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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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黎果然出落成了大美女。
长发及腰，发尾微微发卷，她穿着件长袖的连衣裙配小高跟，脸上的雀斑没了，化着淡妆，整个人透着股时尚与知□□织的气质，看着落落大方。
程锦眼底泛起几分惊讶，很难想象这是高中时那个总是低头塌肩，满眼都写着不自信的小姑娘。
看来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事，有人越过越好，也有人混沌一生，到死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不好意思领导突然要开会，大家久等了。”
她进门气都没喘匀就开始道歉，大家连连说没事，胖子腾地起身朝她招手：“梨子过来，给你留了座儿呢。”
大家爆出一阵善意的笑声，被胖子一瞪又生生给憋了回去。
田黎脸色微红地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轻轻捣了捣胖子，正给她拿菜单的胖子转头：“怎么了？想吃什么菜跟我说，今天你爽哥请客，咱们宰他一顿大的！”
袁青也接话：“对，尤其是程锦，读书那会爽子可没少蹭你的，这次蹭回来！”
林爽闻言合上菜单一拍他脑袋：“数你吃得最多，还有脸栽我头上，校门外刘阿姨那家麻辣烫店的营业额一大半都是你贡献的。”
袁青：“别说你没吃，还有邱良、吴威、元庞……”
他一个一个数过去，轮到田黎才作罢：“也就梨子乖巧又上进，从不跟咱们瞎混，从小就有人民教师的范儿。”
田黎就在镇上的中学教书，闻言俏皮一笑：“那是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跟你们出去玩，每次看程锦不是睡觉就是旷课的潇洒样子别提有多羡慕了。”
大家一阵哈哈哈哈，话题不知不觉转到了程锦身上。
“要我说读书那会程锦是真够狂的，你们还记得席瑜心吗，就高二那个校花，为了追她程锦硬是在校运会上当着全校师生面大喇叭表白，结果惨遭校花拒绝，还被领回去写检讨，啧，风云人物。”
胖子，也就是元庞朝他竖起大拇指。
提起校花，大家都十分有表现欲地发言，例如程锦是如何在韧带拉伤的情况下还坚持跑完1500拿到第一，又比如是怎么刻苦用功，一个学期把成绩从吊车尾追到年级前二十，然而校花第二个学期就转校了，程锦的追求也被迫止步。
又有人打趣：“梨子可是帮你收了整整一年的情书，也没见你拆过哪个，怎么对校花就那么痴情呢？”
大家哄地一声大笑，田黎脸都笑红了，眼睛亮晶晶地：“我都跟那些女生说了写情书没用，要有用我不早自己上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还轮得到她们？”
大家又笑，一眼望去全都醉眼朦胧，眼神清明的没几个。胖子摇晃着站起身，突然往地上一栽，两只胳膊左右划拉：“早，早说嘛，让我捞个月先。”
……
程锦本人对校花的记忆倒没那么清晰，少年心动无非就那么回事，往后许多年有太多太多比它更难忘的经历足以覆盖，所以在听到校花嫁人出国后也没多大反应。
酒桌上醉倒一大片，胖子抱着袁青不撒手，神秘兮兮给他看刚捞的月亮；邱良把椅子搬到门口，站在上边双手靠在嘴边成喇叭状，学程锦校运会告白的桥段；田黎因为太晚提前回家了，林爽吴威挨程锦坐着玩起了骰子。
“你输了你输了，再喝一杯。”吴威给程锦满上酒，手抖得一杯有半杯撒了出去。
程锦伸手去端，半路给截胡了。林爽抢过他的酒一饮而下，踹了吴威椅子腿一脚，笑骂道：“就你小子蔫坏。”
又呼噜了一把程锦的头发：“你也别喝了，我让刚子开车送你回去。”
程锦酒也不喝了，只坐椅子上看着他们笑，眼里水蒙蒙的。林爽拉他起来走出包厢门，冷风一吹瞬间清醒不少，尿意也随之涌来。
林爽把他按在大门口站着，嘱咐：“你先……先站会啊，哥撒个尿就来。”
说完走了几步又走回来，指着程锦的鼻子：“不许乱跑。”
程锦乖巧点头，看起来醉得并不狠。等林爽走后，他百无聊赖地原地站了一会，视线内突然驶入一辆车，从驾驶座走下一个高大的熟悉身影，直接朝这边走来。
“就知道你会来接我。”程锦扬起笑脸，眉梢眼角都透着欢欣得意，却见那人脚步一转，去了烧烤摊那，他脸色瞬间一垮，头一扭往车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嘀咕：“臭脾气，不惯着你。”
“砰。”车门被拉开又摔上，正在买烧烤的秦舟回头看到自己的车好端端地在那，便继续点单。
虎子看起来和他挺熟，边把他点的东西放火上烤边聊道：“秦老板有阵儿没来了，爽哥前两天还说要找你买点花种子，这会人估计还在包厢喝酒，他一特铁的哥们儿回来了，里头正同学聚会呢，不然我就给叫出来了。”
秦舟闻言眉眼一动，问道：“程锦吗？”
虎子看了他一眼：“哟呵，你也认识啊，就是他要买花种子，不过具体买啥我不太清楚，您得当面问他。”
秦舟：“我知道了，改天会和他联系。”
沉默几秒，又问：“程锦——怎么回来了？”
虎子：“这就不知道了，您既然认识自己去问问吧。”
羊肉串冒出滋滋的香气，虎子熟练地撒上孜然香料，拿锡纸一裹一装递给秦舟：“好嘞。”
秦舟道了句谢，转身往回走。
这时林爽三步并作两步走来，手里拿着电话：“见着程锦了没？撒个尿的工夫人就找不着了，电话也不接。”
他指了指大门边，示意程锦原先站的地方。
虎子摇头，林爽“啧”了一声，转身往回走，后头传来虎子的声音：“刚秦老板说那花种子……”
话音未落就见林爽朝后摇了摇手，人已经进店里了。
秦舟上车，把打包袋随意往旁边一搁，发动车子往家里行去。
乡镇两侧没有路灯，车里自然昏暗一片，秦舟送了一天货到现在已经困极累极，便开了车窗，从烟盒里抽出支烟叼在嘴上咬着。
他烟瘾不算小，但秦妈妈闻不了烟味，他便只在外头抽。
火光一明一灭，突然映出副驾驶上朦胧的人影，秦舟眼皮一跳方向盘差点脱手而出，他猛踩刹车，险险将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顶灯。
只见副驾驶上坐着个青年，大半个身子已经出溜到了座位下，他背对秦舟，脸冲着车门，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后脖颈。他被刚刚的动静一折腾一头磕在车门上，“嘶”地倒抽了口凉气。
秦舟没有说话，他全身绷紧，视线紧紧盯着这个出现在他副驾驶的陌生人。
只见陌生人一手捂着前额转身，清俊的五官皱成一团：“你要谋杀我吗？”
十分理直气壮。
秦舟一怔，下意识叫出他的名字：“程锦。”
“嗯哼。”程锦傲娇地抬起眼皮看他一眼，从座位底下爬起来坐好，还不忘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十秒后。
三十秒后。
程锦：“怎么不走？”
他转过脸，终于给了秦舟正眼，还是满脸的理所当然。
秦舟喉咙动了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便顺着他话接了下去：“去哪里？”
程锦莫名：“回家啊。”
秦舟：“你家——”
程锦抢话：“你连咱们家都忘了？”说着报了个北京二环内的小区名，嘴里还不忘低声嘟囔：“不就是背着你偷偷和藤导吃了顿饭么，至于气得一个星期不着家，我又不是你养的金丝雀……”
秦舟就算对北京不熟，也知道住在二环内的人非富即贵，他垂眼打量了下正一脸别扭地抠安全带的程锦，心中迅速过滤了一遍他这几年拍的作品，当下判定这人醉了，满口胡话。
他拿出手机给林爽拨电话，身侧突然横出一只手在屏幕上轻巧一划，挂断了。
“开车不许打电话。”程锦顺势抢过他手机，掖在屁股底下，抬起下巴，神情要多挑衅有多挑衅。
秦舟失笑，算了，不跟醉鬼计较。
他发动车子，轮胎缓缓打转，掉头朝程家村的方向而去。
程锦一路幺蛾子不断，一会说路不对，一会说秦舟骗他，一会又要打电话，拨出去却是个空号，又攥着手机发呆，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秦舟问他钥匙在哪，自然没得到回答，他只得倾身过去替他解开安全带，手往他口袋里摸去。
这么个醉鬼不给送进家门口他的确不放心。
就在这时，始终神游天外的程锦突然一把抱住了他。
“其实我很喜欢你。”
青年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带着浅浅的叹息与遗憾，仿佛在和面前的人对话，又仿佛不是。
秦舟感觉自己心脏微停了一瞬。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