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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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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惬缘很清醒,她和她们受过最专业最残酷的训练,所以不管是什么药物对她们都不会有任何作用。而她们被改造过的身体,是非常难受孕的,也许她们是这个世界上极致罕见的优秀女性,看似无所不能,但其实,女人最基本的一些事情她们都做不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可以感受到那冰凉的器具,那种刺骨的感觉让她思绪变得有些恍惚,脑海中浮现出十年前洛玲跳楼前回头看她的那最后一眼。如果是凄绝的、愤怒的、憎恨的,也许她还会好受些,但是,那一眼,那充满了爱意、充满了谅解的一眼,让她悔恨终生,万劫不复……
洛玲,我想还你一些东西,还你一些情一些爱,但是我知道你我残破的一生,不可能有未来。但,我仍希望,你可以允许我怀上这个孩子,并且能够平安的生下他。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余趁再次见到邹惬缘的时候,总觉得她有些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
“余趁,昨晚睡得好吗?”邹惬缘依旧优雅有礼。
余趁“哼”了一声:“一想到和姓席的同住一个屋檐下,我怎么可能睡得好?”
“哎?是吗?原来是因为我你没睡好啊,我还以为你昨晚伺候你家男人一宿没歇呢。”席透对余趁,总是宛若毒蛇。
“你!”余趁又想发作,却被走到他面前的邹惬缘挡住了视线。
“昨天跟你说的关于画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了没?其实也不是要多复杂,就是有人坐着有人站着的那种。”
“我说惬缘啊,不就全家福嘛,还画个什么劲?照相不是一样?”苏拉有些不解。
邹惬缘领着众人往画室走:“呵呵,可是当年那幅也是油画啊。”
苏拉偷瞄了眼邵近琴,见她没什么反应,也就作罢了。倒是赭易还是那么没心没肺:“司瑞锐的功底也是这个小子可以比的?”
她吐出的这个名字,余趁并没有听过,刚想反驳,却被程渊庐拉住,因为走在前面的几个女人神情明显有些不对劲。
邹惬缘拉开画室的落地窗帘,这说是画室,四面却也有三面镶了镜子,像个练舞用的练功房。
除去摆好的画架和凳子,只有三把椅子。
余趁在程渊庐的陪伴下,轻轻松松的拿起画笔。而席透她们也非常自然的踱到椅子旁。构图其实并不复杂,但是余趁纳闷的盯着她们。
因为面对着他的她们,除去该死的席透坐在他左手边的那把椅子上,其余四人都站在了椅子的后面,邹惬缘、邵近琴、赭易、苏拉从左至右的站着,平白无故的空出两张椅子。
“喂,我说你们搞什么名堂?空两把椅子好玩啊?”
席透仰着头看邹惬缘:“你没告诉他?”
邹惬缘手搭在椅背上,歪了下头,一脸的歉意:“啊,我忘了。”
众人一脸“听你鬼扯”的表情。
席透低下仰的老高的头,对余趁说:“小子,谁跟你说只有五个人的?我们总共七个人,还有一男一女缺席。今天叫你画是整体构图,等有机会让你见到他们你再画幅完整的。”
“靠!还来两次?”余趁一边开始动笔一边叨咕,“六女一男,搞什么名堂。”
“我们高兴,你管得着吗?还有死小子,你要是敢把我画丑,我让你好看!”
余趁不耐烦的瞪了席透一眼:“模特禁止说话,闭嘴!”
邹惬缘她们难得看到席透吃瘪,都是抿嘴一笑。
余趁看到她们的笑容不禁一愣——好干净的笑容。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五个人的身上,看上去就非常的温暖。
程渊庐一直站在余趁的身后,他鲜少看他如此认真的作画。余趁是名副其实的绘画天才,那些仿真度可达百分之百的作品,他随便动动手就能搞定。所以绘画很难让他认真、专注。但是今天,这幅看似简单的肖像画却触动了余趁的——画魂!
邹惬缘、苏拉、席透、赭易、邵近琴,还有那两个没有露面的人,他们的身上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程渊庐的预感不太好,他很懒的,没兴趣知道那些会给自己惹上大麻烦的事情,一个余趁就够让他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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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按余趁的实力,他只消看上一眼整体站位就可以画出来了,但是他却让她们足足站了三天,当然席透坐着是相当的轻松。
期间,唐婉还闹吃醋,非要三个人也画个全家福挂挂。最后,邹惬缘答应请世界首席摄影师项封来替他们三人照相才让她安生下来。
苏拉她们来的突然,走的也匆忙。
唐婉本想和偶像多亲近亲近,哪知第四天一早起来就被告知,苏拉她们都走了,包括余趁和程渊庐也被护送离开了。
要不是苏拉留给她一整套编号全是零的专辑合集,她怕是要闹上好长一段时间咯。
整个府邸突然变得有些冷清,唐婉是爱热闹的人,过去被唐晨阳那个疯子关在家里的时候,从来不让她见人,只有苏拉每三年一次的演唱会她可以在众多保镖的监视下出门。而这三年一次的机会是她用她的身体、她的尊严换来的。
妻子的失落,邹惬意都看在眼里。当他敲开姐姐的书房门,想和姐姐商量和唐婉一起出去工作的事情,却发现邹惬缘依旧懒懒的支着下巴等他。
“姐,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罗红已经和我说过了,你和小婉不到三个月就可以通过他的考验,真的是非常不简单。小意,想出去走走,或是找份工作,和小婉商量就好。我也不可能困你们一辈子,姐姐希望你们真正的自由快乐,你们幸福就好。”
邹惬意绕过书桌,在邹惬缘跟前单膝跪下,附上她搭在腿上的右手:“姐姐,我知道,我都知道。”
腔调变得哽咽,邹惬缘摸了摸他的头:“你啊,都成了家的人了,还是这么爱哭。以后在外面,你要充当好丈夫的角色,你是一家之主,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明白了吗?”
“嗯!”邹惬意虽然很想哭,却努力不让眼泪滑出眼眶。
邹惬缘一边扶起弟弟,一边打开书桌最下面一层拿出一个盒子:“这是口含式的无线追踪器,赭易送的。”
“又是她?”邹惬意有些惊讶。
“呵呵,是啊,她就爱捣腾这些玩意儿。你和小婉把它贴在牙齿上。”邹惬缘把盒子递给他,“小意,我不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你们在外面无论遇到什么都必须自己承担,如果出了什么你们真的解决不了的事就用这个联系我,只有我能回收到信号,明白了吗?”
惬意点头接过盒子:“姐,那……我和小婉以后还可不可以回来看你?”
“当然可以。”邹惬缘捏了一下他红润的脸颊,“你啊,就是喜欢想太多。这里是我和你姐夫的家,自然也就是你的家。你也看到了,我没有多忙碌,你们要是不来陪我,我也会很闷的。”
邹惬意拿着盒子离开之后,邹惬缘按了铃:“白,让紫他们一起过来,我有事和你们四个说。”
不到五分钟,四长老就到齐了。
“夫人,您找我们有什么吩咐?”罗蓝常年在外,无拘无束惯了,但是在邹惬缘面前却也是相当正经。
邹惬缘微笑的看着眼前四个俊朗的青年:“两件事情,第一,惬意和小婉过两天就要离开了,这几天白你帮他们收拾收拾,他们俩粗心大意惯了。”
“属下明白。”
“嗯。第二,自从小意他们来了之后,我很少去看洛玲了,再三个月就是他的生日,那天你们不管在哪儿都回来一趟,我有事情要宣布。”
“是。”四人异口同声。
其实邹惬缘很少吩咐他们四人做什么,但是如果真的命令起来,却是绝对不容拒绝的。
离开书房的四长老各有各的心思。
他们八岁那年被当时只有十六岁,刚刚掌握“罗刹组”大权不到半年的洛玲收为义子。本来一切都很好,都很平静,洛玲脾气温和,也很疼他们,并告诉他们不希望他们走他的老路,要他们好好念书,远离黑暗纷争。直到那一天,一个叫做邹惬缘的女人走进了他们的生活,刚满十八岁的洛玲疯狂的爱,抑或是迷恋上这个比他大一岁的女孩。半年后,就和她举行了并不算奢华的婚礼。虽然他们有些嫉妒,但还是真心的祝福义父可以幸福。罗红却一直讨厌邹惬缘,当时大家以为他只是小孩子心性,事实上他不过是比任何人都敏感,十岁的罗红就已经洞悉到邹惬缘来的不怀好意。
果不其然,婚后不到半年,洛玲在一次□□交易中被人出卖。洛玲是□□中的一个传奇,除了他温和的外在和果断的行事作风,还有就是那惊为天人的美丽容貌,多少男女为为之疯狂。
那次和新帮的交易中,独自前往的洛玲被人下药,而可以做到这一点的除了让洛玲百分之百信任的邹惬缘,别无他人。邹惬缘为了得到罗刹组,和新帮老大新赫雄串通一气,新老大要的是洛玲这个人,而她邹惬缘即可坐享整个罗刹组!
洛玲凭着最后一丝理智从四楼跳了下去,从此再未醒来。
而邹惬缘如愿以偿当上罗刹组当家之后,为稳定军心没有把洛玲交出去,而是假心心的为洛玲治病。
□□中的传言便是这般,罗红他们所知晓的也是这个版本,也为此做出了他们的决定。
从那以后,罗白、罗红、罗紫、罗蓝开始接受魔鬼式的训练,直至十六岁那年杀死前任四大长老,继位成功。
但是,这真的是真相吗?当年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怎样的?为何会发生?除去当事人又有谁能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