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涣尔冰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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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说完这话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时心急，多少有些失言，偷偷撩起眼皮瞥了韩召阳一眼，见他只是依旧低头烤食物，并没有多少察觉到不对劲的意思，这才收回视线。
想来韩召阳一向在感情方面比较钝感，江晚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呼出一口气之后，心里没来由地又有些失落，鼻尖吸入的冷气直直灌进胸腔里，空落落的。
江晚有些自嘲地勾了下唇角，这下搞得倒好像自己有些巴不得韩召阳通过这一点言语发觉到自己转换的心境的意思了。
压下心头那点莫名其妙的情绪，江晚看了眼旁边几桌的情况。
“我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江晚直愣愣地抛出来这么一句。
韩召阳几乎是瞬间惊异地抬起了头。
江晚的性格韩召阳摸得也七七八八了，别说是进那一小堆人群，就是让他单独跟其中一个人说会儿闲话，也能让江晚十足十地不自在。
韩召阳皱了下眉，多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江晚说完，也不细细观察韩召阳表情，很干脆地撂下他就走到了一边去。
韩召阳：“……”
不过，转念一想，这次江晚同意参加班级旅行，本身也带着跟班里人拉进些关系的意思。
最初，还是韩召阳这样劝他的。
虽说没必要为了讨好每一个人花费自己的精力，但至少不要让同一个班里的人觉得，江晚跟自己有隔阂、江晚看不起所有人。这样对江晚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
韩召阳耳边听着旁边一桌女生突然爆发的笑声。
明明进展说得上是顺利，自己心里却并不十分开心。
真是奇怪。
江晚选了小红那一桌。
小红的本名叫赵丹绯，大概她父母很希望她的人生能够红红火火，为她取的名里两个字都表红色，因为这层意义，赵丹绯一直被班上的人戏称为小红、大红，真的本名倒是很少被叫到。
赵丹绯是语文科代表，有时候会主动问江晚一些问题，是班里少数能跟江晚说上几句话的人。之前征文比赛的时候，赵丹绯也是跟江晚一起回学校的。
江晚在路上就有些僵硬，不过大概因为想要逃离韩召阳的念头占了上风，这次乍然进了“女儿国”，也没有太大的不自在。
“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江晚说话的时候看了赵丹绯一眼。这群女生里也就她是江晚眼熟一些的。
赵丹绯很是惊异地笑了一声，这一声好似引爆了氛围炸弹，惹得一桌人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只有江晚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江晚：“……？”
赵丹绯随手拿了盆没处理好的食材递给江晚，嘴上一边揶揄道：“你跟韩召阳终于舍得分开了？”说完这话，桌上又是一阵哄笑。
江晚多多少少猜到她们在笑什么，心里有点无奈，眼睛一抬，正要说话，眼角就瞥见不少女生脸上的笑容僵到了脸上。
这副笑容逐渐消失的模样倒是很眼熟，薛扎每次玩手机玩得正开心，却突然察觉到身后、身前站着班主任老陈的时候，便也是这副僵硬的表情。
江晚往后扭头，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怎么了？”江晚有些奇怪地问。
有几个女生顿时交头接耳起来，倒是赵丹绯很直白地对江晚耸耸肩：“她们被你吓到了。你没事就别做那种表情好吗？”
江晚：“……”
沉默了一下，江晚想，多少是应该分辩一下，正好破除这段时间以来，不少同学对自己的误解，于是稍微在腹中措辞一番，开口道：“我忘了。每次我抬眼、垂眼看人的时候，好像都会显得很凶。”
江晚多多少少知道自己这张脸的类型。如果单纯是像韩召阳那样，看着冷冰冰的，有些不近人情也就算了，偏偏江晚不经意间总是会显得很看不起人，这就很容易产生歧义跟误会。
江晚这话的确是第一次说出来，也算是新奇，闻言，不少女生都探着脑袋，仔细看了看江晚的脸。
“所以，你不是真的看不起我们吗？”有个轻轻怯怯的声音发出疑问。
“……我为什么要看不起你们？”江晚有点无奈。这张脸简直被迫带着趾高气扬BUFF，倒是确实很适合江晚在小说里花瓶炮灰的定位。
只是无论是穿过来顶包的江晚，还是书里描写的“江晚”、现在的唐小棠，实际上都并不是看不起人的类型。
唐小棠一直不愿意跟人交流，即使被江晨屡次抓住他不会辩解的弱点打击，依旧没有开口为自己辩白过哪怕一次，因此在书里一直被众人误会到结尾。
江晚并不打算延续这种消极做法。
“好像真是，”另外一位江晚有些面生的女生仔细瞅瞅江晚的脸，一边发出技术性分析，“江晚的眼角是往上挑的，睫毛也是，越往眼尾的部位越长，看起来偏尖锐。”
被当众谈论相貌，江晚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不过倒是没有做到表面上来。
江晚帮着整理好盘子里的一大碟菜，伸手摆到赵丹绯那边，抬起头活动手腕的时候，正好瞥到几个女生离开自己的桌子，走到韩召阳那边去了。
江晚下意识虚了一下眼睛，那边，赵丹绯循着江晚视线的方向撇过去一眼，露出恍然的笑意：“你看，你一走，都有人向韩召阳搭讪了。”
“我倒是没发觉我有这么可怕。”江晚感觉到心口传来短暂的窒息感，然而也仅仅只有一瞬，很快便烟消云散。
“那倒也不是，”赵丹绯旁边的一位女生笑盈盈地说，“我们班也有不少人喜欢你呢。至于韩召阳，确实是他跟楚辞在一起的时候找他搭讪的人多一些，因为楚辞老是笑，看起来比较好接触，加上他总是会帮着圆场吧——说起来，好多原本跟韩召阳表白的，最后都被楚辞给撩过去了。”
江晚歪头想了想，说：“我倒是很少遇到跟韩召阳表白的。”江晚跟韩召阳待在一块儿的时间实在说不上少，他俩是同桌，在学校的时候，上下课基本都在一起，放假的时候也常常约着聚会。
不过，江晚倒是很少亲眼见证到有人向韩召阳表白。
“那是自然喽。说实话，主要是因为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你们两个那气氛，好像谁都插不进去似的，当然没人那么不长眼，还硬生生凑上去表白，肯定会被无视的。”
“还有一个原因是，韩召阳的后援会出了规定，不能向他表白。”赵丹绯特别八卦地说。
江晚特别无语：“还后援会，谁那么闲啊？真离谱。”江晚上辈子待的学校，别说是后援会这种娱乐圈式词汇了，就是校花、校草这种东西，也是没有的，也就是有些学生会在空闲的时候谈论一下谁谁谁长得比较好看就是了。
江晚想，大概一个原因是现在的世界是小说世界，自然夸张一些，另一个是，江晚之前的学校确实没有像韩召阳、楚辞这样的角色。
“可不是我们，”赵丹绯立马开始撇清关系，“是国际部那群学生发起的，还有些艺术班的也参与了。你也知道国际部的那些学生，不用操心高考，平时又是选课上，一整天没事干，就喜欢搞这些。”
“让国际部的学生听到了肯定第一个拉你出来当靶子。”江晚半是认真半是恐吓地对赵丹绯说。
“真的，他们最近还在选校草呢，一个ID一票，目前楚辞、韩召阳、你都在前边，”赵丹绯耸肩，“第一名是艺术班的，只是个初中生。不过他好像还是什么演艺公司的练习生，小偶像呢。第五名也是个初中生，长得挺漂亮的。”
江晚偏了偏头，长得漂亮的初中生他倒是认识一个，就是唐小棠似乎不可能去当什么练习生，他那个性格要是进娱乐圈，得把经纪人给急死。
看来第一名倒是另有其人了，没想到烟一中这么小一个学校，倒是挺卧虎藏龙的。寻常学校能有一个3S级长相的男生都算不错的了。
该说，不愧是小说世界吗。
“第一名居然不是韩召阳或者楚辞？”站在桌角的一位女生停了动作。
“初中部的那群小鬼，课少精力足，投票自然厉害啦。如果只算高中部，楚辞应该是第一吧。”
“我不服，楚辞那学习成绩能跟韩召阳比吗？”
“你先让韩召阳语文及格再说这话……”
江晚觉得这两拨人随时都能吵起来，他也实在对这种排名、人气的话题不感兴趣，想了想，正要说话，站在江晚对面的女生便小心翼翼地接起话头，把江晚的话给堵了回去。
“江晚，我投了你。”
说完，还抬头看江晚一眼，脸颊泛出一点淡红。
这话一出，不少女生都遮遮掩掩地发出隐晦的笑意。
江晚情商并不低，对这方面也算得上敏感，哪里看不出来这种暗笑代表着什么。
无论这些女生是单纯地起哄，还是真的知道些什么，江晚都不准备做出什么暧昧的回应，如果只是单纯的起哄倒是还好，但以防万一，江晚不想让人造成误解。
江晚本身就不喜欢女生，要是哪个女生真的喜欢他，真的只能说是浪费时间了。
“谢谢你。大家，我觉得比起这些投票，更重要的应该是学习。”江晚说完，觉得自己简直变成了跟韩召阳一样的钢铁直男，实在是有些好笑。
果然，这话逗得赵丹绯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江晚好像小老头啊！”
江晚果断闭嘴，不再多言。他现在说什么都是错，还不如装傻。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涣尔冰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