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娅”归来》庸人役

8、血

　　曹沫和女人一起安葬了死去的人，女人也看到了曹沫背后的树苗，女人说她认得这个树，以后他们就管这种树叫狰树吧，让世世代代的人们都知道这种树，这树虽然给了人类生机，却也很可怕。
　　曹沫问她，她看到这树会不会悲伤，女人说不会，她猜的到曹沫想做什么，她也不会反对，只是对曹沫做的这件事，她很悲观。
　　小树苗把地上的血一点点吸食干净，那女人就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神有点僵，她面色非常惨白，那精致的脸上没有一点情绪，如同一潭没有波动的死水。曹沫觉得她的心里很悲伤，有很多情绪却不说，就像是流浪的小猫，为了在别人房檐下躲雨时，不得不表现出乖巧的样子。
　　曹沫的心情也变得复杂，他不知道这样一棵树，是不是能给人类带来安宁，还是会为了成长而吞噬了整个人类呢，他见过这棵树的一切，正因为了解才更怀疑，却又找不到理由不坚持。
　　现在在那些狰树上出生的，已经可以归结为兽、半人兽、和唯一一个有着兽的基因的人，可是这些生命都有着自己的不正常。曹沫想要让狰树繁育出健康的人类，拥有着正常人类外表的人来。
　　为了这个愿望，他一直无视狰树可能带来的死亡，而将来这棵树会孕育出什么样的生命，他也无法预料，最终会不会朝着曹瑛悲观发展，曹沫也无从考证，在狰树的基因记忆里，有着庞大的数据库，现在他通过吸收血液来扩充这个数据库，可是之后呢？扩充了数据库之后，狰树会不会老老实实的繁衍人类呢，这一切也无从回答，可是他只能选择相信，相信会有好的结果出现，还希望这结果至少不会那么坏。
　　曹沫看着那颗树苗，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现在他们看到的这么多东西，大约都是来自于更高文明和维度的，大灾年之前，所有的物理学家都希望知道——更高维度的世界会给人类带来什么，如果他们活到现在，他们可能会祈求自己从来没有过那些愿望吧。
　　复仇女神星到来之后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狰树的出现算得上是喜忧参半吧，这两者放在以前是多么的神奇，放在现在却一个比一个成谜，一个比一个惊险。在那另一个维度里到底有什么，曹沫现在无法回答，给他只知道那个维度带来了很多奇怪的存在，更是差点杀死全人类，大概这就是低维度和高维度的区别吧，处在低维度的人类承受不起这些惊喜，更不知道更高的维度未来还会带来什么，只是希望这一切不要让人类灭亡吧。
　　狰树的小苗吸光了地上的血液，曹沫本以为他会嫌弃这些血液，毕竟这里的人多少都有动物基因然而并没有，更意外的是，这次吸血之后，树却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它坍缩成了一颗种子，一颗孔雀绿色的种子。
　　曹沫从种子上感受到了这颗树苗的意识，它要休眠了，它告诉曹沫它会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后醒来，那时候它不会让曹沫失望，其实现在曹沫也不失望，因为休眠的种子不再需要血液，至少这段时间不用看着它吸食人血了。心里和身体的压力会小很多。
　　曹沫问那个女人是不是要和他一起离开，曹沫心里猜测那女人会和他一起离开，因为女人之前的种种妥协的表现。他确实得到了肯定答案。
　　曹沫想到女人提到的那些人，并不适合共同探讨人类的存亡，因为他们为了活着做了太多妥协，这些妥协并不能让他们活的好。曹沫觉得人类是挺悲催的，自己毁掉了自己的世界，然后又妄图改造自己，然后因为基因改造毁掉人类存在的基石，现在还有他这样的在折腾的人，人类真是活得奇奇怪怪，可是他又不舍得，也不能就这样放弃：“我还是想挣扎一下，不想就这么放弃呀。”曹沫大声朝着天空吼道，他吼出了心中的压抑和郁闷。
　　身旁的女人，紧了紧怀里被包裹的严实的孩子，轻声说：“我也是想挣扎一下的吧，不然我该烧了你那颗种子。”她一边大笑一边流泪，虽然在流泪，但她笑得很美，像是三月的朝阳，这笑容给冰寒的她带来了一丝暖意。这笑容也仿佛洗去了她身上的尘埃，破除了她身上背负的故事。
　　“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曹沫把这颗半个拳头大的种子放进了一个小荷包，这荷包是当初那个少女做的，她给阿战做了一个，也给曹沫做了一个，还有一个埋在了她的丈夫的坟前。曹沫说“这不是还有希望在手里吗，也没到等死的地步，算不上是挣扎，应该说是努力，是努力吧。”
　　丛林很大，在丛林里找人，就像在迷宫里找针，就算你看瞎了眼，也要凭运气才能遇到人。过了这山，还有那山要爬，到了山下还有山顶要登。
　　爬山的动力就是在山那边热气腾腾的往外冒着的炊烟，那烟里甚至还有着浓郁的香气，那是食物的味道，可能那里还有肉，对于吃了好久野草和树根的人来说，哪怕是一个馒头都是美味，更何况那可能是一碗带肉腥的汤，想想都是美好的。
　　“嘿，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兴许能混晚汤喝。”曹沫和女人一起走了半个月，大概是因为喂喂的叫惯了，直到此时曹沫才想起来他该问问女人的名字，曹沫不知该如何开口，张了两次嘴，最后都闭上了。
　　“你应该问问我名字的，”女人看出了曹沫的尴尬，她决定还是给曹沫一个台阶下，他们同行这么久，这个科学怪人都没有问问她名字的想法，最初她想了很多，后来她确定他只是没想到。
　　“你可以叫我阿瑛，我的本名曹瑛，曾经用过的艺名我想再也用不到了。”“哦，曹瑛，你好，我叫曹沫，咱俩算是本家呀。”曹沫伸出手，挺郑重的要和曹瑛握手，曹瑛根本没伸手，曹沫挠挠头尴尬的哈哈笑了两声。让曹沫吃瘪，曹瑛挺开心，她压下上挑的嘴角，忍住了笑意。“那个啥，曹瑛呀，你腿这个样子，怕是那边的人看到之后会害怕。”为了方便赶路，曹瑛的腿一直没有变回人的腿，曹沫想问问她能不能变回人腿，“放心吧，再近点我就变回人腿。”曹瑛回答。

作者有话说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