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穿成女配之后（快穿）》未降

13、演技派宫斗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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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允原本刚让几个宫女侍奉着睡下，骤然听见徐凉凉的嗓音，登时便从龙榻上起身来，连鞋也没穿便跑了出去。

　　随侍萧允身边的宫人多半都是老人，先前二十多年也从未见过帝王如此失态。

　　只见他踉跄着跑出去，看见徐凉凉便上前焦急地哄：“薇薇，怎么又跪了？朕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你说出来，朕慢慢改好不好？”

　　“陛下…”徐凉凉泪眼汪汪地望着他，却似是铁了心一般道，“陛下，罪妾已经被陛下打入了冷宫，能出来已是皇恩浩荡，实在不敢多求其他。求陛下允准臣妾出家，臣妾定然会伴着青灯古佛，为陛下祈福…”

　　她这话说的决绝，却温声软语，万般不舍。萧允心里一阵一阵地疼，不顾地上寒凉强行将人揽入怀中：“薇薇，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朕，朕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为你主持公道。”他闭了闭眼睛说，“朕不许你离开朕，这辈子都不许。”

　　徐凉凉低着头，像是终于忍不住一样，靠在萧允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她越哭，萧允越觉得此事有问题，于是便抬手示意红樱开口。

　　红樱抹了一把眼泪，低着头说：“陛下让六安去给乌华请太医，可谁知六安在太医院外头撞上了薛才人宫里的人。六安着急乌华的伤，不得已跟他们起了冲突，他们便拦着所有太医不让出去…如此一来，乌华身上的伤便被耽搁了，落下了残疾。主子伤心的不行，直说是自己连累了乌华，非要来找陛下请辞，奴婢们拦也拦不住…”

　　萧允听着听着便攥紧了拳：“这薛氏，胆子实在是太大了。朕当初没废了她，真是后患无穷！”

　　徐凉凉轻轻拉住他的衣襟：“陛下，这都不是薛才人的错。臣妾本就是戴罪之身，蒙陛下恩宠才苟活至今。臣妾已经知足了，陛下，千万不要迁怒后宫其他姐妹啊…”

　　萧允一把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怀中：“你就是心太善，才容易被那些毒妇算计。薇薇，你放心，乌华这件事，朕必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说着，他转身唤道：“来人，好生送徐婕妤回宫。”

　　说着，他轻声安慰徐凉凉：“你好生歇着，朕晚上去你宫里。”

　　徐凉凉目的达成，自然不打算久留，盈盈弱弱地拜了拜，便让红樱搀扶着出去了。

　　快到宸晖宫附近的园子时，徐凉凉余光瞧见一个身影过去，她踌躇片刻，转身朝铁面嬷嬷颌首致意：“嬷嬷送到这里便好。”

　　铁面嬷嬷便行了个礼：“徐婕妤小心些，若有任何差池，便差人告诉奴婢便是。”

　　等她走了，徐凉凉借着去园子里散心的名义遣散了宫人，只带着红樱走入了院子深处。

　　等走进去了，她让红樱也在外头守着，自己则走入那曲径通幽处，总算追上了那个背影。

　　昭醒一如往日的遗世独立，徐凉凉却觉得他比起从前更多了一分孤独。

　　“徐婕妤好手段，一日之间便扳倒一位五品才人，一位三品婕妤，还顺带让陛下没收了皇后执掌六宫的凤印。”

　　听出了他的语气有些凉薄，徐凉凉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感觉。她踌躇了片刻说：“你是来向我道贺的吗？”

　　“锦上添花，何其无趣。”他微微转头，眼里落过千山万水，却停驻在她这一隅。明明心里无比在意，此刻平静得像高原湖泊，“我不喜欢这些趋炎附势的事情，只是想提醒徐婕妤一声。”

　　他转身微微靠近了些许，檀木香涌上徐凉凉的鼻息，莫名让她那颗沉寂许久的心停了片刻。

　　抬头对上昭醒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仿佛压抑着什么不易察觉的痛苦，让她下意识地开口：“什么？”

　　“登高易跌重，在后宫仅有宠爱是不够的。若要活下去，要在朝堂之上有根基。我夜观天象，北方凶宿横出，恐生变数。”

　　“这些，你怎么告诉我？”徐凉凉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放弃了思考，全身心都落在眼前这人的身上。

　　“告诉你之后，我自会去向陛下禀报。”他挪开了视线，或许是受不了望着她眼睛时，心里那抹钝痛，“乱世格局已开，大晋朝风云莫测，不是所有人都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我只是希望，你能活下去。”

　　徐凉凉愣在原地，只有竹林间缓缓拂过的风告诉她，方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独自一个人落在这乱局之中，凭借自己的心机算谋，整天殚精竭虑地让徐幼薇这副躯壳免于危难。

　　萧允喜欢她，因为她像赵姝。旁人怕她敬她，皆是因为她像赵姝。

　　每个人同情她，守护她，都带着各种各样的目的。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只是简单地活着，那就好了。

　　“我记着了。”徐凉凉轻声说。

　　哪怕他已经听不见了，她还是想告诉他。

　　她会在这吃人的地方，努力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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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一切如徐凉凉预料，萧允在她走后，下令杖责薛才人，打至血肉模糊也不准太医前来医治。

　　直到薛才人奄奄一息的消息传出了宫，薛家满门跪在宫门口脱簪请罪，这才放了她一条性命，废为庶人打入冷宫。

　　为了安抚徐凉凉，萧允特意赏了许多东西下来，还顺带提了她的位份，升至正二品充仪。

　　徐凉凉心不在焉地听着太监念赏赐下来的礼单，等他足足念了一炷香，这才抬起头来，目光淡然地俯下身去行礼：“臣妾谢陛下隆恩。”

　　那太监恭敬地将礼单奉上，不自觉地赞叹道：“奴才从来没见过这样丰厚的赏赐，充仪娘娘果然是陛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徐凉凉客套地敷衍了他两句，让红樱给了赏赐便打发走了。

　　“乌华的伤怎么样了？”徐凉凉问。

　　“回娘娘，乌华这几日一直好生养着，如今已经能让人扶着勉强下地走动了。”红樱恭敬地说。

　　“你把这个，还有这个都收起来，我要留着给乌华做嫁妆。”徐凉凉随手指了几件精细的金银玉器。

　　“娘娘？”红樱有些赌气地说，“乌华做了这么多恶事，娘娘还要送她出嫁？”

　　“红樱，以后不许胡说。”徐凉凉瞥了她一眼，“在外头人眼里，乌华是我最疼爱的侍女，我要风风光光地把她嫁出去。”

　　红樱先是疑惑了看着她，而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徐凉凉松了口气：“走罢，我们去看看乌华。”

　　乌华的屋子设在偏殿，外头六个宫女侍候，里头还有四个宫女陪侍，这在外人看来是独一无二的恩宠。

　　可是只有乌华自己知道，她私下里跟皇后告密的事情早已被徐凉凉知道，她住在这里，等死是迟早的事情。

　　徐凉凉迈着轻缓的步子进来，让几个宫女们退下，自己则坐在乌华身边。

　　“主子打算什么时候处置乌华？”还不等徐凉凉开口，乌华自己便主动问了起来。

　　“处置？”徐凉凉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乌华，你是我最宠爱的大宫女，我怎么舍得处置你？”

　　“主子其实已经知道了我和皇后私下见面的事。如今皇后对我信任全无，其余几个妃嫔都对我避之不及，我已经无力再对主子做什么了。主子如今攥着我的命，还攥着我家人的命，想要杀死我，不过是跟碾死蚂蚁一样。你在等什么呢？”

　　“你很聪明。”徐凉凉若有所思地说，“你是我从娘家亲手带出来的大宫女，为什么一定要背叛我？”

　　“为什么？”乌华嗤笑了一声，“主子这么聪明，竟然想不通这个？主子你酷似先贵妃，这恩宠便是你伸手便能够到的。可是我们这些下人，一朝从云端跌入地狱，稍有不慎可能就要被其他妃嫔打死。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我只想活下去。”

　　“所以你就选择了背叛。”徐凉凉冷眼盯着她，“你压根就不相信我会豁出命去保护你和红樱。”

　　“豁出命去？”乌华笑了，“主子，你在冷宫就如这宫里的鸡犬一般，连徐家，和你自己尚且都难以护住，又凭什么能护住我们？”

　　“就凭我如今以充仪的身份站在你面前，而你曾经想要攀附的主子，都被我踩在脚下。”徐凉凉站起身来俯视着她，“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一点一点毁掉那些你曾经摇尾乞怜的人，然后让你在悔恨里慢慢死去。”

　　她突如其来的凌厉语气，将乌华震了三震，半晌才开口：“你…”

　　徐凉凉深吸了一口气，换上柔和的语调道：“乌华，好好养伤，我会为你寻一户清白人家，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说完，她俯下身来，覆在乌华的耳畔说，“乌华，为了你的家人，你最好好好地活到完婚的那一天。你如果敢死，我就让你的家人生不如死。”

　　乌华不再说话，整个人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瞪大了眼睛。徐凉凉瞥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门。

　　从乌华房里出来，徐凉凉心里一直在算计着。

　　剩下的几个对手里，孙贤妃为人险恶，有些手段。宋德妃看似喜欢煽风点火，实际上却是个没主意的。

　　她想了想，跟红樱吩咐道：“我记得六安十分擅长模仿人的笔迹。你去尚宫局花重金找些皇后的墨宝来，就说想瞻仰一番。然后教六安模仿皇后的笔迹写一封信，送到宋德妃宫里去。”

　　红樱吓了一跳，小声说：“娘娘，这事…可不算小啊。就算伪造得了笔迹，可落款怎么办…”

　　“你忘了？如今的皇后连凤印也没有。只要顺手拿些皇后专用的簪花纸来，便不会惹人生疑了。”徐凉凉笃定地说，“如今我扳倒了薛氏，算是杀鸡儆猴。宋德妃这几日，势必吃不好睡不下。我这一剂安神药，怕是送得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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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霜宫里，宋德妃正如坐针毡。

　　侍女倒了一杯热茶上来，她心神不宁地掀开茶盖，刚喝了一口便猛地吐了出来，立刻柳眉倒竖：“小贱人，这么烫的茶水也敢给本宫端上来？！来人，拉下去掌嘴！”

　　小侍女吓得连连磕头：“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娘娘就饶了奴婢吧…”

　　宋德妃身边的乔嬷嬷上来，连忙端起茶杯来吹了又吹，嘴上还帮着腔道：“这些小蹄子都不知道心用到了哪里去，烫着了娘娘还不乖乖领罚去，平白惹了娘娘生气。还不快下去，给我重重地打。”

　　乔嬷嬷三言两语，哄得宋德妃舒服了许多，又奉上一盏温茶道：“娘娘，消消气。为这样的事不值得。”

　　“我哪里是生这小蹄子的气。”宋德妃忿忿道，“如今宸晖宫里那贱人，一出手便收拾了薛氏和杜氏，还将皇后娘娘禁足在宫里不能出来，焉知她下一个是不是对付的就是我！？我怎么能不怕！”

　　乔嬷嬷惯会说好话，可如今也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这时候，恰巧外头来了人通传，小太监低着头说：“禀娘娘，朝凤宫来人送信了，请娘娘亲手打开。”

　　说着，便呈上一封密信。

　　宋德妃接过来，打开看了一遍，确认是皇后的笔迹，还是不放心地问了句：“娘娘如今禁足，消息传的出来吗？你确定，是朝凤宫的人亲自来送的？”

　　“自然是了，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福禄姑姑，奴才不会认错的。”那小太监仍旧低着头。

　　宋德妃松了口气，一挥手便让他下去了，压根没注意那小太监是个脸生的。

　　乔嬷嬷如今满门心思全在宋德妃身上，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异样，只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皇后在信里都说了什么？”

　　“皇后娘娘说，徐幼薇那贱人准备将乌华嫁出去，让我设法阻拦。”宋德妃有些为难地说，“她说，乌华是徐幼薇的羽翼，出宫去多半也是替她做事，若是放她出去，必然后患无穷。可是徐幼薇将那乌华看的紧，我如何能下的了手？”

　　乔嬷嬷沉声道：“在这宫里看的紧，不代表出了宫还看的紧。”

　　宋德妃灵机一动，抬头直直地看着她：“嬷嬷的意思是…”

　　“只要乌华出了宫，半路上遇到点什么事，那可就攀扯不到我们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