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兔子诞生记》兔子妈妈

64、好好再见

　　王一博和王火火来的时候，陈乐乐正抱着小兔子在病床上讲故事，陈乐乐近日越发虚弱，说话都喘得很。小兔子很乖巧地窝在妈妈怀里，不吵不闹，搂着陈乐乐的胳膊，眼神里有说不出的不舍和心疼。“可艾宝贝，想不想我呀！”王一博牵着王火火进来，脸上满是春风得意。小兔子见到王一博总是很高兴的，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求抱，“嘿嘿，那你们俩先聊，我带小兔子出去玩一会儿！正好滑板在车里，我们去楼下空地溜溜！”王一博单手抱娃，自认为帅的不行。王火火整整好小兔子的衣服，叮嘱道：“别让人认出来，注意可艾的安全！”“好嘞！放心啦！”
　　陈乐乐温柔地看着他们仨，“火火，一博以后一定是个好爸爸……你们俩早点生一个……”断断续续地说着，用力喘息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疼。王火火忍了忍鼻酸，笑道：“他可是大明星，结婚已经少了一半粉丝，再生个孩子，前途迷茫咯！”陈乐乐知道王火火是在开玩笑，陪了女儿一上午也早已用光了力气，她笑了笑，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王火火心疼地抚了抚陈乐乐的额头：“姐……”陈乐乐定定神，勉强开口：“火火，以后小兔子帮我照顾照顾……肖战毕竟是男人，很多事不方便……”王火火咬咬后槽牙，强行不让眼泪掉下来，只是开口鼻音甚重：“姐，你坚强一点，会、会好……”在疾病的最后，说什么鼓励的话都是自欺欺人的可笑。陈乐乐笑笑：“我……我一直在努力、在坚强啊……”王火火拿出了婚礼的录影，陈乐乐只看了一会儿就坚持不住昏睡了过去。
　　肖战和王一博从外面进来，王一博看老婆哭得眼睛红红，赶紧上前搂紧。肖战掖掖好陈乐乐的被角，又调整了一下吸氧管，示意两人去外间聊。“老婆，别哭了……”王火火努力微笑，摇摇头扯开话题：“小兔子呢？”王一博轻轻帮她擦眼泪，“在楼下遇到肖妈，就接回去了，孩子闹困了。”王火火点点头。
　　肖战也坐下来，拍拍王火火的肩膀，“你姐不喜欢看到我们哭哭啼啼的，开心一点！”王火火的泪意又来了，哽咽地问：“我姐她……看起来好憔悴，一点精神都没有，是不是……”肖战的脸也木下来，好半天才扯了一下嘴角：“乐乐她现在已经非常虚弱了，没有办法再化疗，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只能靠挂水和打止痛针……”肖战的语调非常平静，但悲伤的情绪却是倾泻出来的，“不打止痛就会痛到抽搐、痉挛，打了止痛就会陷入昏睡，前两天换了一种止痛药，意识才清楚了，今天还可以给可艾讲故事，本来意识都有些糊涂了，那些药啊都是麻痹神经的……”
　　王一博不敢看肖战的眼睛，太悲伤了！他不自觉地转头错开，紧了紧王火火的手，一时间被这近距离的生死离别给震住了，他不敢想象身边这个女人有一天也可能会以这样无能为力的病重状态离他而去，他不知道是不是也可以像肖战一样挺住不崩溃。“战哥，你很坚强！”王一博忍不住对肖战夸赞。
　　肖战苦笑：“一博，我现在有些明白疾病的折磨对于生命的意义了，就是让人慢慢接受死亡的现实。”他仰靠进沙发，继续说：“第一次看到乐乐呕吐昏迷，第一次看她被抢救，身上各种插管子，第一次收到病危通知书，那个时候我真的两条腿都是软的，完全崩溃了。后来这样的抢救次数多了，看到她一次次挺过来，又一次次变得更痛苦，我有时候想如果乐乐走了，或许也是一种解脱。”说到这里，肖战认真地看着王一博和王火火，“她这场无望的坚持太辛苦了，你替不了她，无法分担痛楚的万分之一，只是……每次这样想的时候，我心里的不舍又洪水一样涌来，我太想留住她了，我太自私了……”
　　王一博第一次见到这样脆弱的肖战，他几次张口想安慰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王火火对王一博摇摇头，转头对肖战说：“疾病的痛苦才不会消磨姐姐对你的爱，她爱你和可艾，所以为了你们多留一天、一秒都是幸福的！”三个人看着昏睡的陈乐乐都沉默了下来，陈乐乐已经异常消瘦了，躺在被子里只有浅浅的一个凸起，连呼吸的起伏都感受不到。王一博拍拍肖战的肩膀：“哥，好好的！”
　　送走王一博夫妻不久，徐政云和林南星也来了，两人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手里还拎着上次肖战捡到的巴哥犬，“你们俩怎么也来了？和王一博约好前后脚来吗？”徐政云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我跟他有什么好约的，那小子有了老婆，什么都顾不上了！这不今天宠物医院给我打电话，我接了小八哥，就来看看你俩呗！”林南星手里还拎了套洋娃娃的玩具，笑眯眯地递给肖战：“战哥，这是粉丝们托我送给小兔子的礼物！还有很多信，这些是给乐乐的，大家都希望乐乐可以好起来！”
　　肖战愣住了，他怎么还会有粉丝？徐政云为他解惑：“这你得好好谢谢我家小星星了！她把你们俩的故事呢写在了微博上，嗯……美化了一下开头，当然了也没放真名，她可是你粉丝会会长，这样的故事一放出去，所有粉丝立马就开始自己套入！所以你的粉丝开始回笼啦！”肖战笑笑，“其实你们不必为我做这些，明星这条路我也不怎么想走了。不过，很多粉丝也都追随我多年，当时让她们伤心，我也很愧疚，现在谢谢你南星，让她们不那么伤心，谢谢你！”林南星眼眶都红了：“战哥，小赞，有钱哥哥！一开始我也只是有感而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粉丝响应我，说明还是有很多粉丝和我一样，还是爱着你……”徐政云听到“爱”这个字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林南星看了一眼自己老公，继续说道：“你可能不懂我们粉丝的心情吧，你不知道自己在无形中影响了多少人的生活，哥哥，不管你未来走哪条路，做你想做的，我们永远支持你不是说说而已的！”
　　徐政云明显不开心了，肖战却大为感动，林南星发表完感言，又勾勾老公的手：“好了好了，粉丝对偶像的爱而已，和男女之情不一样的！”徐政云还想再装一会儿，病床上原本睡着的人却笑出了声：“呵呵呵，徐政云啊，你也是被星星吃得死死的……”三个人都惊喜于陈乐乐的苏醒，看她边喘边笑的样子，连八面玲珑的徐政云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肖战坐在床边，一手轻拍陈乐乐的胸口，帮她舒缓压力，一手握住陈乐乐的手，包裹其中。陈乐乐望向林南星：“南星，谢谢你！还有……其他粉丝，帮我说声感谢！”徐政云不忍看陈乐乐的样子，转移话题：“肖战，不当明星流量，你可以当实力演员，这几年你的作品广受好评，不仅是因为你的人气，要知道人气和实力是相辅相成的！”陈乐乐也插话道：“战哥，你不是答应我要去进修演技的嘛！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陈乐乐说得快，说完喘得不行，把徐政云和林南星都有些吓到了，肖战已经习惯了，熟练地帮她调大氧气量，有节奏的拍背舒缓，“好，我不放弃，你别激动，别说话了，休息吧！”
　　等陈乐乐再度昏睡，肖战送徐政云夫妻离开，走出病房，徐政云就让肖战留步了，“战哥，你想走回设计师不是不行，但你知名度在那里，走出娱乐圈，过不受干扰的生活是很难的。最近有几个合作来找我，都希望你可以复出，你好好想想！”徐政云又看了一眼病房里的陈乐乐，“我们都在呢，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肖战点点头：“谢谢你们！”
　　送走了来客，肖战褪下肩膀，脱了外衣，挤到病床上，把陈乐乐搂进怀里，陈乐乐醒了一下，微微调整自己的姿势，又安心地睡了过去。肖战像哄女儿睡觉一样，轻轻拍着陈乐乐消瘦的脊背，他也想睡一会儿，但心里沉重的悲伤卸不下来，他感觉好累，好像只有把陈乐乐紧紧搂在怀里才能消解一些，他把头埋进陈乐乐的肩窝，眼泪不自觉地滑下来，一滴滴被枕头吸走，来不及吸走的就滑进陈乐乐的衣领里。陈乐乐感受到这股温凉的湿意，似醒非醒，心痛如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