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卤味拼盘（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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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说，黎明前的那一段时间，是最黑暗的时刻。然而直到现在，我才算是确确实实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最黑暗的时刻。
我和杏寿郎架在庙门外的火堆被风扑灭了，骤然失去的光明让我的视觉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无法依靠听觉听到什么，因为寺庙的钟声仍然在这片森林中回荡着，掩盖了那些窸窸窣窣的细小的声音。
然后我就觉得我的手被什么人拉住了。
应该是人，因为拉住我的手的东西是温暖而柔软的。而鬼因为常年躲在阴影中，又食人饮血，除了腥臭味以外，体温也是冰冷的。
但是这个人并不是炼狱杏寿郎。
杏寿郎的手我很熟悉，尤其是在之前搞烧烤的时候也有注意过他的手。和我的手不同，他的手上满是厚厚的茧子，那是因为常年练刀产生的茧子。而这只手（应该？）又柔软又光滑，就跟我的手几乎一模一样。
至于我为什么没有茧子……还不是因为被师叔们养成的抹护手霜习惯、冰心诀心法，还有这辈子的体质问题混合而成的。所以我的手上，一个茧子也没有，但是握剑的久了，却也不会被磨破。
所以我的皮肤已经这么厚了吗？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跟着抓住我的手的东西引领的方向走。
直到我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而向前走的脚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
那玩意儿在地上滚了一小段距离，然后我就听不到它和野草摩擦的声音了。过了两秒，我才听到了“噗通”一声。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的眼睛仍然没有恢复它适应黑暗之后的视觉，简而言之，我看不见了。而我的前面不远处就是悬崖，悬崖地下虽然可能有液体，可能是河流，但更大的可能性却是鬼的陷阱。
似乎是这样就以为能够准确的干掉我，之前拉着我走的东西放开了我的手腕，放开之前还特意把我的手往前方拉了拉，就像是示意我还要继续往前走一样。
但是我能够听出来那玩意儿其实是向我身后的方向悄悄溜走了。
它似乎依靠这样的手段杀死过许多人，所以连看都没看我会不会继续向前走直到一脚踏空摔下悬崖，就直接离开了。
它认为我也不会逃离这样的结局。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等了半分钟。在它离开的半分钟后，我的视力重新恢复了。
我的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深坑，而不是我想象中的悬崖。坑中的血液已经有相当的深度，因此那一截东西掉下去的时候造成的声音才像是掉进了河水中。而血液中又探出了一些尖锐的杆状物，有一些地方能够反射出月亮的光泽。
那是坑中掩藏的倒刺。
想来如果我继续向前，就会落入坑中，被这些尖刺给捅成透心凉吧。
这样看来，这只鬼和我之前遇到的异态碧蝶鬼不同，致使我暂时性失明的，应该是血鬼术。
那么除了失明……这只鬼还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吗？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它能够模拟出钟声（毕竟我和杏寿郎在庙里并没有见到钟楼），说明也能操作一下听觉方面，却不能够对我的听觉做什么手脚。我摸到它的手上温暖的，说明它也能够对自身温度进行改变。但是它对于我的嗅觉却并没有进行任何更改。
该是血腥味就还是血腥味，该是浓郁的臭味就还是浓郁的臭味。
也就是说，这只鬼的血鬼术能力应该是粗略的影响人的感官，而且嗅觉应该在它的能力范围以外。另外按照它的速度和远离的时间来看，能力作用范围差不多在二十米左右。
如果我开了蝶弄足之后再用雷之呼吸，我应该能够赶在鬼反应过来之前将它一刀断头。
我毫不犹豫地向着寺庙的方向跑去，甚至为了确定方向我还用了大轻功。
我到达的时候，炼狱杏寿郎已经和那只鬼缠斗在了一起。他的视觉很明显已经被剥夺了，听觉也因为钟声收到了影响。可能是因为常年练剑，又是炎柱的儿子，所以他的感觉十分敏感。
炼狱杏寿郎完全是凭着直觉和他自己的身体本能在和那只鬼战斗。
但是即便如此，五感都无法相信的情况让炼狱杏寿郎十分不适应，而战斗中无法适应的结果就是他的身上已经被鬼抓出了不少深可见骨的伤痕。
他快要撑不住了。
我趁着鬼的注意力都在炼狱杏寿郎身上的时候，卡着二十米的距离，向鬼放出了一道剑破虚空。
二十米的距离已经是我的剑气能够到达的最远距离，如果我贸然进去的话，说不定会成为炼狱杏寿郎的拖累。
即使我在战场上待过，但我并没有多少真正和人敌对的时候，凌雪阁给我的任务也大多属于偷取情报和暗杀，以及一些其他的文字工作。
像这种正面对敌，除了前前世的勾勾西以外，我几乎没有遇到过。更何况前前世的勾勾西也不会这么坑啊！这简直就是关着电脑屏幕只凭声音打勾勾西！！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然后我就发现炼狱杏寿郎的动作变得准确了起来，似乎摆脱了血鬼术的影响。在我迟疑的一刹那，他的刀准确的砍中了鬼的脖子，将鬼的头颅斩断了一半！
杏寿郎只需要再用点力气，那只鬼的脖子就能够被他砍断，就能够被杀死！
但是杏寿郎没有力气了。他之前依靠本能和直觉同鬼缠斗的时候，因为不适应状况而消耗大量体力，再加上鬼爪造成的失血过多，导致他已经再没有力气将刀刃再往鬼的伤口里递一递。
“可恶……可恶啊啊啊啊啊！！！”炼狱杏寿郎握着刀的手已经青筋暴起，但是刀刃卡在鬼的脖子里半点动弹不得。然而鬼另一边被砍伤的脖子，已经开始愈合了——脖腔中冒出粉红色的肉芽，慢慢地将伤口链接了起来。
我剑破虚空的封内作用，看来只能够封住血鬼术。我将一把刀背回背上，平缓地吐出一口气，再将重心压在了前脚的后脚跟上，在向前冲出去的时候抽刀挥斩！
雷之呼吸·一型·霹雳一闪·五连！
我的五次斩击全部落在了炼狱杏寿郎手中的刀上。在五声金铁交击声后，炼狱杏寿郎手中的刀借着我的力道斩下了鬼的头。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这鬼看着好特么像庙里的那座佛像啊！
“刚才多谢啦！”炼狱杏寿郎捏着自己已经发麻的手甩了甩，“不过这只鬼的脖子还真是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起来，这只鬼的眼睛里好像写着什么？”我把还没有彻底消散的鬼的头颅翻了过来。
鬼的左眼中刻着下五，上面划着一个大叉。
“咦？这是下弦五？”炼狱杏寿郎好奇地看着这只鬼，“不过这只鬼好像并不像父亲说的十二鬼月那么厉害！虽然一下子看不见了也听不见了确实挺叫人不安！但是我们还是一起把他给打败了！”
“不过这个下五上面被划了一个叉。”我偏了偏头，“他是被踢出十二鬼月了吧。”
“是这样的吗！”炼狱杏寿郎松了口气，“我回头送信去问问父亲吧！”他将刀收回了刀鞘中，“哎，高蕴，你看！太阳升起来了！”
我抬头一看。
暖黄色的阳光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跃上了地平线。
真温暖啊。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卤味拼盘（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