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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通缉 ...

  •   刘季提着贡品,立在虚掩的门后,心跳加速,他发誓这辈子没有听过这么刺激的墙角。

      “他很会骗人。”小霸王跪在软垫上,仰头看着墙,像是一个没有情感看客,继续冷漠说着。

      刘季心里一沉,虽说昨晚二人交杯换盏相谈甚欢,可还是抹不掉小霸王对他的第一印象,他说“又懒又好色,没什么本事。”

      刘季愣住,像是被霜打的茄子。里面没有其他人,只是小霸王在与他去世的母亲在交心,可就是这样,刘季更加觉得难堪,项夫人英年早逝,九泉之下甚是孤苦,听了独苗小霸王这般说自己,恐怕也不会有啥好印象了……

      “喜欢贪便宜,还很厚脸皮,我从来没有和这样的人来往过……”

      这些评价让刘季心里不舒服,可小霸王没说错。他悻悻地后退一步,神态像只打架打输了的公鸡,退到一边仍伸长脖子理直气壮——骗人又不违法,老实才吃亏呢!

      刘季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他默默腹诽,懒惰好色是人的本性,表现出来,证明他坦诚待人。至于没本事,所以才喜欢贪便宜和厚脸皮啊。总而言之,他并不以之为耻。

      安静了会,里面又传来小霸王的声音:“但他对我很好,是我的朋友。”

      刘季忍不住捏紧手心,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假如可以,他此时一定要昭告天下。

      小霸王是谁?

      怎会庸俗不堪的表里不一。小霸王从不会在意别人的异样眼光,像黄金一样真诚,特立独行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而今,小霸王亲口在娘亲面前承认:刘季!是他的朋友!!

      真欢喜,他昨天几片真心肺腑算是赚大发啦。刘季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了,他无比刻意地清了清嗓子——要亲眼所见才肯满足。

      “……”里面的人却不哼声了。

      刘季笑眯眯地说;“小霸王,我能进去吗?”

      就像火上浇油,那人终于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不能!!!”

      刘季昨天就已经在上头转过一圈了,里面不过是一幅美人的画像,是小霸王的娘亲。不用想也知道,小霸王此时正虔诚地在画像跟前一动不动,表情崩坏。

      刘季不怀好意地想,这里对小霸王这么重要,还不能让朋友进去,说不定他经常躲在这里哭鼻子,哭着喊着要娘亲呢。

      刘季好声好气:“今早的贡品送来了。”

      小霸王拉开门,气呼呼地瞪着他。

      “哎呀,不要客气,我们是好朋友嘛!”

      刘季咧开嘴,将食盒递给他。

      项羽不禁看他一眼,什么时候还加了个好?

      “砰哒”一声,木门无情的关上,里面传来小霸王清晰又冷峻的声音:“以后不许跟我上来,你先去下面等我!”

      “哦。”刘季怪可惜的说,小霸王难为情了,破天荒的场面,怎么也不肯让他多看几眼。

      刘季在无违牌匾下坐着,嘴里闲的发慌,咬着根狗尾草,无所事事的模样

      项羽从里踏出,推他一把,说道:“起身,去给你打一把剑。”

      刘季闻言,连忙折下狗尾草,眼睛发亮的说“好,好,好!”

      秦始皇统一天下以来,陆陆续续地收缴各地的铁器,又几乎将六国铁匠赶尽杀绝,严禁百姓私藏刀剑,就连耕地用的锄头、菜刀剪子,各家的数量也登记在册。

      这样的情形下,项羽肯带他去打一把剑,属实是朋友之举。

      只是出门不利。

      二人出了项府的巷子,才走不远,刘季就眼尖的发现不对劲。

      原来水道边上站了个黑甲兵,他手里拿着张画像,正在向船夫盘问消息。

      人的视线恐怕是一种实物,黑甲兵阴凝的掉头看了刘季一眼,刘季从而也看见这画像上的长发儒生,斯文清雅的样子,可不就是张耳!

      张耳居然是通缉犯?

      刘季眼皮一跳,他忽然拉住项羽的袖子,着急道:“我落下东西在酒楼里,掌柜肯定不让找,你和我一起去吧。”

      项羽皱眉道:“重要?”

      刘季一脸信誓旦旦:“非常重要!”

      仅此一言,二人快步回了巷子,刘季到了酒楼也不和掌柜打招呼,直接两步做一步往楼上登去。

      项羽与掌柜对视一眼,正要解释。就见掌柜缩在角落,非常心虚的模样。

      这事情不简单,项羽初步下了判断,严厉地看他一眼,不作停留,落后刘季一步上了楼。

      刘季正是找到张耳的客房,他一脚踢开门,急吼吼地说:“你知不知道掌柜举报了……”

      乱糟糟的房间,有一个流着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

      刘季大吃一惊,连忙蹲下拍了拍他的脸,低声呼唤:“张耳!”

      项羽立即明白过来,虽然不知道刘季跟张耳有什么关系,但听叔父提起过他,是位有名的贤士,现在也被秦王逼到绝境了。

      何时百姓可安居乐业,何时文人墨客可以潇洒不羁,何时不再有国家之间的吞并厮杀……

      会改变这个天下的,项羽捏紧拳头,走到窗前。

      那里黑甲兵过来了,有三个人,正在巷口那里徘徊。

      项羽眉目间凝聚着怒色,可话语却极为淡定:“我去杀了他们。”

      刘季一愣,忽然想起之前在沛县古道遇到项羽时,他也被黑甲兵追杀着。

      此时黑甲兵虽然是要抓张耳,万一还有人记的项羽,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刘季连忙锁上门,怕项羽这个冲动就惹大麻烦,紧张兮兮的说:“不行,这离你家太近了。你带张耳先藏起来,我留在这里拖延一下时间。”

      项羽看了眼失血过多的张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朝外吹了个口哨,是昨晚教会乌骓的。

      刘季原地转圈,焦虑不安的扯下桌布盖在张耳身上,项羽则一把扛起他,像只熟练掌握捕猎技巧的豹子越出窗外。

      得,得,刘季只听见几声马蹄声,赶到窗口一看,就见项羽骑着马,前边夹着张耳,利落的身影已经快消失在视野里。

      乌骓果然是神驹啊!

      此时的黑甲兵正在挨家挨户搜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刘季太紧张,那个一脸凶相的察觉到,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他,就像猫看到岸上的鱼一样,眼发光的直接朝酒楼走来。

      刘季立即缩回房间,手脚冰凉。他自小在沛县长大,虽然喜欢惹祸,却是从没有招惹过官家。现在跟随了小霸王,此后怕是常有这类情形。

      刘季也来不及后悔,只是想逃是逃不掉了,就只能靠自己争取一条命。

      刘季扯下被子胡乱丢在血迹上,又将桌子推翻在地,压在上边,做出一副发生过争执的样子。

      张耳在这里放了不少书,所以还摆了一个立柜,此时上头正是糊着好几个血印。

      刘季定定的看着其中一个鲜红的印记,直觉告诉他,不要错过一些东西。

      没过多久,就传来暴躁的拍门声。

      刘季刚把房门打开,眼前一花,那个凶神冷酷的拔出剑,直指刘季的脖子。

      黑甲兵说道:“交出张耳!”

      这人是典型的行伍相貌,黝黑的皮肤,以及一双三白眼,一看就是个狠角。

      刘季一脸惊慌,脚下胡乱的踩着凌乱的被角,退到了立柜前头,他才抬起头委屈的说:“官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张耳这穷酸书生欠我十两银子,我来找他催债,结果他二话不说撅起嘴巴翻了脸,还用杯子砸我,幸好官爷你来了,他才害怕的逃出去。”

      黑甲兵眼睛勾起,显然不相信刘季的说辞,冷哼说:“逃?逃哪去了?”

      刘季刻意避开剑刃,连忙说:“窗,窗!他从窗口跳下去了,他在南边还有几个好朋友,一定是去那里了。”

      黑甲兵逼得更紧,嘴里说:“是钟离昧吗?”

      刘季心想既然黑甲兵都知道张耳这位朋友,那一定也是通缉犯了,他看着冷剑,迟疑的说:“可能是吧!”

      黑甲兵像是逮到老鼠的狗,不怀好意的笑了:“别装了,你就是钟离昧!”

      刘季实在冤枉,他紧紧靠在立柜上,苦笑说:“我有什么办法证明我不是吗?”

      谁知道这人是不是随便想找个替死鬼交差?刘季心里没了底,只求今年不是犯太岁。

      “听说你和张耳是昔日的同学,关系深厚,甚至常常同寝一榻。也难怪你会为了他,牺牲自己。”

      “……”那谁关系这么好,还用的他在这里拖延时间?刘季磨磨牙。

      黑甲兵想起什么似的,举着剑,不紧不慢地往下移,“听说你胸有大痣,痣上长毛。”

      刘季惊喜的说:“我没有!我不是他,官爷您看。”他扒开衣领,完全露出白皙的脖子,纤细的锁骨,以及白净的胸脯。

      看着倒像个养尊处优的。

      黑甲兵用剑挑开他的手,仔细看了个遍,冷笑着又将刘季的裤腰带划开,亵玩似的靠近,粗糙的手摸着他的脖子,阴冷说道;“把你扒去游街示众,你说张耳会不会跑出来救你?”

      刘季愣在原地,愤然变色:“你个混蛋!”

      黑甲兵兴奋了,他一把掐在大腿内侧,一边说道:“抓住你,也值一百两呢!”

      刘季疼的一缩,却没有避开,下意识的哀求:“放过我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有评论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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