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不负光阴》汐玥泪

33、第三十三章

　　尼楚贺一路撑着端庄，根本不知道马车外的少年对着马车望眼欲穿。一路上简亲王福晋和尼楚贺聊的很开心。本来皇上指婚简亲王福晋听说尼楚贺摔过腿，担心她腿有问题，今日一见，大雪里走的好好的，又瞧着端庄大气，心里又满意了几分。途径乌拉那拉府，尼楚贺借机向简亲王福晋告辞。
　　雅尔江阿看着尼楚贺下了马车走进府里，大雪里的一抹鲜红。尼楚贺回头一笑时，雅尔江阿惊呆了，美人如斯，像寒冬里的红梅，纵有漫天风雪，却如烟火绽放，美好的不舍的错过。
　　简亲王福晋自然看出了雅尔江阿的失态。少年怀春，又是这般美人，不心动才怪。不过这也是好事，以后相处的更好。雅尔江阿却是一路都在回味方才的美好。雅尔江阿心里不住的说，额娘说过了，大选时乌拉那拉氏会指给自己，她就是自己的福晋了。可惜，世事无常，谁都不曾想这场婚事就在眼前了，却又是一道波折。
　　天不作美，简亲王福晋自从潭柘寺回去后就病了。直到过年都没好起来。新年各宗室命妇入宫拜见时简亲王福晋都不曾去。乌拉那拉夫人也听说了，命人送去了一支雪参，尼楚贺也缝了一件披风送去了。
　　大概是托空间雪参的好，简亲王福晋病的都不能起床了居然又好了许多。
　　转眼间，已经五月天了，天气热的不行，乌那希从不知道天气能热到这程度。小丫鬟看乌那希也得不行又送了一盆冰过来。乌那希看见冰想着要是来个冰淇淋就好了，眼下正好有冰，做个冰镇果汁，冰碗，冰棍什么的，都行啊。
　　说干就干，享受了冰碗的安慰乌那希舒服多了。可偏偏她额娘看的严，想多吃都难。其实也不难理解，这两个月就大选了，万一病了咋办。错过了以后婚事都难了。
　　乌那希躺在榻上想着得多弄点冰，要不然夜里睡不好。乌那希突然想到硝石制冰法。虽说硝石制冰法子简单，可硝石去哪找啊？不说别的，硝石可是开采火药的，普通人真的不可能弄到的。乌那希瞬间就放弃这个制冰法子了。
　　乌那希在酷暑中过了人生中最严格的两个月。很快七月了，大选了。尼楚贺今年也满十三了，该大选了。乌那希有点担心，半路出来个程咬金，好好的半路来了个佟佳玉薇，拆散了人家的姻缘。尼楚贺以后咋办呢？
　　至于这大选，据乌那希所知，参加的都是八旗女子。满族年满十三岁的女子，必须参加每三年一次的皇帝选秀女。乌那希已经不知道愁了。因为单看她家人的态度，她的婚事绝对是有保证的。至于什么前程，她最怕的是留在宫里随侍皇帝成为妃嫔。如果她没有喜欢的人，没有爱上太子，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在这里，嫁给谁都一样。可是她心里早就有人了。如果被赐给皇室子孙做福晋，她如何舍得下太子。当然，能落选最好，可她不能毁了小妹啊。逃都逃不掉，因为未经参加选秀女者，不得嫁人。当个老姑娘乌那希不介意，可是她妹妹的未来估计惨了。
　　乌那希愁眉苦脸了等了好些日子，终于到了大选。
　　大选阅选时，有一定的出身限制。须得由宫人领着，按八旗的顺序，排队出场。历经三轮挑选，最后皇上金口玉言定名分。
　　说实在的，挑选秀女，一来为了充实皇帝的后宫，嫔妃人选；二来就是为皇室成年子孙拴婚，或为亲王、郡王和他们成年的儿子指婚，赐婚近支。以上两条，无论哪一条，重要性都不言而喻。秀女们要走进紫禁城高高的宫墙后，还会有各种考验。乌那希记得沙里嬷嬷说过的，大选时时时注意，刻刻警惕，万不能出分毫差错。

　　大选有三选。一选，看的就是出身和年龄。出身即旗属。大选由户部主持，会严格审查旗属与年龄，十七岁以上的女子不再参加。乌那希好险，差点超过了。
　　每次大选，由八旗的各级基层长官逐层将适龄女子花名册呈报上来，到八旗都统衙门汇总，最后由户部上报皇帝，皇帝决定选阅日期。这些程序性的东西乌那希听嬷嬷说过好几次了。
　　再说她大哥也是一个都统，对着很清楚。不过貌似她大哥忙的很。因为有病、残疾、相貌丑陋而确实不能入选者，也必须经过逐层具保，申明理由，由都统咨行户部，户部奏明皇帝，获得允准后才能免去应选的义务，听其自行婚嫁。她大哥忙来忙去就干这个了。
　　这天，选秀日子定好了。各旗选送的秀女，都用骡车提前送到京城了。可能因为众多秀女的家庭背景不一，官宦人家尚有车辆，而兵丁之家只能雇车乘坐。乌那希坐在马车里偷偷掀起车帘一角看着外面拥挤的车马，心里很是不安。
　　因为一选秀女服饰统一，乌那希穿了统一颜色的粉红色旗袍。簪了一朵粉色的绒花。没有多余的头饰。虽说衣饰普通，却也掩盖不了乌那希的容貌贵气。 在这拥挤的车队里，乌那希不断回忆着今日的事。太太和额娘嘱咐了多少遍了。她记得清楚，不会出错，送自己来的是二哥三哥也一路说话逗自己开心，怕自己紧张。
　　乌那希完全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坐在车里一手拿着自己的牌子，一手攥着荷包。荷包是太太塞给自己的，里面装了死几个金镙子和几颗福珠。用来打赏嬷嬷们的。因为太太强调过，嬷嬷会让秀女脱了衣物检查。乌那希觉得没啥，当做去公共浴室了。
　　排车的时候乌那希偷偷看了看。一般情况下，秀女们抵达京城后，都会提前准备好，乘骡车来排车。这会正根据满、蒙、汉排列先后的次序。最前面是宫中后妃的亲戚，其次是以前被选中留了牌子、这次复选的女子，最后是本次新选送的秀女。乌那希作为上三旗新选秀女，自然不会太后面。接下来便是分别依年龄为序排列，鱼贯衔尾而行，车树双灯，上有“某旗某佐领某某人之女”的标识。
　　排车结束了，终于在日落时分发车，入夜时进入地安门，到神武门外等待宫门开启后下车，在宫中太监的引导下，按顺序进入顺贞门。乌那希不是第一次进宫了，没觉得怎样，紧张感也消失了不少。
　　或许是乌那希的牌子上字真的不少吧。乌那希刚进去就到她了。嬷嬷接过牌子一看，吓了一跳，这格格了不得了。昨个太皇太后跟前的姑姑苏茉儿亲自来嘱咐过的，让仔细点，就差直接说太皇太后看中这格格了。几个嬷嬷忙应了。嬷嬷们不傻，富察家如今米思瀚正一品，虽说没多少实权了，可人家还有爵位呢。马斯喀正一品，简在帝心。马齐从一品更是皇上心腹大臣。马武李荣保也都是都统了。
　　乌那希心里清楚，一选不过是看秀女身上有没有疤痕，胎记，这些，还会测量身高体重，各种检查。不要太高的，不要太矮的，胖的就算了，略胖的还说得过去，瘦的不行，竹竿似的看着都不健康。乌那希很幸运都避开了。这时候乌那希身高至少一百六十八公分了，不算太低，再加上花盆底，绝对不矮。乌那希几年前都是美人了，如今更添端庄。
　　乌那希看嬷嬷接过牌子后脸色都好了许多，温和的很。乌那希进去时嬷嬷都在洗手了，让乌那希脱衣服检查，乌那希有点尴尬，横竖一刀，干脆点算了。伸手从袖子里掏出几颗福珠给嬷嬷一人递过去两个。这福珠虽不大，却是金子的，分量不轻，两个福珠差不多一两了。嬷嬷欢欢喜喜的接了，笑的脸上褶子都出来了，嘴里还谢着乌那希。
　　乌那希没觉得太难，很快就结束了。嬷嬷也很恭敬，乌那希觉得福珠送的值了。出来就看到了在外面等着的大哥二哥三哥。关键是大哥哪来的？骡车是从神武门夹道东行而南，出东华门，由崇文门大街北行，经北街市，然后再经地安门来到神武门外，这时，已是第二天了。完毕的秀乌那希在神武门外依次登上她们来时所乘坐的马车原路返回了。路上乌那希有些困，和大哥说话间迷迷糊糊睡着了，也听的不太清楚。
　　回到家中时才发现全家都等着自己呢。太太看着自己脸色大概还好吧，神情也轻松了几分。额娘直接抱着自己换了许久才拍着她的背嘱咐嬷嬷收拾收拾让她洗漱休息，毕竟一夜没睡了。
　　休息了一番乌那希恢复过来了，太太和额娘担心初选嬷嬷验身时她受了委屈。等她睡了才去歇息了。昨晚阖府都不曾睡过。
　　毓庆宫里一个小太监过来回话了。“殿下，听说富察格格已经回去了。一切都顺利，不曾出差错。”。
　　太子听了点点头问道：“可有人为难她？”小太监摇着头道：“殿下多虑了，富察格格出身名门，单看富察家几位大人的面子，初选谁不长眼的得罪富察格格呢。”太子听了点点头挥手小太监退下了。
　　没办法，他对富察氏在意比他想象中还要多一点。富察氏出身好，人也好，最重要的是她能和自己一心。太子永远都忘不了康熙二十九年探病时他都走了许久了，马齐派人给自己送药时递的话，如果没有马齐的话，他几乎可以预见大阿哥如何添油加醋，皇阿玛信他几乎不可能。所以后来他也学会了演戏，放下了所有的依赖。而乌那希，曾经老大没得到她，乌库妈妈承诺了，太子妃必定是乌那希。乌库妈妈高兴，他也高兴。能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做妻子多么不容易啊，更何况那女子曾帮过自己数次。可怜乌那希背后帮太子的事太子早就知道了，还替她处理了痕迹，要不然皇上早就发现了。
　　这几日乌那希又忙着各种功课不停。太太嘱咐了太多次二选的注意事项。问题是二选要进宫住一个月，这一个月都是考察期。乌那希没觉得咋了。毕竟进宫不是一次了。
　　大选后没几天就是二选了。这次进宫大包小包带了许多。乌那希后知后觉当初太太急着给自己做衣裳就是为了大选啊。二选不用穿统一旗袍，各家秀女都会穿自己备好的服饰。
　　二选那天乌那希乘车去的。一路上几乎都是送秀女的车架。在神武门外走下骡车后，先由户部司官维持秩序，再由太监引入宫中。乌那希一路走来听了许多。御花园、体元殿、静怡轩等处，都曾是阅选秀女的场所。乌那希有点奇怪太太的古怪，她阿玛额娘也不对劲，貌似，他们都知道自己这次选秀的结果了，只要自己不出错。乌那希突然想起了太皇太后和太后赏的东西里那副画，是不是太子的？
　　乌那希几乎不敢相信了。是不是太皇太后和太后早有安排。那她难过个鬼啊。
　　这乌那希面上不漏分毫，心急却翻江倒海了。她个蠢货，她的嬷嬷是慈宁宫的啊。慈宁宫里的嬷嬷会没地去吗？估计两年前太皇太后和太后就安排好了。乌那希心里骂了好一会才平了怒火。
　　一路走着，火气渐渐散了。乌那希跟着嬷嬷乖乖去了储秀宫。基本上都是四人一间屋子，屋子挺宽敞的。乌那希带的东西不少，有个小太监帮忙拎包袱。乌那希选好床位后让小太监放下东西顺手给了两个金镙子，小太监虽说累的满脸的汗，接赏赐时却笑的开心。
　　乌那希收拾好东西一看才发现屋子里的都是熟人。董鄂家的格格，和妮楚贺，最后一个居然是瓜尔佳氏。瓜尔佳氏快十五了，够大选了。
　　董鄂彭春之女董鄂布尔和今年十六了，乌那希心里清楚她已经确定是三阿哥福晋。至于尼楚贺，估计也不会差，步军统领的女儿，再差也不至于落选。乌那希也更愁了，尼楚贺才十三，这次指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