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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逃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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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诗淮看见徐轶跌跌撞撞朝他走过来,皇城的宫墙又高又厚,在他们身后像山一样。
裴诗淮刚开口喊了声王爷,徐轶倒在了他身上。
男人的重量不容小觑,裴诗淮站稳抓着徐轶的胳膊,徐轶在抖,身体很烫。
街上人多眼杂,徐轶虚弱地在裴诗淮耳边说:“回府。”
裴诗淮知道徐轶出了事,他立即找了辆马车,将徐轶扶了上去,随即拉上帘子,让车夫赶往慕王府。
别说骑马,徐轶已经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裴诗淮把他弄上马车,徐轶闭上双目,躺了下去,他双手抓着座椅,青筋毕露。
“王爷,发生什么事了?”裴诗淮看他额角不停冒汗,面色发红,不受控制的轻微抖动身体,看上去异常难受,他隐隐担忧说:“要不请大夫吧。”
“不用,我被灌了药。”徐轶眼睫轻颤,“没有解药。”
徐轶身体散发的热度似乎把马车里都点燃了,他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强烈的、压抑的荷尔蒙,裴诗淮碰了碰他的额头和手背,在烧。
裴诗淮忽然意识到他被灌了什么药。
下一秒,徐轶证实了他的猜测。
裴诗淮清凉的指尖触碰到徐轶时,徐轶如同久旱逢甘霖,苦苦挣扎的人找到了解药,理智终于溃不成军,节节败退全军覆没,身体驱动着他找到了把热度散出去的发泄口。
徐轶猛的将裴诗淮拉过来压在了身下。
一向聪明的裴诗淮脑子没有转过来,他不知道自己对徐轶这匹饿狼来说是毫无反抗力的待宰的羔羊,也不知道危险即将靠近,只知道徐轶压得他很不舒服。
这不是胡闹么!
“王爷——”裴诗淮刚喊了一声,尾音立马变成一声难以自控的软语。
徐轶的唇在他的脖颈间流连。
裴诗淮的脑子被炸开了,只剩一片空白,他身体紧绷,一动不动,徐轶柔软的唇贴在他同样滚烫的肌肤上,让他身体不停的发颤。
意识到徐轶被灌了药之后裴诗淮并没有察觉到危险,他不是姑娘,当然不会怕一个发情的男人,可现在徐轶似乎把他当姑娘看了!
裴诗淮僵了好久不知道该怎么办,徐轶在频临崩溃的边缘终于找到了解药,泛滥的情愫在他脖颈间喷薄,很快唇又贴近他的嘴角,终究没有吻上去,埋头一口咬住了裴诗淮的锁骨。
同时,他的手不安分的向下,摸到了裴诗淮的大腿。
徐轶得到了救赎。
徐轶咬的那一口把裴诗淮疼醒了,同为男人,他懂徐轶有反应了,裴诗淮猛然用力推开徐轶,抓着他的衣襟说:“王爷,我是裴诗淮。”
徐轶涣散的目光终于找回了焦距,欲望让人沉沦坠落,他用迷蒙的目光看着裴诗淮,手渐渐从他身上移开。
体内仿佛蕴着一个火种,在爆炸的边缘来回游移,徐轶看着裴诗淮惊惶的眼神,用沙哑的声音说:“你把我打晕,快。”
裴诗淮眨了眨眼睛,徐轶实在等不了了,他抬起手用尽最大的力气,朝自己后颈来了一下。
他自己把自己拍晕了。
裴诗淮看着徐轶在自己腿边晕倒,他的神智终于清醒的归位,他扯了扯衣服的领口,长呼了几口气,等自己身体里的热意温凉下去。
心砰砰直跳,久久没有慢下来,裴诗淮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大脑一片空白,任凭身体在虚空肆无忌惮的浮荡。
骨血里抓心挠肺,徐轶在自己身上不断点火,把他也点着了。
马车在路上一路疾驰,裴诗淮大睁着眼睛,偶尔看看徐轶,偶尔看看前方的一片虚无。
太离谱了。
没想到在太后寝宫中会发生这种事情,针对的还是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的慕王。
为了争权,果真他们什么都可以做。
徐轶晕过去的样子分外乖巧,他的身体仍在发热,脸颊发红,抓着裴诗淮的一只胳膊不愿松开,裴诗淮任由他抓着。
人在没有理智的时候的确可怕,徐轶竟把他当成了姑娘,这同样太离谱了,幸好他悬崖勒马,及时醒悟放下了屠刀。
裴诗淮轻轻拉开一点马车上的帘子,清凉的空气涌入,心率逐渐恢复了正常。
徐轶已经被盯上了,这一天比他料想的,来的早了一些。
回府后裴诗淮找家仆把徐轶抬回房间,不时拿凉水给他冷敷,几个时辰过去,徐轶终于醒了。
裴诗淮趴在徐轶床头,他没心情睡觉,徐轶这边有动静后,他立马坐了起来。
徐轶缓缓睁开眼睛,扯下额头的湿巾,他全身极其疲惫,仿佛刚打完一场大仗,徐轶这边有了动静,裴诗淮立马坐了起来,两个人视线相碰,火仿佛又烧了起来。
凌乱的记忆一点一点漫上来,屋里的烛火摇摇晃晃,在墙上映出斑驳的影子,一时的意乱情迷,脖颈间炙热的鼻息和温度,随着徐轶的清醒,一切都回来了。
徐轶晕过去的时候,裴诗淮看着他的脸,能出神地看老半天,不闪躲也不扭捏,而此刻,从徐轶清明的眼睛里看到自己,裴诗淮咽了一口唾沫,心快蹿到了嗓子眼。
徐轶神色淡淡地看着他,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澄澈的目光大方而坦荡,裴诗淮反而觉得是自己狭隘胡思乱想。
他静静地坐着,什么都没干,什么也没说,呼吸已经不顺畅了。
“今日之事,先不要和任何人说。”徐轶开了口,声音沙沙的。
“好。”裴诗淮点了点头,徐轶的开口救他于水火,他偷偷摸摸的吐了一大口气,问:“不让皇上知道吗?难道王爷要独自咽下这口气?”
徐轶闭上眼睛捏了捏太阳穴,再睁开时脸上已经没有阴郁,“太后不会承认今天所做的一切。”
裴诗淮趁徐轶说话的机会自然的将视线溜走,又自然地从床边站了起来,“既然如此,王爷放心,今天的事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王爷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徐轶平平地嗯了一声,裴诗淮溜之大吉,刚刚在徐轶面前装淡定的大尾巴狼,其实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赶紧远离徐轶。
徐轶太烫了,只要待在他身边他便觉得烤的慌。
太后设计陷害徐轶的事不能说,徐轶被灌药后对自己这样那样的事也不能说,裴诗淮胸腔内积攒着一股怨气无从发泄,堂堂七尺男儿真是无比憋屈。
回屋后裴诗淮怒吃了一兜点心,躺在床上摸着肚皮辗转反侧,奈何白天太累,心神绷得太紧,思虑太多,竟也很快睡着了。
徐轶刚被太后摆了一道,翌日又得知了边疆告急的噩耗,西北的外敌不断侵扰边境,抢夺粮草,还趁着中原军中没有大帅接连侵占了好几座城池。
边境的百姓苦不堪言,萧雪巍请求赶回去稳定军心,安孝帝把折子压了几次实在压不住,批了。
边疆溃不成军,不是军中青黄不接,也不是没有良将,是因为西北的将士们只认萧家。
安孝帝把折子批了之后,吐出一口老血,福山忙把帕子递过去,安孝帝擦了擦嘴角,神色难得狠戾,福山把沾血的帕子拿下去,担忧道:“皇上,要请太医吗?”
“不用。”安孝帝咳了一声,“该治的不是朕,是西北。”
大将军府,徐轶和一众人等为萧雪巍践行,酒过三巡,离别的气氛逐渐浓厚,萧雪巍拍了拍徐轶的肩:“轶儿,皇上不想让你离开盛平,不然这次一定带你回去。”
徐轶拿起一杯酒,“舅父此行多保重,不要挂念我,稳定西北局势更重要。”
“放心。”萧雪巍豪迈地喝光一碗酒,“有萧家在,西北就稳。”
吃席的时间并不长,几轮酒过后,醉的醉,倒的倒,人多眼杂,萧雪巍和徐轶单独去了书房,萧雪巍留给徐轶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子。
徐轶心里隐约知道那块牌子意味着什么,他确认道:“这是什么?”
萧雪巍将手背在身后,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你独自一人留在盛平,我不放心,保不齐会有人想找你的麻烦,我不走都有人对你虎视眈眈,等我走了之后你若出事,这块牌子或许可以当你的护身符。”
徐轶瞬间明白了,这是萧家祖传的、珍贵的免死金牌,是用两代人的血肉之躯换来的,现在萧雪巍把他给了自己。
“舅父,我不能拿。”徐轶将牌子还了回去。
萧雪巍回头认真严肃地看着他:“必须拿着,这是军令。”
萧雪巍的神色没有开玩笑,徐轶缓缓将金牌塞进自己胸口,发愣半晌后问:“舅父这次要走多久?”
萧雪巍整理好自己的佩刀,“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我都不会回盛平。这次回来也是想探探皇上的心意和口风,皇上铁了心要收回西北的兵权,我不能让跟我混的兄弟们一觉醒来后发现什么都没了。”
徐轶沉默着,没说话,萧雪巍看着他,继续说:“轶儿,你身上留着皇室的血,皇权之争不死不休,你务必要小心。”
徐轶心里百感交集,他顿了顿,开口道:“舅父放心,盼你凯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