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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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野露出的笑容几乎能称得上甜美，眉眼间流露出的狡黠更是让人愣神。
她总是浅浅的礼貌微笑，那双海蓝宝石般透彻的眼睛里盛着蓝天，盛万物，却无法真正倒映出某个人的影子。
可此时心操人使却感觉自己在天野的眼里看到了自己，她不再是那礼貌而虚假的某个称呼，而是此时此刻真实的存在。
心操人使笑着：“所以你就承认自己是‘美’了？”
天野歪着脑袋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心操人使忍不住用手背抵在唇边笑了一下，嘴角溢出的笑声让天野蹙起眉，不满地瞪他一眼。
“是心操君先说自己来英雄救美的哦！”少女抱着笔记本，气呼呼地迈开腿，刚拉开一点距离又被心操用那双长腿跨了几步跟了上来。
“啊，是吗，那我抱歉？”心操人使毫无歉意道，笑着伸手拉住气鼓鼓的天野。
短发的少女被迫转过身，深绿色的制服裙摆在空气中摇摆出好看的弧度。
面对心操人使努力憋笑的模样，天野也只是眯起眼鼓了鼓脸颊，然后又摆出一副经典的完美微笑。
天野：“我收回之前称呼心操君为英雄的话，因为心操君没有成功，所以算不上英雄，最多也就是个迟到骑士吧。^-^”
“唔，这么说会让我很伤心的啊，好歹我也赶来找你了。”心操看着她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弯了弯嘴角。
“不过，”忽然他又收起笑容，上前一大步逼近她。
天野一愣，男性的靠近让她瞪大眼睛下意识向后退开一步，心操却锲而不舍的追了过来，直到将人逼到墙边退无可退，他低头注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秀丽面孔，低声抱怨道：“班长大人也太薄情了吧。”
“好歹我也是你的同学呐，难道除了英雄以外，就不能有其他人来拯救你吗？”他屈起手肘，用手臂撑在天野头顶的墙壁上，借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如蝶翼般抖动的长睫。
“再怎么说我也是英雄志愿落选才到了普通班，被说不是英雄还是会有点难过的哦？”
“......”
她蹙眉抿起嘴角，“不是的！”
天野抬起头，哪怕仰着头会让脖子感到难受，她也执着地望进心操的眼睛里，注视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和那种意义上的英雄不一样，那个时候心操君一直在转角后吧，只是觉得，如果心操君当时真的来帮我，一定会像英雄一样，充满了帅气吧。”
心操看着她明亮的眼睛沉默不语。
天野抿了抿唇角，温柔地轻笑起来：“但是想到暗中有一位心操这样的骑士在默默守护我的话，似乎也更加让我有安全感呢。”
心操人使愣了一瞬。
他会让她感到安全感？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退开一步，撑着墙壁的手顺势落在天野的头上，将她那头时刻整齐乖巧的短发狠狠揉乱来。
“喂！”
她喊了一句，惊慌地歪头躲过心操人使的手，然后生气的不去看他，抿着嘴专心理着自己糟乱成一团的头发。
“我说啊，”心操看着她头疼道：“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啊？”
“一直是对所有人都这么温柔吗？”
总是微笑着温柔回应每一个人，哪怕最初被人带着恶意称为‘天使’，也毫无芥蒂的收下。
她一直都是完美的、温柔的简直就像是...
不是真人一样。
他随口问出的话语让天野整理头发的动作一顿，接着她扭过头来，浅色系的眼睛剔透的像是颗闪光的宝石。
“不是的，我当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的。”
她淡淡道，抬眸望着心操的眼神让他感到自己像是暴露在猎人枪口下的猎物，无处可躲。
“只是心操君的话，我能感觉到你是个很温柔的人。所以忍不住就会想如果我对你更温柔一些，是不是也能换取到心操君你那份藏起来的温柔呢。”
心操人使愣住。
少年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挠了挠后脑勺，扭过头不去看她。
“是吗？但我所谓的温柔也不是谁都可以得到的，请加油吧，班长大人。”
他说，说完快步走在天野前面，让她无法看见他控制不住翘起的嘴角。
吃瓜的恶罗缓缓皱起五官，仿佛吃下了一颗柠檬味的无敌秀逗糖。
[噫，很恶心啊。]
她们是同一个身体的两个人格，除了想法，彼此的一切都是共享的，包括产生的情绪。
而此刻的恶罗却无法感知天野到任何波动的情绪，哦，除了她自己对这种对粉色情节的作呕欲望。
恶心吗？
心操人使，个性洗脑，因为个性与入学考试实用项目不适应，落选英雄科。
他是有用的。
天野收起笑容，缓缓眨了眨眼，天蓝色的眼睛看着似乎是强忍羞涩而装酷跑掉的少年，抱着笔记本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
黄昏时刻的古老神社笼罩在一层橙色的夕阳下，新涂上朱漆的圆柱表面露出被自然刻画的古老痕迹，拜殿前的大风铃被祈祷者摇晃的麻绳撞击，发出清脆的铃声。
背着书包的少女从铺着青石板的小路尽头出现，她神色匆匆地小跑着路过那些古老神圣的建筑。
“天野樱，在神社里不要奔跑，会惊扰到神明大人的！”
在绘马板前整理绘马的巫女皱着眉，表情严厉的训斥道。
被责骂的少女听话地放慢了脚步，嘴角委屈地下垂：“可是我约好了和奶奶一起听八云先生的落语磁带呀，早浅姐。”
她好看的蓝眼睛里一片无辜和撒娇之意，像是含着一汪荡漾的春水，令人心神都要融化。
少女娇憨的姿态与她在学校中温柔沉稳的班长形象完全不同，如果被那些私下称她为雄英的天使、高岭之花的人看见，一定会纷纷瞠目结舌，然后大呼不容侵犯的天使大人居然也会有如此的一面。
古川早浅自认为自已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普通女性，早就被社会锻炼成为严肃可靠的神社祢宜，可在看着少女难得撒娇的可人模样，还是忍不住心软。
气质沉稳可靠的巫女叹了口气，挂好手中的绘马牌，没好气道：“宫司她又不会不等你，慢点走，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
“哦~”天野吐了吐舌头，老实放下慢脚步，拉长了音应道。
成年巫女严肃的表情稍微融化，看着她幼稚的模样，也忍不住轻笑一下。
最初在公路森林遇见，那个满身脏污却没有任何伤口少女，仿佛只存于她的记忆之中。
不知何时起，那个不爱说话对人反应冷淡，偶尔入夜会露出凶狠的眼神盯着某处的奇怪孩子，像是终于在她们的呵护和关爱下获得了安全感，渐渐变得开朗爱笑了起来，温柔礼貌的样子成了所有神社职员希望的模样。
没有人去追究她的过去，只要是见过那段时间仿佛行尸走肉般的少女的人，都格外珍惜现在乖巧又懂事的她，偶尔的调皮也是一种鲜活的证明。
天野摆了摆手告别早浅姐，走了小道。
穿过几颗花期已经过去只剩下繁盛的嫩绿枝叶的樱花树，前面就是她目前的‘家’，神社员工宿舍楼。
刚到玄关，天野还在弯腰换鞋，一道熟悉的温柔呼唤从客厅传来。
“小樱回来了吗？快点坐过来吧，我去拿点牡丹饼来。”
白发的老人刚要离开沙发站起，天野换好鞋先一步拐进了厨房，连书包都没有放下。
“不用，奶奶你坐好，我去拿就好了。”
少女端着一盘造型精致的和菓子从厨房走出，弯腰将盘子放在茶几上，一边泡茶一边问道：“又是LunchRush叔叔送来的吗？他和早浅姐关系真好啊。”
天野特意选的茶包是受老年人喜爱的玄米茶，再等候热水烧开的时间，她顺手将沙发上的靠垫塞进天野奶奶的背后，然后又绕过茶几走去电视前寻找落语的卡带。
被照顾妥帖的老人笑眯眯地靠在沙发上，一边小声说着自己才六十五还很年轻，又和她解释道：“他们关系哪里好啦，我看明明是想照顾你才特意送来的。”
牡丹饼又称为萩饼，是在中国唐朝时期传入日本的食物，而现在已经是日本经典的和菓子了。因为做法简单，只需要糯米和大米等，对于鸡蛋过敏的天野来说，是能完全安心食用的小点心。
自从料理英雄在一次偶尔来神社拜访老同学，却看见刚来神社时还不太爱说话的天野，吃着他自己烤制的用来上门时做伴手礼的仙贝米饼而哭泣后。他就自发对这个会面无表情的哭着说‘很好吃’，然后往嘴里塞仙贝的少女上心了。
尤其得知她不能吃鸡蛋，还考入了雄英后，更是在全方位照料天野饮食的道路上奔跑着一去不回头。
“诶？明明中午有在食堂见到，直接给我就好了。”
天野找到表写着<落语：八云-死神>的老旧磁带，小心放入机器中，等到磁盘开始转动，再一段老旧的呲呲声后，终于出现折扇展开的清晰响声。
她赶紧坐回沙发上，将烧好的热水倒入水杯中，摆在了奶奶面前。又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和笔，准备记录。
天野奶奶将茶杯拿走手里端着，看着开始专心记录起落语内容的少女，温声道：“是因为怕直接给小樱的话，小樱又会分给班上的同学，分到最后还忘记给自己留一份吧？”
“奶奶！”少女握笔的动作一顿，磁带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和三味线的伴奏，她蹙眉凝听，嘴角带起笑容：“那是意外啦，我才不会呢。”
“而且这是八云老师出名的死神落语段子哦，这样对话是对八云老师和落语的不尊重啦！”
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是是。”苍老的脸上满是和蔼温和。
黄昏时刻的客厅里只剩下磁带里技巧高超的落语表演，不时伴随着牙齿咬下萩饼时清脆的响声和唰唰的笔记声。
沙发上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祖孙安和彼此一起享受这段温柔的时光。
直到磁带转到了最后一圈，表演落语的男人收起了折扇，客厅里陷入了长久的机器提示音，少女才反应过来，她连忙上前关闭机器，将磁带取出放好。
客厅挂着的时钟指向了六点，飞鸟开始落回神社的树上栖息，低头用尖喙梳理起羽毛。
少女歪了歪头，微笑着说：“奶奶，今天落语就听到这里啦，我先回去写作业了，下次再一起听吧。”
“好哟。”天野奶奶喝下最后一口茶，将空了的茶杯放下。
她收好书包和笔记本，转身朝楼上走去，却忽然被客厅里的老人喊住。
“小樱。”
站在楼梯上的少女没有回头，蓝色的眼睛注视着楼梯上的木质纹理，一眨不眨。
“恩，奶奶，怎么了？”
“听说最近静冈出现了只在晚上出现，穿着黑袍，脸上戴着般若面具的奇怪人物。”
“虽然说目前只对一些团体行动的小混混和敌人出手，打伤人后勒索钱财，但遇见了警察和英雄也会和他们战斗的样子。”
“连英雄都有人受伤，警方至今还没有犯罪者明确的消息。”
天野奶奶目光担心地望向她，“小樱要多警惕点，下了课就直接回来好吗？之前雄英发生那样的事情，奶奶担心会有坏人对学生下手。”
少女转过身，认真地点了点头
“恩，我知道了。”
“平常小樱自己会也小心的，奶奶放心好啦。”她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模样乖巧极了。
老人安心地点了点头，古川早浅这时候刚回来，少女和她打了个招呼，就回到二楼的卧室中。
一进房间恶罗就将书包一丢，整个人在床上滚了滚，将一头打理柔顺的短发蹭得乱七八糟，半天才从床上坐起。
“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小樱小樱的，我特喵是恶罗啊！”她暴躁地翻开床垫，拿起里面的般若面具，却忽然动作顿住，想起老人的话气得又塞了回去。
“我才不会对学生下手好吗！打伤英雄那也是密林神威那个笨蛋自己找死非要抓我！！”
[......]
再说了就算是要打劫学生，那也得挑个有钱的。
像个小学生一样端着坐在桌子前，一边听天野报答案，一边‘写’作业的恶罗如是想到。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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