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华》木鱼未渔

4、义诊

　　鱼桑清晨起来，推开窗户便看见外面白茫茫一片，便伸出手去接雪望着外面感叹道：“下雪了！”温婉推开门，便看见鱼桑就穿着单衣站在窗前，还开着窗户伸出手去便走过来把她拉了回去：“衣服也不穿就跑去吹风，你还是大夫呢，怎么就不知道顾好自己呢？”鱼桑笑着说：“师姐，没事的。我就站了一会儿，不冷的。”温婉不理她，转身给她拿了一件披风给她披上了。鱼桑坐下给温婉倒了一杯水道：“师姐今天怎么这么早？”温婉也坐下才道：“每年下山义诊的时候到了，爹爹说你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了，今年就不拘着你，让我带着你去。我便来问问你去吗？”鱼桑听到这，眼睛亮了一下：“自然是要去的，什么时候出发，我去准备准备。”说着便起身准备去收拾东西。温婉赶紧拉住她，笑道：“瞧你高兴的，不急，我们中午吃过饭后才出发，本来是准备昨天晚上告诉你的，可太晚了怕你已经休息了，便一早来告诉你。”鱼桑看着温婉：“那我需要带什么东西吗？”温婉笑了一下：“你不用带什么，只需要带几套换洗的衣服就成了。好了你去收拾吧，我走了。”温婉说完就离开了。鱼桑看着温婉的背影，想到上一辈子的这次义诊，师父并没有让她去。也是，上一辈她回谷后还闹了很长一段时间，想要出谷去找宁定，师父本就对她失望之极，又怕她出谷后趁机溜走，自然不会让她去。这次想来是她态度好，又加上师父觉得她想出谷可能是想出去玩，便借这次义诊的机会让她出去好好玩玩。鱼桑觉得能出去自然是很好的，而且这次出去说不定会遇到不少熟人呢。不是很有趣吗？鱼桑想着想着，嘴角便勾起一抹笑。
　　鱼桑一行人当天便出谷，下山进城了。当他们进城时，天都快黑了。他们便准备去客栈休息一晚，明天再开始义诊。太白派在江湖上是有自己的产业的，他们出门义诊自然是住在自家客栈休息的。客栈是一早就给他们留好了位置的，他们到了便可直接入住。鱼桑今天赶了大半天的路，早就累得不想动弹，要来热水洗漱完后连饭都不吃了就倒在了床上。温婉看她这样，也不再管她，只说饿便找掌柜的。鱼桑躺在床上不经自嘲，这具身体可真弱，难怪前世老是别人的拖累，走这么点路就受不了了。鱼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阿桑，别怕，没事的。我会带你走的。”“阿桑，你快走，表哥在天南山等着你，快走。”“阿桑，你告诉小白，这辈子我给不了他，下辈子，下辈子我去找他。”“阿桑，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我跟小鱼从未后悔过。”“阿桑，好好活着。”鱼桑就这样看着那一身血污的女子，拿着剑站在那里，她的长发被风吹着遮住了面容。她的身前站满了人，说是人也不尽然，那些人面无表情，身体僵硬，就像一个只知道动的机器一样。而那个女子就是被那些东西围攻撕成了碎片。鱼桑想救她，可鱼桑的手摸到他们，她的手都从他们的身体上穿过去了，鱼桑想大喊却发现自己也喊不出来。鱼桑愣愣的看着这些事情的发生，可她却无能为力。鱼桑觉得她的心好痛，痛到她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她倒在了地上。鱼桑捂着自己的心脏，却也无济于事，还是痛，痛到无法呼吸。当鱼桑因呼吸困难醒过来时，她的枕头已经被泪水打湿了。鱼桑看着帐顶出神，她做梦了，梦到她了，梦到她对她说的那些话。这些年其实鱼桑很想她，可却从未梦到过她。鱼桑觉得她还是怪她的，不然她怎么忍心那么多年都不曾来梦里看她呢。可现在鱼桑梦到她了，她又觉得其实她没骗她，可能黄泉路太长了，她走的慢，现在才赶来看她。鱼桑觉得不管她多慢都可以，其实她无所谓的，只要她愿意来看她。鱼桑又想：她回来了，现在的她活的好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她真的很想快点看到她啊。鱼桑想了很多事，很多前世的事。又想着今生可能会发生的事。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这次倒是一夜无梦。
　　第二天，鱼桑是被她师姐叫起来的。温婉看着她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疑狐道：“怎么了，你昨天晚上哭了？”鱼桑笑着道：“怎么可能，估计是昨晚我水喝多了的缘故，等下我找小儿拿个热鸡蛋敷敷就好了。”温婉看了她一眼还是觉得奇怪，可又想到最近又没发生过什么事，便不再追问了。然后变拉着她去吃饭：“快点吃，今天你起晚了，药宗的弟子们一早便出去了，你吃完后，我们也走吧。”
　　因着药宗的人每年都会出谷义诊，在民间也是小有名气，所以来的人还挺多。毕竟都是不要钱的，而且药宗的大夫医术都是极好的，极有保障的。而且药宗来着不拒，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生病了，都会帮你治疗。因着鱼桑和温婉是宗主的关门弟子，她们自是不必看一些普通问题，她们多半负责一些疑难杂症。所以总的来说最忙碌的还是要说药宗的弟子们。不过，难治的病少的时候，她们也会过去帮忙的。
　　不过，鱼桑倒是没想到。他们出来义诊，不收钱居然还会遇到讹钱的。师姐笑着告诉她，出门在外什么事都会遇到的。原来，那天义诊完他们都准备收拾回去了，突然来了一瘦小男子，说他们乱开药让他娘更严重了，要他们赔钱。还赖在地上不肯走了，引来了一大堆人围观。后来还是官府来了，才把他拖走。有人解释说这人好吃懒做惯了，是城里有名的无赖，而她母亲确实因病在床而没钱治病。温婉听说了之后，便决定抽个时间去他家看看老人，随便治治病。
　　这天，温婉决定去那无赖家看看。鱼桑不放心，派了一半的弟子跟着她，温婉本不想带这么多人，可又怮不过鱼桑，只好答应。因着温婉他们去了一半人，鱼桑怕他们忙不过来，便去了他们摆摊的地方跟他们一起，原先她诊治的地方今天就不摆了。鱼桑刚刚送走一人，便叫到下一个。
　　这时，鱼桑的桌子上嘭的一声被人放了一把剑，头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看看这猫怎么回事，整天没精打采的，饭也不吃。”鱼桑听到这声音，整个人瞬间僵住了，她慢慢的抬头。当看清楚面前的这张脸时，眼睛瞬间放大，连手上的笔也掉在了地上，鱼桑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