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他只想谈情》万川秋池

22、酒后失态（2合1）

　　许是太过疲惫，容弋这一觉睡得很实，再醒来的时候窗外乌沉沉一片，他皱着眉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屏幕显示17：30，他搓了搓脸，有些不敢相信居然睡了半宿加一整天。

　　屏幕上有一通未接来电和一通微信未接视频通话，紧跟微信视频的还有一条语音消息，容弋靠在床头醒了会儿神后点开一一查看，均来自同一个人——杨女士。

　　太后：“今天回来吃饭吗？你爸钓了鱼。”

　　不提还好，提到吃还真……好饿！

　　容弋捂着空空的胃揉了两下，回去势必要接受一轮新的“审判”，可外卖加便当的生活昨天他已经体验够了，不过他只纠结了五秒钟就屈服了，嘴和胃最是受不得委屈，那他就勉为其难让耳朵受受摧残吧。

　　拿起手机给老妈回了条语音，“现在过来。”

　　昨晚草草睡了，客厅与露台连着的玻璃门忘了关，寒风扯着窗帘翩翩起舞还嫌不够，硬是将茶几上的几页纸也给扫到了地上。容弋从卧室出去的时候正好有一张被风卷着从地上飞起来，在空中摆动了几下后摇摇欲坠的掉落到他脚边。

　　容弋皱着眉将地上的纸张一一捡起，这才发现露台上方的玻璃顶干净得跟洗过一样，甚至还淌着大小不一的水珠。

　　昨晚老天爷沉了脸，今天果然没忍住落了泪。

　　容弋先去露台将靠外的几盆花搬到了墙角才回浴室洗漱，穿戴好出门的时候已经六点了，等开车到民生家园又是半小时后了。

　　民生家园是个老小区了，紧临理工大学，里面有一半的住户都是当年学校分配的家属房，小区去年才刚翻新过，绿化面积也不少，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停车场，有车的住户基本都是靠单元楼停。

　　容弋开着车绕了一圈，最后在六单元外找到一处空位将车停了，锁好车步行到三单元上了楼，兜儿里摸了半天才想起来走得急压根儿没拿钥匙，只得敲响了门。

　　等了大概半分钟门开了，容弋裹着一身寒风挤进去，冲门口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喊了声爸。

　　“钥匙是没给你发还是太重了你手拿不动？”容瀚旸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不满的瞪着他。

　　“忘了。”屋里暖气开得足，容弋进门脱了大衣一边往鞋柜边的架子上挂一边道，“当初听我的装密码锁多省事儿。”

　　“你怎么没把自个儿给忘了？”容瀚旸转身进了厨房。

　　“那不能够。”容弋笑了笑，跟着拐进厨房，一阵香气扑面而来，勾得他空了一整天的胃霎时激动的咕噜了两声，好在油烟机声音够大，将这咕噜声给盖了过去，容弋摸着胃部往玻璃锅盖里瞅了一眼，“青蒸鲈鱼！”

　　容瀚旸没搭理他，手脚麻利的起锅烧油，容弋脸皮堪比城墙厚，问，“什么地方呀，连鲈鱼都能钓？”

　　容瀚旸瞪了他一眼，容弋朝他咧嘴笑。

　　“大冷天的鱼都不稀得出来让你钓，也就你妈信。”容瀚旸说完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我去四单元找陆叔下棋去了，这鱼是让李阿姨去市场的时候顺便带的，别跟你妈说，不然又得唠叨我了。”

　　这种事容弋早司空见惯了，心说你让带条鲫鱼也好交差一点，带条鲈鱼这不是等着挨唠叨么。

　　“我妈呢？”容弋问。

　　“书房呢。”容瀚旸说，“最近迷上了手工，没日没夜的倒腾。”

　　容弋啧了声，“我看看去。”

　　书房的门虚掩着，容弋轻叩两声推门进去，杨澜娟坐在书桌前，桌上摆了一大本像书一样的册子，册子中央立着半架纸张折叠起来的立体飞机，杨女士正聚精会神的折另一边机翼，听到敲门抬了抬眼，看到来人后一双眼睛都放着光，将手机的纸飞机往前一推，兴匆匆的问，“白天一整天干嘛去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的。”

　　“还能干嘛，就……”

　　容弋话没说完，被杨女士兴奋的打断了，“约会去了？”

　　容弋被老妈这期待的小眼神盯着，后面的大实话硬生生卡在了齿缝里没蹦出来。

　　自从老妈受陆文涛他妈影响开始给他寻觅相亲对象后，这种两眼放光的期待眼神就没从他身上挪开过，堪比激光赛过红外线，瞅得容弋浑身不自在还不敢说什么。

　　就像现在，如果照实说自己跟两米的大床约了一天会，老妈可能会抄起桌上跟电脑显示屏差不多大的册子砸他的头，甚至一会儿吃饭只让他坐一旁看着。

　　刚在厨房激动了一轮儿的胃没忍住又咕噜了两声，及时的唤回了容弋的理智。

　　古人云：威武不能屈。

　　容医生云：好男不跟女斗，反正谎都撒出去了，多一个少一个也没差，得懂得审时度势能屈能伸。

　　“啊……”容弋摸了摸鼻尖，“算是吧。”

　　“哎哟！”杨女士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抱住他，“我就知道我儿子不可能没人要。”

　　容弋抽了抽嘴角，这话说的，是一般人入不了你儿子眼好么。

　　他将视线转到桌上翻开的册子上，转移话题问，“这什么呀？”

　　“航空纪念册。”老妈松开他，反手推着他往外走，边走边道，“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先放一边，来来来，跟妈说说今天约会都干嘛了……”

　　不是没日没夜倒腾吗？瞬间就成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老旸！”容弋还没想好接下来编个什么约会流程来敷衍过去，就跟他妈扯着嗓子冲厨房那边大声喊道，“你儿子这回妥了！”

　　容弋：“……”

　　结合情侣间常见的约会三步曲，容弋东拼西凑的编了个大概，哄得两位家长眉开眼笑频频给他夹菜，“你爸大冷天去钓的，你多吃点儿，没喂饲料的鱼才有营养。”

　　容弋笑眯眯的吃了口鱼肉，“真香。”

　　一顿晚餐吃得其乐融融和谐得仿佛过大年。

　　容弋凭着这东拉西扯的一个谎享受了一个太子般的周末，周日晚饭后离开前老妈还破天荒的亲自动手烤了两盒饼干让他带回去，当然如果没有那句“带给简阅尝尝，他应该会喜欢”容弋可能会更开心。

　　容弋将香喷喷的饼干放到副驾驶，心说您心心念念的简阅我连是方是扁都没见过呢，这份爱心就先在我胃里存着吧。

　　容弋开着车经过四单元的时候看到从单元楼门口出来的陆文涛，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他摇下车窗冲外喊了一声，“嘿。”

　　“阿弋？”陆文涛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丧着脸朝他走来，“你也回来陪父母过周末啊。”

　　“蹭饭。”容弋答得理直气壮，问，“你这一脸送葬相是怎么了？”

　　“哎别提了，”陆文涛径直拉开副驾车门，正准备坐进来看到上面精致的糕点盒，一张丧脸才有了两分生气，“杨阿姨又烤饼干了？”

　　容弋眼明手快的拿过盒子往后座上一扔，微笑道，“想都别想。”

　　“我也没那个心情吃。”陆文涛白他一眼关上车门，“找个地方喝一杯？”

　　容弋往腕表上扫了一眼，跟梁泽约的时间快到了。

　　其实那会儿在国外他跟梁泽也算不得多熟，如今又多年未见，也不知道有没有话题可聊。容弋侧头扫了陆文涛一眼，为免尴尬多个人也算多个话题，这么想着他掏出手机给梁泽去了个电话。

　　“不介意多一个人吧？”电话接通后容弋问。

　　梁泽笑着打趣说，“可以带家属。”

　　容弋张了张口准备解释，想想又觉得没这个必要，一会儿见了面一介绍就知道了，便没再多言，只道了句一会儿就到便挂了电话。

　　“你有约？”车子驶离民生家园后陆文涛才后知后觉的问。

　　梁泽说的地址在本市很有明的酒吧街上，容弋顺口答道，“一个老朋友，好几年没联系了，约了喝酒。”

　　“那我跟着去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就当认识一个新朋友。”容弋往右打着方向盘顺便扫他一眼，“你也该拓宽一下自己的交际圈了，整天跟你们单位那些保温杯泡枸杞的大爷混一块儿你都快成大叔了。”

　　陆文涛：“……”

　　白色的雷克萨斯驶进鸿泰路，容弋把车停好后按着门廊下的号牌找到了73号，门廊上一块几张木板随意打成的补丁上挂着两个闪着金色光晕的小字——脱轨。

　　还挺个性。

　　容弋看了眼手机上梁泽发来的卡座号，率先抬步往里走，陆文涛跟在他身侧，拘谨的小声道，“我还是大学毕业的时候跟同班同学去了次酒吧。”

　　“你还真是……”容弋一言难尽的斜了他一眼，半晌后也没找着个合适的词，便胡乱接道，“知书达理。”

　　陆文涛：“……”

　　侍应将两人引到卡座，酒吧里光线昏暗，即便几年没有联系，容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沙发椅上端坐着的梁泽。

　　这人总是自带一种让人一眼便瞧见他的独特气质，在走近的几步路里，容弋给这股气质命名为——风骚。

　　久别重缝，彼此寒暄了两句，梁泽向他介绍已经落座的其他两个人，长得像美少年的那个叫官聆，梁泽介绍时毫不避讳的称他为爱人，容弋脸上闪过一抹惊诧，随即隐没在微笑里。穿着格子西装梳着大背头的那个叫卫杰，梁泽称其为发小。

　　梁泽介绍完后饶有兴味的看向容弋身侧的陆文涛，“家属？”

　　容弋脱掉大衣搭在沙发椅的扶手上，笑着落座，“发小。”

　　一一打过招呼后侍应开始上酒，几年没见能聊的话题其实并不多，无非就围绕着那几个租客，从当年聊到现在各自的境况，容弋恍然，那段时光原来已经过去四五年了么。

　　酒过三巡，容弋手里的玻璃杯变成了虚虚实实的两个，他的酒量一直很浅，基本就是两瓶啤酒的事儿，不过意识还算清醒，卫杰举着瓶子打算往他杯里倒的时候他还用手捂了下杯口，“喝不了了。”

　　“诳我的吧？”卫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才两瓶不到。”

　　“真不行了。”容弋摇头，“再喝得横着出去了。”

　　好在卫杰还算识趣，也没接着劝，几人绕着整形这行聊了挺大一会儿后，卫杰突然道，“梁泽说的那个朋友其实是我朋友，姓楚，她说她已经跟你预约时间了？”

　　容弋混沌的大脑缓慢的运转了七八秒后点点头，“约的周一。”

　　“他准女朋友。”梁泽拍着卫杰的肩笑着揶揄，“容医生到时候下手可得温柔点儿。”

　　“去你的。”卫杰搡了他一把，而后自己倒先笑了，“要是她弟那根搅屎棍，准字儿早拿掉了。”

　　话题就这么被拐到了男女朋友上面，梁泽有爱人，卫杰有准女友，陆文涛还有个以结婚为前提正互相了解着的相亲对象，一圈儿数下来就容弋是条单身狗。

　　可真够操蛋的。

　　“我们一起敬他一杯吧。”梁泽举着酒杯起了个非常欠揍的头，“毕竟每一只单身狗都需要被呵护。”

　　容弋：“……”

　　容弋被几人笑闹着又灌了一杯，两只空瓶就摆在他跟前，视线所及跟摆了四五瓶似的，确实到极限了，可思绪却被牵引着较起了劲儿，大概是被这几人的玩笑话给气的。

　　气得都昏了头了，以至于摸出手机炫耀的点了点这几个两分钟前肆无忌惮嘲笑他的渣男，“不就是对象么，分分钟就能有。”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权当他是喝醉了说胡话。

　　容弋却没放弃，金口玉言，说出来的话就得给兑现了。

　　他靠在沙发椅的扶手上，歪着脑袋枕着自己的羊毛大衣，解锁手机后径直点进了微信里，屏幕亮度太高，刺得他下意识虚眯了眼，食指在一溜联系人里上下扒拉了半晌，最后找到了那个挂着大相机的兔子，点进了聊天框。

　　26键分布均匀，每个字母都显得很独立，让人一眼就能找到需要的那个字母，可容弋喝高了，视线是模糊的，手指总是戳到他想选择的旁边的字母上。

　　单身有罪吗？
　　没对象怎么了？
　　连个破键盘都他妈欺负我？

　　容弋拧着眉一脸不爽的瞪着屏幕上的小键盘，在屏幕即将熄灭的时候将拼音模式打入了冷宫，直接切换成了手写模式。

　　手写板的空白处地方很大，容弋竖着食指，一笔一画写得很认真。

　　十三：小兔子
　　十三：搞对象吗？
　　十三：[图片]
　　十三：你看我怎么样[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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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害羞的小表情就非常有灵性了。2合1补昨天没更的，这几天忙着跑装修，精力甚少，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