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老祖的现代养老日志》乌浪浪

9、第九章

　　第九章
　　三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但对山遥目前的负债来说，还是治标不治本。今天不把所有债务还上，晚上一过，明天又要翻一番。
　　山遥走出医院，站在大门口，抬头看了下天上的日头，再过一会儿就该热起来了。她要找个凉爽的地方摆摊，公园首先排除掉，大中午公园没几个人。
　　山遥拿出硬币，准备再丢一次，忽然感觉到有一道不怀好意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抬眼向那道视线的方向看去，是一辆面包车，停在医院对面的沙县小吃门口，普普通通很不起眼。
　　在她看过去的同时，那道不怀好意的视线消失了。
　　山遥若无其事转头看向别处，然后抬脚走了出去，手心的硬币则被顺手扔了——扔的方向恰好是那辆面包车所在之处。
　　面包车内。
　　一名壮汉靠窗坐着，正不爽地把一只啤酒易拉罐捏扁搓团，然后拉开窗用力扔了出去。真是见鬼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高中生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他刚才竟然下意识回避了对方的视线，他被一个小女生的眼神吓到了！简直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大的耻辱！
　　壮汉又从箱子里掏出一罐啤酒，副驾座上的人出声：“铁哥，别喝了，那丫头要走了，赶紧跟上！趁她现在落单，我们找机会动手吧！”
　　铁哥动作一顿，把啤酒罐塞回去，转而取出一根擀面杖放到身侧。拧了下钥匙点火启动车子，“噗”一声响，车身忽然一震，然后缓缓向□□斜。
　　“艹！车胎漏气了！”铁哥砸了下方向盘，开门下车检查。只见轮胎整个瘪进去，有一侧还凹陷了。
　　铁哥仔细看了看，出现凹陷的那一面似乎戳了什么东西。他去后备箱拿了换胎工具，把漏气的轮胎卸下来一看，好家伙，居然是被一枚一元钱硬币扎破了个洞。
　　看到硬币的瞬间，铁哥脑子里飞快掠过什么，但那一瞬间的感觉转瞬即逝，他没来得及细想就被打断了。
　　车上的兄弟们鱼贯下了车，凑过来一起七嘴八舌地研究，“硬币也能把车胎扎破？”“哪里扎到的硬币？”“肯定是棋牌室隔壁那个死老太搞的鬼，每次过去玩就死盯着我们不让占车位！”“算了先别想了先把轮胎换上，还有要紧事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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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匆匆忙忙换好车胎，重新开车上路。此时街上已经没有山遥的身影，但这些人丝毫不慌，副驾上的男人打开电脑操作了一会儿，指着一个移动的红点说：“在这里。”
　　**
　　山遥慢慢悠悠穿过一道道巷子，来到一条热闹的商业街，在街口拐角处的冰淇淋店买了支香草味甜筒冰淇淋，一边吃着一边走进商场。
　　这家商场是这座城市里最大最高档的购物场所，在全国都很有名，里头全是国际奢牌，连空气都飘着一股高级香氛的味儿，特别好闻。
　　山遥穿着二中的校服，挎着一只书包就这么进去了。她在一楼逛了一圈，逛到楼梯口的时候，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儿，顺着香味往楼下走，发现底下居然有条美食街。
　　“这地方不错，别有洞天。”山遥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底下的人比楼上多多了，几乎每家店都坐满，还有不少店面门口排着长队。
　　逛着逛着，山遥觉得有点眼熟。
　　零碎的记忆里，原主似乎来过这个地方，而且来过不下三次。这地方消费不低，按照山名扬对原主的态度，绝不可能给她零用钱支持她到这种地方消费，只能是从网贷平台借来的钱。
　　山遥不禁感叹，人心不足蛇吞象，原主从乡下来到城里读书，成绩没跟上去，消费先跟上了。如果她能够沉下心好好读书，抛却物欲，哪怕山名扬和后妈对她不好，至少有书读，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沦落到自杀的地步。
　　走过一家热闹的门店时，山遥瞅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她停住脚步仔细看了看，确定没认错人，于是抬脚走了过去。
　　“蒋翌。”山遥走到那人身后，拍拍他的肩膀。
　　蒋翌正低头看手机，吓得浑身一哆嗦，转身看到山遥，长舒了口气：“大神，你也来吃火锅啊？”
　　“嗯。”山遥含糊应了一声，“这家店好吃吗？贵不贵？”
　　“味道不错，挺实惠的，人均五六百块吧。”蒋翌笑着说，“咱们连着两天碰巧遇上，说明我和大神有缘，大神给我一个请客的机会呗。”
　　山遥正有此意，于是厚着脸皮顺水推舟：“好，我正愁没钱吃饭。”
　　蒋翌惊讶了一下，了然道：“昨天赚的钱还不够还债吗？”
　　“差得远。”山遥直言不讳，并没有为自己身负巨债遮掩的意思。
　　蒋翌倒也没有因此戴有色眼镜看她，反而安慰她：“没关系，以你的能力，一定很快就能还清债务。”
　　两人排队等了一会儿，被服务员领到一个卡座里坐下，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吃起了火锅。
　　这是山遥复活以来第一次吃到火锅，几口滚烫麻辣的嫩牛肉和牛百叶下肚，再喝一口冰镇酸梅汁，顿时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美味的东西，以前真是白活那么多年了。”山遥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如果说之前她只是为了完成原主留下的任务以免遭到禁术反噬压制而勉勉强强活在这个世界的话，那么现在，她多了一个特别实在而且不可抗拒的理由——吃火锅！
　　就冲这火锅，她也舍不得回去做幽灵啊！
　　蒋翌瞅着山遥那副感动的模样，忍不住把桌上的食盘往她那边推了推，说：“喜欢就多吃点。你以前没吃过这家火锅么？它家挺有名的，主要是食材比较好，锅底也有自己的特色。”
　　“没吃过，我爸对我不好，我在乡下跟着奶奶长大，生活很清苦，这是第一次吃火锅。”山遥时刻不忘适时向周围的人传达山名扬是个多么恶劣的人。
　　蒋翌眼里满是好奇，“那你一身本事都是从哪儿学的？是不是有个高手隐姓埋名在乡下养老？”
　　“差不多吧。”山遥知道蒋翌的拜师之心还没死，以免他跑去乡下找人，便加了句，“不过他很早就离开了那个小村，不知道去哪了。”
　　蒋翌果然很失望，默默低头吃了颗虾滑，沉默了一会儿说：“真羡慕你，大神。”
　　“既然你这么想习武，不如给我当小弟。我虽不能收你为徒，但是教你一点防身招数还是没问题的。”山遥想了想说道，她对这个世界一知半解，还有很多未知的东西需要探索，收个有能力的小弟很有必要。
　　蒋翌一口应了，激动地起身给她倒酸梅汁，“以后你就是我老大了！”
　　两人相谈甚欢，开开心心吃完火锅，然后去楼上逛商场。
　　山遥的主要目的是寻找合适的客户，而不是买东西，因此两人不进店，只在各个柜台之间晃悠。
　　晃了一会儿，山遥的电话响了。是赵无锡的电话，也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客人。
　　赵无锡找她没别的，就是想送钱，不，是想给她介绍客户。
　　有了送上门的客人，自然不需要继续待在这里晃悠。山遥跟赵无锡说了自己的所在地点，那边立刻让司机开车来接了。
　　两人很快被接去一处位于郊区的别墅，赵无锡本人也在，看见山遥立刻小跑到院门口迎接：“小神医，辛苦你特地跑这一趟。我本来想把朋友送到市区找你，但是他现在的情况不方便移动，只好劳烦你走一趟。”
　　赵无锡的姿态非常恭敬，随同他一起出来接人的管家不由细细打量山遥，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能让这位赵老板这么毕恭毕敬。
　　“无碍，先带我去看看你那位好友。”山遥直奔主题，跟在她身后的蒋翌则不着痕迹地观察着附近，表情严肃。
　　“额，这位是？”赵无锡看了看蒋翌。这男孩子模样很出挑，气质也好，看着就像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他一眼就注意到了，还有几分眼熟，或许在某个酒会上见过。
　　“哦，这是我小弟，他给我打下手。”山遥说道。
　　一行人进了屋，乘电梯去了三楼。这房子总共就三层楼，最顶上这层被打通了，布置成医院病房的模样，不仅有病床和各种高科技器械，连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都有。
　　所有人都在忙着手头的工作，顾不上管他们。
　　赵无锡和管家带着山遥二人走到病床旁，“小神医，就是他，请你帮忙看看，他能做推拿吗？”
　　山遥闭眼，用神识观察病床上的人。这人看起来比赵无锡年轻许多，但身体状况却糟糕百倍，他的灵体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破碎不堪，随时都能散了。
　　这么差的身体，修复起来可不简单。
　　如果换成前世的山遥，渡劫期修为，轻而易举就能给他修复好。但现在她换了具身体，虽然神识依旧强大，可身体的修为连金丹都不到。
　　以她目前的修为，还做不到帮他痊愈，顶多给他稳住灵体，不要散了。
　　山遥实话实说：“你这朋友，很难治愈，我现在只能帮他把命吊住。”
　　没成想她这么一句没啥实质担保的话一出口，赵无锡的眼睛就亮了，“很难治，是不是说明有机会治愈？”
　　“可以是可以，但得等。”等她晋级金丹，差不多就可以了。
　　赵无锡激动道：“没关系，能吊住这条命已经很厉害了，再等等也没事！只要有希望就行！”
　　他这好友已经在床上躺了两年，家里人都没了，比较亲近的人就剩他和管家，今天医生给下了病危通知，让管家准备后事。管家给他打了电话，他一听，立刻赶过来了。虽然不知道小神医的能耐到底有多厉害，但这时候任何机会都值得尝试。
　　于是山遥就给病床上的人按了穴位，这一次不像前面几个客户那么轻松，等她帮这个人全身按完一遍后，额头上冒了薄薄一层汗。而床上那人的状态也有了明显的变化，脸色好看许多，虽然还是昏迷，但看着不像病危的人，反倒像睡着的普通人。
　　这样大的变化立刻引来了医生护士们的注意，，一群人围过来研究讨论，满脸惊异之色。
　　山遥退到一旁，蒋翌给她递了张纸巾，她随手擦了擦汗，跟赵无锡和管家直言道：“这笔交易，我收费会比之前高。他的问题比较棘手。”
　　“没问题！”赵无锡一口应承下来，“你只管开口，我这好友现在就剩下钱了，命没了，留着钱也没用。”
　　山遥点点头：“行，那你先给我转一百万，后续费用再说。”
　　管家二话不说就去办理了。
　　收到钱款，山遥点了点，卡里的钱足够把贷款还清了。蒋翌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小声说道：“你这钱赚得真快。”
　　两人离开别墅，坐上回市区的车，司机还是刚才那位，赵无锡则继续留在别墅与管家一同安排好友的后续看顾事宜。
　　山遥坐在后座，双手捧着手机，点开一个个网贷平台，把欠款还上。
　　蒋翌坐边上看着，“你都从哪儿找来那么多网贷平台的？听说这东西利率很高，很多是非法的。你没借裸贷吧？”
　　“裸贷是什么？”山遥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汇。
　　蒋翌拿出自己手机打开百度页面，搜了裸贷给她看，“专门骗学生的一种非法贷款，要是还不上钱，就把你的裸照曝光，到处发。”
　　山遥目光一沉：“真缺德。”
　　“可不是吗，你可千万别借。以后缺钱了可以跟我说，我有。”蒋翌大方道，“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本来想回去休息，现在看得晚点了。”山遥看向前方，只见一辆眼熟的面包车从对面开过来，直直撞向他们的车子。
　　司机骂了声“艹”，快速打方向盘，然而还是没能躲开对方的刻意碰撞，最终被逼停在道路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