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真心的你》是古早

8、第八章

　　沈连和尤奇吃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出来，他趁尤奇去买水的时候，给谢云的经纪人打了通电话。
　　手机铃声响了几遍那边才接通。
　　“喂，小柯，你们那边吃完了吗？”沈连问。
　　柯家安道：“还没，估计还要两个小时的样子，你知道的人一多吃饭就拖。”
　　“谢云他喝酒了没？”
　　“有前辈在就肯定要喝的啊。”
　　“你让他控制点，别老上去敬酒，喝点意思意思就行了，又不是谈生意。”
　　其实有些时候和谈生意还真差不多，沈连知道还是想说两句。
　　“我说啦，其中几个前辈都还好，酒不是喝的很多，就是有一个喜欢喝酒，一直跟小辈碰酒，其他人也有劝酒，你放心。”

　　站了一会儿，沈连找了个路灯的地方在旁边蹲了下来，然后点了根烟。
　　“你们那是开什么饭局啊？我记得已经开拍一个多月了，应该不是那什么开机宴吧？”
　　“怎么可能！不是……”电话那头柯家安顿了顿，“难道谢云跟你打招呼你没问是什么饭局吗？”
　　“我问了，他说了就是和导演还有演员来吃饭，没别的。”
　　“哦，这样说好像也没错……”
　　“所以到底是什么？这个时候饭局我也觉得有点奇怪。”
　　“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你外行人不知道，平时规矩变得也多，”柯家安说，“嗐，跟你说也无妨，谢云杀青啦，他戏份结束了。”
　　“这么快？！”沈连有些惊讶，他之前问的时候谢云说估计得两个月，算算这杀青提前了快半个月。“不是出什么问题，戏份被删了吧？”
　　“没有的事！你替谢云想点好的不行吗？”柯家安大声道，“是因为我们谢云太棒了，每场戏基本很快就过了，因为演技稳定，搭戏的新人小鲜肉也很快被带入戏，两个人合作顺利，戏也完成的很好，所以比预估的时间提前了不少。中途开这个杀青宴是因为杀青的不止一个人，还有一些老演员也杀青了，导演想着就先帮这些一起办场杀青宴。”
　　沈连听柯家安说完心想这个导演人挺不错的，他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烟雾在灯光下徐徐向上而去。
　　“那他杀青了回哪去？”
　　“回纽约啊，票都买好了，明天的飞机。”
　　“什么？！呃、咳咳咳！”沈连一听，吸进嘴里的呛在嗓子眼里了，猛地一顿咳嗽。
　　柯家安忙问：“ 你没事吧？”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

　　“沈哥，水！”
　　沈连捂着嘴巴抬头去看，尤奇急忙跑过来，迅速打开水递到沈连嘴边，他顺势抓住瓶子，有几根手指压在尤奇的手面，就照着这样的姿势仰头喝了几口水。
　　“好些了吗？”尤奇担心的看着沈连，他的脸因为咳嗽有些泛红。
　　“没事了，谢谢。”沈连朝他笑了笑。
　　尤奇弯起嘴角：“没什么。”
　　沈连再拿起手机看的时候发现电话挂了，他又拨了过去，但响了一会儿没人接，于是作罢。他把剩余的烟头按在地上压灭，然后跟尤奇说：“你别学我，吸烟有害健康。”说完就将烟头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把手机往兜里一揣站了起来，“吃的有点撑，我们逛一圈消消食再回去怎么样？”
　　尤奇点点头：“嗯，我确实也有点撑。”
　　沈连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两个人走在人行道上，路两旁都有树，在路灯的照射下透出影子，好像一种特别的斑马线。尤奇不太会说话，也很少主动提起话题，但他此时有很多话想说想问想知道，于是鼓起勇气道：“我第一次见沈哥你抽烟，沈哥……你烟瘾很大吗？”
　　沈连的眼睛看着前方：“……分时间段吧，我在俱乐部期间偶尔感觉压力大的时候会抽，但因为平时训练量就挺伤身的，然后就停了。退出之后有两年的烟瘾比较大，还是因为觉得伤身后来就慢慢减少了，你看不到我抽烟也正常，平时一个月才抽一次。”这烟还是下午谈生意的时候，投资商老板给的，打火机是出门就经常带着的。
　　“那沈哥你自控力很强。”
　　沈连听到这话笑了：“你这孩子夸我什么不好，我这抽烟的自控力有什么好夸的。”
　　“你抽烟的样子很帅！”这是本来尤奇想在后面加的一句，怕说来自己会不好意思所以又抹去了。

　　其实他买完水很早就过去了，但没在原地看到沈连，走了几步才发现沈连在一处路灯下蹲着，介于当时对方在打电话他没有过去，就站在不远处看着。
　　沈连在抽烟。
　　事实上，尤奇虽然从别人那里知道沈连抽烟，但从未见过他抽烟，认识这么久一次都没有。他自己对烟不感兴趣，甚至可以说有些厌恶，主要是源于他初中生活的影响。差班里有几个不学无术的男同学喜欢抽烟，还老堵在去厕所那条路上。由于他们学校有些老旧，厕所不在教学楼里，需要去靠近操场的那栋两层厕所，当时他不明白学校宁愿单独建一个独立又远的厕所，也不愿意建在教学楼里，后来明白了，学校嫌麻烦，要累一起累。所以在教学楼通往厕所的那条路距离挺远，中间还夹着一栋楼，具体做什么的尤奇不知道，他只知道广播站在哪栋楼里。
　　那些不学无术的男同学就爱堵在那栋楼底下的路，故意把腿伸出来挡着，抽着烟，因为很多学生会再绕路也不从那过，也有些不怕的硬从那过，那些男同学倒也不会故意再绊人一脚，但会人来了会吐烟，自那之后尤奇就不喜欢烟，对抽烟的人也没多大好感。
　　但他看到沈连抽烟的时候，第一次觉得抽烟很帅，确切的应该说是沈连抽烟的样子很帅。
　　路灯下，蹲着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灯光打在他那如雕塑般的脸上，他左手拿着手机在听电话，右手夹着一根正燃烧的烟，他深吸了一口，然后放下。尼古丁在他口腔里转了个圈，之后便顺着微微打开的唇瓣飘了出去，后面是隐约的灯光和行人，如薄纱一样点的烟雾在这样的“车水马龙”的背景下徐徐而升。
　　这样的画面适合被记录下来，尤奇忍不住放弃这么好的画面用手机拍了下来，拍了好几张，正常色调的一张很有平常的生活气息，显得生动活泼，微黄色调的有种时代的复古感，黑白照像八十年代的老照片，很有味道。
　　因为沈连穿着一件水洗牛仔外套，下身是暗绿色的工装裤，联想起来也没有太多的违和感。

　　说完那句赞美后，尤奇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不好意思，头低着不敢看沈连的反应。
　　“换张脸恐怕就不帅了。”沈连打趣自己。
　　尤奇没有听出来沈连是在打趣自己，以为那句话的意思是在说他注重颜，第一次反驳：“但沈哥你的脸就是帅的，我觉得你进演艺里圈都不输那里面的一些艺人。”
　　沈连笑了两声：“越夸越高了，我可要飘了，当年就应该答应签约的，还能收获你这个颜粉一枚。”
　　尤奇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签约是有人找过沈哥你当艺人吗？”
　　“大一的时候和同学出去，被一个星探看到，一开始是想签我做模特的，但我拒绝了，然后对方没有放弃又说可以签我做演员。”
　　“但是你也拒绝了。”
　　“是的啊，不然我们现在就不认识了。”
　　两个人走走停停，肚子里的食物也消的差不多了，走多了有又些饿了，于是在一个小吃街上又买了一些食物才回去。

　　谢云早上八点多醒的，他十点的飞机，洗漱中途经纪人柯家安过来了，说先帮他把行李放到车上去，他也没多想就同意了，到宾馆的地下车库的时候，就看到车旁靠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拉下口罩，走近问：“你怎么来了？”
　　沈连站直身子：“来送你赶飞机啊。”
　　“小柯呢？”
　　“我让他回去了。”
　　“你俩是提前串通好的吧？”
　　“不说好你会让我来送你吗？”沈连侧身打开车门，“有什么话上车再说。”
　　他昨晚回去之后给柯家安打了电话，问了飞机起飞时间，提出他去送，有人帮忙开车小柯开心还来不及呢，立马答应了，但约定先不能说。
　　沈连启动车子，看谢云系好安全带，问道：“你怎么不跟我说你今天要回纽约啊？”
　　谢云敷衍道：“忘了……”
　　“确定是忘了吗？”沈连了解他，忘了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不说？”
　　“哎呀，你好啰嗦！”谢云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就是不想说，没别的。”
　　“好好好，你说是就是。”沈连知道自己再问谢云就该真生气了。
　　过了半响，谢云问：“话说你来送我尤奇怎么办？你不带他出去玩啦？”
　　“送完你我们就回去了。”

　　谢云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淡淡的“哦”了一声，要说他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虽然他不是小气的人，但一旦和沈连有关的事他就按不住自己那颗会在意会吃醋的心，可是旁边坐的是个大直男，一个经常只对他直男的人。
　　这之后两个人没再说话，昨晚饭局吃到到快凌晨了才结束，回宾馆和几个年龄相仿的演员又玩了会游戏，折腾到两点多，他本以为能立马睡着，洗完澡之后就不困了，想起在菜馆的事就更睡不着了，这回坐在沈连开的车里竟然安心的睡着了，于是一路睡到了机场。

　　沈连推着谢云的行李箱两个人往机场里面走，在距离过安检的一段地方两人停下，谢云准备接过行李箱去过安检，沈连从背后拿出来一个袋子。
　　“给。”沈连递过去，谢云接过，有点措不及防的茫然问是什么。
　　“给你的礼物，你这次回来我也没去接机……还有拍戏辛苦了，这是给你的补偿。”
　　谢云往袋子里看，里面还有个盒子。
　　“所以你送的这个礼物是什么啊？我能带过去吗？”
　　“能带过去，你到飞机上打开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了。”
　　“可我现在就想知道，你说吧。”
　　“是任天堂的限量版switch。”
　　听完，谢云眼睛都亮了。
　　“去年你不是因为学业很忙错过了吗？我托朋友帮忙弄到了一款。”
　　谢云提了一口气看向沈连：“你……你真是……”
　　“怎么了？喂，你不是想要哭吧？不至于这……！”
　　“你又啰嗦了！”谢云打断他，有些语无伦次，“我、我感动不行吗？！”
　　“可以，但你要上飞机了可不能哭，不然别人看到了还以为你第一次出远门呢。”
　　“你别打趣我了！”谢云鼓说道，两边鼓起的脸颊有点红。
　　沈连忍不住笑了两声，道：“好了，不耽误你上飞机了。”
　　“走之前，我有个小要求……”
　　“你说，要是买冰淇淋可不行，那你就登不了机了。”
　　谢云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沈连还开玩笑。
　　“不是！”他极力否认，然后他缓缓道：“……那什么，走之前拥抱一下吧。”
　　沈连一听笑了：“就这个吗？你这个要求还真是，有什么不可以的啊……”说完他就张开了手臂。
　　谢云看了看，伸手抱了上去，他耳边是沈连的呼吸，很近，怀抱也好温暖，他忍不住道：“忽然不想回纽约了……”
　　“说什么傻话，都这个时候了，又不是不回来了，话说下次什么时候回来？”沈连问。
　　“还有半个多月，学校那边的事情结束之后就回来。”
　　“那就是真正的回来了，所以到时候一定要给我提前打电话说一声。”
　　“我知道了……”
　　谢云此时完全不想松手，因为很近，他能问到沈连身上一层淡淡的香味，怎么办，他真的好喜欢这个人，明明在吃醋，以为吃醋今天过来心情都不大好，可是只要这个人透露出对他好的意思，他就完全忘记之前的不开心，缴械投降了，真的是因为太喜欢他了吧。
　　“下次我回来了，你也带我出去玩吧。”
　　“好，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