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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三章 河绕华阴径东流,风烟万里扰人愁。 ...

  •   “古人云,山无石不奇,水无石不清,园无石不秀,室无石不雅。赏石清心,赏石怡人,赏石益智,赏石陶情,赏石长寿。老夫此生独爱这奇石雅趣。”车中的牛僧孺颇具感情地敞开心扉,“人这辈子总得有些嗜好吧,像皇甫谧嗜好读书,嵇康嗜好鼓琴,陶渊明嗜好喝酒,我的嗜好是石头,这方面乐天兄最懂我。他还写文章说我待之如宾友,视之如贤哲,重之如宝玉,爱之如儿孙。此话不为过,我爱石敬石,把它们分为等级特意刻在石上,巧夺天工地堆砌出层次。你们要是闲了倦了,就去我那园子,沟壑峰峦,岩台曲径,别有洞天,三山五岳丛聚集缩,千里景色一览无余。”
      老人向南边望过去,峰峦如聚的秦岭陡坡上,圣洁的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闪耀,偶尔还能在白如宣纸的雪地上发现小动物的足迹,它们在这冰封的天地里顽强地与残酷的现实抗争。
      “小猫!”杜牧突然瞧见崖上松柏枝头的野猫,惊喜地指点着。
      “嘘,别出声,相爷睡了。”周墀轻声提醒道。可不,毕竟已近古稀之年,说打个盹便鼾声即起,牛僧孺随着车子的晃动耷拉着苍头,人早已进入到他那《玄怪录》的幻境中去了。
      人困了可马不停蹄,过原望沟天堑,车队在羊肠小道上辗转颠簸,前面遥望见那北临黄河,南踞山腰,号称关中东大门宏伟壮观的潼关城楼了。
      又见墩墩烽火连台,下坡涉禁沟小心缓行,心里油然而生杜甫那几句诗默念着“丈人视要处,窄狭容单车。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
      “当心啦!前面过来人咧。”韦澳在头里高声提示道。
      从山道对面拥拥挤挤地下来许多百姓,推车挑担,吵吵嚷嚷,满脸洋溢着满足幸福的笑容。
      两个挑着米袋子的中年人喜上眉梢地赞叹道:“十方折冲府的都尉真是有魄力,几句话就说服了金刀将军,通关进城,开仓放粮如此的顺利,真是没想到啊!”
      另一个同伴也兴奋地说:“是啊!听二爷说,他和都尉将军是磕头的盟兄弟,这么大的事,做兄弟的能不帮吗?”
      从身后上来一个推着独轮王八拱的老汉,他弯腰费力推着沉甸甸的粮食,那小车叽咯叽咯响个不停,“娘们也是洛阳的哩?也是跟着夏书湮来讨活路的?”
      挑担子的异口同声地回答是,那老汉神秘地凑近了说,“我听说这位小将军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当今皇上的红人呢,折冲府向来是以州衙设立的,而他的十方府却是包揽天下乞丐,独树一帜,那金刀杨溥都得敬重他三分。一开始姓杨的死活不开关闸,可他来了在关下噢噢两声,这闸也提起来了,仓里的粮食也抬出来了,就是不一样啊。”挑担子的不约而同地点头称是。
      其中一位惊奇地问:“爷儿们,你好大胆子把王八拱给推出来了,不要命啦?”
      老汉斜着眼睛满不在乎地说:“都什么年月啦?李德裕的禁令现在就是茅子里擦屁股的厕筹,那道士头子赵归真也早就乱棍打死了。娘们说说是什么道理,我这小车压出的辙还碍着他们长毛道士作法吗?都是些瞎话篓,还造谣‘李氏十八子,昌运方尽,便有黑衣天子理国’。谁看到了?哪个和尚当皇帝哩?睁眼说瞎话!那个都尉小英雄叫啥来?”
      挑担子的不假思索地回复,“名字没记住,只说是姓庄。”
      关前的小道还是很窄的,车队一边避让着一边向上挪移着,半天的工夫才来到潼关东城楼下。关口的大门洞里同样是拥挤不堪,这里却不是空间狭小,而是出城的老百姓太多了。
      门外正有两位器宇轩昂、举止不凡的义士指挥着行人,高顺励见了这一老一少,兴奋地大声呼喊道:“师父,三哥!”
      不错,那老的面如古月生辉,脸似淡金镀容,眉成利剑入鬓,目若明珠朗星,身披英雄大氅,头著墨色缣巾,露出的两鬓渐已斑白,此人正是泰山秦靖;他身边绿衫锦袍,活泼俊秀的年少青年,鹤立鸡群般一身的阳刚侠义之气,单手持枪,时不时地用另只手扶一扶经过身旁欲倾的粮袋,还不忘跟其他人玩笑上两句,不用问是领头来潼关讨粮的不家沟结拜三哥夏书湮。
      “我师弟呢?”顺励驱马上前问道。
      “五弟在城楼上。”夏书湮仰头指着高高的城关说,“他和金刀将杨溥在上面。”
      众人抬头往上看去,东城关上屹立着两位英雄豪杰,左手二十多岁的将官金盔金甲,手握一口九耳八环刀,狭长脸高鼻梁,表情严肃持重;与他揽臂远眺的魁伟青年,面似银盆,剑眉龙眼,阔面重颐,仪表堂堂,一袭书生打扮,腰间斜插着支紫玉笛子。
      两人正向黄河北岸望去,欣赏那白雪皑皑、素裹山川的中条雪案。银光四射如琼瑶吐瑛,幽静清新似九天世外,英雄相惜指点品评,好一派江山多娇真乃叹为观止啊!
      忽的魁伟青年好像是被什么吸引住了,他用手遥指远处黄河冰封的河道,时而显出兴奋之色。

      去年入夏以来中原大旱,田里百物枯萎绝收,就连以往汹涌澎湃的大河也没了脾气,如今两岸白雪覆盖之间,冰封夹缝之处流淌着静静的黄汤。尤其是这潼关河面是窄窄的一脉,虽然是窄窄的,可也有十几丈之遥,若要从脚下的港口到对面的风陵渡,尚需船只来往乘载。
      “过河三个钱!”船工懒洋洋地吆喝着,过河的旅客不少,河间只有一条能载几十人的高桅沙平船,有条不紊地来回荡着。
      这些倒是不稀奇,让人想不到的是在这船上,有位乘客是个皱纹堆磊、年过古稀的老奶奶,老奶奶除了生着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外,也没什么特殊。只是她赖以支撑的小同伴,一只毛发油亮的小黑熊,分外扎眼憨态可掬。
      小熊像个懵懂的小孩子,直立起身子扭动着胖乎乎的肢体,左顾右盼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人,既想亲近又很腼腆。
      船开了,“各来。”老奶奶招呼小熊到她身边去,它听话地靠在老奶奶的旁边蹲下来,紧抓着手里的大石榴,征求地用明亮的眼睛看了看主人,见老奶奶同意地点了头,然后送到嘴边正要吃,可不知怎么的?石榴没拿住滑落下去,扑通一声落入湍急的河水里。当它伸出厚实的手掌在水中划拉了一阵后,空着湿漉漉的双掌,委屈地又用明亮的眼睛看了看主人。
      老奶奶责备地在它头顶拍打了一下,从身后的褡裢里取出块干蜂巢抛过去,那小熊灵巧地接住,死死地抓牢生怕蜂巢再次脱手,赶忙塞满嘴巴几下嚼碎,口水溶化了蜂蜜顺着嘴角往下滴淌。
      可它突然间停止了吞咽,挺起上身,竖起耳朵,像是如临大敌,焦躁不安地向西望去。
      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城楼之上是一声大吼,“不好!冰排冲下来了。”话音未落,人已似大鹏展翅自高空飞下,脚尖点地稍纵,两脚似落非落,如平空换步,身子以地气托举,几起几落,潇洒飘逸地向河面上疾驰而去。
      “义方,怎么啦?”二师兄在后面问道。
      “五弟,什么冰排?”夏三哥也在喊着。
      “冰排有啥大惊小怪?年年这个时候总会来的,就莫听社风陵渡闹过凌灾。”韦澳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可当他翘首观望时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额滴神?今年瞎塌了,风陵渡的河冰结得这么严实?”
      “是大旱惹的祸!”牛相爷也在看那冰封的河床。
      这冰排似千军万马层层叠叠,纷至沓来,前面突兀的巨块转瞬间将河道里的木船顶住,借着势不可挡的惯力势必将其掀翻碾碎。
      几十号人的恐惧声,求救声,哭叫声混成一片,如人间炼狱毛骨悚然。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船上那颤颤巍巍的老奶奶反而是泰然自若,凌空飞起脚踏冰顶,从腰间解下一根纯白长鞭,挥手漫卷一声脆响,气贯双臂牢牢地将桅杆扯住。
      小黑熊见主人如此做法,也心领神会跳到冰上紧紧地把住船帮,使冰和船结为一体,向下游信马由缰随波逐流。
      当庄义方奔到河上时,那船已漂出几里地了,又是一气猛追,看离得近了,放声提醒道:“上面的前辈!当心了,我要毁了这冰块。”
      只见他气运丹田,勃发于指端,无形的气珠直射巨冰之上,咔嚓嚓随着裂纹四散迸开,冰体破碎为齑粉。
      老奶奶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回船内,可小黑熊没有那么幸运,直接掉入水中,然它水性极好,扑打几下便攀着侧舷笨拙地翻上沙平船来。
      当船工将船停靠岸边,几十个乘客惊魂未定一门心思只想速速离开,涌向跳板争先恐后地拥挤着。
      再看那刚才还伸手敏捷,功夫超群的世外高人,又恢复成步履蹒跚,老态龙钟的模样,她身后跟着正抖动鬃毛的小熊。
      庄义方彬彬有礼地上前一步称呼道:“前辈,晚生有礼了。”
      那老奶奶欣赏地端详着义方,吐字生硬地夸奖他,“小孩子,弹指的功夫不错呀!你叫什么名字?”
      “庄义方。”
      “庄义方,这个名字好熟悉呀!”老奶奶额头上的皱纹更加纠集了。
      “前辈,你这白鞭子可是与众不同啊。”
      “那是当然,昔日薛仁贵的白虎鞭嘛。”
      义方还想接着问些其他,却听得身后师父在急迫呼唤,“义方,快来帮忙!”
      再转身真是让人大吃一惊,见证奇迹的时刻就在眼前,可奇迹的背后是心悸万分,一堵冰坝横空出世,平地而起,是千千万万大小不一的冰凌穿插重叠堆积磊筑。
      更可怕的是滔滔黄河浊浪奔流不息,遇这冰坝蓄势上涨。顺水飘来的冰块还在不住地上爬下插,冰坝不多时已有丈把高了,受阻的河水无处下泻,随着坝体升高欲有漫过河岸两堤的危险,生灵涂炭的洪峰灾难就要顷刻爆发了。
      “义方!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快打开这河道。”二师兄大喊大叫着。
      此时冰塞河道处有四个人正奋力击打着坚冰,二师兄的金枪里挑外撅,三哥夏书湮的银枪横扫推拉,杨溥的九耳八环刀更是威力无穷,上劈下掀。师父秦靖不知在何处拾得一根碗口粗的木棒,两手抱住嘿嘿地运力擂捣着冰墙。
      义方不敢怠慢,飞也似的来到坝下,他凝神静气,行功于平顺调和之中,劈空掌一掌接一掌的击出,平空里一阵阵飓风卷起,冰面之上顷刻演绎出条条巨龙,上下飞腾,如倒海翻江,无坚不摧,把个本来是冰清玉洁的世界鼓动得激扬躁动起来,拍出的气浪打得冰凌粉碎四溅。只可惜一个人的力量还是渺小的,才劈出的缺口又被后面的冰块填补上了,坝体愈来愈高,势态越加的危急。

      “噢呜……”极其低沉压抑的狮吼声由远而近传入耳畔,同时有人大吼,“不要着急!我们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声到人到,一头金毛雄狮窜蹦跳跃从东面岸上奔来,无鞍无蹬地骑坐着一位中年壮士,蓬发虬髯,面目威严,头系角带,身穿蓝袍,皮革裹足,活脱脱个翼德还阳,钟馗在世。
      他后面紧跟着几十位龙骧虎步的淑质英才,这群人打着红、黄、青、蓝、白五色旗子,呼啦啦在水道一侧一字排开,“五明使,五色旗,听我命令!赶快凿宽河道,放水排冰。”他手下众人各施绝技,挥动武器叮叮当当地砸起冰来。
      “太可惜了!我们没带来大木桩,要是巨木旗的弟兄们都在,没几下这冰坝就撞塌了。”头带青巾的大胖子一边抡着棍子,一边遗憾地感叹着。
      他身边穿蓝衫的白皙男子附和道:“可不是,要是天气暖和些,就我们这几个洪水旗的伙计,一个猛子扎下去,把下面的冰凌疏通了,这水能降下来。”
      “得了吧!你那是去送死,潜下去不被冰排挤扁了才怪呢。”搭话的是个光头大耳的汉子,大嗓门吵嚷不迭,双手舞舞喳喳地比划着,眯缝眼扫视着一切,“嘿,这么多的冰就是烈火旗的人全来了也烧不化呀!”
      从下游快步跑来一人,他瘦高个头,脸上泛着黄,像一只枯树枝上的蚂蚱,“曹旗主,人手不够啊!以现在的进程没等水道扩宽,洪水就得把两岸淹了。”
      又一个青年人赶过来,焦急地抱怨着,“是呀!这冰和土不一样,我们厚土旗的锹子锄头使不上劲啊。”
      义方听得众人你一言他一语,更加心急如焚,运足内力向冰面连劈几掌,可只是击起了一阵漫天的冰屑。
      眼见大家有力气使不出来,一筹莫展之时,那蓬发虬髯的中年壮士从雄狮背上一跃而下,不容置疑地大吼道:“小伙子,这样怎么行?我先打几个洞你再试试。”
      说罢他席地盘坐,两手在面前结圣火手印,双手中指按压,其余手指相抵,然后在胸前又结成独尊印,前臂交叉运气导行,颠倒一刚一柔、一阴一阳的乾坤二气。飞身悬空成陀螺旋转状,双手如金刚燧木钻入冰层,依次向东凿出笔直的洞眼。
      “小伙子,用掌劈冰!”义方闻声再试,一掌击下偌大的冰面碎裂成参差的小块。
      “钟教主的乾坤大挪移已练到第四层了,真是神啦!”
      “明王出世,唯我独尊!”人们不禁发出由衷的惊叹。
      锐金旗主柳沧浪一马当先地抬起碎冰,“快清理河道!”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打捞着冰块。
      “还有我们呢!”近千人黑压压地涌下河床,是周墀带着兵士百姓和乞丐们沿山路赶来了。
      众人拾柴火焰高,河道在扩宽,冰块被除净,两个豪杰一个在打眼,一个在劈冰,配合的默契无间,几里地远的冰面在他们的通力合作下算是大功告成了,耗尽内力的两个人仰面朝天地瘫卧雪上,释怀无忌地纵情大笑着。
      接下来的活计是众人的了,没曾想小黑熊是个人来疯,放开四肢跟在人群后面奔跑跳跃着。
      猛得那教主一阵咳嗽,鲜血止不住由口中溢出,义方急忙上前将他扶住,同时喊人来救助。
      “钟教主,您怎么啦?”
      “教主,您累吐血了!”他的手下心急如焚地围上来,心痛地询问道。
      励儿闻讯赶来将他平躺,熟练地抽出银针,在中脘、内关、郄门、足三里穴位上施入,又推揉其后背胃俞、膈俞等处,总算是把血止住了。
      “没事,死不了。”他看着两个青年人,和蔼亲近地问,“小伙子们,年轻有为呀,都叫什么名字呀?”
      “光明使,不,钟教主,我姓高名顺励。”
      “我是庄义方,他是我师兄。”两人分别报上姓名。
      “噢!你们认得我?”钟教主惊奇地注视着他们。
      “嗯,那年在百丈山见到过您,那时您还是摩尼教光明使呢。”
      教主立即想起往事,“是啊,那时许教主还在,几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了。不!连物也不是啦,如今摩尼教改称明教,明王出世,唯我独尊。日月同辉,重现光明。”
      “□□!庄将军不要被其妖言迷惑,啥是光明?啥是黑暗?骗骗无知的老百姓还行。”离他们几步远的韦澳怀抱着冰块嗤之以鼻,毫不留情地指责道。
      他周围的官吏士卒均与这边保持着距离和戒备,貌似水火不容之式。
      明教教众哪里受过这般羞辱,本能地欲群起还击,却被钟教主厉声喝止。
      有人在下面激动地高喊:“河道打通了,快毁坝吧!”
      坝旁负责暸望水情的也同时报警道:“水淹过河堤了!”
      这紧急关头,哪还顾及其他好恶曲直,泄洪是头等大事。
      “小伙子,全靠你啦。”钟教主似蛇皮般的大手紧握住义方的拳头,千斤重任放在他的肩头。
      “轰隆!”一声巨响,这边人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那冰坝被击出个豁口正在逐渐溃塌,黄汤卷夹着冰凌冲下河道一泻千里。
      欢呼雀跃的人们簇拥着一位老奶奶走过来,她手里多了把弹弓,还有那只形影不离的小黑熊。
      “前辈,你这弹弓有如此大的威力呀?”励儿的两个眼珠子像扎到弹弓上了,羡慕得了不得。
      老奶奶轻蔑地撇了他一眼,吐字生硬地回答道:“那是当然,昔日薛丁山的桑木弹弓嘛。”
      高顺励恍然大悟,“那您一定是薛仁贵的后人啦!”
      老奶奶翻了他一眼,以教训的口吻对他说:“小孩子,别想当然,什么话拿起来就说。谁是他后人,仇人还差不多。”
      她倍加欣赏地端详着义方,夸奖道:“小孩子,掌法不错呀!你是叫庄义方吧?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她额头上的皱纹又纠集起来。
      “我叫高顺励。”励儿主动介绍着自己。
      没曾想老奶奶极其不耐烦地蹩过脸去,“头回听说!疾医应该叫回春,妙手,哪怕叫做去病也成啊,叫顺励,八成你还能给产妇临盆接生吧?”说得在场的人们忍俊不已。
      看冰凌之灾已消,漫溢的河水在堤坝上坐了个俯卧撑又缩了回去,钟教主招集队伍继续登程,“小伙子们,后会有期,有事去昆仑山找我钟太元。”
      他跃上金毛狮子,对一旁的达官贵人视而不见,明教教众打着五彩旗子,步调一致地颂赞道:“明王出世,唯我独尊。日月同辉,重现光明。”傲睨自若扬长而去。
      “义方!”
      “义父!”
      杜牧和义子紧紧相拥,还有欣喜异常的义兄秦靖。
      “义父,他们怎么说明教是□□呢?”
      杜牧不知如何说起,便指着满山的苍松翠柏,“儿呀,你说这山上的哪些树最容易被风吹倒啊?”
      义方不加思索地回答:“当然是山顶最高最尖的大树啦。”
      “对嘛!树大招风,而且还是颗带刺的树。”
      “小孩子!我们再会啦,我要去华山,你有兴趣同行吗?”老奶奶真心实意地相邀着,看他抱歉地推辞,她满是遗憾地步履蹒跚独自走了,还不时招呼着身后贪玩的小黑熊,“大德子,走喽!”
      听到小熊的名字,义方和励儿都愣住了,“大德子,是巧合吗?还是其中另有蹊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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