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8、被俘 ...
-
夺下金屿关后,徐轶身心刚有片刻的放松,立马又紧张起来。
杨飞紧急让各营清点人数,除了裴诗淮外,王将军手下也丢了一个副将,事已至此,王将军羞愧难当,他的人出了问题,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在地上长跪不起,徐轶亲自将他拉起,军中出了内鬼,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人放走,他也脱不了干系。
当进攻金屿关时,塔芬王子说出他计划里的一部分时他便应该有所警觉——内部被人渗透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但让徐轶心急如焚却又怒火中烧的事是裴诗淮竟然掺合进去了。这个兔崽子没事儿干乱凑热闹,让后续的解决难度提高了几个指数级。
徐轶心浮气躁,喉咙发干,他喊来杨飞,杨飞垂头丧气地说:“我告诉他囚禁塔芬王子的具体位置,没想到他能被带走。现在该怎么办?”
徐轶心乱如麻,但仍冷静又克制地说:“先安抚人心。”
话刚说完便有鸿雁传书,塔芬王子前脚刚走,他的信使后脚就到,徐轶打开信封,平心易气的看完了上面的内容。
杨飞小心翼翼地问:“信上说了什么?”
徐轶脸上面无表情,像一块石头:“他让我孤身前去。”
杨飞气急败坏:“太危险了,他手里只有一个叛徒和一个幕僚,他凭什么觉得王爷会去?”
徐轶不说话,脸色阴沉的像暴雨来临前的黑空,神情却莫名的平静和舒展,杨飞觎着徐轶的脸色,心里咯噔一声,忽然拿捏不定,搞不好徐轶还真会去。
徐轶独自走到开阔的地带吹冷风,而后视察士兵,有条不紊地安排了一些事情。
下午他独自吃饭,杨飞坐到了他正对面。
“王爷要去吗?”
今日伙食不错,为了庆祝打下金屿关,连烤肉都安排上了。徐轶喝着菜汤,刚结束一场大战,本该大鱼大肉的补补,他却只想吃清淡的东西。
徐轶从容地看着杨飞,他说:“裴诗淮福大命大,我总觉得能把他救出来。”
杨飞:“……”
怎么徐轶现在说话一股裴诗淮味儿?
杨飞担忧道:“万一有危险,得不偿失。”他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不是万一有危险,是一定有危险。但徐轶似乎要孤身去,他无奈只能说:“我带人一起去。”
徐轶:“塔芬王子让我孤身去,一定会有所防范,何况还是在他自己的地盘。”
杨飞紧接着说:“我在外面接应,带几个弟兄扮成商人。”
事已至此,徐轶铁了心要去救裴诗淮,他不能坐视不管,看徐轶孤身前往。
徐轶没再说话,夜幕降临,他孤身前行,杨飞和几名士兵尾随在后,快到塔芬的都城平乐时,徐轶发现除了杨飞外,还有另一股人跟着他,同样是从大徐境内出来的。
他紧绷的心微微放松,加快了赶路的步子。
此时,平乐的王宫内,塔芬王子正一边摸着一条小狼崽,一边审讯裴诗淮。
裴诗淮享受了贵宾的待遇,不仅没入大牢,没受折磨,反而被安排在王宫里,有吃有喝,坐在漂亮的琉璃石制成的椅子上。
除了四周看守的侍卫有点多。
塔芬王子鼻梁高挺,眼睛是褐色的,浑身上下透露着忧郁和装逼的气质,裴诗淮嘴角下垂快形成半个圆,等对方一抬眸的时候立马扬了上来。
塔芬王宫的装饰花里胡哨,柱子外全镶了一层黄金,五颜六色的宝石装点着各种工艺品,用餐的碗筷则全是银的,从王子到仆人,身上穿的衣服总想披点毛,浮夸又明亮。
对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该问的都问的差不多了,比如他和徐轶的关系,比如徐轶平时的生活状态。
裴诗淮挑拣着回答,塔芬的王子安静听着,认真而虔诚。
裴诗淮苦不堪言,他无比后悔自己当初跑到关他的地方打量了一番,还是在天黑以后。他对那个写了好多封肉麻书信的男人充满好奇,王子眼光不错,写的也不错,但下次不要再写了。
好奇心害死猫,当内奸和塔芬王子小心谨慎的逃出来和他撞上的时候,王子问:“他是谁?”
“慕王在盛平的幕僚,不知怎么跑到西北来了,和慕王住一个营帐。”
裴诗淮当时已经看到了内奸眼里的杀意,他全身寒毛倒竖,只见塔芬王子轻轻开了口:“把他一起带回平乐。”
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裴诗淮后悔不已,但世上没有后悔药,他的视线从漆黑的夜逐渐过渡到明亮的王宫里,两人四目相对,裴诗淮不躲不闪,塔芬王子问:“你不怕我?”
裴诗淮立刻移开视线:“怕。”
塔芬王子无语的皱起了眉,不悦地问:“你和徐轶到底是什么关系?”
裴诗淮稍微放松了身体,像唠家常似的答:“我是他的幕僚,幕僚你懂吗?就是给主人出主意的人,和军师差不多,不知道你们塔芬……”
“我知道。”塔芬王子打断了他,“但你为什么和他住一个营帐?”
裴诗淮眨了眨眼,这个问题像个坑,答的不好对面不信,答的太好塔芬疯子一吃醋开始整他就惨了,他思前想后,用平平的语气说:“殿下有所不知,我不仅是他的幕僚,在盛平的时候还天天给他打扫书房,在他眼里,我还是个能干粗活的下人。”
“真的吗?”塔芬王子眯起了眼睛,“既然如此,徐轶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为了你独自来平乐呢?”
裴诗淮眼波微动,脸上的表情情不自禁的露出松动,他本以为徐轶可能会想着营救他,但前提是首先得把平乐扬了,没想到塔芬王子早已联系了徐轶,还让他孤身前来。
“你紧张什么?”塔芬王子将怀里的小狼崽放到地上,小狼被他养成了一条家犬,乖顺的像一只猫。
浑身肌肉紧绷带来的感官效果过于明显,裴诗淮放松了身体,淡淡地说:“我没想到王爷会这么做。”
他的脸部线条因紧绷而更加深刻流畅,眸光里酝酿了太多复杂的情绪,然而只用了片刻功夫,裴诗淮放松了身体,淡淡地说:“殿下打算怎么办呢?”
塔芬王子一愣怔,跟着他笑了起来,“当然是让他有来无回了,没想到你这么好使,来人,好生伺候着,给裴公子上些茶点,要想让鱼儿上钩,鱼饵可不能是坏的。”
他说完起身照了照镜子,披上雪白的狐皮披风,去外面迎接他心心念念的徐轶。
徐轶果真一人前来,身上还带着路上的风尘,塔芬王子将他请入王宫,随行的侍卫即刻要对徐轶展开搜身。
徐轶提起了刀。
塔芬王子干笑了两声,给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退后。
徐轶沉声说:“两件事,内奸得死,人我要带走。”
塔芬王子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明显是上次的事情给他带来了阴影,他睁着无辜的眼睛说:“第一条我可以答应你,第二条不行。”
“你想怎么样?”
“你为什么要来救他?他很重要吗?”
“我不会放下任何一个还活着的大徐将士。”
“那你和我商量就好了,为什么要亲自来?”塔芬王子的脸色逐渐狰狞起来,“好了,这些问题我不想知道答案了,但我知道今天你走不了,你们谁都走不掉,平乐足够大,容得下这么多人。”
他说完,缓缓朝后退去,四周忽然围满了塔芬的士兵,从宫殿里到宫殿外,一层又一层。
平乐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捉另一只小狼崽。
“不要伤了他,抓起来后让他服下乏力散。”塔芬王子看着徐轶想转身离开,他不想看到徐轶一人和精锐的士兵奋战的画面,徐轶是人不是神,在他的地盘,徐轶插翅难逃。
他为此精心准备了太多。
大概徐轶也清楚这一点,提起了刀但一直没有行动。
“杀了内奸,让我见裴诗淮,我吃乏力散。”
塔芬王子安静看着他,随后他转身离开,走向寝宫。
裴诗淮惶惶不安,桌上的茶点一口未动,在殿里心急如焚,竖起耳朵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没毒,放心吃。”
塔芬王子回来坐下喝了一口茶,睨着眼睛看裴诗淮,情敌见面总是眼红,互相看着对方都觉得不顺眼。
裴诗淮摸了摸鼻子,“这里面加了能让人浑身无力的东西,影响口感。”
“鼻子还挺灵,但是你有不吃的选择吗?”
“想让我吃也行,先把内奸处理了。”裴诗淮冷着脸。
“徐轶也和我开了这个条件,但他可以开,你不行,你对自己的定位是不是有点模糊?”
玉质的杯子在手里被捏碎,成了碎片和粉末,铺天盖地的杀意扑面而来,在老虎嘴里拔牙终究是玩脱了,裴诗淮忽然直起了身子,他能屈能伸,立马笑眯眯地讨好说:“殿下,我知道徐轶的秘密。”
“哦?”
“你不是好奇他为什么会救我吗?因为我手里握着他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