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泡》板栗酥饼

3、第 3 章

　　陈乘家离学校远，爸妈就给他在学校附近的小区租了套房，安排着从陈乘出生就一直照顾他的阿姨贺姨给他打理生活。
　　陈乘出生的时候认生，请了好多阿姨也没能待得久，就是碰上了贺姨，心细人善，也疼陈乘，就被陈父陈母用到了现在。

　　“乘子啊，回来了？”贺姨估摸着陈乘回来的时间，站在玄关处等着他进来。
　　“嗯，下课了。”陈乘站在门口换鞋。

　　“乘子啊，仁子出了点事儿，我得去他学校看看，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贺姨有点难为情，但是事发突然，也没有别的选择。
　　仁子是贺姨的儿子。
　　“贺姨，你先去吧，我也没什么事要帮忙，你放心去吧，有什么事给我爸妈打电话。”

　　“砰”地一声，防盗门重重合上。

　　陈乘把书包丢在一边，关了灯，一个人窝在沙发里。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软绵绵的。闭上眼睛，教室里神采飞扬跟同学们打闹的人像和在地铁站里毫无气色的面庞重合，陈乘觉得这小丫头真是逮着机会就释放自己无处安放的青春活力。
　　睡意太浓，陈乘眯着眼睛小憩了一会儿，马路对面的学校传来尖锐的下课铃声，陈乘条件反射倏地惊醒，睁开眼睛，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穿透过来，空气中只弥漫着银耳莲子羹的甜腻味和洗洁精的消毒水味。陈乘走到窗前，掀开帘子，马路对面就是麓晨高中，隔着这么远只能看见一个个黑色的小点缓慢地移动，像是一颗颗流动的沙砾，顺着风，在地上滚动。

　　什么也不再去想，裹紧被子里沉沉地睡一觉，什么都会好的。

　　——
　　“诶，这个真的好吃，多尝尝！”
　　陈乘还没走进教室就听见林南清大大咧咧地叫唤，看见她坐在座位上一个个的给前面的小组成员发糖吃。

　　“好吃吗？”一脸姨母笑，像是超市里的推销阿姨。

　　“乘哥，来啦！”付时看见陈乘走过来，马上起身让他进去，“林南清在发糖，梨膏糖，甜甜的，来一块不？”
　　“不了。”陈乘一晚上没睡好，声音有点沙哑。
　　“声音哑了呀，刚好来一颗润润嗓！”林南清坐在位子上，听见身后陈乘沙哑的声音，立马从袋子里拿出几颗糖来，转过身，伸出手想要递给他。

　　面前的手白白细细的，昨天这只手抓住了他的书包带子。

　　陈乘愣了一下，没接。

　　林南清倒也没收回去，耐心地伸着手，眼睛一直看着陈乘，带着笑意，眼尾微微向上扬，睫毛长长卷卷的。逆着光，马尾的发梢和额间的碎发被镀上光圈，右脸的单边酒窝凸显，盛着温暖的光芒。

　　陈乘突然有一瞬间想去挡住这片光。

　　“咳……好。”
　　陈乘从她手心里接过，指尖轻轻地划过手心，像是电流传遍全身，林南清像是被吓了一跳，迅速收回手，不动声色地放进卫衣口袋里，捏着拳头，企图阻挡住这异样的感觉。

　　像是用羽毛轻轻地划过手臂。
　　像汗水顺着下颚线滚落到喉结。
　　酥酥痒痒的感觉，陌生又刺激。

　　林南清转过身来，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语文老师刚好上讲台来带读，林南清看着书上密密麻麻的方块字和笔记，一时间什么字都认不得了。

　　陈乘把梨膏糖塞进嘴里，坚硬的糖体慢慢化开成糖浆，存留在舌尖的是腻人的蜜味，裹着甜甜的气息。

　　“林南清，明天就月考了，准备受死没？”江木宁趁着语文老师没注意，身体倾斜，凑到林南清旁边说悄悄话。
　　“别说了，课文都还没背下来，怎么复习得完？”林南清哭丧着脸，觉得这次语文老师的抄写惩罚是躲不过了。

　　“你们课文会背了没？”江木宁转过身看着付时和陈乘。

　　“哈哈！背完了！”付时一副找打的样子。

　　林南清捏起拳头作势要打付时，吓了他一下，就收回来。
　　三个人齐刷刷地把目光对准了陈乘，等着他的回答，就差三条尾巴摇起来了。

　　陈乘从语文课本里抬头，迎上他们三个殷切的目光，淡淡地启唇：“没背。”说完又埋头补国庆放假的作业。

　　“哇哦哦！没背还这么刚，丝毫不心虚，是乘哥没错了！”付时率先狗腿。

　　“大佬佩服！！”林南清和江木宁齐齐抱拳，敬佩的小眼光扫射。

　　陈乘头都没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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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南清和江木宁转过身去，继续在中华文化的海洋里晕晕沉沉……背书的声音要死不活……

　　陈乘抬头看她坐在位子上摇头晃脑，忍不住笑出来。

　　这姑娘真是傻得冒气。

　　月考前的自□□是忙碌的，每次都要到考试的前一天才能发现：“噢！原来我前一个月什么都没干啊！”然后到考试那一天才发现：“噢！原来我昨天还是什么都没干啊！”。

　　下晚自习的时候班长把考试的考场号和座位号贴在了教室后墙，林南清只是打个水回来就发现名单前面挤了一大堆人。

　　林南清放下水杯，兴冲冲地跑过去想要凑个热闹。
　　站在人堆里，一米六三的小矮个瞬间被淹没。好不容易凑到墙边，林南清拼命抬起头在名单上找自己的名字。后面的人都挤挤攘攘，最讨厌的肢体触碰，林南清有点后悔自己这么早来看名单了，就应该等到没什么人的时候来看……

　　突然，林南清觉得身后的挤压力度变小了，转过身一看，刚好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林南清抬头，对上陈乘的眼神。

　　骨相英气，偏偏眼珠纯黑却在虹膜的边缘慢慢晕开，生出一抹柔和。
　　像猫，暗夜里的眼睛，用来蛊人的。

　　“顺便帮我看看。”陈乘轻声跟林南清讲话，胸腔的震动却十分清晰地传进了林南清的耳朵里。
　　“噢！好！”林南清才反应过来，转回去尽量专心地看名单。

　　陈乘一只手撑住墙壁，尽量给林南清围出宽松的空间，又保持着合适的避让不去碰到她。

　　“陈乘，我们一个考场，前后桌！二考场二十六和二十七！”林南清终于找到两个人的名字。
　　“嗯，走吧。”淡淡的。

　　像是早就料到一般。

　　陈乘收回手，林南清十分顺利地挤了出去，陈乘走在她身后几步。林南清站在后门等着他过来。

　　“明天哥罩着你啊！”林南清自以为豪爽地拍拍陈乘地肩膀。
　　在林南清眼里，自动把陈乘划分到成绩烂到吊车尾但是兄弟多到几卡车的那一档去了。

　　“好。”陈乘笑着，“靠你了。”

　　——
　　这次与月考跟高三的一起联考，按照高考的标准进行。
　　在班上照常进行早读，林南清精力十足：“我昨天超级早就睡了！我今天会开挂！”
　　“好好好！大哥你快背书吧！火烧到家门口了还不灭火！”江木宁看不下去林南清地傻逼样，”你现在就会把精力耗完了。”
　　“噢。”

　　面对现实吧。

　　“走吧，先去考场，等一下老师说要去的时候人会很多。”陈乘提早站起来，站在江木宁地桌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南清。
　　“好！”林南清应着，抱起桌子上一大堆复习资料还有考试用具。
　　“你等一下看不完的，拿一本就够了。”陈乘显然已经看破了一切。
　　“……”
　　乖乖放回，被大哥支配的恐惧。

　　“你说我会不会倒数？这么强的班级。”林南清开始担心了。
　　“你不是开挂吗？”陈乘一哂。
　　“我认真的！”
　　“你认真就不会了。”陈乘看着抱着书包走在一边委屈巴巴地小丫头片子。

　　心情格外的好。

　　等两个人赶到考室找到座位，其他人还没来。
　　“先去个洗手间吧。”陈乘把书放在位子上。
　　“嗯。”

　　等林南清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陈乘站在洗手池前面的走廊上等着她，第一次和男生一起去上厕所，对方还是……
　　总之就是感觉很奇幻。

　　“走吧。”林南清迎上去，站到陈乘身边，抬头看着他。
　　“嗯，回考室的时候你去把语文背书背一下吧，先尽量把这些死分数拿到。”陈乘边走边嘱咐林南清。
　　“还说我呢，你背好了？”林南清笑。
　　“不需要。”陈乘淡淡道。

　　当然不需要，你这种社会大佬肯定不在乎这种东西啊。

　　从开始考试到考试结束整整两个半小时，林南清坐在陈乘后面一直奋笔疾书，希望用字数打动阅卷老师得个高分。陈乘倒是显得从容多了，两个小时就写满了卷子，偶尔提笔改个错字什么的。

　　“考得怎么样？”林南清边走边蹦。
　　“一般，你考得很好啊。”陈乘挑眉，看着上楼一蹦一蹦的林南清。

　　像企鹅。
　　后面的马尾辫一跳一跳的。

　　“我都填满了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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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我自己都没想到今天会双更！！太酷了叭！！
大家不要学我们橙子不背书的哦！！！【严重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