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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净夜 ...

  •   梦里的江风吟确实睡得很舒服,梦里母亲在身边,虽然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母亲,但上回醉月轩的幻境里,还是看到父母年轻时候的样子。母亲是个温柔美丽大方仙气飘飘的女子,也是个修士,跟父亲一起成为道侣后更是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时而隐居起来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时而一同出世夜猎,有乱必出。此时梦里的母亲一袭白色轻纱薄衣,宛如仙子,把江风吟轻柔抱在怀里,哼着小曲儿,拍着他入睡,还时不时把手放在他额头上试试温度,母亲的手凉凉的,很舒服,母亲哼的歌也好听,是从小到大听过最好听的一首歌,从来没有听过。
      “大概每个做母亲的都会哼很好听的歌哄孩子睡觉吧!果然有母亲的孩子最幸福。”自己的母亲也是这样的好母亲,江风吟在梦里想,可惜从小到大没体验过,如果从小到大他是在父母身边长的现在会是怎样的情景,如果当年爹不修诡乐,他们现在肯定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但如果是这样,他也不会结识这么多朋友,不知道梦里娘有没有见过云绽,不知道娘喜不喜欢,他好想告诉娘他在世外桃源的那些日子,可是被娘这么抱着,这么哄着真的好舒服,真的不忍心打破现在的美好。
      此情此景是江风吟从小到大可望而不可及的,江沅生病的时候会有梅夫人和江叔叔在旁边照顾着,会被梅夫人抱进怀里轻轻哼着歌拍着哄着入睡,而他自己生病,也就喝点药自己在床上躺着,江叔叔和梅夫人有时候也会来看他,但从来不会像对待江沅那样抱进怀里哼着小曲儿拍着哄着,尽多江沅会陪在他身边,给他端水喂药。从小就被教育作为首席大弟子,要成为众师弟师妹的标杆楷模,无论剑法还是修为,被大人们称赞,被师弟师妹们崇拜;做为小男子汉从小就不能随便哭鼻子,习武练功,受伤生病,再苦再累也要咬紧牙关默默承受,不能如小姑娘一样哭一哭搏一搏怜悯和同情;作为江家子弟,平时不惹事,遇事不怕事,行的端做的正,行侠仗义……额,暂且不提江风吟的当年勇,带领师弟偷鸡摸狗,爬树掏鸟窝,买吃的不付钱就跑路……等等劣迹,因为月末债主肯定会去荷塘月色找江家家主讨要,而且江家家主也不会管太多,尽多恶狠狠地等他两眼。江风吟就当没看见,该怎样还怎样,带着众师弟该怎么胡闹还怎么胡闹。
      可即使是师弟师妹们,也是有父母,有亲人,最不济也有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大家来荷塘月色是拜师学艺的,过年过节的时候也是各回各家,可江风吟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孑然一身,还好江风吟性格好,整天嬉皮笑脸,在荷塘月色内能跟师弟师妹们打成一片,在外也能讨的男女老少的欢心。曾经也问过江宗主自己父母的事情,江宗主只说是夜猎途中捡到的他,不知其父母是谁。
      小时候故事传说听多了,小江风吟曾一度认为自己是从天而降,在小朋友面前吹嘘说自己是天上的某位神仙,是下凡来干大事情的,在加上他聪明伶俐,武功修为又高,居然让这些小朋友真的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个个对他崇拜不已。只是看到其他小朋友依偎在爹娘身边时,自己不免也会心理失落,“爹”和“娘”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多么陌生,从小到大从来就没叫过,最亲近的称呼就只是江叔叔,梅夫人,江沅,师弟,师妹。此时梦里,娘就在身边,真正抱着他,只是一直看不清娘的脸,江风吟在梦里叫了一声“娘”,时而抱着娘的腰,时而在娘怀里撒娇打滚,欢快地滚来滚去。
      云净初听到后,知道江风吟这是在做梦了,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热,但不那么烫了,把他的头扶正继续枕腿。
      梦终究是梦,终究会有醒来的时候,梦里的娘要走了,轻轻放开江风吟,把他放到地上,然后娘慢慢地飘走,江风吟大喊:“娘不要走,不要在扔下我一个人!”急忙伸手去抓娘的手,结果却抓了一个空,眼看娘越飘越远,最后消失在浓雾里,想要去追却怎么也迈不开腿,急的大喊:“娘!”
      一着急就醒了,发现自己还是躺在地上,云净初坐在不远处,又生了一堆火,此时正在盘腿打坐练功调息。火光映的他那白皙如玉的脸庞,暖而温雅,只是觉得云净初脸色比以前更白了一些。
      江风吟坐起来心道:“果然是做梦,要不然怎么怎么可能会枕在云绽腿上,更不可能被他抱在怀里,果然还是在梦里被娘抱在怀里,被娘哼着小曲儿拍着哄着入睡,娘哼的小曲儿真好听。”
      两人自从断了逃生之路后,就一直困在洞里,这次寒毒加发烧又是一天一夜。
      江风吟:“啊……好无聊啊。”
      江风吟:“真的好无聊啊啊啊啊啊啊啊……”
      江风吟:“太安静了,啊!!!”冲着洞大喊一声,可惜洞太大,连个回音都没有。
      江风吟:“云绽,我饿了,你饿不饿?你去弄点吃的吧!”
      江风吟:“算了,现在哪有吃的,除了那具冰蚕尸体,而且还有毒。”
      江风吟:“啊啊……云绽你怎么这样,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倒是回应一下,看看我也行,啊?云绽,看我,快看我!”

      江风吟:“云绽你怎么这个样子啊,真的是好闷啊,云绽你是老僧吗?……云绽你在修禅吗?……云绽你是入定了吗?”
      江风吟:“云绽你还活着吗?”
      云净初闭着眼睛道:“安静,你尚在发烧,保存体力。”
      云净初连着几日给江风吟喂血,纵有圣灵花护体,但毕竟血液再生毕竟没那么快。试着用灵力运行了一下金丹,倒是感觉下丹田有点暖,感觉有一丝丝灵力在流窜,源源不断滋养金丹。
      不亏是圣灵花,就这么一丝丝的灵力就能明显感觉到金丹得到滋养,如果一下子全吸收估计会金丹爆裂,七窍流血而亡。因此云净初不敢一下子吸收太多,一次就催动一丝丝灵力不温不火,慢慢滋养金丹。
      江风吟:“唉你终于搭腔了,都过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人来就我们。”
      云净初睁开眼睛道:“一天一夜。”
      江风吟:“怎么才一天一夜,怎么这么难熬,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跟你在一起的缘故,江沅在这就好了,就算是互揭黑历史,就算是骂天骂地,问候祝家祖宗十八代,问候祝家历代所有女性也比现在这样有意思。江沅,你死哪里去啦?怎么还不来救我!我快要疯了啊啊啊啊啊……憋疯的!”
      云净初拿着一根树枝使劲戳进火里,拨弄几下燃烧着的树枝,弄的火花四溅,斜舞乱飞,倒是火苗烧得更旺了,冷声道:“休息。”
      江风吟厚着脸皮凑过来道:“我没听错吧?我才刚睡醒,你又让我休息,云绽,你是不想看到我,还是不想看到清醒时候的我?”
      又添了一些树枝,云净初垂下眼帘淡淡道:“你想多了。”
      江风吟心道:“真是了无生气,毫无趣味,油盐不进,说话冰冷不带感情,还不如前几天那个脸黑如锅底碳灰,说话有语气,一言不合还推他伤口的那个云绽有意思。不过那样的云绽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现在都这种情况了他还能面不改色,语气冰冷,怕是那种状态以后不会再出现了。”
      只是再江风吟看不到的时候,云净初默默的拉起袖子,胳膊上一个清晰的深深的牙印,肉都快被咬的掉下来了,好在有圣灵花的功效,伤口是愈合了,牙印却清晰的留了下来,江风吟这次发作的厉害,牙更是咬的咯吱作响,感觉快把牙咬碎了。云净初怕江风吟一个不小心把舌头咬断了,使劲掰开他的牙直接把胳膊塞进他嘴里,任凭江风吟怎么咬,始终握紧拳头没吭一声。
      江风吟:“云绽,我们来聊聊天吧!”
      云净初:“你说,我听。”
      江风吟手抬了几抬道:“啊啊啊……,云绽你这个人……你这个人真是……,算了,难得你开口说句话,虽然我是很不想接下去,但是我还是要接下去。话说我这要从哪开始说?云三公子,能不能给个话题先?”
      云净初想了想道:“从荷塘月色开始说。”
      江风吟:“好吧,那就说说荷塘月色吧!我从小是被江叔叔捡回荷塘月色的,据说江叔叔是在夜猎途中捡到的我,所以从小到大我都没见过我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是谁。荷塘月色也没你们世外桃源这么多规矩,而且通常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也没有正式的写下来,不过有一点,荷塘月色禁琴,一旦发现修琴,就立刻逐出师门,也是因为怕琴魔再现。作息时间也没你家这么严苛,作息钟声一响就休息。我通常子时以后才睡,有时更晚,日上三竿睡到自然醒才起。”
      云净初:“恶习,要改。”
      江风吟无力道:“云绽,净初兄,三哥哥,我有病,我正在发烧,你看我多可怜,能说点好听的哄哄我么?”
      云净初又闭口不语,江风吟:“我就知道,那你不会说,会不会唱歌,会不会弹琴,对了,我的琴呢?”
      云净初袖子一挥,江风吟的那把琴出现在眼前,白玉的琴身,血红的琴弦。
      江风吟:“原来你收着,云绽你会弹琴吧,弹首曲子来听听。”
      江风吟本来就是随口一说,和云净初磨嘴皮子打发时间,没想到一阵低柔的歌声伴随悠扬悦耳的琴声飘荡在洞里。
      江风吟一听,这不正是梦里母亲哄他入睡给他哼的那个小曲儿吗?
      江风吟躺下来,双手枕在头底下,道:“云绽,你怎么也知道这个曲子,刚才在梦里,梦到我娘给我哼的这个小曲儿哄我睡觉,云绽,你小时候你母亲也给你哼过吗?是不是每个做母亲都会唱这个,可惜我只在梦里听过。”
      云净初没有回答他,专心的弹着琴哼着歌。
      江风吟又发起烧,迷迷糊糊道:“云绽,这首歌叫什么名字?真好听。”
      云净初说了一句什么,可惜江风吟此时烧的迷糊,脑子里乱哄哄,云净初说的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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