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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打劫(修) ...

  •   宋时风扭头避开刺目的手电筒光,就看见一高一矮两个小青年流里流气的站在三米外,表情看不太清,但绝对称不上友善。

      “有事?”他谨慎的退了一步,那矮个手里的手电筒跟认准了他一样,形影不离。

      “没啥大事。”高个子往前走了两步,接着就见手上寒光闪烁,似乎是什么利器。

      宋时风心下一寒,他们竟然有刀。那人正学港台片里的人甩来甩去想转个花儿,动作不够流畅,差点甩出去。

      耍小刀的高个抬着下巴说出了跟港台片一般无二台词,“就是兄弟有点不凑手,跟你借俩钱花花。”

      借不借的大家都知道啥意思,宋时风心里发沉。勒索,还可能新手。可越是这种生瓜蛋子越得小心,啥都不懂,惹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在心里暗骂,老子都要穷得要饭了,哪有钱给你上供!

      这种人要么打怕要么买通,现在想花钱免灾是不可能了,可让他硬抗,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别说两个,就是一个他都不见得能打赢。他剩下的,只有嘴皮子。

      宋时风脑门儿冒出一层冷汗,拼命开动脑筋,这辈子脑子都没转这么快过。
      “我还当是什么大事,不就是钱吗?好说。”不管心里想什么,他眨眼间就挂上了再真诚不过的笑,从口袋里摸出来一盒烟,“我看兄弟都是讲究人,没打我闷棍也没威胁卸胳膊卸腿,我在这儿谢谢了。对了,那位拿手电筒的兄弟,我眼快瞎了,快别照了。”

      说着他笑着往前两步,“来来来,先抽根烟,我宋时风别的不说,就好交朋友,朋友花钱不凑手我还能干看着?”
      这漂亮话一讲,烟往上一递,两个小地痞被说得手电筒都耷拉了下去,另一只手不由的就接了递上来的烟。

      烟接的顺手,可接过来就不对了,接下来的狠话到底放还是不放?两个好像是第一回办事的新手犹豫了那么一下下。
      就这么一下,宋时风顿时信心大作,紧跟着噌的一声,打着了火,先给自己点上,又把打火机往他们身上一抛,“没带火?兄弟有。”

      烟有了,火也接了,不点上好像怯了似的。两个人互看一眼,默默点着了烟,不过一个抽了一口,一个却拿在手里没有动。

      “兄弟嫌烟不好?”宋时风抽了一口眯着眼看过去,皱着眉说,“是不太好,兄弟我现在也只能抽得起这个,先凑合凑合,等兄弟钱到手了买好烟给咱们抽。”

      “你一个煤老板抽不起好烟?”没抽烟那个不信,“别跟我们哭穷。”
      “我不穷,谁说我穷?”宋时风急着抢白两句,“我一个煤老板能没钱?那不成笑话了?对了?对了,二位兄弟怎么称呼?”

      “你管我们叫什么,既然有钱就赶紧的别墨迹。”
      “兄弟呀,我也不想墨迹,不就是点钱的事?”宋时风抽口烟,表面波澜不惊实际转着脑筋满世界想词儿,“我是真想给兄弟们,你们痛快我也省心不是?可我钱都压矿上了,没看现在我连宾馆都不住了?住不起了。诶,兄弟们拦我肯定早把我情况摸熟了,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你们肯定知道。”

      两人一听他说没钱急了,眼看就要动手,宋时风紧接着说,“不过我也不能让兄弟们白忙活,兄弟给个面儿,咱们喝酒去,就当交个朋友。”说着,宋时风一咬牙一跺脚乍着胆子就上去揽两个人的肩。

      一直没说话那个被揽个正着,整个人都有点发愣,另一个却躲了开,“你少来这套。”
      “我来哪套?”宋时风紧揽着一人,像抓了个人质,心头似乎有了那么点安全感,再接再厉望着另一个诚恳的说,“听口音你们就是本地人,我一个外乡人还能要了你们的强?再说我单位你们也知道,我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怕什么?要怕也是我怕才对。”

      似乎想想也是?两个人被他一阵神侃弄得有点晕乎,可从眼神里能开出来总感觉哪儿不对。
      宋时风接着忽悠,“走啊,难不成我还能给你们下蒙汗药?想吃人肉包子也的有孙二娘啊,看看咱们仨,全是大老爷们,没人会包包子。”

      “谁说的,我会。”矮子突然说。
      宋时风一拍他肩膀,语气那叫个夸张,“诶呦,看不出来这儿还有个人才,了不得!别看我看着光鲜,可你不知道,一做饭准糊锅,我妈都说我跟厨房有仇,这辈子别想整一顿能吃的。对了,你还会做什么?”

      “饺子,馅饼,疙瘩汤。”矮个子憨憨的说。
      “你就那三板斧还吹,赶紧闭嘴别丢人。”高个子不高兴,瞪眼。
      “看来兄弟你是个能人,你会炖肉不?”宋时风眨巴着眼,一副馋的不行的吃货样。

      “他炖的肉可香了,他们家都是他做饭,就没他不会做的。”小年轻似乎戳到了兴奋点,说得那叫个高兴,“不光炖肉香,就是给一把红薯叶都能炒出好滋味,我哥他就是天生的好能耐,好多人都说说我哥能当个好厨子。”

      “照你这么说肯定能,那怎么没去当啊?”
      “他嫌当厨子没出息,女人才围着锅台转。”
      “闭嘴吧你,没人当你哑巴。”耍刀的气急败坏的连连让他闭嘴,眼瞪的老大,却一点都不吓人。
      “这是你说的,我又没瞎说。”
      “那也没让你到处瞎哔哔。”

      两个人眼看就要自己扛起来,宋时风心暗暗加油,最好能打起来。可惜吵吵两句就没了下文,他只好接过话头开始当好人,“好了好了,咱们到邱大姐那儿喝酒去。邱大姐那你们知道吧,猪肉大葱饺子,一口咬下去都是油,那叫个香。”

      “那叫什么香,还没我哥做的好吃,你吃过我哥做的才知道什么叫饺子。”
      “诶呦,那你可真有口福,说的我都想尝尝了。”宋时风跟着瞎侃,“我看咱们投缘,这大半夜的,走走去喝两口暖和暖和,这外面能冻死人。”

      说完推着两个人就往村子里走,边走边攀交情,从附近的好吃的到县里好吃的说的那叫个热火朝天,等走到邱彩云小饭馆时已经把附近的吃食都扒了个遍。

      他嘴上叭叭叭,心里死命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可也不知道是天太冷还是时间太晚,一路过来硬是一个人都没碰上,简直让人想哭。
      没事,还有小饭馆,那里肯定有人。
      他强打精神安慰自己。
      结果,好不容易到了饭馆门口,一把铁将军给了他最沉重的打击。

      “怎么关门了?”宋时风心都在滴血,嘴上却说,“真是扫兴。”
      “要不去你家。”高个子凶巴巴却又带着几分憨气,看着宋时风说,“你家有酒吧。”
      “肯定有,对不?”矮个子眼巴巴的望着,好像他说没有那就是欺负人。
      有,还是没有,这是个问题。

      宋时风挣扎着,大冬天的脑门儿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他既不想引狼入室又不想前功尽弃,脑子里转了八百转却一点辙没有。
      图穷匕见的时候,没匕首,除了找死没有二法。
      “不会舍不得让我们兄弟喝吧。”矮个子语气更委屈了。

      “谁想喝?”突然一声不属于三个人的声音凭空出现。
      救星!宋时风眼亮的吓人。

      阴影里走出来一个高大青年,两手塞在军大衣袖筒里,不是闫冬是谁。对了,还有那条油光水滑的大黄狗。
      就见他不紧不慢的站定,看向那两个,“要不去我家?”

      “闫老四你少管闲事。”憨憨的高个儿语气变差,人也紧绷起来。
      “董大头,李四宝,宰羊宰到我朋友头上了,这可不太地道。”闫冬脸上带笑,一副好说好商量的架势。
      就这么一句话,也不知道哪儿戳中了他们的痛点,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俩小地痞紧张,宋时风也跟着不明就里的紧张,唯独闫冬还是散漫的揣着手,似乎完全没看出来再多一句都得干架。

      高个脸上的憨气早没了踪影,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可给人的感觉却变成了令人非常舒服的恶感,小刀再次回到手上。
      矮个子不明显的抖了抖,从袖口悄悄划出手指粗的铁棍。

      宋时风悄悄后退,左右瞅了瞅,捡起地上半块砖头。
      “你们确定要动手?”闫冬伸出胳膊活动了活动,“输了老规矩,没问题吧。”
      似乎这个老规矩很吓人,刚刚还要耍狠的俩地痞一下子蔫了回去,大个子往地上狠狠的呸了一口,“你行,算老子倒霉。”

      两个地痞迅速消失在黑夜,就如同出现一样突兀。宋时风手里的砖头还拎着,人已经不见了。
      危险解除,宋时风先是欣喜,紧接着就被掺杂了尴尬后怕恼羞丢脸等各种情绪淹没。

      这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那两个家伙竟然是装的!装新手,装憨!
      他还寻思着自己忽悠水平真是越来越高了,坏人都快让他忽悠瘸了,合着是那俩一直在耍他!
      偏偏还让人看了个全场。
      他靠墙站着一动不动,祈祷上天让他原地消失一分钟。
      太丢人。

      他正独自懊恼,那位出手戳破假象吓跑坏人的闫大侠还非常不体贴,张口就戳人痛脚,“宋时风你这都跟他们叨叨半天了,怎么就没瞧出了那俩混蛋是什么玩意?”闫冬摇头,袖着手一脸的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我这都跟你们一路了,就听见你在那吧嗒吧嗒说不停,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中,你是不是觉得坏人脑子里都是泔水啊?”

      宋时风都要郁闷死了这位还说风凉话,可偏偏人家说的一点没错,只能狠狠的咬着后槽牙,“我怎么知道他们在套路我?演戏都成精了。”说完又看了对面闫冬一眼,干脆不要脸皮自嘲的调侃,“看我一路笑话有意思吧。”

      “我要是真看笑话就该等他们扒你一层皮再出来。”闫冬笑了其他他早就想出声提醒,可他就是觉得那样吧嗒吧嗒自信又自得的宋时风看着真有趣,一不小心就多看了一会儿。
      这么一想好像自己也不是啥好人。

      不管人家看没看笑话,反正救了他一回是真真的,“不管怎么说,都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喝酒。”
      “那可得喝好酒,我怎么也算你救命恩人吧。”

      “茅台管够!”宋时风啥也不管,先把牛吹出去。说完忍不住又叨咕一句,“今儿真是丢大人了。”

      “也算不上,那俩都是惯犯了,耍狠装憨,不知道多少来运煤的司机着过道,你这都算好的。”

      宋时风一听还有比自己更丢人的,顿时觉得好像也没啥了,起码自己没啥损失不是?这么一想人都明朗起来,开,“看来我还不是最倒霉的。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看你家都锁了好些天,干什么去了?”

      “跑车,刚回来这不就碰上你了。”闫冬说。

      “哦,大车司机啊,看不出来,你算大车司机里干净的。”他见过的反正都挺脏。
      “我可谢谢你夸我了。”

      “嘿嘿。”宋时风笑笑,特别好奇的问,“对了,你们那个老规矩是什么?我看他们挺怕的。”
      “输了脱光绕镇子跑一圈,还得高喊我是猪。”闫冬一本正经的说。
      宋时风一想那画面噗嗤笑出了声。

      “他俩跑了三回。”他接着说。
      “他们就真跑?”看着就不是信守承诺的,能跑?
      “后面狗撵着,你说跑不跑?”
      “肯定是你家那只。”宋时风眼里都是笑,“你不是说不咬人吗?”

      “他们可不知道。”闫冬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宋时风看着闫冬旁边的狗子就想套套近乎,怎么说人家也算是间接救了他一回,可手还没碰着,狗子已经呲牙虚空嗷了一口。

      “呀!”宋时风手唰是抬起了,下意识躲了一步。

      “大黄不让随便碰。”闫冬把狗子拉住,一本正经的说,“它认生。”
      宋时风扯扯嘴,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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