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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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原和雏田的比试落下了帷幕，众人们有默契地避开此事，一切就跟没有发生过一样，即便是当事人，也懂得闭口不谈。
因为宁次足够聪明，而星原是一个成熟的灵魂。
但雏田并不包括在内，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因为家族的教育而有些早慧，但却并不足以完全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孩子。
她只是懵懵懂懂地感觉到了一种来自家族沉重感，压得她喘不过气。
小小的雏田站在庭院，时间为日向家镌刻上陈旧的印记，建筑沉淀了上百年的历史，她抬头看着夜幕吞噬着灰蒙蒙的天空，雪花掩盖掉一切物体，小雏田只觉得，自己似乎要被吞入到这片领域中……
雏田跌跌撞撞地奔出庭院，几乎是本能地想要逃离那片可怕的区域，最后幼小的她跌倒在路边的雪地之上，雪已经停了下来，路灯打下惨败的灯光，雏田垂下头，她什么都不懂，但她唯独明白一件事，是她害了她的宁次哥哥……
“你在干什么呢？”
雏田茫然地抬起头，空旷的道路上看不见一个人影，只有沙沙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才在远处隐隐出现一个小小的人影。
小小的孩子走到灯光之下，雪白之中冒出一点暖色的金黄，火红色的围巾将这个小男孩仔仔细细地包裹起来，小小的雏田挂着泪在对方海蓝色的眼睛中看见了狼狈的自己。
“倒在这里是怎么了？”
当男孩问自己家在哪时，雏田下意识地摇摇头。
那里有她无法面对的哥哥，她不想回去。
男孩疑惑地歪了歪头，他似乎懂了什么，但似乎又什么都不懂，然后，他笑了起来。
“真是没办法，快，走了！”
男孩牵起雏田，像只乱窜的狐狸，在雪地之上欢乐地奔跑起来。
日向家很大很大，小狐狸很快就为离家出走的小女孩找到了她的家。
“你啊，有这么大的家，为什么还哭呢，像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但我从来都不哭。”这么说着，声称自己无家可回的小狐狸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就像是在证明自己的乐观。
雏田愣愣地看着他，这是多么神奇的事啊，当这个男孩咧开嘴时，一切烦恼似乎都变得渺小起来……
“雏田。”
呼唤声打断了两人小孩的交流，是有人守在日向家门口，等待着回家的孩子。
在雏田惊讶的目光中，星原缓缓出现，他提灯出门，火光透过油纸泛出橙亮的光芒，将星原的微笑照得温暖而动人。
雏田糯糯道：“星原……哥哥……”
星原哥哥怎么会在这里等她？宁次哥哥呢？
她下意识地去找宁次的身影，但什么都没找到……
并不是说雏田讨厌星原，只是相比于宁次而言，星原与她的接触更少，前者至少曾经向她许下哥哥的诺言，而后者从一开始就刻意地避免与她的接触。
而现在，宁次也不再愿意承认雏田，甚至要比星原更加抗拒雏田。
雏田垂下头看地上的白雪，冰雪早已浸透了她的鞋袜，麻木的寒冷逐渐将她包裹起来。
一个暖手袋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上面还绣着小小的向日葵……
雏田接过热水袋，愣愣抬起头。
只见星原目光柔和，他用自己还带着暖意的手轻抚雏田微湿的头发：“宁次在休息，别担心。”
也许是因为太过温暖，也许是因为太过温柔，在星原放下手的时候，雏田下意识地牵住了对方的袖口，随后，雏田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但是却怎么也不肯放开。
星原微微一笑，任凭雏田捏着自己的袖子，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男孩，对方正歪着头看着雏田和星原，见星原看他，便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直到星原精准地说出他的名字：“鸣人君。”
小小的鸣人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只是除了三代爷爷之外，第一个用他的名字称呼他的人。
不是私声窃语的‘九尾’，或着是带着厌恶的‘怪物’，亦或是冷漠至极的‘那个孩子’，而是完完整整，甚至带着亲切意味的名字——鸣人。
“那个，”小鸣人有些困惑看着略比他大一些的小哥哥，“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因为大家都知道你，所以我知道你也不奇怪啊，”星原简简单单就将小鸣人成功绕晕，“另外……”
星原认真道：“多写鸣人君，把雏田带回来。”
那是鸣人第一次被人道谢，多年后，他依然能清晰记起那个雪夜。
……
一个孤儿知道被人道谢之后，要怎么做吗？
幼年的鸣人当然知道，事实上，他已经仿演练了无数次，就像他在对空无一人的家演练了无数次的‘我回来了’。
只是，当他终于可以实践时，还是不免慌乱起来。
“能，能帮到你们，我也……，”小鸣人憋红了脸，他拼命回忆他遇见的父母是如何教导孩子的，“我也很高兴！”
然后他成功看见星原对他微笑起来，害羞的小雏田也乖巧地按照礼仪对他鞠躬道谢：“多写鸣人君。”
鸣人有些不自在起来，他只擅长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装作不在意地大呼小叫，而当他真正处于充满善意的环境中，鸣人却下意识地想要逃跑。
他羞赧地挠了挠脸：“那，那我先回去了！”
星原叫住了他：“等一下。”
在鸣人不解的目光中，星原将灯笼交到了鸣人的手上，然而又在怀中掏出了一个□□状的热水袋递给鸣人，他叮嘱道：“路上小心。”
“……嗯。”
在颤抖的应声下，鸣人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远远的路口处。
……
“伯父被我瞒过去了，暂且没人知道这件事，”星原将雏田牵引至自己的住处，“你在我这里换一下袜子，今天的事不要让别人知道，包括鸣人的事。”
无论是私自偷跑，还是和鸣人接触，那一件事被宗家知道了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就算雏田不会受到责罚，也会给日向日足造成麻烦。
雏田沉默地跟在星原身后，她当然也明白以上两点，之前侍从也叮嘱过她不要和鸣人接触，只是……
“为什么呢……”雏田小声问道，“为什么星原哥哥这样对我，明明宁次哥哥他……”
提到宁次，星原的动作顿了一下，笼中鸟的惩罚力度比星原想象的要大很多，痛楚完全超过了四岁孩子的阈值，这些天，宁次一直被幻痛和噩梦侵扰，只有星原能缓解他的痛楚。
雏田低下头喃喃道：“对，对不起……”
星原轻笑了一声：“这算是宗家给分家的道歉吗？”
雏田分不清星原的笑声是否有嘲讽的意味，她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整个家族都在犯错，最后道歉的却是孩子，这可真是……”星原叹了一口气，他转身看向雏田，“雏田，在你道歉以前，我们需要先思考一个问题——你是宗家的人吗？而我又是分家的人吗？”
雏田没反应过来，星原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星原靠近雏田，微微低下身，与雏田对视：“或者我换个问题，你希望这个咒印刻在我和宁次，或者是其他人的头上吗？”
雏田赶紧摇头：“不，不是的……”
“这就对了，”星原眉眼舒展开来，“宗家的人觉得分家应当天生就刻有‘笼中鸟’，而分家的人将‘笼中鸟’视为分家既定的命运。”
“但是事实上，宗家和分家一开始的区别就是为了延续日向。”
“而我们继承着同样的血脉，学习着同样的忍术，真正说来宗家与分家又有何差别？说到底都是日向家的人。”
“所以你看，你不希望‘笼中鸟’刻在分家的头上，我也不认为‘笼中鸟’就是分家的命运”
“‘笼中鸟’曾经是保护日向的手段，现在却成了侵害同族的工具，它伤害了我们的家人，所以我们拒绝它。”
“所以，雏田，你既不是宗家，我也不是分家，我们是日向。”
“我们是彼此依存，彼此保护的家人。”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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