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带着图书馆〔快穿〕》鹿水之畔

35、第四本书

　　现在这个时间点，情况虽然还没到鸟雀记忆里那么严重，但问题已经出现了，并且太医院的各种手段，都开始逐渐不起作用了。

　　当朝天子正为痔所难，最开始还瞒着人，这毕竟是难言之隐。但当皇帝的，其他人可能还没那么时刻密切关注皇帝的私事，可后宫妃子却不同。

　　后宫嫔妃的一身荣辱皆系于帝王，利益相关，各个都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在皇帝身上，好观察出对方的喜好、情绪，借此博得恩宠。

　　所有有关于皇帝的事情，妃子们全都消息灵通。哪怕只是皇帝今天在某个小蹄子那里，夸了句对方的指甲染得好，这种随口一说的话，前脚皇上才刚说，后脚就全宫的娘娘们都知道了。各个挖空心思开始研究怎么染出更独特好看的指甲。

　　于是最初还没什么，时间久了，再是隐秘的事，多多少少，略有些地位的嫔妃们都知道了一些。毕竟后宫娘娘们都在各自的宫里安插了人。一旦有一个人知道了，其他人自然也就陆陆续续地知道了。

　　皇帝龙体不适。

　　难怪陛下这段时间频频宣召御医。

　　即使一时半刻还弄不清楚陛下到底是哪里不适，没办法献药方讨好陛下，但先送些滋补身体的汤汤水水，献个殷勤总不会错。显得自己特别关心陛下的龙体。关心夫君身体，这也是为人妻妾的本分。

　　于是补养品流水一般地被送到了皇帝面前。

　　本来就排泄困难，菊部肿胀难受。皇帝每天恨不得少吃些，免得又要解手。现在每一次解手，对他来说都无异于酷刑。就跟有人用刀子在剐菊花似的。

　　堂堂天子，富有天下！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就是在当皇子的时候，也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因为很早就被定为太子，从小到大就没什么不顺心的地方，就连登基过程都十分顺利，没什么人冒出来和他争位。当皇帝前万事如意，原以为当了皇上之后，只会有更圆满的人生。

　　打死皇帝他都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么憋屈丢人的时候。

　　尤其是这事本来就难以启齿，千瞒万瞒的，居然还没瞒住。皇帝第一次发现，自己对后宫的掌控这么薄弱。更让他恼怒的是，以往那些善解人意的解语花们，这次居然这么不懂得看眼色。明知道他正闹心，还什么不该送，偏送什么。安静如鸡不会吗？！

　　真是岂有此理！

　　要不是知道这些人不是故意想触怒自己，皇帝都要怀疑，她们是借着这些东西，在讽刺他！

　　“陛下，贤妃又让人送了补身的药膳来。”

　　“还有，彩云宫的霞嫔说是最近又和人学了新粥品，这会亲手熬了粥，特意让人端了过来。”

　　老太监还要再说，皇帝的怒气已经彻底被引爆：“有完没完！不是都说了不让送么？一个个的还变本加厉？”

　　“也不看看着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御书房，不是御膳房！”

　　“药膳是吧？亲手做粥是吧？她们份例里的食材就这么多？平常就这么闲？”

　　“传朕口谕，后宫所有送过东西来的宫妃，无论品级，全都禁足，罚没三月月例，罚抄女则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是。”老太监战战兢兢地领旨出去。

　　发泄了一通，皇帝才觉得好受了一些，就听到外面通报皇后来了。原本快被扑灭的心火，顿时就跟浇了油似的，火苗吱啦地窜了起来。

　　皇帝面色铁青，当皇后的一进来，心里就是一咯噔。偏偏身为国母，有时候明知道不适合，但有些该说的话，硬着头皮也得说。

　　“皇上有些日子没进后宫了。”皇后忍着酸涩小心翼翼地提道。

　　是这事啊！

　　还以为又是来送补品的呢！皇帝心里一松，面色也好看了些。想想确实是很久没临幸谁了，打从问题严重后，他就没踏入后宫一步。屈指一算，也有月余，难怪皇后着急。

　　可就现在这个情况，他哪有心思召幸人？

　　皇帝才想敷衍几句，就让皇后离开，谁知道皇后下一句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臣妾虽着急，但万事皆以陛下龙体为重。臣妾近来听闻，陛下频频宣召御医，想是过于勤政，以至龙体不康，是该好好休养。只是这么长时间，陛下依旧未入后宫，想是一直未见好转。显见是那些御医们无用。”

　　“事关龙体，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依臣妾浅见，陛下早该宣旨广召良医才对。”皇上不碰那些贱人她开心，但因为身体出问题才不去后宫，这就让她忧心了。皇后实在是担心得不行了，这才大着胆子过来开口。

　　还不如送汤药呢！

　　不会说话就闭嘴！

　　皇帝越听越不高兴：“妇人短见，瞎出什么主意？！”

　　这是嫌朕还不够丢人啊？！

　　被御医知道真实情况也就算了，再给他们个胆子，量他们也不敢往外传什么。但外面那些大夫，谁知道这些人嘴紧不紧，里面有没有被人收买的。

　　不过这个理由，却不能说出口。皇帝并不想被自己的皇后知道这么丢人的事。他只能胡乱找了个借口：“朕龙体安康是何等大事？！岂能交由外人之手。”万一被人做手脚了怎么办？！

　　“况朝臣百姓若是知道朕龙体有恙，他们不知这病虽恼人些，却只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以为是朕重病，心生慌乱，如此一来，国本必将动摇！”

　　“朕虽是皇帝，但区区小事，何必闹得如此之大？”皇帝说得理直气壮。越说越觉得就是这样，他根本不是怕丢人，而是以国为重。

　　“可……”话虽如此，皇后才要继续劝，突然就听到一声清越的鸟鸣：“御书房里哪来的鸟叫声？”

　　第一声鸟叫声响起后，又有其他鸟叫声传来。鸟鸣此起彼伏，似乎有群鸟在唱歌。

　　皇宫深院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鸟？

　　还没等帝后两人反应过来，外面又传来了嘈杂声。听着动静，像是有小太监摔倒了。

　　怎么回事？这么没规矩，粗心大意的人，也能来御前侍候？

　　帝后不约而同地眉头一皱。刚想发作，外面就有人匆匆跑了进来，气息不稳地禀告道：“陛下，外面……外面好多鸟！”

　　“还有鸟在不停地飞来，全都在鸣叫。”

　　“看那样子，似乎都是在对着御书房叫。”

　　闻言，帝后二人走了出去，发现果然漫天飞鸟。他们心中，皆浮现了一个猜想。

　　“莫不是，百鸟朝凤？”对着御书房叫，她这个皇后此刻就在御书房里，一国之后，向来以凤称之。要不怎么说皇后之位，是凤位呢！

　　皇后下意识地往自己有利的地方想。这可是老天爷都觉得自己这个皇后当得称职，值得表彰，所以才特意降下福祉来肯定！

　　自己这个皇后之位稳了！稳得不能再稳。

　　以后不管后宫进了多狐媚的新人，都没办法动摇她的地位。就算她一直没诞育皇子也一样！

　　高兴之余，皇后也没忘了吹捧皇帝：“可见是陛下勤政爱民，上苍都看在眼里。若是陛下无德，臣妾这个皇后就是当得再好，上天也不会多看一眼。多亏陛下是明君，臣妾这才沾了福气。”

　　皇帝本来还有些不高兴，得到这项殊荣的不是自己，但一想，百鸟朝凤，这世间还有鸟可以飞过来朝凤。这朝拜真龙天子，天下哪有什么动物够资格来朝拜真龙的？

　　民间虽然有蛇是小龙的说法，可到底当不得真。一群蛇嘶嘶爬满皇宫，想想就可怖。

　　“不过，”皇帝忽然想起：“传说凤凰是凤和凰两种鸟，凤为雄，凰才是雌鸟。这么一来，这百鸟朝凤，朝的应该是朕才对。”

　　皇帝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朕兢兢业业当个明君，上天要夸奖朕这个明君，当然是直接夸朕。夸皇后做什么？就算是要福泽妻子，妻子也应该是排在朕后面才对。

　　没想到还能这样解释的皇后，当下就僵住了。

　　可这世间有真龙天子之说，却没真凤天子这样的说法啊。

　　想是这么想，皇后到底还是没敢和皇帝争。

　　到底是自己发妻，皇帝正想安慰她，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还有百鸟朝凤，这名头自己就大方让给她。

　　正这么想的时候，皇帝发现，鸟鸣声似乎更欢快了起来。周围的人也都注意到了这点，就连他们这些凡人，都能从中感受到鸟儿的欣喜、崇敬、憧憬。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抬头，跟着憧憬了起来。

　　下一刻，所有人都看到天边有五色霞光映照，明明此刻阳光灿烂，但艳阳硬是被这霞光压了下来。他们的视野里，天地间似乎什么都不存在了，唯余这点光辉。

　　霞光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像是一颗硕大的五色宝石在飞速往这边飞来。

　　由远及近。随着距离的接近，很快，众人就看出，那霞光，并不是什么宝石发出的光芒，光团之间，是一只鸟。

　　凤凰！

　　一定是凤凰。

　　凤凰是祥瑞的象征，出则瑞光万丈、百鸟相随，眼前此景，不正是写照！

　　有凤凰降世，哪怕此刻得知自己并不是百鸟朝凤里的那个凤，帝后二人也没失望。还有什么比凤凰降世，飞到他们眼前，更荣耀的事吗？

　　尤其是这凤凰是帝后同在的时候飞来的，这说明老天爷对他们两个人都很满意啊！

　　明君贤后当如是！

　　他们都已经能想到，史书会怎么描写这一幕的。千百年后世人会怎么夸赞他们。

　　总而言之，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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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帝后：挺了挺胸膛，站得更挺拔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