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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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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惬缘仰面躺在精心整理过的床铺上,舒适的闭目养神。邵近琴把她行李箱里的东西一件件的拿出来放好。
“你今晚不回总部去吗?最近你老是请假外出,尊贵的总统大人还能放任你多久?”对于邹惬缘的问话,邵近琴报以一个白眼:“他放任我?算了吧,我再这么落跑,无所不能,所向披靡的美利坚合众国总统就要把我踹到伊拉克去了。”
“伊拉克啊,好地方,终年战火不断,这都打了多少年了?真是没完没啊。”邹惬缘翻身下床走到窗边,敲了敲窗户,又是一阵哀叹,“我说Piano,你关犯人哪?不需要这么精密的东西吧?”
“精密?对于他们而言,再精密也没多大作用。”
“那你还装?就当我来度假好了,不要那么紧张嘛。”
邵近琴把箱子塞进橱里:“你这话和Vera她们说去,就会在我面前神气。好了,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我和小卫他们说好了,你有任何需要和他说就行了。”
“OK.”邹惬缘也不送她,只是朝她摆摆手。
透过窗户看邵近琴朝主屋走去,邹惬缘拉上了窗帘。
还是来了,虽然这里有美军的保护,但是又能抵抗几时呢?在游轮上逗留了一个月之久,就是故意给那些图谋不轨的人一个机会,可惜啊,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那位高贵无比的孕妇还没起?”已经坐在马场旁的树荫下乘凉的金星对给他端饮品来的邵近卫眨眨眼。
“嗯,我姐说了不到下午不用去喊人。”
“天,还真能睡。”金星向正在给马匹冲凉的靳北南挥了挥手,“克里安,你就让北南一个人忙,你挺悠闲的嘛。”
靠在一边发呆的克里安嗤笑:“你还真是体贴啊,有本事你来啊。”
“呵呵,到哪年轻人一多都很热闹哪。”
邵近卫“啊”了一声:“你醒了,缘姐,我去帮你准备午餐吧。”
“已经到下午茶了。”金星侧过头看看站到自己身边的邹惬缘,“孕妇就是比较嗜睡啊。”
邹惬缘向邵近卫摆摆手,再对着躺在那纳凉的金星笑道:“我不是孕妇的时候就非常贪睡了。”
似乎是昨天被几人怀疑自己的肚子里没有真材实料,今儿个邹惬缘特意换了身宽松没有腰身的衣裳,还踏了双平底鞋。
“啊,这匹马不错啊。”她晃着束得高高的发辫,悠哉悠哉的走到靳北南和克里安那儿,拿起刷子帮着刷起马背。
靳北南放下水桶,阻止她继续:“既然有身孕了,你还是注意点。”
邹惬缘惊奇的瞠目,看了看同样吃惊的几人,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靳北南千年不变的冰山脸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这里只有你一个是孕妇,我不是和你说话那是和谁说话?”
“啊,我是太惊奇了,原来你会说话啊。”
“废话,他那叫酷,又不真是哑巴。”克里安一翻白眼。
邹惬缘一脸稀奇的瞅着靳北南,而后者却是再也无动于衷了。瞧人家不理自个儿,邹惬缘既不尴尬也不气馁,顺着油亮的马鬃,黑亮的眼珠一动,凑到马耳朵旁边,叽叽咕咕的说了些什么。众人正觉着好奇,哪知棕色骏马突然高高嘶鸣一声,马蹄一跺地,紧接着奋力一个甩身,邹惬缘好似早就知晓一般,在马儿甩动之前就侧身到了高大的树后;可是完全不知道会被耍的靳北南和克里安,被甩出的水珠溅了一身。虽然有些狼狈不堪,但是靳北南依旧一张冰山酷脸,倒是克里安抓狂到不行,恶狠狠的瞪着肇事者,挤出一句:“妈的,又是个马语者的!”
闪到大树后面的邹惬缘先是捂着嘴回身颤抖,到后来着实忍不住了,放声“哈哈哈哈”的大笑。
金星和邵近卫互看一眼,同时摇摇头,这个□□中叱咤风云的女人,还真是有够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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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腿坐在主屋起居室地上看《花花公子》的邹惬缘(对,各位尊敬的看客,您们没有看走眼,她真的是在看美国著名了N年之久的阁楼杂志)正在摇头感叹男人的审美眼光真的是几个世纪都没啥新鲜的改变,前凸后翘,大波朱唇,遮得还不如不遮的那少的可怜的布料。
“缘姐,你的电话。”
“啊,谢谢你,近卫。”邹惬缘接过电话,笑眯眯的示意他坐下。邵近卫把摊了一地的小说杂志挪开坐下。
邹惬缘看着他的动作,越看越喜欢,越发想念自己的宝贝弟弟了。
“喂,哪位?”
“Clara,是我。”
“Sura?好些天没听到你的无敌催命电话了。”
“你少跟我贫了啊,Piano叫我和你说一声,她非常可怜的被总统踹去了伊拉克前线。下面这段时间由我来照看你。”
“是吗?她还是没逃过啊,可怜的近琴哦~~~”看到邵近卫在听到自己姐姐的名字而变得有些紧张的脸,邹惬缘向他缓缓的摇了下头。
“我后天到你那看看,你肚子到底大起来没有?”
邹惬缘眯眼轻轻摸了摸已经明显突起的小腹:“行啦,我和肚子里的小子都很正常,这两天他正和我闹腾的厉害,放心好了。”
“那就好,凡事小心。”
“明白。”
挂掉电话后,邹惬缘拍了下邵近卫的肩膀:“没事,你姐姐不过是例行公事去伊拉克,你放心,她都是上将了,不会真正上前线到战场上去的。”
“可是,那里毕竟不安全,误伤不断,再加上她是华裔,身份本就特殊。”自从和姐姐重逢后,邵近卫不是没见过邵近琴受伤,他真是很担心。
邹惬缘调整了一下姿势,保持平衡的靠在沙发侧面,舒适的闭起眼睛:“近卫,你曾经埋怨过近琴吧?”
邵近卫闻言一愣,却没有吱声。
“你姐姐她,很强大,但是远比你想的要辛苦,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知道……”
“嗯?”邹惬缘有些不明所以的睁开双眸,询问的望着他。
邵近卫平静俊美的脸庞这时却显得痛苦而挣扎:“你们永远不肯告诉我们到底发生过什么,把我们小心的严密的保护在你们的羽翼下,却从来没有注意我们已经长大了吗?已经是个可以承受一切、承担一切的男人了吗?”
“男人吗……近卫啊,无论再怎样长大,无论多么成熟了,你们永远是我们的弟弟。你比我弟弟好很多,比他坚强,比他清醒,我弟弟他到现在还是会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
“这没什么不好的。”邵近卫看了下挂钟,站起身子,“有梦总比我们连梦都不会做了的人好多了。时候差不多了,我该去准备晚餐了,缘姐你有什么想吃的没有?我去做。”
“行了,你随便做出来的东西都已经是人间美味了,难道你没有发现我都被你喂肥了一圈了吗?”邹惬缘甚是无奈的苦笑,她的体重这么多年来首次突破一百大关,真是个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的事情。
“天哪,缘姐,你已经是我见过最瘦的孕妇了,想要胎儿健康,你的饮食是非常重要的。真是的,也不知道你和我姐是怎么搞的,胃口一个比一个小。噢,对了,那个刚才和你通电话的苏拉什么时候来?我也好准备一下。”
“亲爱的,千万别,苏拉比我和你姐的食量还要小,你就不用麻烦了。”
“什么?你们这些女人,减肥也要有个度啊。”邵近卫受不了的直摇头。邹惬缘却只是笑。
确定邵近卫离开后,邹惬缘慢慢站起身靠坐到沙发上,突然道:“你在那站的也够久了,过来坐坐吧?”
一个人从壁炉左侧昏暗的走道里走了出来,步伐稳健而深沉,一如他的人——靳北南。
“过来坐啊。”邹惬缘拍拍沙发。
靳北南在她对面的木椅上坐下,冰冷木然的开口:“罗刹组最近并不平静,你却似乎没什么反应。”
“耶?原来号称亚洲第一寡言杀手的你也会担心这些?既然已经和金童退出江湖了,就享享清福吧,那些有的没的,你就不用操心咯。”
“我不是在担心。”
“那就是在幸灾乐祸咯?”邹惬缘把头往沙发背上一靠,“罗刹组是会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么多年一沉不变多没意思啊。”
“你是想让它浮出水面,成为真正的霸主。”
靳北南这句话是个肯定句,或者可以说是个总结句。
邹惬缘维持着后仰的姿势,垂下眼睑,望向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男人,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你对我和邵近琴的关系没有兴趣吗?”
原本冰冻住似的男人眼神突地精光一乍。
伸出玉白纤细的右手,蜷起拇指:“给你四个选择:一、贫贱之交;二、金兰之交;三、患难之交;四、莫逆之交。”
靳北南盯着邹惬缘完美的四根指头,却又好像看的不是她的手指,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他坚定而又带些释然的说:“我选五,刎颈之交。”
邹惬缘却是一愣,随即收回右手抵在嘴边笑了,先是浅笑,接着放声畅快淋漓的大笑起来,那笑声夹杂着激赏和自傲。激赏的是靳北南极具敏锐的洞察力和直觉,而自傲的就是她和近琴几人的“刎颈之交”!好一个刎颈之交!同生死,共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