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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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宵有些茫然地看着台下。
其实那么大一个灯怼在自己眼前，他要控制泪腺就已经很难了，更何况还要去观察台下人的表情。
便只听到隆隆的掌声。
他先是不敢置信。
随后慢慢咧开了嘴，有些傻气地笑了起来。
奶奶，你看见了吗。
有这么多人给我鼓掌。
他们喜欢我的表演，喜欢我的歌声。
他猛地弯下腰去，连连鞠躬，举起话筒道：“谢谢，非常感谢大家。”
起身擦了擦汗，他才转身下台。
候场的赵钧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离开的雀跃背影，心情像被二哈糟蹋了一样。
一言难尽。
孟宵在后台一口气喝光了一瓶水，才舒缓掉自己紧绷的情绪。李乐飞快地跑进来，满脸兴奋：“孟宵孟宵，你票数已经排到前十了！”
孟宵一愣：“啊？”
李乐翻出投票信息给他看，“虽然你才刚刚表演完，但人气非常高，已经有出圈的趋势，现在很多人都在呼吁你开通微博！我觉得通过第一轮肯定是妥了。”
孟宵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啊……？有这么好吗？大家……都喜欢我唱歌？”
“那还用说！现在官网里对于你的讨论度也是最高的，好多弹幕都还在聊你的表演。”
李乐笑得嘴都合不拢，赶紧给自己开青少年模式，准备用新号再投一次：“欸欸……青少年模式居然不能用搜索，你们谁艾特我一下谢谢！”
后台几个带队经纪人和助理都打开手机互助，你拉一票我拉一票，现场一时十分热闹。
孟宵走出人群，找了块毛巾擦了擦汗，在走廊里蹲下来。
他现在才完全走出舞台上的那种激烈的氛围。
他过去二十多年人生中从未体验过这样的狂热，作为万人瞩目的中央，站在耀眼的舞台上大声唱歌。
即便跑调。
即便是如此。
他也仍感受到心中奔涌着一种澎湃的能量，这种能量灌溉着他干涸的艺术血脉，浸过他浑身每一个因音乐而颤抖的细胞。
成为他身体深处，交叉纵横的力量之源。
第一次舞台体验，对他来说，非常成功。
他从热火朝天中抽身出来，独自蹲在安静的走廊里，隐隐听见一墙之隔后的喧闹，享受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安宁。
他似乎找到了自己全新的生活方式。
属于观众，也属于舞台。
*
出人意料却也情理之中的，赵钧落败了。
他唱功其实比孟宵好上不少，在舞台上也称得上表现力强，但缺点是，太过中规中矩。
没有缺陷，也没有惊喜。
星生代不需要平庸。
所以顾边森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孟宵。
……绝对不是因为有什么别的想法，真的。
孟宵得知结果后有些不好意思。
“赵钧哥比我厉害……他练习的时候发挥超级好，是特别稳定的选手，而且平时也会少说话保护嗓子，太遗憾了。”
李乐摊摊手：“选秀节目就是这样，有人胜出就有人失败，大多数遗憾都只是必然。我就觉得他虽然功底好，但太没有爆发力了，可能适合录音棚，但绝不适合舞台。”
孟宵下巴搁在桌面上，怔怔地滑着手机。
他突然道：“我开通微博吧。”
联系了节目组，很快一个叫做“星生代孟宵”的微博就登录在了他的后台，节目官微关注并艾特了他，很快一群粉丝追了过来。
孟宵第一次见到那么火热的互动场景。
几乎是瞬息之间，消息页面弹出几千个、上万个提示，密密麻麻的红点一分一秒地极速增加，没几下就把他手机震到没电关机。
孟宵：“……”
好……好热情啊。
他接上充电头，关闭消息提示，这才发了属于他的第一条微博。
【我是孟宵。大家晚上吃饱了吗？】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编辑了这么一条不明所以的消息，孟宵关上手机等了一会儿，才打开看评论。
留言已经相当多了，他点了按时间排序，回复了一部分评论。
【没吃饭，看你看到茶饭不思呜呜呜】
——【星生代孟宵：要好好吃饭^_^】
【啊啊啊哥哥问我吃饭没，我吃了！吃了！吃了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烧花鸭烧雏鸡……】
——【星生代孟宵：好多啊_(:з」∠)_】
【噫呜呜噫哥哥可以翻我牌子吗？我吃得很多的！】
孟宵想了想，找了一张纸片，写上这个评论的id然后手拿纸片拍了张照——【星生代孟宵：可以呀。［图片］】
评论求翻牌的女孩几乎快乐到窒息。
评论里多了更多尖叫鸡。
妈妈！我的新墙头太宠粉了吧！我要被疼爱得透不过气来了呜呜呜！！
孟宵觉得这样的互动超有意思。
他的粉丝都是一些很可爱，很有趣的人。
能被他们喜欢，真的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他心中充满了感激。
然而没过多久，评论里就涌出了另一批人。
这一批人来势汹汹，态度就没有那么令人喜欢了——
【还敢开微博，xswl，哗众取宠可还行】
【赵钧的人血馒头好吃吗？】
【唱成这样都能晋级，那我整个容就能原地出道】
【你和哪个评委是亲戚啊？】
……
李乐比他先一步看到这些消息，急忙抢过他的手机关掉屏幕。
“别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去准备第二轮比赛。”李乐紧张道，“网上瞎说的人太多了。”
她好像总把自己当成需要保护的小孩子，一遇到危险就率先炸毛。
孟宵觉得有些滑稽，又觉得很温暖。
唯独没有对那些留言的怨恨。
“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玻璃娃娃碰不得，骂我几句而已。”他神情自然地接过手机，打开微博继续刷，“我已经有了那么多喜欢我的人，多几个骂我的有什么好难过的？何况我的实力确实不如赵钧哥。哎，不知道我这么说他们会不会觉得我白莲花。”
李乐紧张的情绪顿时被他安抚，噗嗤一声笑出来：“才村通网几天就熟练运用白莲花了，你不错啊。”
“我当然不错呀，乐姐带的艺人怎么会差。”他没有抬眼，却柔和地笑着。
李乐心头一动。
和林盛翻脸之后，她作为孟宵团队里唯一一个人，同时肩担了经纪人、助理、摄像和后期的工作。
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她对这个温柔平和的艺人实在是非常喜欢，如果可以做他的经纪人的话……
带着他一起前行，一起成长。
一起面对风霜与霓虹。
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孟宵挑了一些骂他的言论，仔仔细细地回复了。
【你和哪个评委是亲戚？】
——【星生代孟宵：四个都是亲戚。我们都是龙的传人。】
【看你视频还期待你唱歌呢，结果唱成这个b样】
——【星生代孟宵：对不起_(:з」∠)_给你摸摸耳朵，应该也不是……特别难听吧？】
他一口气回复了几十条才停下来。
收到他回复的人都懵逼了。
他们习惯了在网络上对公众人物指指点点，进而直接到对方社交账号下批评辱骂，也是习以为常的事，可从来没有哪个公众人物像孟宵这样，连骂他的都回的。
还……还回得这么温柔。
他妈的，男的都要被他掰弯成蚊香了好吗！
一部分骂他的人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说你这么好脾气干嘛，你这让谁还忍心黑你啊！过分！
于是一部分人又悄悄删掉了评论。
一个晚上过去之后，评论区重新和谐了起来。
因为第一轮直播的热度并不算太高，导师的粉丝都嗷嗷待哺等着看剪辑版，大波观众还没有袭来，所以黑他的也只是一小撮人。这一波本可能发生的骂战，就这么被孟宵润物细无声地解决了。
他感到了压力，更多的却是挑战。
这更像是他走进新世界的试炼，也像是一块敲门砖。
他推开了一扇门，见到门后广阔而险峻的新天地。
从此不必再回头看。
*
“刘绅？”顾边森嚼着一块巧克力，这种高热量的甜食总是能暂时抚平他暴躁的情绪。舌尖抵了抵腮帮，他在转椅上转了一圈，平静地问道，“就是他打的人？”
“对，还有他老婆。”
“行。”顾边森道，“听说孟宵在训练的时候被人针对了？”
“不用老板吩咐，严涛已经被调开了，林盛另一个艺人也已经落选，排名靠后，没有翻身的可能，他也很快会收到辞退消息。”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突然又想起了那个耳熟的声音。
在孟宵被打的当天，叮嘱他记得去医院。
乘坐孟宵的车，陪他回家。
还有……在那天的练习室里也听到过。
究竟是谁？
巧克力被嚼碎得嘣嘣响。
“调查一下当天是谁和孟宵一起离开……”顾边森一顿，又道，“算了，我自己去考证。”
这样未免对他太不尊重，也太步步紧逼。
他们目前……还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关系。
可能那个男人，都比他与孟宵还要亲近得多。
想到这里，顾边森咬牙切齿地拨通了电话——
“喂，孟宵？”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