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大佬带我飞[穿书]》小川星河

114、选择纸条

　　穿进把自己当做假想敌的作者写的小说里。不愧是江晚。

　　江晚黑着眼圈坐在教室里，思绪有些缓慢地发呆。
　　一边走神，还一边拿笔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写着程度较轻的脏话。

　　“诶，”下课凑过来的学长惊奇的声音打断江晚散漫夹杂烦闷的发呆，“江晚你的草稿纸上画这么多小方块干什么？”

　　“？”江晚状况外地看向薛扎，画小方块这种事想来想去也是韩召阳更可能做的才对吧。

　　那边薛扎还在说着：“真牛，是用什么尺子画的？但是看上去好工整啊，跟印刷出来的一样。”

　　江晚跟着薛扎的眼神把视线移到草稿纸上，看到密密麻麻的脏话突然双颊发热，下意识想把纸给收回去：“别讽刺我了。”

　　“讽刺什么啊？”薛扎被言辞异常的江晚弄得迷惑不已，一思考就脑袋发痒，于是顺便伸手挠挠后脑勺，“江晚你画得这么好，怎么还觉得我会讽刺你啊。”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方框啊。”江晚说。

　　“哈？”薛扎左看右看，突然露出了然的笑容，“我知道了！是‘口’对吧！”

　　江晚突然被针刺般动了一下。薛扎这话让他想起了细密的线索。《你是不是喜欢我》确实是发在绿色文学城的小说没错……但整个世界都遵守网站的规则，这种设定也太怪了吧。而且。

　　江晚翻过那一页在自己看来全是轻度不净语录的纸，想了想，在新页面上写下一个生理名词。

　　“哇，江晚好厉害，”薛扎在旁边惊叹地道，“居然是徒手画的。”

　　要是这全是薛扎恶搞自己的，江晚想，那他说不定会情绪过激到忍不住把薛扎丢进一楼食堂，让他去吃水蜜桃炒肉。

　　“韩召阳，”江晚戳戳坐在旁边皱着眉看课外书的韩召阳，“你看这是什么？”

　　韩召阳转过头来，视线在江晚举着的稿纸上看了一眼：“屏蔽符号。”

　　江晚一震。韩召阳居然知道这是屏蔽符号。下一秒，就见韩召阳把自己的书摊开，江晚读了开头几行，猜测这是一本医学方面的书，相关术语多到江晚开始怀疑自己看不懂中文。

　　“不是。”韩召阳见江晚露出熟悉的、在学习数学时会露出的痛苦表情，及时澄清了一下，手指在后文指了一下：“这里。你才发现吗，生物书上经常会有屏蔽符号的。”

　　理科学渣江晚：=口=！
　　江晚上理科选修课不过就是把书翻开然后开始看小说而已。

　　全能学渣薛扎：O口O！
　　薛扎上课不过是连书都不翻开然后根据不同情况玩游戏、说话甚至打扑克而已。

　　“可是，”江晚深深震惊了，“这样怎么看啊。”都不会感觉到奇怪吗。

　　“推理。有些时候是很麻烦，”韩召阳说着皱了下眉，“有些东西不允许被命名……小时候我也纠结过很久这个问题。”

　　“然后呢？”

　　“然后母亲告诉我这就是社会规则的一部分。我瞬间就对这个问题失去了兴趣。”韩召阳说。

　　江晚咬着笔头沉思。这么大的问题自己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发觉呢。明明每天都在看小说……啊。对了。

　　跟韩召阳的专业教材里无法回避的、固有存在的器官不同，在文学上很多词语是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来描述、代指的，而这个世界因为许多词本身就不存在或者说不能显示出来，那么作者根本就不会用这一部分词汇。

　　就像瞎子很难想象色彩的世界是如何，更别说描述了。

　　这个世界的屏蔽系统是全方位覆盖的，而不是像江晚原先在的世界一样，日常生活中也存在并且被使用的词语只是在网页上显示不出来，所以作者在写作的时候难以避开，才会频繁出现被调侃的“口口”情况。

　　唯一一个可能会使用口口词语的作者江晚，学校的作文不用说，很难用到屏蔽词，而江晚迄今为止投稿到杂志的作品，又大多都是儿童文学，导致他对这么大的BUG居然后知后觉。江晚突然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

　　“怎么了？”韩召阳说完发现江晚整个人顿住了，于是有些奇怪地关心了一句。

　　“没有，”江晚有些震惊地说，“只是突然震惊于我们周围的环境真健康。”江晚穿过来这么久，都没发现世界这么明显的“青少年保护模式”规则，可见他周围的人素质还是不错的。
　　至少不常说脏话。否则要是——江晚想到这里又顿了一下。他轻轻说了一句什么，然后盯住韩召阳。

　　“抱歉，”韩召阳说，“没听清。”

　　“没什么，”江晚说，“本来就是听不清的。我口胡了。”

　　薛扎看看江晚，又看看韩召阳，颇为迷茫，想了会儿，薛扎看着后桌火热的掰手腕大赛，突然灵机一动：“我们来掰手腕吧。韩召阳，我挑战你！”

　　每个下课后无所事事的中学教室里一定都流行过掰手腕。

　　韩召阳看了薛扎一眼：“没兴趣。”

　　说完，见江晚还半发呆地盯着这边，嘴角似乎还往下撇了一下，韩召阳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被拨动了，面对在旁边念紧箍咒的薛扎，突然道：“好吧。”

　　薛扎拉来一把凳子坐下，一边跃跃欲试地撩起袖子。后桌的人看到两人摆出姿势，也热切地凑过来当评委。

　　江晚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上一圈看热闹的人。

　　“数到三才能开始用力，”后桌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兴许是早上吃了鱼汤的缘故，“一、二、三。”

　　接触到别人的肢体时，韩召阳忍不住皱了下眉。
　　几乎在“三”字刚刚断绝于空气的时候，薛扎的手就被压在了桌上。

　　韩召阳对周围的起哄充耳不闻，从桌肚抽出消毒纸巾开始擦手。眼尾瞄到若有所思的江晚，突然鬼迷心窍地说：“江晚要来吗？”

　　“我？”被猝不及防点名的江晚几乎是懵着把手交给了韩召阳之后才反应过来地想要抽回手，“不用了，我力气……很小的。”说是手无缚鸡之力有些过，但也好不了太多。鸡可是很重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韩召阳说。

　　江晚被推到一个半推半就的台阶上：“好吧……”他说。

　　虽然知道自己力气不行，但临到头的时候还是会想着努力一把。后桌喊完3的时候，江晚倏然用力。

　　他立刻感觉到一股很强的力回过来。江晚又努力了一点。那股力还是跟他持平，还要强上一些，这是理所当然的，但要是非常非常努力呢……

　　江晚耳根被全身都在努力的右手给憋红了。然后江晚感觉到韩召阳的手腕被自己压下去了一点。

　　江晚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一种绝对意外的喜悦冲进脑海……

　　也许自己再拼一下还能赢过韩召阳。江晚惊喜地想。

　　下一秒，韩召阳拉着江晚的手晃了一下。

　　“已经开始了，”韩召阳说，“你要用力，江晚。”

　　“……”江晚看着自己被韩召阳包在掌心，毫无还手之力地被牵着摇啊摇的手。

　　江晚屈辱地把手往回扯。抽回来之前被韩召阳下意识地拉住了一下。

　　“放开一下。”江晚说。韩召阳这才松开了。

　　“你使劲了吗？”韩召阳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刚好这时上课铃响了，正合适江晚不想说话的心情。

　　数学课。

　　韩召阳一边偏头看着江晚，一边在纸上算题。
　　江晚今天好像心情有些不好，难道是因为自己？

　　“韩召阳。”
　　韩召阳应声回头，数学老师对他露出皱着眉头的笑容：“起来回答问题。”

　　韩召阳站起来的时候，数学老师还在对他的摸鱼行为进行点评：“算题的时候怎么一直盯着人家江晚的脸看啊，人家脸上有公式吗。”

　　没有。韩召阳想，有的是另一道题。

　　低头看了眼纸，韩召阳随口报出答案。

　　“是对的，坐下吧，”数学老师撇嘴道，“上课别一直盯着同学啊，盯着我这里。”说着敲了敲黑板。

　　被连带着点名的江晚这时忍不住看了眼韩召阳桌上的演草纸。

　　“……”江晚。

　　别说什么公式、演算过程了，上面连个数字都没有。
　　歪歪扭扭画着圈圈，从两侧不规则的长条来看，隐约是只兔子的轮廓。

　　江晚收回视线，过了几秒桌面上多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

　　江晚想了想，打开了。

　　线条毛茸茸的兔子趴在纸的中央，外加一只正在摸摸头的手。

　　旁边是韩召阳极有代表性的潦草字体。

　　别生气了好不好？
　　好（） 不好（）

　　江晚哑然失笑。哪有这样的。
　　但为什么他就吃这套呢。明显感觉到唇角想要上扬，江晚在“好”的后面打了个勾，转头看着韩召阳。

　　心里那点发现世界来源是不太令人愉悦的真相的那点郁结，竟轻飘飘地消散了。

　　下课铃响，韩召阳转头过来，正撞上江晚的视线，下意识地偏了下头：“怎么了？”

　　“没什么，”江晚说，“只是在想，把遇见你这件事当作任务奖励，好像也还不错。”

　　说着，把纸条放在韩召阳手上。

　　如果苦闷的历险都是遇到你要付出的代价，那么那些经历似乎就变得可以忍受，转而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