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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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听了酥到骨头里的声音在御空这里似乎没有什么效果，他淡淡瞥了人一眼，不赶人也不说话。
呼吸间，霜七终是被檀香呛得咳了两声。“大师，”她一个闪身来到御空身后，“屋里香味这么浓，你不难受吗？”
无视她的自作自受，御空将半敞的门完全推开。
“佛门清净地，施主请吧。”
人是在赶她，落在她这里却是理所当然的帮忙散味。霜七一点不知羞，眼珠子一转，权衡能成功肌肤相亲的可能性后，纤纤玉指便落在了御空肩头。
遗憾的是，下一瞬，她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施主自重。”
场面一度很尴尬。
哎，霜七翘着小嘴自己爬起来，手一挥将门关上并落了锁。
她面上仍是笑盈盈的：“这是你的禅房，未时刚至，春光正好，大师不如睡会儿？”
“那姑娘可以离开了。”御空终于挪步，嘴上顺着她的话再下逐客令。
“奴家刚说了要赔偿的嘛，奴家要同你睡。”
御空受不了眼前这女子的自称，皱皱眉，一串经文念出。
作过头的霜七头有点疼，虽没有那些正常妖精惧怕佛音，却总归有些不舒服。用着副三百年骨架的她只能赶紧认错：“二空，我错了！别念了，我疼。”
话音一落，这回换御空头疼了。
这语调，这称呼，是……他没有了继续念经的兴致，盯着人眉眼一拧：“你叫我什么？”
“你听到了不是吗？”霜七揉揉脑袋，走进两步，目光对上他没有瑕疵的五官，等鱼上钩，“我为什么叫霜七？我为什么缠着你？我和十二年前的柳七娘有何关系？这些都是你的疑问，对吧？”
“你想说你是她吗？”聪明的和尚稍稍一顿，反问一针见血。
而这话却让突然想起什么来的霜七愣了。
下界帮迦叶佛验世之事她不可能坦白，这涉及六界法则定律的借尸还魂她也无法直言，她答应过阎王爷……方才那些话，已经是莽撞了。
于是：“二空，我只能告诉你，我本就叫霜七。”跟着换了个撩人的语气，“我接近你，全是因着心悦你。”
御空没有执着“二空”这称呼带来的短暂悸动，只淡漠道：“贫僧六根已净，姑娘亦非凡人，请莫生愚弄之心，速速离去。”
然“姑娘”二字，到底比施主来得亲切些。
语毕，禅房门大开，霜七这回直接倒在了门外。
脸黑了黑，她站稳身子，三分气愤七分娇俏：“下手也不知道轻点！”
……
御空坐禅结束时，已经未时过半。他起身拨动念珠的瞬间眼眸一深。
还没走？
推开门，果然一股寺庙后院不该有的淡香扑面而来。
正前方，霜七盘腿而坐，一双笑弯了的眼正对上他的。
御空微低眼眸，垂在身侧的手抬起，黑檀木佛珠一拨，霜七便不受控制落到他跟前。
“你……”骨节分明的手正扣着她脖子，霜七说话艰难。
御空力道放松了些，给她机会吐出完整的句子。
“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掐着我合适吗？”
可惜御空不是普通和尚，他控制着自己力道，反倒将人提回了禅房。
啧。没有丝毫呼吸不畅感觉的霜七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还知道怜香惜玉啊。
禅房门再次关上，这次是由御空给两人创造的私密空间。跟着，霜七脖子上的力道也松了。
这回，霜七眼疾手快，御空僧袍上的璎珞便到了她自己手上。
“姑娘，那是贫僧之物。”
霜七见他声音有了较明显的起伏，有点不爽。她将手心里的东西捏紧，稍稍用了力：“我知道啊，上次又不是没瞧过。”
御空没说话，只欲再次以佛音相扰。
在他行动前，时刻盯着对方举动的霜七率先出口要挟：“大师，你可别乱动，若我不小心控制不住力道……”
御空有一丝烦躁，他看不出她是什么妖精，却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一点不怕他。不像曾经遇到的那些妖精鬼怪，面上初初装得再凶狠，最后也是畏惧他的。
而眼前这个…他垂眸开口：“你既叫霜七，也知此物来历，便没有送了人还收回去的道理。”
套路她？霜七眼波流转。她没回话，只抬起空着的那只手，将涂着蔻丹的手指覆上他的脖颈。
五指稍稍用力：“大师，你刚才就是如此掐奴家的呢？”说着，脸稍稍贴近，对着他耳垂呵了口气。
御空可以说是瞬间红了耳朵。
还像小时候一样敏.感啊。霜七很满意。正满意着，她一个不慎，再被一甩，这次直接落在榻上，留有残局的棋盘被牵连破坏。
“你今天是摔我摔上瘾了啊！”
霜七压不住脾气了，她五指一伸，将散落的棋子尽数收入手中，接着一颗颗棋子有条不紊全打在了御空身上。
身上如挠痒痒般的御空不躲也不阻止，只等霜七撒完气，这才不急不缓走到人跟前，手一伸拿回了他的璎珞。
上一刻发完脾气、这一刻却全身无法动弹的霜七眼睁睁看着自己再败下风，看着璎珞被重新挂回他腰间，有些不爽又有些欣慰。
不爽这挂件是自己以柳七娘身份送的，欣慰如今的御空仍珍惜此物。
“你该离开了。”御空手一抬，同时侧身让了路。
霜七知道自己可以动了，却耐着不动了：“我不走。”
“趁贫僧还能好好说话，赶紧离开。”
霜七侧起身子，抬起手臂支着她，姿态散漫随意：“大师，奴家说了不走。”
御空眸子一凝：“若不会说话，我现在就让你横着出去。”
三番两次的，霜七已经品出了味儿。二空不喜欢她奴家的自称。是以，她也不刻意了：“我说了要留在寺里陪你的，这时辰还早呢，急着赶我做什么？”
御空眯了眯眼，到底没再赶她，只亲自动手将一地棋子收捡，棋盘残局很快恢复原状。
房里的檀香被他拨弄得淡了些，寻了禅字下的蒲团坐下，御空只当无人存在，再次静修起来。
霜七有点搞不懂他。她并不以为御空是允许了她的“心悦”，毕竟对方可是迦叶佛，这么容易可能吗。
*
天界，太霄境。
鹭遥宫里，岚风的脚步很轻，他来到清鸿老君身侧，仔细瞧了瞧他醉红的脸，平缓的打呼声一声声窜入耳中。
视线偏移，周边堆满的酒坛子都空了。
很好。
漂亮的脸染上笑意，岚风将呼吸放得很轻，他再三确认了师父至少能睡满十二个时辰，这才放心消失了。
*
赤红的晚霞在宁静春光的裹挟中悄然而至，连最迟下山的香客都早已回了家。
晚钟敲响，青山寺清净更甚。
武僧结束练武，同抄经念佛的僧人们半路碰上，一同往斋堂去。
哦，自从御空做了寺中主持以来，青山寺便有了个新规格：酉时为药食。通俗点说，就是从前午后不能吃东西的规矩作废，改为正常一日三餐。只不过晚上这一餐“药食”是只能喝粥的。
但只是喝粥，也大大改善了寺内生活。特别是在有武僧、食物需求量更大的情况下。
寺中弟子已经陆续入了斋堂，连最开始不习惯“药食”的悟檀、悟心二位长老如今也按时坐到了餐桌边。
念清扫了一圈，放下盛粥的大勺，问协助主持日常起居的小沙弥：“主持师弟还在坐禅？”
小沙弥空心起身，姿态端正地回话：“午斋后主持便和念空师伯在禅房下棋，师伯特意交代不要打扰。所以空心从午时过半便未再入过后院禅房了。”
话毕，念清自然将目光移向念空，这还没说话，悟檀、悟心已经一左一右开了口。
“念空，你什么时候离开的？”
“御空说不来晚斋？”
御空有时而不用晚斋的习惯，药食虽是他定的，但他自己却不是每日都要遵守的。
念空答话：“快未时离开的，没待多久。下棋下不赢他，”谈心也谈不进他的心。
这后半句他没说出口。
悟檀点头，思索片刻：“空心，你去一趟禅房，若是主持坐禅忘了时辰便请他来，若是不想用斋饭你便自行回来。”
“是。”
……
绕过菩提树台，空心刚来到禅房的院落门口，便闻到一股子陌生的香味。
深吸了好几口，他很确定，不是寺中常见的檀香。跟着，竟觉着有些身心舒畅。
推开院门，空心边走边低低唤了声“主持”，没有回应。他直直停在禅房门口，长久的习惯让他不会直接闯入，他仍是平静无波地唤：“主持，空心求见。”
这回，禅房里传出娇媚的笑声。
空心心头一跳，身心舒畅变得彻底。
“进来呀。”
这一声让空心像是得到指示，他没有考虑听到的为什么是女声，也没有考虑他此时自身的怪异，只听话地推开了门。
他的目光是木然的：“主持，您……”
这声音听上去也是木木的。
榻上，撑起身子的霜七又是一声轻笑，小和尚真好控制。跟着美眸一转，往一旁闭眼坐禅的高僧看去：“怎么换你就这么难呢？”
这一句话没头没尾，但御空却听懂了。屏蔽外界入定的高僧睁了眼，他没看两人中任何一个，对于自己寺中弟子被控制并没有什么反应。
“大师，你到底想做什么？”说着，霜七已经来到御空身前，软软的双臂缠上他的腰身。
这回，很顺利。
与此同时，双眼清明起来的空心惊大了眼，他万万想不到会——
怎…怎么主持师叔身上还缠了个女人？！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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