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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迟言缓缓敲出几个字:“没功夫,”

      “Excuse me”

      大佬你都多久没营业了,你看看你最新的微博还是三个月之前的。”

      “这么多好稿子你都推了,不混圈了?”

      “这次对方出价挺高的,三千,还能商量,再往上走个一两千没问题。”

      “???Hello?还在吗?”

      迟言削着铅笔,灰色瞳孔盯着笔尖。

      三百三千三万的稿子,在他这里都没差,他接稿不看价钱,只看眼缘。喜欢的想画的就接,没兴趣的一眼都不会多看,

      但迟言最近已经很久没有遇上合眼缘的稿子了。
      大概三个月,都没有遇到让他称心如意的稿子。

      对方也知道迟言的脾气,见迟言没有回应,大概也猜到了迟言不想接,

      “算了算了,不接不接,怕了你了。”

      “但你好歹给我个准信儿啊,我这里大堆人轰炸我,问你什么时候能重新接稿?”

      迟言削完铅笔,在纸上勾勒了几笔线条试了试,这才不紧不慢敲打着键盘:

      “不确定。”

      “看心情。”

      对话框里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一下子停了,沉寂两秒之后对面轰炸来了连环炮般的消息。

      “哥!!”

      “你之前最长不接稿的记录都不超过一个月,这次都三个月了!!”

      “你到底想要画哪种稿?”

      迟言歪了歪头,打字:

      “画我想画的。”

      “我去做卷子了,做完还要背单词和预习。”
      “作业好多哦,”

      说完直接退出了扣扣小号,然后在扣扣上敲了于柯:

      “来,开黑。”

      于柯头像显示忙碌中,迟言等的无聊,拿出空书包里面唯一带回来的速写本,打开正打算随便画画找找灵感,突然从里面跑出一张夹着的素描纸。

      迟言回教室之后,顺带就把俞简的画夹到了速写本里,

      他展开,看着画若有所思,

      这幅画真的很熟悉,感觉像在哪里见过,
      好像是自己画过的画?

      迟言摇摇头,连忙否认自己的想法,心道不会这么巧,想多了想多了。

      他正打算把画小心收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画的奇怪之处。

      他在之前指出俞简画的线条不平整,凭着这一点,就能轻易判定俞简是个新手。

      但是俞简的透视和结构比例又挑不出什么毛病。甚至可以说是完美。

      迟言嘶了一声,摸着下巴思索。
      为什么会这么矛盾呢?

      *

      俞简打了个呵欠看了看表。
      十点二十三。

      他把补完笔记的书整理好放在一边,活动了下手腕。

      迟言的书和新书没什么区别,干干净净的,一下午之后,上面就多了一大片花花绿绿。

      迟言说的话倒是提醒了俞简,疑点难点重点,分类给迟言标出来,迟言理解吸收起来会好很多,

      俞简特地跑去买了几只不同颜色的记号笔,标出来重点难点疑点,顺带自己也复习了一遍知识点,之前好多被自己遗漏的点,给迟言补完一遍笔记,都重新捡了起来。

      俞简拿出素描纸,打算趁睡前再练练。

      他发现自己练画的时候,过敏症状好像会减轻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因此现在每天晚上他都会拿出一点时间画画,一方面是想试试效果,最重要的是想重新把这件耽搁了三年的事捡起来。

      他慢慢削着铅笔,思绪有点飘忽,

      距离车祸,已经过去三年多了。
      车朝着他开过来的时候,刺眼的灯光冲着他眼睛,他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身子朝□□,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右手。

      醒来的第一个反应,也是看向自己的右手。右手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医生的话给他判了死刑。

      右臂神经受到压迫,导致神经系统异常。

      周围围了一圈人,看到他醒过来,反反复复说幸好人没事,人没事就好。

      但是真正拿起笔的时候,他就知道不是没事,而是完了。

      颤抖。
      控制不住的颤抖,

      画到一半画笔掉下去,左手抓住右手,用力扳正,努力不让它颤抖。

      俞简呼哧喘着粗气,伴随着头上巨大的汗滴,右手慢慢平息下来,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俞简深呼吸一口气,无力的跌坐陷在沙发里。看着满屋子的画,眼神迷茫。

      左边墙上挂着的那副水彩,画的烟火下漫舞欢歌的少女,是自己第一幅转型作,图个好玩拿去参赛,得了特等奖。

      右边墙上画的是自己两个月前画的。

      往下数连着好几张黑白画,是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画的,

      还有好多好多,得奖的,自己画着玩的,画了好久的,出车祸前一天画的,心情好的时候画的,不好的时候画的。

      它们都静静摆在那里,一言不发,
      俞简也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他还记得自己刚接触绘画的时候,老师就摸着他的脑袋夸他有天赋,参赛的奖状贴了满墙,柜子里全摆满了奖杯。

      突然,一滴眼泪滑落了出来,滴答一声落在沙发上。

      三年中的许多日子,他来回折返在医院和康复院的路上,坚持康复训练。坚持运动,坚持每天锻炼右臂肌肉,所有能做的都做了,他有在很努力的尝试。

      他也曾想过是不是老天爷看不惯他,想把他有的东西全部都尽数夺走,可是丧气过后,心里每每隐约藏着一丝雀跃,一丝期待,不死心的期待,又一次一次拿起画笔,最后痛的头上疼汗直流,被迫一次次放下。

      最难过的从来不是失去希望,而是死灰复燃之后又一次跌入深渊。

      就在他落到深渊最深处时,他穿过来了。

      俞简至今都有种不真实感,特别是看到右手,不真实感尤为强烈。

      俞简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上天可能也不希望他放下手里这支笔。

      俞简收回思绪,把注意力放在纸上,定了定神,开始下笔画画。

      ***

      俞简揉揉酸痛的胳膊,嘶了一声,后知后觉的揉揉眼睛,看向窗外蒙蒙亮的天。
      昨天画着画着,一不小心睡着了。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未接来电。
      一个陌生号码,打了好几回,没有存备注。

      他想了想,还是回拨了过去。

      电话嘟嘟嘟了好久,一直没人接,就在俞简准备挂断的时候,一下子就接通了。

      电话里传出吵闹声,像是在酒桌上,几个大老爷们的声音混在一起,十分喧嚣。

      “喂喂喂,谁啊!”

      俞简刚准备说的台词被对方抢了先,他思考了下开口道:“我。”

      “死崽子还知道给我打电话!”

      “你他.妈 .给我滚回来!”

      俞简把电话拿远了一点。
      他听这语气也能猜到对面是谁。

      原主爸爸和原主关系很迷,不像是父子,反而像是两个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

      要不是他爸教原主打架,带上原主一起喝酒混迹街头巷尾,原主也不至于成今天这个样子。

      书里的描写是,原主爸一直想着让原主辍学去打工赚钱,觉得学习没啥用,原主动摇过,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没听他爸的,他爸知道后气不打一处来,父子俩对着吵,还摔酒瓶子,吵得不可开交。

      对面还在骂:

      “给老.子.滚回来!”

      俞简揉了揉眉心,开口:“最近不会回家。”说完不等对面说话挂了电话。

      他不打算和原主爸有什么来往,他不是原主,两个人可以说是陌生人,感情也好,生活也好,都没什么好谈的。

      他打开微博。随便翻了翻首页,然后点进C的微博主页,看到最新一条动态,和上次一样。

      三个月之前发的。

      他翻到评论区,最新评论全都是一片狼哭鬼嚎:

      “啊啊啊哥你什么时候营业啊!”

      “求求你了给我口粮吧我要饿死了!”

      “哥没在的第三个月零五天,想他。”

      俞简笑了笑,心道C确实好像很久没发微博放自己的画稿了,他点开评论区,学着小粉丝的语气在下面评论了句:“哥会不会是没找到喜欢的稿子?/爱心/爱心”

      评论完之后他就叉掉了微博退出来。

      俞简以前画画的时候,看到有的题材和要求,根本画不出来感觉,不是不能画,就是画不出来想要的,老师同学,大家都觉得很满意,但是就是画不出自己要的感觉,所以他索性不画。

      所以画稿这东西,他觉得最重要的还是得合眼缘,看得上称心如意的最好。

      C这么久没出现,可能是三次元忙,他评论一句,也就无聊猜着好玩而已。

      俞简刚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准备去洗漱,手机就开始震动,他看了看来电接起来:

      “喂?”

      “哥快来!竞技场等你!”

      竞技场是一个黑网吧的名字,毕飞一档人和原主每个周末基本都在那里约开黑打游戏。

      俞简嗯了一句,喝了口水:“不去了,你完了之后和他们来我家一趟,我有东西给你们,”

      毕飞啊了一句,网吧实在太嘈杂听不清,他放大了声音道:“什么,什么东西?!卧槽,你.妈!打我,哎,哥你先来帮我打几局,快快等你!”

      俞简听着对面的忙音,揉了揉眉头,最终还是抓起衣服,锁好宿舍门走了出去。

      冬天,风灾突突的刮。树枝全被压弯了。

      俞简双手插兜,带着围巾坐上公交车,朝着空气哈了一口冷气,冷气在空气中消散,剩下一小点哈到了镜子上,雾蒙蒙的。

      俞简觉得好玩,对着窗户玻璃哈了口气,然后伸出手在玻璃上涂了个实心的桃心,他涂到一半突然愣住看着窗外。

      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生,右耳耳骨上耳钉闪闪发亮,左手拿着滑板,左手正拿着电话放在耳旁。

      俞简兜里的电话震动起来,他连忙接起电话放在耳旁。

      俞简喂了一声,不自觉笑了笑,看着窗外的人道:“喂,迟言?”

  • 作者有话要说:  迟言:叫你男朋友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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