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桐楠汐贝

13、那个姓张的男人

　　小白睁开惺忪的双眼迎上了窗外的明媚阳光和清晨清脆的鸟鸣声，还有陆司渠那疲惫不堪的背影瘫坐在那把灰沉沉的椅子上。
　　他就在那个露台上这样呆坐了一宿，偶尔抬头望向深不见底的天空，偶尔低下头，嘴里碎碎念着些什么，双肩时不时抽搐着，身旁的烟蒂一根接着一根落下，渐渐已散落了一地。
　　这么多年来，她很少看到陆司渠抽烟，抽了那么多更是她第一次看到。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喵喵喵——”叫几声围绕着他的双脚边转悠，用她柔软的绒毛去碰触他的双腿。
　　他没有像以往一样露出爽朗的笑容然后给它拥抱，当它试图想去舔拭他垂下的指尖的时候，它看到深埋在双臂间的脸颊有液体流出，伴随着月光显得晶莹剔透。
　　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成为猫之后的无力感，无力去给予拥抱，无力去开口戏谑道：“嘿，小子，那么弱么，你这是被谁欺负了？”
　　如果她可以开口说话，陆司渠一定不会放过她，想便已经和她扭打在一起了。可是她此刻只是一只只会“喵喵”叫唤的小猫。它的陪伴是如此地微不足道。
　　它陪着他静坐了很久很久，然后走进了卧室，跃上了那个沾满了他气息的床，卷缩在那里，看着露台上的他，“遥远”一词浮现在它的脑海里。从露台到卧室的距离，明明只有几步之遥，此刻却显得如此遥远。
　　它看着他，直到倦意席卷了它全身，在半梦半醒之间，在现实与回忆中，思绪和灵魂在半明半昧中游离……

　　2012年的C大
　　四点的C大篮球场上，秋日当空，光着膀子的叫嚷声和热血沸腾的扣杀声此起彼伏。有人期待着昨天那个叫岳靓的女生出现，有人照旧只把注意力放在了篮球和眼前的篮球框上。
　　弯曲、用力、投出，一个精准的三分球，沸腾了一片正在观战的少女心。
　　“唉，你说她怎么还没来？”
　　陆司渠擦了擦两颊的汗水，接过了那个叫陈宇翔的男生递给他的水漫不经心地问道：“她？她是谁？”
　　“不是吧，你忘记啦？昨天我和你说过的，岳靓，我那女神。”陈宇翔一边说着一边憨厚又害羞的笑容通红了一脸，“你不是不记得了吧？”
　　陆司渠随口哦了一声，抬眼望向了这无尽蓝的天空，脑海里闪过了那天银杏树林遇见的那女生：“不知道她叫什么呢？”他低喃着。
　　“你说什么呢？”
　　“走，上场！”陆司渠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可以继续比赛了，自己一路小跑着向球场中央去了。
　　“唉……”陈宇翔试图召唤他的手悬在了半空，于是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那天，岳靓没去球场，午饭过后，薇薇拉着她去看了一场电影，本估摸着看完电影后也是赶得及的，可最终也没能赶上。
　　在电影散场的时候，她看到了他，她在一堆人群里便认出了他，那个布满了她青葱岁月高中生涯的他。清雅的身形和那个干净利落的发型。
　　她以为他没有看见她，于是多看了两眼，直到他也望向了她，四目相对，她慌了下神，然后假装镇定自若地往出口走去。
　　“靓靓。”那个男生叫住了她。他叫张俊。
　　岳靓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向他，她都能感觉到脸部的肌肉勉强得上提，然后挤出了一个笑容。
　　“靓靓”一旁的薇薇用手肘耸了耸岳靓：“他谁呀？”薇薇从岳靓的反应知道，这个人对于岳靓来说是不一般的存在。
　　“好久不见。”他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
　　“嗯，好久不见。”她望向他，收起了那个勉强得笑容，目光里是淡淡忧伤。“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
　　“你一定很不想见到我吧。”男人直言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