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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番外(二) ...


  •   姚鸢从襄樊回杭州了,提着一壶桃花酿气势汹汹地跑到了将军府,酒坛子往桌上一甩,长靴蹬在石凳上,衣袍一掀,豪气云天,“乔昔,陪我喝酒!”

      卫乔昔将账本翻了一页,头也不抬,“你当心马文才回来。”

      姚鸢将腿放下,揭开泥封,醇厚的酒香盈满了院子,“我打听到他今日出城了才来找你的。让他知道我带着我未来小侄子喝酒,就算我是他嫂子他也能一刀把我劈了。”

      院子里起了风,卫乔昔压住被吹起的页脚,笑了笑,“你怎么回杭州了?”

      “我要和卫季贤和离!”姚鸢拂开卫林递杯子的手,“给我换碗来,换最大的碗!”

      “怎么又和他吵起来了?”卫乔昔看着为难的卫林,点了点头。

      “我和刘公子互通书信被他看见了。”姚鸢道,接过酒碗,倒了满满一碗酒。

      “你那个差点成亲的刘公子?”

      姚鸢仰头将酒喝尽,袖子一糊嘴巴,“人家刘公子好男风,我和他关系好卫季贤有什么好生气的!刘公子又不会喜欢我!”

      “我哥许是怕你会喜欢上刘公子。”卫乔昔双手托腮看着姚鸢喝酒,她沾酒就醉,腹里还有孩子,沾不得酒。

      “他那样的脾气,天天管我这管我那,我哪天烦了我还真就去喜欢别人了!”姚鸢将酒喝了一半,索性把酒碗推到一边,抱起酒坛子咕嘟嘟直灌,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双眼迷瞪地看着卫乔昔,“乔昔你为什么就能受得了马文才的脾气呢?”

      姚鸢总是会问卫乔昔为什么会喜欢马文才,一直不信会有人喜欢马文才。

      “你为什么总问我这个问题呢?”卫乔昔好奇。

      马文才晚上赶回将军府时,看见卫乔昔坐在石凳上,姚鸢抱着石凳放声唱歌,隐隐约约能听清她唱的什么“你算什么男人”。马文才皱着眉头快步走进院子,将披风披在卫乔昔肩上,“外边夜寒露重,怎么不进去?”

      卫乔昔似乎是在想些什么有些出神,听见马文才的声音,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指了指姚鸢,“姚鸢要留在外面。”马文才有些嫌弃地看了姚鸢一眼,冷声吩咐马统,“马统,把人扔出府去。”

      马统:……好歹是您嫂子您就这么无情吗?

      “别闹,让人安排个房间给姚鸢休息吧。”卫乔昔道。

      马文才看着发酒疯的姚鸢,坚决不能让这个疯女人在他府上再把卫乔昔带坏了,“马统,把她扔回姚府,将军府可不是她家。”说罢揽着卫乔昔的肩将人带回房。

      捂着卫乔昔有些凉的手,马文才紧着眉头,“她要发疯你就让她去疯,何必陪她在外面站着。”

      卫乔昔将手抽出来,“我有些困了。”

      马文才微微扬着唇,道:“孕妇是贪睡,折腾了那么久你也是累了,我扶你去睡觉。”

      “就几步路,”卫乔昔往床走去,“你不是还有事要处理?赶紧去吧。”

      “等你睡着我再去。”马文才跪在床边替她将鞋脱去,又为她盖好被子。卫乔昔没再说什么,看了马文才一眼便闭上眼准备睡觉。

      半夜里卫乔昔惊醒,刚一坐起,身边的人也跟着坐起,“怎么了?”

      梦里的场景让卫乔昔有些慌乱,慌着慌着就落下眼泪来。马文才见她突然流泪也慌了起来,将人抱在怀里哄孩子一般安慰她,“怎么了?不怕,我在,是不是做噩梦了?没事,只是做噩梦,没事的。”卫乔昔哭过的次数极少,马文才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哄这样的卫乔昔,拍着卫乔昔的背的动作都有几分生疏。

      “做什么噩梦了?”马文才问,卫乔昔没回答他,只是攥紧了他的衣服,一直到哭累了才睡下。

      马文才屈起食指将留在卫乔昔眼角的眼泪擦去,只手搭在床头,看卫乔昔睡着了也不太安稳。似乎是今日见了姚鸢后,她的情绪就一直不太高,马文才眯了眯眼,姚鸢到底和他的小姑娘说了什么。

      第二日姚鸢醒来,宿醉过后头疼地要紧,她娘就推开了她的房门,“鸢儿,快起来,将军来找你了。”杭州城里能来找她的将军就一个。

      姚鸢换好衣服,揉着快要炸的脑袋出了门,招呼还没来得及打,对方就冷着脸问她,“你昨日究竟和乔昔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啊。”姚鸢有些口渴,伸手去倒茶。

      “自昨日见到你乔昔情绪就不太高,晚上还做了噩梦,我问她她也不答我。”

      “我没说什……”昨日喝醉后的片段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姚鸢手一抖,茶倒在了桌子上。看着马文才要杀人的脸色,姚鸢咽了口口水,“那什么……我,我给你讲个故事?”

      千金小姐女扮男装去求学,与正直贫穷的公子意气相投,同窗数载,小姐倾心公子,奈何书院中有一恶少,识破小姐的女儿身,横刀夺爱,棒打鸳鸯,使计骗娶了小姐,还间接害死了公子,小姐出嫁那日,穿着嫁衣奔向公子的坟墓,坟墓应声而开,小姐公子双双化蝶。

      马文才听罢便晓得那个所谓恶少是他自己,而小姐与公子,应该说的就是祝英台与梁山伯了。

      警告过姚鸢往后不要再在卫乔昔面前胡言乱语后,马文才回了将军府。卫乔昔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依旧怏怏的。

      马文才走过去吻了吻卫乔昔的鬓角,倾身将人抱住,“我已经问过姚鸢了,一个故事罢了,夫人是怕为夫变心喜欢上别人?”

      “没有。”卫乔昔有些依恋地在马文才颈边蹭了蹭。马文才闷闷地笑了一声,“夫人放心,为夫这辈子都不会变心,见了你,旁人哪里还能入得了我眼。”

      “油嘴滑舌。”卫乔昔轻轻扯着马文才的耳朵。

      当天晚上,马文才亦做了一个梦。

      梦里还在尼山书院,众人皆在,唯独少了一个人。马文才像一个局外人,旁观着梦里的马文才换了室友,换了同桌,他的小姑娘不见了,他爱上了祝英台。

      旁观一切的马文才看着心里直冷笑,他是疯了才会喜欢祝英台,他的小姑娘哪里不比祝英台好上千百倍。

      梁祝化蝶时,梦里的马文才伤心欲绝,一病不起,马太守四处为其寻找良医,才渐渐有了起色。梦中马文才睡着时,马文才抽出架子上摆着的剑,一剑刺穿了梦里的马文才的心脏,冷眼看着床上的人没了呼吸,马文才头也不回地离开。

      马文才绝不容许自己爱上别的人,哪怕是梦里,哪怕只是一个虚构的故事,那也不行。

      睁眼时,马文才微微低下头,他的小姑娘窝在他怀里睡得正熟。马文才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又安心地闭上眼。

      姚鸢趁着马文才不在,翻墙爬进了将军府,在卫乔昔面前摔了个四脚朝天。

      “姚鸢?”卫乔昔有些吃惊地看着她,“你怎么不走正门?”

      姚鸢揉着屁股扶墙站了起来,“马文才下了命令,不准我见你,我是偷偷来的。”

      卫乔昔失笑,这的确是马文才的风格。

      “我听说你因为我讲的那个故事做噩梦了?”姚鸢摆摆手,“你别放在心上,我那就是一个故事,马文才不会变心的。”

      卫乔昔远远看见马文才走过来,白衣男子迎着光,眉眼桀骜又有些戾气,目光落在她身上却立刻软了三分。

      梦里少年逐渐阴鸷孤僻的模样在她脑海里滑过,卫乔昔看着走向她的白衣男子缓缓一笑,同旁边四处寻地方躲的姚鸢道:“我不怕他变心,我只是害怕我不在,还有谁能拉着他逃离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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