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魂攻略图鉴》李元夕

69、佛手拈花（五）

　　世间本没有忘情水，有的只是痴男怨女的妄念。

　　殿中，明尘看着维纳斯脸上礼貌疏远的笑容，忆起昨晚的温情种种，一时觉得恍惚起来。他不知如何开口，也怕一旦开了口，换来的是遍体鳞伤的结果。

　　没有等到眼前男人的回答，维纳斯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抱歉，我是否打扰到你了。我只是听闻大师在这，就过来找他。”

　　“既然不在，那我就先走了。”维纳斯笑了笑，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她当然没有忘记明尘，只是，不听话的孩子，终究是需要惩罚的。

　　她不过刚刚迈出了一步，就感觉手臂一紧，被人拉了回去。

　　“明尘。”

　　“叫我明尘。”眼前的男人眸中仍旧带着一丝希望。

　　维纳斯眨了眨眼睛，带着些许疑惑，开口唤道：“明尘师傅？”

　　她试着动了动胳膊，明尘指节泛白，抓的很紧，她无法轻易脱出。

　　明尘……师傅？仅多了两字，竟变得如此陌生，明尘只觉心中凄凉，明明昨日十指相扣间，她嘴角含笑附在他的耳畔，柔柔地唤着那句“明尘”，生生撞进了他的心底，如今却只是不轻不重的一声“师傅”，就将整颗心剖了道口子。

　　“维姑娘，可算找着你了。”明夜的声音从殿门传来。他径直走到两人跟前，目光落在明尘紧拉着维纳斯胳膊的手上，“你们这是做什么？”

　　明夜一早便在找维姑娘，他急切地想知道这忘情水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传闻那般，只要服下了，就会忘了心中之人的一切。只是他没想到，维姑娘竟然又和明尘在一块了。

　　明夜将明尘的手拽了开来，将维纳斯掩在了身后。

　　只觉身后的少女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温然道：“明夜，你今早去哪了？”

　　今早？明夜心下有些疑惑，他自回来后，还未同维姑娘见过面呢。他微微侧过身，正对上少女探过来的脑袋，晨光落在她白皙的颈项，却叫那处暧昧的红痕越发清晰了起来。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就算他曾经是出家人，但也是个男人。明夜紧了紧双手，分不清心中那团火是愤怒，嫉妒还是别的什么。

　　“你昨晚……”明夜压下了情绪，字字艰难，“和他……”

　　维纳斯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神情无辜道：“我昨晚，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闻言，明尘忽的抬眸，直直地看着少女的侧颜，似乎有什么在心底碎裂开来，如同顷刻间置身地狱。

　　昨日同她缠绵的那个人，明明是他。

　　她竟然忘了，彻彻底底的忘了。明尘只觉得自己可笑，又觉得自己可悲。当他于娑婆世间苦苦挣扎，终于决定为她驻足的时候，她的三千世界里，已然没有一个叫明尘的人了。

　　沉默间，明夜在两人间来回打量了一番，顿悟了过来，他恨恨地看了明尘一眼，随即托起了维纳斯的双手，圈入怀中。

　　“是了，你昨晚是和我一道。”明夜眸光闪了闪，他不过是夺回属于他的人罢了。

　　“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找个有山有水的小山村，我干活我耕田，你就坐在躺着靠着。”

　　维纳斯温柔地笑了笑，她是不能和明夜离开的，明尘的七情还未收集完毕，而且，她现在应该算是“带病之躯”。

　　“咳咳。”维纳斯轻轻咳了几声，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了起来。

　　“维姑娘？”明夜这才想起维纳斯的病来。他松开了握着维纳斯的手，弯了弯身子，稍一用力，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急急地出了殿，向大师房中跑去。

　　宝殿中再次恢复了平静，明尘靠着墙无力地滑坐在了地上。

　　要是当初在山洞的时候，他就答应了她，如今是否已经儿女成双？

　　佛说因果轮回，这便是他的果，无可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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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西山，禅房中茶香四溢。刚煮好的茶，仍旧飘着缕缕热气。

　　“怎么不喝？”大师微微一笑，放下茶罏，目光慈祥而又和善。

　　明尘谦虚恭敬地垂着头，听闻大师的话，虽有不解，却还是伸手去触那茶杯，下一秒，手上便传来灼烫的痛感。

　　“这……”明尘目露疑惑。

　　大师但笑不语，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推到了明尘眼前。

　　明尘这次顺利地拿起了茶杯，试探地抿了一口，这次是凉的，几乎没有了茶香。

　　“大师，弟子愚昧，请您指点一二。”

　　“先前那杯茶，你怕烫，便不去碰它。”大师的目光又移到了那杯凉了的茶上，“晾的久了，待它凉了，你又觉得不如热茶来得好。”

　　紧紧两句，便犹如醍醐灌顶，叫明尘心生悔意。

　　“茶凉，若是不续，那它依旧是凉的。”大师提起了茶罏，将热茶倒入了半杯凉茶中，“若是续了，茶便是温的，只是原先的味道变了，是甘是苦，品自知。”

　　“多谢大师提点，弟子明白了。”明尘双手合十，垂首鞠躬。

　　大师看着明尘离开的背影，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这世间的对错，红尘的是非，到底是无人能够定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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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忧愁自是有人欢喜。

　　明夜将怀中的少女轻轻放在床上，替她脱了鞋，掖好了被子。只一月未见，他便相思入骨了。不过如今能光明正大地看着她，这一个月，也是值得的。

　　“你今日先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明夜在床沿坐下，抬头触及维纳斯望过来的目光，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安起来。

　　“抱歉。”维纳斯的眸中带着些歉意，“我刚刚欺骗了你。”无辜的人，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看着明夜呆愣在了床边，维纳斯移开了视线，继续解释道：“忘情水，其实只是能够催情的药水而已。”

　　明夜一瞬间睁大了眼睛，也顿时明白了昨夜为何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到头来，竟然是他自己亲手为别人作了嫁衣！

　　“那你为何……”明夜半句话卡在喉咙，他顿了顿，大概有了猜测：“你想气他？”

　　维纳斯认真地思考了下，点了点头，似乎是这个意思。

　　“呵。”明夜有些自嘲地轻笑了一声。原来他自始至终不过是个工具，竟然连被欺骗的资格都没有。

　　“既然这样。”明夜耳尖动了动，听到了屋外的脚步声。他将手放在了腰带上，“不如演的逼真一些。”

　　不同于脸上的肤色，明夜衣衫下的肌肤十分白皙。他掀开了被子，整个人覆了上去。

　　维纳斯眨了眨眼睛，侧过了头，嗯……有点沉呢。

　　明夜的急促的气息随着吻落在了她的脖子上，刚长出的新发挠的她有些肉麻。

　　“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明夜轻易地扯开了那松散的衣襟，熟悉的兰花图样出现在了眼前。他呼吸一沉，眸子暗了下去。

　　“咚咚咚。”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维施主，我是明尘。”

　　明夜暂时敛下了眼底的欲望，微撑起身子，将灯架推倒在了地上，发出“当”的一声。

　　“怎么了？”屋外的身影犹豫了下，“若施主不说话，明尘便进来了？”

　　闻言，明夜将被子扯过，盖在了自己身上。

　　“为什么？”维纳斯不明白为何明夜要这么做。

　　“因为我中了毒。”

　　“无药可救。”

　　门应声而开，碎了一地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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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明夜：“看，我们才是真爱！”
明尘：“假的。”
明夜：“？？？你怎么知道？”
明尘：“因为她喜欢在上面。”
明夜：“……”
维纳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