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生寒》陶望

5、Part5

　　门口立着一个人，可把孟寒生吓了一跳。
　　“阿…阿姐…”孟寒生弱弱地喊了一句。
　　“嘘~”孟竹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便将孟寒生拉到了一旁。
　　“孟孟，你快逃吧。”孟竹道。
　　原来孟竹早就打算好了一切，她也猜到孟寒生今晚可能会采取行动。所以等夜深人静了，她便来到孟寒生的房门口守着。她不能让孟寒生去参军，她愿意进宫。孟寒生是她的弟弟，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孟寒生到战场上去送死。
　　“姐，我们一起走。”孟寒生握着孟竹的手道。
　　孟寒生生性顽劣，他向往的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这一点孟竹再清楚不过了，将军府不比莞瓜尔，所以孟竹才想让孟寒生逃走。作为姐姐，她觉得自己应该挡在弟弟前面，不能让弟弟受到任何伤害。
　　孟竹推开孟寒生的手说道：“孟孟，阿姐不能让爹和娘为难。”
　　如果非要有一个人牺牲的话，孟竹愿意站出来承担一切。
　　“阿姐…”孟寒生一时语塞，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孟竹看着孟寒生身上的包袱，想必他也一切准备就绪了。现在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现在城门已经关闭，想要出城必须拿到爹的通行令牌。”孟竹提醒道。
　　“不怕，我有这个。”孟寒生拿出熏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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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儿杂音。孟寒生估摸着孟显和薛婉莹差不多都应该熟睡了，准备来盗取将军府的钥匙和通行令牌。
　　孟寒生和孟竹蹑手蹑脚的来到孟显的房前，孟寒生用食指沾了点口水后就将那糊窗的砂纸戳了一个小洞。他把熏香点燃，对准洞口便将烟气吐了进去。
　　“干爹、干娘，对不起。寒生不孝，寒生知道这样做不对。你们可千万不要怪寒生啊，寒生也是逼不得已才这样的。”孟寒生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默念。
　　“爹、娘，对不起。是女儿不好，你们不要责怪弟弟。”孟竹心里也这样想到，她站在门口替孟寒生放风。
　　确定孟显和薛婉莹完全昏睡后，孟寒生才放心大胆地推开门进去，开始翻找他所需要的两样东西。
　　衣架上挂着孟显的衣服，而腰间部位就系着钥匙和令牌。
　　铁皮踏破，不觅自来。
　　孟寒生一阵欣喜，迅速取下令牌和钥匙。隐约中他感觉自己好像以前，为了什么人也去偷过东西。但那个人是谁，他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自己当时被老板揍得很惨。孟寒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成功后便立即撤离。从头到尾动作都非常的轻，生怕被旁人给发现了。
　　~*~
　　“元宝~”孟寒生来到马厩前，轻轻地唤了一声：“可想你了。”
　　这匹红棕色的赤兔马，是昔日孟显送给孟寒生的生日礼物。但孟寒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那一天出生的，而孟显却说他重获新生那天就是他的生日。孟寒生替它取名叫元宝，寓意财源滚滚来。这马能日行千里，性格也十分的温顺。
　　黑暗中一双发亮的眼睛，脖子上的银色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元宝，我们要走了。”孟寒生伸手抚摸着它额前的鬃毛，元宝伸出舌头舔了舔孟寒生的脸颊，弄的孟寒生好痒。
　　孟寒生取下缰绳把它牵了出来，以后他就要和元宝一起浪迹天涯了。
　　来到后门，孟竹已经将门打开。一阵阴风吹过，凉嗖嗖的，孟寒生不禁打了个寒颤。
　　“孟孟，让阿姐送你离开吧。”孟竹的眼里闪着泪花。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只是孟竹没有想到这一天那么快就来了。
　　“阿姐…”孟寒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伸手抹去了孟竹眼角的泪珠。
　　“好。”孟寒生想了想又说道：“待城门打开后，孟孟还要麻烦阿姐，将这令牌归还呢。”
　　“嗯。”孟竹点点头，然后轻轻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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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寒生试了一下马鞍，然后翻身骑在了马背上。
　　“阿姐，来。”孟寒生伸手去拉孟竹。
　　孟竹纵身一跃，也稳稳当当的坐在了马背上。
　　“驾-驾-”孟寒生瞧着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即刻出发。
　　这大半夜的，街道上都没什么人。可以清楚的听到元宝急促地马蹄声，风呼呼的刮着。孟竹好像有点冷，直打哆嗦。孟寒生挺直了腰板，替身后的孟竹挡风。孟竹紧紧地抱着孟寒生，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乌云遮住了天上那轮残月，夜空中疏散的星星依偎着发出微弱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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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城门紧闭。
　　不过孟寒生可以彻底松一口气了，因为就算孟显现在醒来发现一切不对劲也来不及抓他回去了。
　　孟竹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孟寒生转身向守城的士兵出示通行令牌，士兵将城门打开。
　　孟寒生把令牌给了孟竹，托她帮忙带回去。临别前，两人还不忘寒暄几句。
　　“阿姐，我要走了。”孟寒生说道。
　　孟竹的眼角又溢出了泪水，她赶紧擦干说道：“孟孟，路上要注意安全。阿姐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孟寒生没有想到离别竟是如此的痛苦，这种感受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孟竹是他的姐姐、是他的亲人、是他的家人，他心中也有太多的不舍难以启齿。
　　“阿姐，你放心吧。”孟寒生冲着孟竹笑道，“孟孟已经长大了。”
　　但是在姐姐眼里，你永远都是长不大的。
　　“阿姐，太晚了。别送了，快回去吧。”孟寒生又继续说道。
　　孟竹停下脚步，她一边挥手一边目送着孟寒生离开。
　　尽管心中有太多的不舍，可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回头的，你只有一直不停地往前走。
　　孟寒生终究是没有忍住，眼泪从他的脸颊滑落，原来分开会那么的伤感。
　　繁花万千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有些事情决定了就要勇敢地做下去。海角天涯，总有自己的容身之处。披荆斩棘，在外面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
　　是时候该道别，该说再见了。
　　干爹、干娘，对不起。阿姐，谢谢你。是你们救了寒生，给了寒生一个家。是你们给予寒生温暖，让寒生懂得了什么是亲情。
　　从现在开始，孟寒生要重新振作起来，迎接属于他的崭新生活。
　　孟寒生用面纱将自己的半张脸遮了起来，他攥紧缰绳。双脚用力一蹬，“驾-驾-”他一鼓作气地骑着马冲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