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卿卿》姜阮12

15、觐见

　　这边永宁殿外。
　　邵进是皇帝的首席太监，顶顶有名的大内总管。今日竟然离了皇上身边，早早的就在殿外侯着，倒是让好一拨人吃惊。
　　打发了几个来小心翼翼试探的人，邵进脸上带了些不虞，那些观望的人都是人精，瞧脸色说话，自然也就不敢再来烦他。他这才松了口气。
　　远远的看见莫仲华并几个公子，脸上带了满满的笑意，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
　　“王爷可算来了。”
　　莫仲华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颔首回应他“有劳公公等候多时了。”
　　四个兄弟微行了半礼。邵进连忙侧身，不敢受礼。“不敢当不敢当，王爷严重了，陛下在御书房等您和四位公子，请随咱家来。”
　　天子书房，自然是这世上最尊贵，最威严之地。
　　怀瑾脸色越发的冷，落后了众人半步，怀瑜还以为他是害怕了。也落后半步与他并行。揶揄他“大哥这是怎么了，难道还害怕了不成。”怀瑾没有说话，身体微微颤抖。怀瑜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握住怀瑾的手，发现他的手心全是冷汗。
　　他正色道“大哥。”怀瑾这才回过神，眼里还残存着些许惊惧。他用力的回握怀瑜的手，“没事。”
　　扯了他一下“走吧。”即刻冷静下来。
　　殿内。
　　沐天彰放下手中的笔。抬眼看向正前方的父子五人。口气亲昵“怎么，进来了也不吭声。”莫仲华笑了，这才拂袍行礼，身边的孩子们麻利儿的跪下“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沐天彰眸色暗了暗，忙让人起来。邵进笑眯眯的随侍一旁。
　　“难得一次宫宴，许久不见锦绣那丫头，她是去给皇后请安了？”
　　莫仲华恭谨回话， “回皇上的话，是由内子领着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许久不见娘娘，想着有内子去请个安，聊表心意，祝愿皇上娘娘万福金安。”
　　皇帝走下台阶，亲自扶了他。“你说话倒是越发恭谨了。”
　　从前的莫仲华，是从战场那个血海骨山中走出来的，身上带着抹不掉的杀意煞气，有棱有角，直来直去。会莽撞的闯进皇后的未央宫要个解释，会在朝堂上与大臣们争锋相对，寸步不让。但那时的莫仲华尚且不是恭亲王，只是身负赫赫战功的莫将军。一身的少年傲气。那是皇帝年少最好的玩伴。
　　可现在的皇帝，不再需要年轻时那个莽撞的玩伴了。
　　“臣自个倒是觉得从前同现在没甚分别。 ”
　　皇帝哈哈大笑。用力的拍拍的他肩膀。“如此甚好。”
　　龙心大悦本值得庆幸，可怀瑜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关注那个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了。
　　怀瑜认真的盯紧怀瑾，他清楚的看见他因为用力紧握而爆起青筋的双手，也看见他努力抑制眸中的惊颤惶恐。在他心中添了许多的不解疑惑。然而此刻，他只能埋低了头，恭敬的向面前的帝王。
　　“都起来吧，仲华，你养的孩子，倒是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莫仲华的心漏了一拍，跟皇帝的相处，他不得不多想。“皇上谬赞了，不过几个皮猴，被您的威仪震住，如今都都在强撑罢了。哪里当的起您的夸赞。”
　　看着四个孩子面色正经，不敢多言的样子，心下好笑。
　　“九皇子到~”门外的小太监尖着嗓子唱到。
　　“阿言到了？”皇帝今日心情似乎不错，“正好叫这些孩子们好好相处。”“是。”莫仲华应着。
　　打从刚才进了永宁殿内他就觉着陛下的笑意没散过。心下也放松了许多。轻轻的拍了拍了怀煊的背，见小儿子偷偷冲他眨眨眼，哭笑不得，感情这些小子们都在装。看他回家不收拾他们。
　　他还以为，这些小子们还真的被天威浩荡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