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媒》三各尘

9、死亡前的告别——梦中看到的葬礼

　　你是否也有过这样的经历，莫名的想要做一件事，莫名的想要去到一个地方，莫名的突然难过。。。然后就有身边的人离开。。。

　　姥姥离世后，我曾一度尝试用科学来解释我所经历的事，也曾一度刻意躲避。直到高中一年级时，经历了在梦中与当夜去世的姥爷的见面，我开始有些庆幸于自己的不同。。。

　　那是高一下半年的一天，本来好好的心情突然在下午变得异常烦躁，天气也由晴转阴，后来还开始下起了小雨。我跟同桌聊天时，更是有了想要回家的念头，但那时我们一个月一放假，离放假还有半个月。同桌小雪是我从初中就认识的闺蜜，她最了解我，也自然知道我从没有这样情绪突然低落过。所以一直追问我怎么了，我只是拿不喜欢阴雨天做了敷衍。

　　晚上下自习回到寝室，我的心情依然不见好转，翻来覆去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睡去。不清楚睡了多久，忽然感觉有人来到了我身边，睁开眼便看到姥爷坐在我床边。“一一啊，要好好吃饭，好好学习啊”，姥爷说完就起身离开，我迷迷糊糊中跟着姥爷走了出去。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记得走在哪里，转眼间就来到了舅舅家门口。大门口围了很多人，不断有穿着白色孝服的人进进出出。我随着姥爷走进院子，一抬眼便看见大堂里放着一口棕黑色的棺材，而姥爷则径直走了进去。我正准备跑上前去拽姥爷，突然感觉有人在叫我“一一，醒醒，醒醒。”我知道那是睡在我上铺小雪的声音。

　　被喊醒的我睁开眼才发现，原来刚刚是自己在做梦。
　　“你做噩梦啦？”小雪小声问；
　　“没事，睡觉吧雪。”

　　可是自从醒来，我就再也没有睡去，迷迷糊糊间总感觉回到了大舅家的院子中。

　　第二天早自习，小雪问起昨晚的事，我告诉她我梦到活着的姥爷去世了。小雪则告诉我梦是反的，这说明我姥爷会健康长寿。因为小雪的话，我烦躁的心情稍微有点好转。只是还没等我心情恢复，就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说是我爹接我回家一趟。

　　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就跟着我爹回了家。这时心情更加低落，似乎已经隐隐感觉哪里出了问题，只是没敢往姥爷身上想。回到家没进屋，我爹就直接用摩托车驮着我朝着我大舅家所在的村庄驶去。路上我爹一句话都没说，而我也很默契的一个字都没提，就这样一路安静的到了我大舅家所在的巷子。

　　随着离我大舅家越来越近，我似乎回到了昨夜的梦中。门前围满了人，穿着一身白色孝服的人们来来回回走动着，院中传来的是男人女人的哭声。我从摩托车上下来，一步一步朝着院子走去，一进院子，一口棕黑色的棺材印入眼帘。棺材前的供桌上，是姥爷熟悉的模样，只是少了真实的颜色。

　　我就这样安静的一步。。一步朝着大堂走去，没有去看跪在棺材前哭泣的是谁，只是平静的问着“姥爷什么时候走的？”。见我进去，我的姨们包括我娘都走上前，准备将我拉进旁边的侧屋。没有理会所有人，就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棺材前，问道“我姥爷什么时候走的？”。

　　也许是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我大舅妈悄声说道“你姥爷走的很安详，是保姆发现的。”
　　舅妈说完的瞬间，我立刻疯狂的喊了起来“为什么你们不在身边，为什么让姥爷就这么孤零零的离开。为什么？”我一遍遍的哭着问着为什么，双膝跪地就那样一动不动守在棺材旁边。我知道姥爷就躺在那口黑漆漆的棺材里，可我却没有勇气去看他老人家，有不舍有心疼更有自责。

　　姥爷和姥姥有6个女儿2个儿子，可在他离世时却没有一个守在身边，是幸福还是不幸？也许是我疯狂的哭喊声惊吓到了他们，我娘和我那些姨们，赶紧将我连拖带拽的弄进侧屋。进了屋我小姨说“一一，你姥爷走的很安详，他。。。”我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头静静地看着她，而她没有再说下去。

　　“昨天晚上我梦到了我姥爷，在梦中他去跟我告别了”停止了哭泣的我，用异常平静的语气说着，“时间应该就是姥爷离开的时候对吧。他去见你们了吗？”我知道她们对于我的哭闹，只当是孩子的不懂事或者是对姥爷离开的难过。可是当我说出这些话后，我娘和身边的五个姨一个舅妈，都面面相觑。

　　因为从我进屋到现在，还没有人跟我说我姥爷去世的时间，也没来得及跟我解释，但是我却说出了夜里梦到姥爷去告别的事。她们虽然是姥姥的女儿，虽然是我的家人，却没有人知道姥姥和我的特殊。所以听到我说的话，一个个才会无比震惊。当然，看到她们的反应我就知道，姥爷没有给她们这个最后告别的机会。是啊，六个女儿一个儿子，姥姥死后却把他扔给一个陌生人照顾，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也是必然的。

　　“你姥爷昨天晚上还好好地，临睡前还吃了一碗粥两个馒头呢。谁曾想，早上保姆去敲门的时候才发现人没了，他老人家没遭罪。”我舅妈反应过来解释道。

　　我知道，在农村所有人都觉得没病没灾的在梦中死去是死者最大的福气，可是我却看到了姥爷的不舍和告别啊。这让我如何接受，又该如何释怀呢。

　　我没有再歇斯底里的哭喊，也没有再过多追问，转身走到棺材前安静的跪着。看着这些在外人面前不停哭泣的人，我没有理会也没有心情去关心，只是静静的到处找着姥爷的灵魂。可是直到出殡的时候我都没有看到姥爷，那一刻我才知道他没有出现在葬礼上。（那时农村已经强制执行火化制度，所以也就没有了守灵7天的必要，姥爷早上被匆匆火化，当天下午就出殡被送去了墓地）。

　　区别于刚刚见到棺材时的歇斯底里，整个出殡过程我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有再流一滴泪。因为我知道姥爷并不在此，我所送的也只是他的躯体罢了。

　　晚上在回家的路上我问我娘“我姥被葬在哪里了？”我娘一开始又是满脸震惊的看着我，“我姥爷应该和我姥合葬的吧”，没有理会她和我爹的满脸惊讶和疑惑，我继续说到。见我提到我姥，我娘才说“恩，过两天就把你姥挪回去。”其实我一直隐约感觉姥姥就在我身边，只是一直没有勇气去追问，可是今天我没有看到姥爷，我想他一定是去找我姥姥啦。我只是不希望孤单离开的姥爷，在死后还孤单一人。

　　回到家我娘告诉我，当年我姥并没有被安葬回她的村庄，而是一直被埋在了离我家不远的一块空地里。原因是姥姥去世的那年刚好是火葬制度开始执行的时候，我大舅和我的这些姨们觉得如果尸体没了也就不再完整，这样对离开的人不好，那时候的人们都还信奉“入土为安”，认为火化就是尸骨无存甚至是被挫骨扬灰了。

　　晚上我偷偷拉着我哥去到了我娘说的那个空地上。黑暗的夜里，我似乎看到了姥爷姥姥。

　　一开始我只以为是因为我有些特殊，所以才能在梦中感应姥爷的离开，直到几年后我遇到我大学同学，听别人聊起这个时才发现，原来这不只是我才有的经历，他们也曾经历过感知。

　　同学说他上大学一年级的时候，有一天下午突然就想回家，本来和同学约好一起打篮球的，结果还是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家。他到家没多久，他爷就突然晕倒了，只有一个人在家的他，赶紧把他爷送去了就近的医院，结果医生说是心梗，虽然送的及时但依然没有抢救过来。等他家里人赶到医院时，他爷早就离开了。而那天更加巧合的是，原本照顾他爷寸步不离的小叔，因为买菜时落了钱包回去取的工夫，他爷就发病了，而还在上学的他刚好赶回家。就这样，我这个同学成了唯一一个陪着他爷去世的人。

　　当然他们还讲了很多类似的经历，那时我才知道，这无关乎特殊，而是亲人间的一种感应，是科学和任何言语都解释不了的一种神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