包毛毛虫的手帕!”
韩青一看,那手帕上粘的全是毛毛虫的刺,禁不住抬腿给了韦帅望一脚,怒道:“滚到校场中央站着,等着我!”
韦帅望一溜烟地跑了。
韩青命人拿来糯米糕,在那女孩儿手臂上粘了几次把毒刺粘尽,一边问:“这孩子几岁了?”
白逸儿脆生生地自已回答:“我五岁。”
韩青笑问:“学艺多久了?”
白从善叹一声:“哪有学什么艺,掌门恕这孩子无礼,她自幼没了母亲,我难免溺爱一点,哪忍心教她学武,可是这孩子真是天生慧根,天天看着她几个哥哥练武,居然也学得差不多,我带她来,是想求冷墨收她为徒,哪知……”
韩青微笑:“冷墨本来无子,前两天刚从外面抱养了一个。”
白从善低头道:“总是这孩子没福。”
韩青让人拿些清凉消炎的药膏给白逸儿敷上,笑道:“收徒是不能了,不过,白大侠愿意的话,让这孩子在这儿留几天,也算我向白大侠赔罪了。”
白从善想不到来冷家有这样大收获,虽然韩青说明不是收徒,可是同韩掌攀上关系,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当下把白逸儿按倒在地:“全靠掌门栽培!”
韩青看着那个美丽如小水葱一般的女孩儿,心想,这下子韦帅望会有点动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