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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七日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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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1
天色有些阴沉,伏见坐在教学楼大门前的阶梯上,抬头看了看天空。他心想,等会应该会下雨吧。
似乎是在印证伏见的想法一般,天空开始飘起朦胧细雨。恍惚间,伏见感觉自己看到了八田。
那个幻影般的八田穿着白色T恤衫搭棕褐色七分裤,成熟的面容上挂着冷静沉稳的表情,手上拿着滑板。他站在教学楼前的空地上,从天空飘下的细雨打湿他的头发、他的衣服。他侧过身来,看向坐在阶梯上的伏见。
沉稳的表情刹那间变作不可置信,他快步冲到伏见面前,却又猛然顿住。
他的手在颤抖。
就连说话也带着颤音:“猿比古…?”
伏见一怔,“美咲?你不是在教室打扫卫生吗?”伏见说着打量一番面前人的衣着,“你什么时候换了衣服?”
八田微微张了张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只上前一步,将伏见拥入怀中,用力的紧紧抱着。
伏见生出一种对方要将自己糅进骨血里的错觉。
“美咲,怎么了?”
他疑惑不解的询问。
八田松开手凝望着伏见的面容,开口似乎在说话,可是伏见只能看见他嘴唇一张一合,却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美咲,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到你说话。”伏见说。
八田听了这话,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话,却是徒劳无功,什么声音也没有。他急切的看着伏见,面对此情此景,伏见愈发迷惑:“美咲,你是不是嗓子哑了,才说不出话?”
八田失落又无力的闭上嘴,不再试图挣扎。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注视着伏见,半响,又轻轻笑着,张了张嘴。
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雷鸣轰隆轰隆的响起。
这道幻影般的身影,明明近在眼前,伏见却说不出是怎么回事,只能看着八田的身影逐渐淡化透明,他的笑容也渐渐消融在水色中。
八田消失了。
伏见忽然感觉满心惊惶,他试探性的喊道:“…美咲?美咲?美咲你在哪里?”
他说话声音的分贝逐渐提高,在空寂的场地中回荡,却无人作答。
伏见一时间惊在原地,面容上是一副似茫然似恐惧的表情,看上去显得格外可怜,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奶猫。
“猿比古!”活力四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股冲力袭来,伏见往前踉跄一步才将将站稳。
他侧头望去,正是美咲,他穿着校服,一副灿烂的笑脸。美咲调侃道:“猿比古,我刚才听到你一直在叫我,才一会儿没见,就这么想我啦?”
伏见抬起右手轻触美咲的右脸颊,温热的触感叫他觉得安心。他一把抱住美咲,压抑着心中后怕的情绪,闷声道:“我刚才看到你站在雨里,要跟我说话,可是我什么也听不见,然后你就在我面前消失了。”
美咲抬手覆上伏见的脊背,回应他的拥抱。他元气满满的说:“别怕,我就在这里,正紧紧抱着你。”
伏见阖上双目,轻声道:“……美咲。”
“我在,猿比古。”
Day 2
伏见和美咲搬家的这天,运气很不错,正是个晴朗的好天气。两人的东西不多,搬过去也很快,放好行李便一起收拾屋子。
忙碌了一天,等到傍晚,美咲去厨房做饭,而伏见趴在床上,专心致志的摆弄终端。
“猿比古!帮我把桌子上的菜袋子拿过来!”厨房里传来美咲的声音。
“嗨嗨~”伏见应道。
他将视线从终端屏幕上移开,从床上爬起来,往桌子走去。
他看见站在桌子旁边的八田。
依旧是那身白T恤搭棕褐色七分裤的穿着,不同的是,这一次手上没有拿着滑板,脸上是他不熟悉的沉稳表情。
八田动了,抬步向他走来。
“Mi…saki?”
伏见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时,美咲从厨房探出头来,而伏见眼前的的八田倏忽间消失无踪。
“猿比古,你是在发呆吗?”
“……美咲,我又看到另一个你了。”
Day 3
那天下雨了吗?
好像没有,可是天色昏沉的如同被阴雨笼罩一般。
伏见奔跑着,向独自一人混在面具人群里的美咲跑去。无论是网络上那个说自己在与赤之王玩耍、自称jungle上层人士的存在,还是都市传说般的赤色怪物,都很危险。而美咲……
他急切的想要找到美咲,确定他的安危。
直到他看见美咲时,那股急切才被安抚下来,就连自己被面具人挟制带走也仍觉心情一松。他冲美咲喊道:“你先走!”
靠近的面具人群,远处的“赤色怪物”,伏见抬手指向赤色怪物:“美咲!往那边跑!”
美咲奔跑的背影后面出现一道相似的身影,正是另一个“八田”。
“是你啊,Misaki。”伏见突然平静下来。
漫天箭雨袭来,八田的身影再次消失,他看到燃烧起来的火焰,有人靠近他身旁,于火焰中护住他。
Day 4
伏见和美咲一起加入了吠舞罗,他们俩作为搭档行动。这天,他们刚刚做完任务,正准备打道回府。
伏见突然停步。
他又看到了八田,那个总是出现又消失的八田,站在不远处一直注视他。
“美咲,看那边。”
伏见指向八田所站之处。
“嗯?什么?”
美咲闻声望去,却是什么也没有。
八田又消失了。
Day 5
伏见因为美咲擅自将凑兄弟带回来和仁希病毒的原因,心情并不好。他待在自己的阁楼里,躺在床上发呆,思维却很活跃,始终在思考着什么。
八田的身影突然出现,他走过来爬上床,整个人压在伏见身上,双手环着伏见不松开。他声音沙哑道:“猿比古,我来找你了,跟我回去吧。”
“……笨蛋。”伏见轻声道。
他抬手回抱住八田。
身上的重量突然一空,八田再次于他眼前消失。
Day 6
德累斯顿石盘于众目睽睽之下被绿之王一方抢走,随后,青之王氏族成员伏见猿比古与青之王宗像礼司大吵一架,脱离青之王率领的Scepter 4。
原吠舞罗叛徒,再度叛出Scepter 4。
伏见现在住在以前的出租房里,这是他和美咲以前住的地方,而现在只剩下他还住在这儿。
他披上外套,出门去买咖啡。当他走在街头时,夜色渐深,街上行人匆匆。
“猿比古。”
他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是美咲。
不,不是美咲。
是那个会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八田”。他一边走近一边说:“不要……”
话未说完,八田整个人便如同幻影般消散。
Day 7
石板被毁后,王与氏族的力量日渐衰弱,不断消逝。然而,斯特林的数量并没有减少。甚至在发现王与氏族的力量将要消失时,斯特林们开始成群结队的组织闹事,各种暴乱事件层出不穷。
因此,Scepter 4十分忙碌,加班加到通宵都是家常便饭。刚刚又收到消息,有一群斯特林在暗地里组织了不少人马,妄想颠覆政府。
这群斯特林不过是一盘散沙,成不了气候的乌合之众,真正令人棘手的,是斯特林首领的能力。
其名「七日谈」。
身中「七日谈」之人会陷在自己的回忆里,沉溺于其中,无法逃出。待到七日一过,便会被永远困在回忆之中,而现实里的身体,将会脑死亡。
伏见的手搭在「七日谈」这一页资料上面。他喃喃自语:“七日谈啊……”
伏见收起资料,领着队员前去镇压此次暴乱。当他站在被抓捕的斯特林首领面前时,他身边忽然出现一个人,是那个会消失的八田美咲。
“猿比古。”八田将手伸向他,“你知道了吧,是「七日谈」,今天就是第七天,快跟我离开吧!”
“这就是七日谈啊。”
伏见笑了起来。
他将手搭在八田的手掌上。
八田紧握住伏见的手,将他一把拉进怀里死死抱住。伏见拍了拍八田的背,轻声道:“我会离开这里的。”
嘀嗒,嘀嗒。
伏见将手中的小刀从八田身体里抽出,血液嘀嗒嘀嗒的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艳丽红梅。而眼前的八田捂着流血的伤口,化作光点消散在天地间。
周围的景象一点点崩塌,崩塌后的地方是一片白茫茫。他丢下沾血的小刀,看着崩塌的世界,自言自语道:“这就是七日谈啊……留在回忆的幻境里会死于此;超过七日会死于此;以为杀了自己可以醒来会死于此;信以为真跟随你离开也会死于此。”
“唯一的办法,是在第七天杀死你,心中最重要之人的幻影。”
“不是在第七天杀死幻影,同样会死于此;在第七天杀死幻影,才能离开回忆幻境。”
“但是啊……被杀掉的幻影,是记忆的具现化,我杀死了你的幻影,也会完完全全忘记你的存在。”
“——忘记我最重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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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病房
病床上躺着的苍白少年,眼皮动了动,过了一会儿,他勉强撑开疲惫的双眼,静静望着天花板,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伏见猿比古昏迷了七天才醒来,被推去检查身体,得到无碍的结果后,便直接重回岗位。他无聊的处理着斯特林暴乱的后续事务,看到时间差不多了,便领了巡逻的任务离开。
……不对,他为什么要这个时间去巡逻?啧,好像也没什么原因,那就去巡逻吧。这样想着,伏见烦躁的放下心中那一点疑惑。
他走在街道上,对面走来一位带着滑板的少年,看身高像是中学生,颇有点不良的感觉。只见中学生臭着一张脸,目光落在伏见身上。
伏见目不斜视的从橙色头发的不良中学生旁边走过去,继续自己的巡逻任务。被无视的中学生一脸惊诧,他嘟囔道:“奇怪了,今天这是吃错药了?”
完成巡逻后回到Scepter 4,伏见仍旧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巡逻时遇到的那名橙发不良中学生的脸。
——他是谁
——我不认识他
——我从未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