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大佬带我飞[穿书]》小川星河

65、经验交流

　　隔天，星期一，班会。

　　“最后，推荐几本书，可用于练习阅读思考和仿写。短篇、用词精巧的，有：《这是一本书》……长篇的，可以阅读《我也是书》《我也一样》……”

　　江晚念完自己的稿子，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下来，期间甚至还被一向对他有些隔阂的同学主动“搭讪”了。

　　“江晚，你说得好好，你看，我记了好多笔记。”同学一向江晚扬了扬手中的本子。

　　江晚僵硬地点头。然后，同学二号见江晚居然对搭话有了回应，也立马热切地道：“江晚，你的稿子能不能借我看看？我想再对一对。最后你推荐的书目，有几个我没听清。”

　　看一看稿子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江晚机械化地抬手，正要递过去给二号同学，同学三就眼疾手快地抢走了江晚手里的稿子：“江晚先给我看！谢谢江晚！”

　　江晚：“……”
　　随便吧，他不管了。

　　江晚快步回了座位。

　　江晚负责的是语文学科，还是打的头阵，下一个就到韩召阳。

　　江晚看了眼韩召阳桌上的A4纸。

　　密密麻麻的一片。
　　——就是，是打印出来的。

　　江晚想，大概是韩召阳昨晚上回家之后用电脑打的？

　　老陈在讲台上夸了江晚几句，接着就点到韩召阳的名字。

　　江晚目送韩召阳上了讲台。

　　韩召阳接过话筒，眼睛落到手上的演讲稿上。

　　“学习数学需要技巧。在这里分享一下学习数学的三个技巧。
　　第一，学习数学需要‘当即解决’的原则。
　　……”

　　江晚：“……”

　　该、该怎么说……
　　江晚昨晚上是说过“分享一下学习技巧就行了”，看起来韩召阳确实是牢牢抓住江晚提供的重点在说，甚至还用上了江晚之前给的“开头+论点123+具体事例123+结尾”的作文公式。

　　就是，好像有点太僵硬了，江晚没有想过韩召阳居然可以把一篇作文写出这么理科的感觉，完完全全就是在套公式。

　　江晚捂着额头看向讲台上，想，韩召阳写的这篇演讲稿简直比机器人写出来的还像机器人写出来的。

　　韩召阳说到第三点，是“反复刷题”，江晚顿时更呆滞了。

　　天地良心，韩召阳这个人跟江晚差不多懒，也不过就是会给理科老师一点面子，一般会做作业的程度，这一点可能比江晚好一些。

　　但是这个“反复刷题”跟韩召阳肯定就不搭边了。

　　韩召阳不过也就是勉强完成老师布置下来的作业的标准，甚至他懒到能直接只写一个答案在大题后边，这一点被老师说过好多次。

　　额外多做……肯定是不会有的了。韩召阳有时候上课都在边听课边翻他的专业书，在韩召阳口中，那个是“消遣读物”。

　　江晚被韩召阳这个大言不惭的“反复刷题”给震惊到了。

　　该说，有进步吗……？
　　毕竟，最开始的韩召阳，写作文的时候还抱着“实事求是”的原则，理解不了合理的夸大跟虚构，而现在好像终于学会“艺术加工”了。

　　韩召阳回到座位的时候立刻发现江晚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好像，欣慰中透着一丝担忧，担忧中，又透出一丝古怪……？

　　韩召阳：？
　　“怎么了？”他也不跟江晚玩猜谜，感觉不对直接就问了出来。

　　“……也没什么，”江晚看着韩召阳，眼神复杂，“就是，我有点好奇……你的这篇演讲稿，是怎么写出来的？”韩召阳居然好意思写自己每天刷题到深夜，明明他睡得比谁都早，作息养生得不行，江晚有时候想熬夜看小说都被他强行拦截了。

　　“哦，”说到这个话题，韩召阳的脸上明显带上了一丝得意的神色，他转了转笔，说，“昨天晚上，你提议说，要我写一些学习技巧。”

　　江晚点点头，韩召阳倒是挺扣题的，从头到尾都在分享他的“学习技巧”。

　　韩召阳于是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回去之后，就在搜索引擎搜索‘学习数学的技巧’，然后在前十页的页面上抓取了出现频率最高的三个答案。”

　　江晚“……”
　　原来如此。
　　敢情那个“反复刷题”，是网页第三多的结果……

　　江晚被韩召阳这个歪点子震惊到了。
　　“你不会作文也是输入关键字直接生成出来的吧。”

　　韩召阳震惊并委屈地看了江晚一眼：“当然不是，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江晚想，但是，一般来说，正常人大概率也不会在分享自己的学习技巧的时候，想到的是去网上搜索吧。

　　不过，好像也能理解。
　　不然，要韩召阳上去说“我的技巧就是让你父母生你的时候生得聪明一点”之类的，韩召阳可能第二天要被论坛吐槽到爆了。

　　韩召阳对江晚质疑自己“抄袭”的事非常震惊：“我是套用你之前给的作文公式。”

　　“看出来了。”江晚说，韩召阳的确十分按照自己给出的公式标准在写，甚至没有多出一个语气词。

　　韩召阳说到最后，显然有些得意于自己的突发奇想，总结道：“我发现六百字其实也不是很难写嘛。”六百字是老陈给江晚他们这些演讲的学生规定的最低字数。

　　江晚：“……”
　　江晚隐约从韩召阳的目光里看出了“求表扬”的信号，于是艰难道：“嗯，在缺少素材的情况下，这个解决方法确实很好。”好歹韩召阳确实自己从零开始琢磨出了憋字数的解决方法。

　　韩召阳被江晚肯定，面上原本不露情绪的眼睛露出几分笑意，江晚看着，还没说话，就被韩召阳伸过手，掐了一把脸蛋。

　　江晚：“……”

　　江晚正要抗议，韩召阳就说：“我的事差不多了，接下来到你。”

　　江晚心里陡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江晚的预感没有错。下一秒，韩召阳就“刚正不阿”地说：“你的数学试卷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果然是这样。
　　之前，江晚就跟韩召阳说好要“互帮互助”——虽然在江晚看来，应该说成“相互摧残”才更加精准一些。

　　江晚停顿了几秒钟，才不情不愿地把一叠试卷从抽屉里掏出来，挨个翻了翻，把数学试卷翻出来了。

　　江晚这次的数学考得还行（当然，是对于江晚的标准来说），总分足足有五十分，正在及格的边缘试探。

　　韩召阳大概看了下江晚的试题卷，突然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第四题、第十二题跟第十五题的第二问明明用的都是同一个公式，为什么你前两道都做对了，最后一个没对？”完全是一样的知识点啊。

　　“很简单，”江晚说，他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简直显而易见，“因为前面的是蒙对的。”

　　韩召阳：“……”

　　韩召阳讲题很有效率，拿试卷来说，他讲之前会把所有同类型的题都标注在一起，然后先给江晚讲一道，然后拿出后面一道同类型的题，叫江晚重新再做一遍。

　　也因为韩召阳这种效率的讲题方法，导致江晚每次在听他讲题的时候都非常紧张，跟一只在大灰狼面前瑟瑟发抖的小兔子一样。

　　今天最后一道题有点难，韩召阳用不同方式给江晚讲了整整三次，结果，江晚还是没听懂。

　　江晚简直恨不得一头撞死。他真的没有走神，听得特别认真，而且过程中也感觉，自己好像听懂了。

　　但是，韩召阳讲完，让江晚自己做的时候，江晚又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了。

　　江晚努力地转动大脑，发现依然毫无思路。
　　用笔在试卷上戳了几个小小的黑点点，江晚感觉自己完全无处下笔，于是小心翼翼地拿眼角瞟韩召阳。

　　“还是不会吗？”韩召阳看江晚写字的那片区域基本还是一片空白，抬眼问了一句，语气倒没有任何的不耐烦，但江晚还是感觉非常非常囧。

　　“嗯……”江晚很心虚地应了句，“要不先这样吧？我回去自己琢磨琢磨。”江晚想，韩召阳再讲不会，不管韩召阳会不会对他的智商产生怀疑，反正他自己是第一个要开始怀疑人生了。

　　韩召阳放在桌面的手抬了一下，江晚本来就紧张，全身都绷得紧紧的，看到韩召阳突然伸手过来，更是被吓了一大跳，身体不受控制地弹了一下之后，立马下意识地缩到角落抱着脑袋，一系列逃生动作做得飞快。

　　韩召阳：“……”
　　我看起来有这么吓人么？
　　他只是想帮江晚写一下解题步骤，江晚这反应怎么搞得跟自己要打他一样。

　　韩召阳突然对江晚内心自己的形象产生了几丝不确定。

　　其实，倒是也不能怪江晚反应太大。虽然，韩召阳并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的意思——他确实也没有不耐烦。但是，韩召阳本来长相、气质都偏冷，即使只是面无表情，看上去好像也总是有点不高兴似的，这么冷冰冰地一伸手过来，江晚本来自觉“有错”，自然就怂了。

　　韩召阳有点无奈，左手伸过去，捏了捏江晚的兔子耳朵。
　　软软的，因为江晚穿得很厚，好像还裹挟着围巾暖热的体温，像冬天里尚且冒着热气的牛奶。

　　“……过来，”韩召阳说，“我再给你讲一下。”

　　……

　　江晚的日记：
　　12/1
　　在班会念了稿子，下台的时候被同学借走了。
　　韩召阳帮忙讲了数学题……讲了好久，感觉心脏紧张得快要冻结了。
　　韩召阳会不会觉得我很笨？
　　应该不会吧，好像他不是那种喜欢贬低别人的类型。

　　而且，韩召阳在有的方面，其实也挺笨的。
　　（划掉的线痕）

　　……我这样算不算背后说小话？
　　唔，那就，其实，韩召阳笨得挺可爱的……？
　　而且，也只是偶尔。
　　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可靠的。

　　不过，数学果然是韩召阳也拯救不了的魔鬼学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