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非人类聊天群》九歌黎洛

5、非人类聊天群05

　　听得家人禀报，金木研和佐佐木绯世已经吃完了龙肉羹。

　　金木研还在回想着主人话里的武陵渔人，武陵？那不是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东晋陶渊明所写的桃花源记！

　　一想到这些，金木研便倒吸了一口冷气，主人说起武陵渔人与他的对话时还记忆犹新。可现在距离华夏东晋已经过去千年了啊！

　　金木研再去看主人身下的影子，却是模模糊糊，难以分辨。他青白着脸，急忙起身走到另一条食案后，赶紧将绯世的手牢牢抓住。

　　而绯世呢，刚起身想随主人去看槐树上的黑蟒，就发现金木研抓着他的手直哆嗦。

　　问他怎么了，金木研只是勉强地笑笑，说着一些令人费解的话。

　　“绯世，你听过百物语怪谈吗？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金木研说着话都能感觉到自己的上下牙在打颤，仿佛夜里磨牙的声响。

　　说起来有点丢人，金木研他怕鬼。小时候被家暴，他自己躲起来哭的时候，也曾经见过鬼。那些鬼物总是作怪吓唬他，除了小学同学夏目贵志，没有人相信他，打那之后，他和夏目一样，再也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看见了鬼。

　　“绯世，我们回去吧！回去吧！”那些童年阴影就像跗骨之蛆一样再次缠上了他，金木研拉着绯世的手哀求。

　　金木研觉得太丢人了，说什么绯世比他脆弱，事实上自己也有过不去的坎。

　　然而此时，和禀报的家人聊完黑蟒的事，主人叹道：“恐怕你们回不去了。你们来的路上看见桃林，也看见龟山了吧。那山下镇压着一只水猴子，名叫无支祁。是尧舜禹时期的奇妖，它出生在豫南桐柏山中的花果山，为天生神猴。后娶龙女为妻，生了三个儿子，都是神通广大的魔头。他自封为淮涡水神，在淮河中建有龙宫，率十几万山精水怪在淮源大战禹王，后被应龙降服，囚在这龟山之中。”

　　金木研和佐佐木绯世想起来，他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通过那座山。可是，武陵渔人又是怎么过来的？

　　仿佛知道他们的疑问一般，那主人又意味深长地说：“渔人是武陵人，受到应龙神力庇佑，旁的谁就没有这庇佑了。你们想出去也不是不可以，桃花林里有夸父的手杖还有阵法，那孽畜即便逃出了龟山，也不敢出桃花林，只得龟缩在龟山下。当年我提醒过那武陵渔人，此地不足为外人道，可他处处做记号，想是要通知外面的人。”

　　金木研不信：“夸父的手杖据说扔在了大别山附近，武陵郡更在湖南常德附近，淮阴龟山还在江苏。不好意思，我把地理位置都记得很牢，就怕考试要考。”

　　主人哈哈大笑，从身后拿出一只青竹杖在地上敲了敲道：“凡间自是不可，可这里不是人间。六国即灭，大地尽在我脚下。缩地成寸不过小把戏，我族世代居住在此地，不受苛政之苦，不纳赋税不服徭役，自然有任务的。此处名叫天国桃源乡，除我这老头之外，还有白泽，捣药兔，吕翁。你们所见的桃花源不过冰山一角。”

　　金木研掰着手指道：“您的意思是，渔人缘溪行，忘路之远近，误入了桃源乡，实际他早不在人间的武陵郡。所以，后来大张旗鼓和太守一起寻觅也找不到了。既然龟山镇压着无支祁，这里只有一条路出去？我们还能出去吗？”

　　主人摇头道：“桃源乡每一甲子【60年】就会开启桃花林的阵法，就会有如渔人这样的误入者。上一次开启距离现在还有十天便到一甲子。我也不知道如何出去，毕竟你们和渔人的情况不同。或许你们可以去问问吕翁，他德高望重，应有办法。我命童子带你们去见吕翁，我得去会会那只黑蟒，手刃那孽畜，做了蛇羹再请二位。”

　　主人所说的童子果然是个梳着总角【形如羊角，年纪在8到14岁】的男童，他脖子上挂着银质的长命锁，手腕上是个嵌满铃铛的银镯子，随着他走路就叮叮当当响起来。

　　金木研和佐佐木绯世随着童子出去，朝着村东走，一路上童子好奇地打量他们，很是热情地要和他们搭话。

　　“我叫阿满，是满月时生的。除了和村长叙话的武陵渔人，我还没见过别的外乡人呢。你们是什么来头呀？竟然让村长舍得把他家的龙肉羹拿出来待客。”童子絮絮叨叨地问话，打量他们的眼神毫不掩饰。

　　金木研抽着嘴角，默默腹诽，大概是不待见的人。毕竟童子嘴里的村长大概就是请他们吃龙肉的主人也是不知道第几代秦王孙，他的先祖可是手撕黑龙的暴躁老哥。

　　估计早就看出他也是黑龙才请他吃龙肉，没想到他不是天生龙种，自然不会因为吃龙肉就大发雷霆。若是发怒怕是正中村长下怀，好把他抓起来宰了做龙肉羹。正因为他和绯世不是人，村长才吐露了更多的真相，不仅因为龟山下的无支祁会攻击非人类，还因为不是人才不怕桃源乡的真面目。

　　人啊，总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种族。村长“活”了这么久，自然深知一些人的劣根性。排斥异类，种族抱团，地域抱团，歧视偏见历来屡见不鲜。

　　“我只是普通大学生，得了村长的龙肉羹，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他。”金木研这么回答阿满的提问。

　　绯世想了想，才挠了挠头介绍自己的来头：“我大概算是个公务员，负责处理一些杀人凶手。”

　　阿满点头回道：“我知道，绯世哥哥是衙门里的捕快吧！在这桃源乡秦家村里，我不敢叫村长名讳，反正村长是赢姓赵【秦】氏，你们叫他秦伯也行啊。”

　　说完，阿满又仔细辨了辨方向，数了数自己走过的步数，见一门上悬剑的茅芦才走过去轻敲三下。

　　“吕爷爷，村长让我带两人来拜见。”阿满朝着茅庐里喊。

　　门上的剑立时挪了开，茅庐的木门也自己开了，像是无风自动一样。

　　“进来吧。”门内传来一个苍老的男声。

　　众人依言进了屋里，阿满吸着鼻子欢喜道：“吕爷爷做了什么好吃的，好香啊。”

　　不大的屋里，左边放着一张木板搭的床，中间是一张分了两用的木桌，一半做了饭桌，一半做了书桌。木桌下摆着几个条凳，右边就是生火的灶台，还有些瓦罐，蒸笼，簸箕，扫帚等等。简单朴素却实用齐全。

　　那灶台上架着一口大铁锅，灶台旁坐着个白发白须，戴华阳巾，穿道袍的老头儿。他翘着脚坐在条凳上，抓着个大汤勺搅着大铁锅里煮的黄粱饭【小米饭】。

　　老头儿边搅锅里的小米饭边回答阿满的问话：“这小鼻子真灵，又馋上我家的小米饭了。这可不行，这小米饭是给客人的。你啊，去蒸笼里瞅瞅，有一碗大汤圆给你留着呢。”

　　阿满高兴地奔向灶台边放的蒸笼，果然发现里头有汤圆。他端着碗又瞅了瞅蒸笼问道：“吕爷爷，那蒸笼里还有一碗小汤圆也是给我的？”

　　没等吕翁回答，阿满就想将另一碗小汤圆也圈入怀里，那心急的模样像是怕别人抢了去。那碗小汤圆却躲开了阿满的魔爪，阿满扑过来，它便挪开去，如此这般戏耍了阿满一通，似个活物一样。阿满却是猫扑蝴蝶，沾了一脸灰。

　　吕翁像个老顽童一样哈哈大笑，嚷嚷道：“大汤圆不要钱，小汤圆却要付点代价。研小郎君，可想吃这小汤圆？鄙人纯阳子，姓吕名岩字洞宾，是个道士。粗通剑术，好为人师。你资质不差，可惜不能修仙。”
　　————题外话————
　　无支祁就是孙悟空的原型，和龙王有交集，被镇压五指山下都是取材无支祁。
　　夸父逐日，渴死，手杖化为邓林即桃花林。
　　秦赵同祖，所以嬴政如果有子孙，既可以叫嬴XX，也可以叫赵某某或者秦某某。鉴于村长恨赵高，避祸不能姓嬴，那就国名秦吧。村长他们是公子高后人，避胡亥成功，改名换姓后，死在项羽的屠刀下。所以，桃花源在天国。
　　假设桃花源真存在东晋武陵，东晋乱局哪有真正的桃花源存在人世呀，桃花源也不是蜀道难，逃不过太守一波又一波派人跟着渔人搜寻。古人又不是没有司南之类的东西，人世间的阵法我总觉得和传得神乎其神的武功一样有被夸大的部分。渔人都进去过一次，再次进去的概率很大。我不信，渔人他们连北斗七星和野外辨方向的本事都没有，那他别去野外了，蹲家里挺好。
　　当然，桃花源记里的世外桃源本身是一片美好的理想国。至于把桃花源记解读成鬼故事，是因为本文主题是非人类，还是带着聊斋鬼灯的综同人嘛。鬼灯里的桃源乡就是天国，聊斋遍地鬼狐神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