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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刹那芳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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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她追问阿辉喜欢的是谁，阿辉一直摇头说没有，最后扇着翅膀飞远了。
“阿辉，你现在产生灵力也稳定了，以后不必来小屋睡了，回泉洞吧。”画面一转，以前的她背对着阿辉走出了小屋。阿辉愣了愣，一晃神到了泉洞里。
“阿辉！刚想去叫你呢！今天不训练了，我们去麓谷玩吧！”
阿笙模糊的影子出现在眼前，转眼阿辉一头扎进了阿笙的羽毛里，吸了吸鼻子。
“好端端地哭啥呢？”
阿笙一问，临才意识到阿辉哭了，只听见阿辉带着哭腔回道：“临大人说，我以后不能在小屋里睡了……”
临没想到阿辉会因为这个哭，阿笙也沉默了，过了会才大声说道：
“好事啊！你早就该回来陪我了，你都不知道我挨着雨烛睡多可怜，他超嫌弃我的，我不小心靠近了就用灵力把我弹开！”
阿辉还是哭，阿笙转而说道：“行，你在这哭吧，我自己去麓谷玩了。”
阿笙说着就要走，结果阿辉一声不哼地飞上阿笙的背，扎进他的羽毛里。阿笙没把阿辉甩下去，也没再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不停地说着去麓谷玩有多好，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等着他们。
一转眼就到了麓谷，阿笙变成一个男孩子，跟花丛里面小小的人儿谈笑着，又回头把一个东西递了过来：
“阿辉，尝尝这个……”
临想仔细看清楚阿笙的样子，但是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只能听见阿笙的说话声：
“阿辉啊，是不是你喜欢临大人这件事，被临大人发现了……唉，我早就劝过你，你却不听……”
临愣住了。
阿辉，喜欢她吗？
“临大人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很反感，你看那个人，追了临大人几百年了，不也没结果吗？”
阿笙的话一句一句地冒出来：
“你来之前，陪着临大人的可是我，我能不知道吗？再奉劝你一句啊，别老往临大人身上凑，临大人不喜欢被人碰……
什么？那个人抱过临大人！原来是活该啊！怪不得临大人醒了之后骂他！”
临听着阿笙说的话，好像阿辉就在眼前看着她一样，眼神那样温和，跟那个月君看她的眼神一模一样。
难道阿辉，真的喜欢她吗？
这样想着，有些头晕目眩起来，眼前有什么东西映入眼帘，突然又清醒了。
“我们才出去玩了几天，怎么就结为伴侣了？”
阿笙盯着浮在半空的文字发呆，临回过神来，想看清楚写的是什么，阿辉却低下头去。一抬头，以前的自己坐在一旁说着话：
“我是有点喜欢他，我跟他说如果是真的喜欢我，就要给我一个名分，而不是每天花一点时间来这里看我。我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没想到他拿出定亲的文书来。
他说他来的时候想过，如果我还是不肯相信他喜欢我，他就把定亲的文书给我看。因为身份的关系，不能结为夫妻，但可以结为伴侣，一样是被天庭承认的。”
临听着以前的自己说话，就好像在听别人说话一样。什么伴侣？什么天庭？
正在困惑时，阿笙问了起来：
“可是临大人，你不是很讨厌男人吗？就是我们化成男相，你也觉得恶心……”阿笙有些不高兴，大概是因为刚跟阿辉说完她不喜欢男人，突然就被推翻了。
以前的她没有否定，只是说着：“是这样的，可我不想一直这样下去……”
“临大人，万一他骗你怎么办？”
以前的她刚说完，阿笙就问了起来。以前的她愣了愣，回道：
“我问过爷爷了，爷爷说他没有成过亲，也没有跟谁结成伴侣过……”
爷爷？她什么时候还有个爷爷了？
临更加困惑了，阿笙又说了起来：
“那个爷爷说的就能信了吗？那月君若真是天上的神仙，天上的女仙都死绝了吗？怎么一个都瞧不上，偏要来纠缠临大人！
临大人名声不好，又不肯被男子触碰，要说是单纯喜欢，没有别的企图，我才不相信！”
阿笙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生气起来，好像她跟月君结伴这件事，触了他的逆鳞。大家似乎都被吓到了。临也愣住了。
阿笙之前还替月君说话来着，为什么现在听到她们结成伴侣这件事，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以前的自己问了出来，阿笙愣了愣，好像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阿辉赶忙说道：“临大人，阿笙应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临大人被骗，有些心急而已……”
阿笙低着头没有再说话了，以前的她沉默了一会，讲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吧，阿笙和阿辉刚回来，可能有些累了。”
说完话，以前的自己就消失了，大概是回小屋里了。阿笙“嗖”的一声飞走了，阿辉跟了过去。
“阿笙……”
阿辉刚想说什么，阿笙自己说了起来：“阿辉，我刚刚是不是很差劲啊……居然那么说临大人……”
阿笙说着说着哽咽起来，阿辉“嗯”了一声，阿笙突然就哭了，边哭边讲着：“我以为临大人不会接受他的，早知道我就争取一下了……”
临听不懂，阿辉却又“嗯”了一声，把头扎进阿笙的羽毛里，不知是在安慰阿笙，还是在安慰他自己。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难道阿笙跟阿辉一样，都喜欢她吗？
因为觉得她不会喜欢男的，没有什么希望，才愿意去支持月君，就好像支持那个喜欢着她的自己一样……
临愣住了，还没有来得及细想，以前她的声音响了起来，是她在跟云萤雨烛它们解释。
她说阴差阳错下，月君下凡历劫的姻缘线绑在她这里，如果她不变成人帮他历劫的话，他的修为就没办法长进，需要跟他一起下凡历练的上仙也需要等着。
她还不确定要不要做人，只说愿意在他历劫的时候，去人间见他一面。可这样的回应好像不够，月君还是缠着她，说什么喜欢她的话。她知道他对她好，只是想让她心甘情愿帮他历劫。可看他拿出文件的时候，看着那样诚恳坚毅的他，她还是动心了。
她说好，只是要跟云萤雨烛他们商量一下。其实文件她还没有签，只是他怕她反悔，先贴了张告示出去。
它们都沉默着，云萤突然说了起来：
“临大人变成人的话，会失去跟雪木的联系吗？要是失去了，我们跟临大人结的印是不是就没了？要是没了的话，我们，我们就又没人要了……”
云萤哽咽着，眼睛红红的，好像就要哭了。
“云萤这么可爱，我怎么会舍得不要云萤呢？”
以前的她摸了摸云萤，
“会不会失去联系我也不知道，就是一时失去了，也没事的。灵木之魂本身就是半仙，只要能攒够功德，就能升仙了。在人间攒功德，比现在攒功德快得多。等我在人间攒够了功德，到时候，我就带你们一起上去……”
“真的吗？临大人升仙的话，我们也能一起去吗？”云萤眼中含泪地看着以前的她，以前的她点了点头，回道：
“嗯，我问过爷爷了。爷爷说你们是守护我的灵鸟，若是跟我一起攒够功德，自然也是能跟我一起上去的。
爷爷是收魂府的元老，收魂府是掌管魂魄转生的部门。当时我死的时候，是爷爷来收我的。要不是爷爷守在岛旁，只怕雪木之魂早被吃掉了，哪能等到跟我融合完呢……”
以前的她淡淡说着，好像在说着年代久远的事。而她说的这些事情，临完全没有印象，甚至有些接受不了。
什么下凡历劫，什么飞升成仙、积攒功德？这些不是阿辉故事里的情节吗？为什么突然变成真的了，还发生在她身上？
临有些茫然，为什么阿辉他们从没提起过这些事？就好像没有这件事一样。她真的是在看阿辉的回忆，而不是在做梦吗？
“你要是欺负临大人，我们一定会揍你的！”
临一晃神，眼前画面变化了。化成人形的云萤瞪着那个月君，而他站在以前的她身旁笑着：“我会对阿临好的。”
一群人围着她们，说着什么庆祝他们结成伴侣的话。小离也在，高兴地起哄着：“亲一个！亲一个！”
月君没有亲她，只是小心翼翼地牵住她的手。她愣了愣，没有挣脱开，一转头，月君笑得像个拿到了糖的孩子，很是开心。
看着他的笑脸，心脏好像才开始跳动一样。他笑的时候微微眯着眼，就好像阿辉在她面前笑一样，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真实，就好像真的发生过这些事情一样。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为什么她没有任何印象？
临正想着，阿辉的声音响了起来：“临大人，你要去找他了吗？”
场景又变换了，以前的她点了点头，笑着讲道：“等我回来的时候，阿辉一定能化成人形了吧。”
阿辉“嗯”了一声，看着以前的她越走越远。
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那是烈火燃烧的声音，转瞬间，铺天盖地全是火焰。在火焰中，一个瘦小的身影立在刑架上。
“临大人……”阿辉低喃了一声，朝着以前的她跑去，就好像临朝着她跑去一样。
“阿临……”
画面转瞬泯灭，小离的声音响了起来。刚刚还在刑架上的她，忽然出现在雪木下，浑身脏兮兮的，一头白发满是血痂和灰尘，脸颊两旁的肉被挖空了。再细看过去，双手双脚被钉了好多个洞，还有些铁柱留在那里。
要不是刚刚小离叫她，临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瘦骨嶙峋的人是她自己。小离痛骂起来，转身就要去找人类算账。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求你救她……”
那是雨烛的声音，化成人形的雨烛突然出现了，就跪在不远的前方。临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难受起来。
一向高傲的雨烛，居然为她求了人。明明总是生她的气，为什么还是对她这么好呢？
“你们接纳子晓后，每年都送丹果过来，就凭你们首领这诚意，我也没有不帮的道理。只是，她现在是半人半魂，灵力不停外溢，撑不了多久了……”
是阿辉以前的首领，他看着以前的她直摇头，说道：“要是你们愿意，我们也可以收容你们……”
“阿辉愿意留下来，为首领做任何事情！求首领帮忙……救救临大人……”阿辉说着说着哽咽了。
那个首领叹了口气，只道：“她的灵丹碎了，所以灵力才不停外溢。要想治好，恐怕得刨颗灵丹给她……”
“刨我的吧首领！”
阿辉没有丝毫犹豫，就要把自己的灵丹刨出来，那个首领制止了他，骂道：“胡闹！刨丹是小事吗！”
“用我的吧。”雨烛开口了，“他的灵丹灵力不够，就是刨出来给临大人，也用不了多久。我体格好，灵丹刨出来了，还能撑几年。等这几年临大人恢复好了，灵丹再还我就是了……”
雨烛淡淡地说着，好像刨丹是一件再平常的事。
那可是灵丹啊，对于灵鸟来说，那就是他们的命，没有了灵丹，就没办法用灵力，就废掉了……
没有刨丹的画面，大概是阿辉不想让她看见，临能看见的，只有刨丹之后，阿辉问候雨烛时，雨烛那双淡蓝色的眼睛。临怔怔地看着那双眼睛，什么都明白了。
是雨烛把他的灵丹给了她，所以他的眼睛才从宝蓝色变成了淡蓝色，而她现在的双眼，是雨烛的灵丹化成的，它在她体内维系灵力运转，直到雨烛死去的那一刻……
临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雨烛受伤的时候，从来不给她看，为什么他总是离她那么远，还总是凶她……他只是怕她发现这件事而已，她却以为是他故意疏远她，想着他们不是真心对她好……
他们是真的对她很好啊，只是为什么对她这样好，却不让她知道呢？
胸口越发闷了起来，就在这时，阿辉以前首领的声音响了起来：“子晓，你一定要这样吗？”
一抬头，那个首领仿佛就站在眼前。临听见阿辉“嗯”了一声，回道：“阿辉无以为报，只求还有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的话，阿辉一定为首领做牛做马……”
那个首领愣了愣，讲道：“你明知道这么做，是没有来生的……”他叹了口气，又道：“算了，就当是之前我欠你的……”
阿辉，阿辉又怎么了？
临还没来得及思考，“嘭”的一声响，突然有光照了进来。
“在这里！雪沿在这里！”
有人影在眼前晃动，临听见阿辉轻声说了句：“临大人，对不起……”
这一声过后，眼前无数的光影闪过，那是她跟阿辉相处的画面：是她失忆后醒来，阿辉在介绍他自己；是她念错了字，阿辉耐心地纠正她；是她做噩梦醒了之后，阿辉说会用生命守护她……
那无数的画面就好像百花齐放，突然涌现出现，在一刹那的光华之后，转瞬如烟消散。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好像她不抓住那些画面，就要永远失去了一样。
“阿辉！阿辉！”
泪水涌上双眼，临拼想从这浑噩的状态中挣脱出来，她用尽全力，想要让自己动起来，在一个霎那终于睁开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