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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

  •   掷地有声的两个字,不仅堵住了林初柠想找补的念头,也同时冰冻了她的身体。

      这个形容词如果放在恩爱的情侣或真正的新婚夫妻身上,那就是羞涩、喜悦甚至带着点兴奋,可现在从他嘴里冷冰冰地说出来,更像是在宣布一种酷刑和惩罚。

      林初柠张张嘴,想说什么,视线一触及宴随冷峻的表情,说出的话就变成了:“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宴随眉目不动,开口又是一道惊雷:“择日不如撞日,那今晚就搬吧。”

      林初柠震惊了:“今晚?!”

      宴随侧头看过来,漆黑的眼瞳深深地盯着她:“怎么?难道你想让爷爷看出端倪吗?”

      “……”林初柠很想问,即便是过几天再搬,宴老爷子又是怎么能看出端倪呢?但转念一想,好像也不是没有方法,随便找个人监视一下他们,不就了如指掌了?

      算了,反正按他的说法,迟早都要搬,横竖都逃不过,再跟他争论又有什么用?

      林初柠像泄了气的皮球,身子往后懒懒地靠在椅背,放弃挣扎似的,“搬,今晚就搬。”

      前排钟余极力隐身,但耳朵却一直高高竖起,把后座这一段小学生拌嘴对话给听了个全,他跟在宴随身边这么多年,往日里谈判桌上多说一个字都不乐意的人,居然还会有一本正经“耍无赖”的一面,但他又不理解,明明宴总心里对林小姐很在意,可每每开口,说出的话却又呛人得很。

      他忍不住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结果猝不及防和宴随的视线对上,钟余立马收回视线,不等他开口吩咐,便十分机灵地换了方向,朝林家别墅开去。

      *

      到了临江别墅区,林初柠本意是自己下车回家简单收拾一下就行,但她刚下车,就瞥见另一边的宴随也推开车门下来了,而后信步走到她身侧。

      林初柠:“你怎么也下车了?”

      宴随这会儿又恢复成那副淡淡的样子,“既然是搬家,那也没有让你一个女孩子自己拿行李箱的道理。”语气淡定自若,仿佛刚才在车上搬出各种理由‘威胁’她的是另有其人。

      林初柠有些意外,心想这才算是一句人话。结果没一会儿,又听到他补充了一句:“而且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也是我家,你难道不应该请我进去坐坐?”

      好的,她收回刚刚那句话,他就是个厚颜无耻的无赖。

      林初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明明高中时期的他,沉默寡言,古板正经,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一套原则,不过几年光景,他现在说话要么是语出惊人,呛死人不偿命,要么就是威胁,耍无赖的厚颜无耻,从前是她逗得他耳根通红,现在换成是她被堵得无话可说。

      可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进了客厅,一开灯,便是满室的寂静,自从林铭川出车祸后,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之前保姆阿姨白天还会一直呆着,但林初柠觉得没什么太大必要,便跟她说只需要固定在午饭和晚饭时间过来就可以,其余时间可以再去忙别的事,于是,偌大的别墅就只剩下冷清。

      林初柠没跟宴随解释什么,只拿了杯子倒了杯水给他,让他自己先坐会儿,自己便上楼去卧室收拾东西了。

      虽然名义上说是搬家,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两个人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搬过去和他一起住也只是为了做做样子,她不可能长久地在他那边住下,迟早还是要回到自己家的,真要是大张旗鼓地搬太多东西过去,现在有多‘风光’,到那时就有多狼狈。

      她拿出一个小型行李箱,只简单地收拾了几套贴身衣物和当季的换洗衣物,随后她起身,看到梳妆桌上那一堆瓶瓶罐罐,瞬间就有点头大,这里面好多东西都是她回国后刚买的,其中大部分都是限量版,且价值不菲的,最主要的是现在市面上基本买不到了,要是全带过去,实在是太多,但若是不带过去,放在这边不常用又很浪费。

      要是换成从前的林初柠,她肯定不会考虑这么多,但经历了林氏差点破产的危机,知道了林铭川的不易,再大手大脚的花钱,她心里莫名有种愧疚感。

      正当林初柠纠结之时,宴随的声音猝然从身后传来:“这些简单带点就好,其他你需要的东西,回头列个清单发给我,我让钟余去买新的。”

      宴随不知何时上了楼,此时正站在她卧室的门口,林初柠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是去看行李箱里的贴身衣物有没有被遮住,确认已经被其他衣服遮得严实,才松口气。

      但她也并没有就此默许他的提议,两人虽然名义上是夫妻,但终究是协议婚姻,财产也不是夫妻共同财产,花他的钱当然也没有那么心安理得。

      林初柠指指梳妆桌,说:“那些东西加起来也挺贵的,而且有些还很难找到……”

      她话没说完,就被宴随给打断了,“放心,这些东西还不足以让我破产。”他停顿几秒,深深地盯着她,似有深意地说:“而且,不管它有多难找,我也有办法把它找出来。”

      林初柠:“……哦。”

      “我们是夫妻,按照法律规定,我所拥有的东西,都有你的一半,这是你应得的,不用有任何心理压力。”

      宴随的声音不高不低,语气里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但话糙理不糙,林初柠听他这么一说,脑子转了转,心想也对,她都履行了婚姻里的义务,那享受一下婚姻的权利,也是理所应当的,瞬间变得有底气起来,刚才那一丁点的心理负担也消失殆尽。

      她点点头,应和道:“你说得对。”

      转而就转身去梳妆台那儿挑选“幸运儿”了。

      宴随看着她的背影,虽然没什么太大的动作,可他就是能感受到她忽然变得轻快又放松的心情,放佛一只雀跃骄傲的小孔雀,如同从前一般。

      宴随无声弯了弯唇,随即收回视线,开始打量她房间的布局和装修。

      决定是否要全部带走,是一个纠结的问题,但现在决定只带一部分,选择困难如林初柠,又开始犯难,到底带哪些过去,纠结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挑选出一部分自己最近最爱又必须要用的,放在了化妆包里。

      等她收拾完,一回头,宴随不知何时已经在椅子上坐下,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林初柠没想到他会一直在这里等着自己,看看时间,也已经很晚了。

      宴随站起身,问她:“收拾完了?”

      “嗯,差不多了。”

      宴随走到她面前,伸手十分自然把行李箱接过去:“那走吧。”

      林初柠跟在他身后,下楼,出门。

      宴随身形高大,手里的行李箱不过才20寸大小,又是粉红色,明明和他一点都不搭,但不知是因为这夜太漆黑,莫名地就觉得这个画面十分和谐温馨,她心里也没有最初时的忐忑和抗拒,取而代之的,是心安和期待,她甚至突然有个念头,如果一直这样过下去,应该也不错。

      *

      经过这么一趟折腾,再回到明山公馆,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林初柠一直记得他在车上说的那句“有义务配合我做好婚姻关系里应尽的责任”,不知道他所说的责任里,包不包括性方面?都怪当初协议字太多,她也没仔细看,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写没写。

      虽然说这也不是必须,毕竟世界上也存在无性婚姻,但如果他真的提出来,她该怎么办?虽说他的身材的确不错,而且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虽然没做到最后一步,但她对他的身体素质还是有所了解的,即便是真的做了,她也不吃亏。

      但最主要的是,旁人不知,虽然她以前对外形象都是爱玩,身边不缺乏帅哥围绕献殷勤,以前那些塑料姐妹花都以为她情感经历丰富,阅男无数,但实际上她还从未实践过,空有理论缺乏实践,说的就是她了。

      正当林初柠还在心里反复做斗争时,宴随已经把她的行李箱拎进了主卧。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他的卧室,灯打开,房间的布局映入眼帘,是很简约的黑白色搭配,透着一股冷淡风,屋内的家具也很少,一张双人大床和衣柜,床头柜上放着两个精巧的暖黄台灯,大大的落地窗,窗帘拉开视野极好,而令她意外的是,房间的另一侧居然有一张格格不入的梳妆桌,成色看着像是新搬来不久。

      “行李我待会儿叫陈姨来帮你收拾,浴室在那边,时间不早了,你先去洗漱,我去趟书房,有事随时叫我。”顿了顿,他又补充:“这个衣柜可能不够你用,我已经叫人把隔壁那间房给改成了衣帽间。”

      言下之意,你可以尽情购买一切想要的东西。

      林初柠被他这架势弄得一下有点懵逼,她怎么有种自己要在这里长住的错觉?

      没等她反应过来,宴随已经离开了。

      林初柠在原地站了会儿,随即从行李箱里翻出睡衣,便进了卧室的浴室。

      关上门,又想起自己没拿洗发水和沐浴露这些东西,结果却在洗漱台上看到了一整套全新的洗漱用品,而且还是她一直用的那个品牌。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他一直记得。

      但这些细节都让林初柠心里不由自主荡起微微涟漪,说不清是种什么感受。

      从心里接受了以后就要同居这件事后,林初柠洗澡也变得更加自在起来,浴室里有个大大的浴缸,她今天逛街加做造型,晚上还陪他应付宴家那一群人,现下心里松懈下来,就觉得身心俱疲,放了水,就在浴缸里舒舒服服地泡起了澡。

      等她洗漱完出来,行李箱已经被收起来,那些她带来的瓶瓶罐罐也被整齐地摆放在梳妆桌上,而宴随,也已经洗漱完,穿着深色睡衣半靠在床的一侧,手里拿着iPad,不知是在工作还是在看些其他的新闻,听到动静,他只是微微抬头朝她看了一眼,不过几秒,便又低头去看平板。

      被他这一看,林初柠忽然又有点不自在起来,坐到梳妆桌前,她一边护肤,一边悄悄低头打量自己的睡裙,嗯,虽然是条吊带裙,但除了手臂和小腿,其他该遮的地方也都遮了,她呼出一口气,幸亏不是非常暴露的款式,应该也不会让他误会什么。

      林初柠慢吞吞地擦着护肤品,涂完面霜,又开始抹身体乳,直到抹得无处再抹,她才起身,走到另一边的床沿,掀开软被躺上床。

      不过几秒,旁边的宴随也放下平板,伸手关掉台灯。

      黑暗中,一切动静都被放大无数倍,林初柠侧身躺着,背对着宴随,她睁着眼睛,听到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宴随掀开被子,躺了下来,而后又彻底安静下来。

      林初柠压着呼吸,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的未知情绪,让她不自觉开始紧张起来,说不上是期待更多,还是害怕更多。

      说不清到底过了多久,林初柠受不了这种未知的情绪煎熬,猛地翻了个身,面朝向宴随,叫他的名字:“宴随。”

      “嗯?”他没睡。

      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豁出去似的,语速飞快:“你到底做不做?”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她因为太难为情,下意识把眼睛都闭上了,宴随转头,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了她脸上此时的神情。

      她的脸颊通红,不知是因为情绪激动还是害羞,双眼紧闭,唇角也绷得很直,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像是马上就要去赶赴刑场。

      宴随心里瞬间五味杂陈,说不上是生气还是苦涩,他深深地看着她,眼底情绪翻涌,最后还是撇开了脸,淡淡开口:“你不用紧张,我不会强迫你这种事情。”

      林初柠立马睁开眼。

      可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已经转过身,背对着她,“很晚了,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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