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0、第一百七十章 陷阱 ...

  •   那时宋英招和萧卓刚回了月隐客栈,就有人来报,关在萧卓府上的刺客疯了,他在牢里大喊大叫,眼泪鼻涕一起流,萧卓问宋英招要如何处置,宋英招说不用理他,死不了,于是萧卓便也挥挥手,让人回去继续看着,不用管他疯不疯的。

      没想到这刺客瘾挺大,这会儿就露了马脚,果然是姓蔡的派来的人想杀自己,宋英招也算把这事坐实了。

      因为知道蔡绍泽还需要些时间安排她的计划,这一上午月隐客栈里的人过的倒是轻松不少,宋英招也睡到了将近中午,为自己过去已经习惯了的生物钟扳回一城。

      他后半夜才放心睡下,中途睡到意识全无,也没有梦,也听不到周遭的声响,除了喘气儿,跟死了没什么两样儿,因为,他这几天确实太累了。

      其实早上有人担心来看过他,推门进来试过呼吸和脉搏,发现还活着,就退了出去,然后一众人则商量着在院子里说话要小声一些,免得吵了他休息,于是就连平日里最聒噪的踩轻云和阿云两个小姑娘,也像是打了蔫儿的小雀儿,说话时都只咬彼此的耳朵了。

      中午宋英招起床的时候,因为躺在木板床上、枕着又高又硬的枕头时间长了,悬点儿没起来,他像是条掉在旱地上的鲤鱼一样在床上扑腾了半天才斜着身子蹭下床,揉了半天脖子和腰才缓过劲儿来,换好了衣服,抬头看了看窗外,阳光灿烂地,天上的飞鸟多到意想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宋英招的心情虽很好,但又有一些莫名的怅然若失,当然,这可能源于急于见证、却又无法把控的未来吧。

      下了楼见着宋英招的人都笑着与他打招呼,老板娘用围裙擦净了手走过来问他想吃什么,他前思后想全都是“家乡”美食,然后突然灵机一动,说道:“我们来吃火锅吧!”

      院子里的人全都看向他。

      根据宋英招对历史浅薄而又无知的了解,火锅可能源自宋代的古董羹,所以这个世界应该是没有的,而且根据动植物食材进入中国的时间,也许好些个菜料是置办不齐的,但他也想让这帮朋友围坐一起,边吃边聊,畅快淋漓。

      周围的人当然听不懂“火锅”是个什么意思,他也不多解释,只说是自己的突发奇想,就让老板娘将厨房里有的调料都给他端来,另外还要在院子里支个火炉子,准备一会儿要烧上一大锅的热水,然后就是让小二跑一趟去买菜卖肉,结果这个活儿让好奇的踩轻云拦下了,还拉上了寒三尺和不见夜当苦力,一同采购去了。

      这个时代猪肉牛肉可能不太好买,但是羊肉那可太容易买到了,至于其他的东西,宋英招说市集上看到什么想吃的菜、肉都可以买一些回来。

      宋英招坐在调料堆里先把麻酱小料给调好了,出去置办菜肉的几人还没离开多一会儿,就连续地有肉贩菜商推着车来送货了,甚至还等到了几坛子上好的瑶池酿,吓得萧卓满脑门子冒汗,摇着扇子满院子溜达,画玲珑提前给自己斟了酒,边喝边与身旁的谭茧阿昔取笑他,引得一众人哄堂大笑。

      材料一件件送上门来,宋英招就带着老板娘、白竏大姐几人洗菜切肉,待一众人围着坐满了院子时,差不多也到了晚饭的时候,宋英招饿得前胸贴后背,但还要教在座的各位怎么吃这些东西。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家吃得都很畅快,可惜祝家兄妹、玄皓月和被囚的弟夫不在,要么也算皆大欢喜了。不过大家也像是约好了一样,没有提到未来即将到来的惊险与不安,心照不宣地只彼此碰杯欢饮,甚至几个小姑娘兴致大开地跳起舞来,阿昔还特意让谭茧去将琴取了下来为他们伴奏助兴。周围的人都说她们跳的好看,可失明的阿昔却不可能看到,所以他便显得有些失落,宋英招举着酒杯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边,酒力微醺,他摘了一朵大红的花别在他的耳边,心想,若是以后永无相见之日,他也能一直记着这头戴鲜花的少年。

      还有这一众与他出生入死的朋友。

      既然如此开心,便将这时当做了提前的临别宴席。

      这一顿饭吃了好久,天色都暗了下去,老板娘喊人点上了灯,院子里则成了篝火晚会,正闹着,外面忽然来了人叫门,几位都知道来人是谁,倒也不算惊奇,宋英招爬起来放下酒杯,拽了拽衣服去应门,萧卓向寒三尺使了个眼色,寒三尺便也放下杯子,拿上剑跟了上去,小心驶得万年船。

      看两人往门口走,平安也慌忙着站了起来,却让白竏拉住了,平安总以为看门的事情应是他来做,但有时候应门这种事还得该去的人先去露脸。

      门一打开,两厢都让彼此的酒气熏了一鼻子,分别后退了小半步,左云右玉赶忙立正了身子躬身行礼,宋英招挺着脖颈子受着,然后假惺惺地问候了一下“蔡公子”。

      左云右玉说蔡公子还在与友人酣饮,怕误了正事才特意让他俩来传话,这事儿刚说完,两人便面露难色,说道:“顾公子打听的人已经有消息了,可是……”

      话不用说透,光看他俩的表情宋英招就明白,玄老爷子估计早就没了,他低着眼眉想了一阵,然后问道:“人在何处?”

      左云抬手递了张纸条给他,右玉解释道:“公子叫人将位置画在了图中,明日辰时三刻我家公子也会同去帮着您找,也请公子备上银子。”

      “那便好,我定准备好钱物,明日前往。”

      “我家公子还问,玄大公子可一同前往?”左云问道,“是否需要我们备些香烛纸钱?”

      “玄大公子是要去的,毕竟是父亲亡故,来了京城也是为寻回尸身,哪有不去的道理。”

      “我家公子说几位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不如就由我家公子来置办寿棺香烛,”右玉如是传达,又在最后补充道,“如果几位不介意的话,也是让我家公子略尽绵薄之力。”

      宋英招点点头,应下了,两人说完了该说的话,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行礼离开了。

      宋英招将纸条子塞进腰带里,回了院中,几人看他脸色不好,便借口天色已完,就将席散了。

      宋英招跟着阿昔和谭茧上了楼进了屋,这房门一关,阿昔便知道了结果,但他依然需要准确的消息——父亲已经去世,还被人埋在了莫名的地方。

      宋英招将腰带里别着的简易地图递给谭茧看,那是城外柳林道旁的一处小土坡,正是往幽州城去的方向。宋英招蹲下身去,握着阿昔的手,跟他说:“我定将伯父带回,不要担心。”

      阿昔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以他想来父亲失踪了这几十天,怎么想都已凶多吉少,何况现在看来这里还牵扯到了政事,也许他们早有若父亲不从就将其谋害,并拥子兮为家主的打算,否则子兮也不会老早就去拉拢清水阁的二公子当个人情。

      “可与你姨母商量好了入京的时日?”

      阿昔点了点头,“她怕不安稳,就唤了表弟送来,好歹是个年轻人,赶路也方便一些。”

      他低头略想了一阵,然后抬起头来面对着宋英招声音的方向,虽目盲,但宋英招却能看出他脸上的坚韧,他说:“明日,我也要去。”

      “不行!我不同意!”宋英招猛地起身,皱起眉头低声吼道,“这明摆着是陷阱,我不可能让你跟着去!”

      “我与阿茧,可以自保!”他不知何来的勇气,倒是满脸的倔强,似乎不肯退让。

      “这不是自保不自保的问题,还要将那蔡绍泽捉拿才行……!”宋英招的话在这里就断了,他没再往下说,怕说多了、深了伤着阿昔的自尊。

      阿昔微撅着嘴,低声缓缓倒了两口气,将耳边别着的花摘了下来捏在手里撵着,然后略带气愤地说道:“你将我从树妖手中救出,说希望我一生顺遂,可以体会到人生的美好,可为什么我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丁点儿的要求你都不肯随了我的心呢?!”

      说完,他便将那花转手递给了谭茧,谭茧将花放在一旁,看他俩争的脸红,就要去为两人倒些茶水。

      “这可不是小事儿!事关人命呢!”宋英招恼怒。

      “我因这一身残疾,自小便与他不睦,他临终我也未能给他一副好脸色,此时我怎可不去接他回来?!”阿昔说话时急而声高,呼吸便有些跟不上了,说完这些他就开始咳嗽,谭茧急忙放下茶杯,帮他拍了拍背。

      “……”

      刚才宋英招还对他的说辞无动于衷,但唯独提到父亲他就没辙了,想想阿昔这前半辈子被家人冷落,被关在破屋子里受人挤兑,可他爹却秘密留家主之位给了他,明显是那二十来年都特意在锤炼他,避着人算计他,但他却只能拿了父亲的遗言时才能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可想他父亲根本不是做给他人看的,是真的疼爱自己这终身残缺的儿子。

      谭茧见宋英招憋着气在房间里转悠,便递给他一杯温茶,语气温和地劝他道:“莫生气,我家少爷也不是故意讲气话,但少爷实在感念父恩……”谭茧看了看他的眼色,继续说道,“我们自保不成问题,不会拖累各位,还请成全!”

      宋英招没说出的话就是,阿昔是个腿脚不灵便的人,还不如自己这个吹个哨儿就能引几只鸟来自保的平常人,他要自保?怎么自保?靠推轮椅推的快躲在树后面吗?

      但设身处地的想想,不说自己那不爱言语、憋屈了一辈子的亲爹,就连只相处了几日的顾老爹,他都能明显地感受到父爱如山这个词儿的重量。人家父亲客死他乡,不让长子去敛尸也着实说不过去。

      宋英招一仰脖儿将茶倒进喉咙里,咕噜一下子咽了,然后丢下一句:“我去商量商量”,便跑出房去了。

      这事儿本来说好了是面如玉假扮成玄昔兮去的,萧卓一听玄昔兮要亲自前往,倒是有些犯难,毕竟他腿脚不好,也看不见,确实有些不安全,但尽孝道是人之常情,总不能不让人去,想了半天,又问道:“那谭茧可有身手?”

      “倒是会些射术。”

      萧卓听了,摇着扇子沉默一番,然后言道:“那就让他带着弓箭去吧,柳林道附近也有传猛兽出没,就当是防身的也说得过去,我倒是有信心能护他不死,但不伤……也只能尽力。”

      “那就多谢萧兄帮阿昔他完成这个心愿了!”宋英招向他一拱手。

      “诶,哪里的话,”萧卓大方笑道,“对了,明日一早就要赶往柳林道,可要带着寿棺……?”

      “明日前可能做好?”

      “赶赶工是可以的。”

      “那就带上吧,”宋英招说完,觉得不妥,又说,“晚些送去,那蔡绍泽说要送玄大公子一口棺材,也不知道他会往里藏些什么,但既然人家要送,玄公子这外乡人也不好平白无故驳了面子,可一同多带着口棺材去倒引得怀疑,晚些劳人送去吧。”

      “也是了,收拾残局时再到也无妨。”

      ·

      第二日一早,一驾马车从月隐客栈奔出,车上有四人,前去敛父的玄大公子玄昔兮,他的侍从谭茧,和扮成了长得像蔡鸣泽的家仆的萧卓,以及“顾肆”。

      刺客又未返回,不知情况如何;“顾肆”还急切地给高价求她帮朋友打听父亲下落,所以蔡绍泽并没有太多的理由怀疑,也兴许是因为她此时有些急功近利了,所以忽略了一些原本容易被看破的地方。

      比如这会儿,玄大公子去敛收父亲的尸骨,带的人是否单薄了点儿,看似能打的就一个谭茧,看似能干活儿的也不过只有两个家仆。

      当然,这还可以说成“顾肆”这个人太相信朋友,全倚仗了蔡绍泽这个刚认识的友人才会如此放心,总之,此时的蔡绍泽并没有注意到这几个正在陷阱附近徘徊的人,也已经给她埋下了个捕兽夹。

      出了城门一路向东北方向,地势较为平坦,只有稍微起伏的小山坡,柳林道这条大路还算比较平整,马车行驶在上面也未感颠簸,但再往目的地去,马车就走不了了,土道还未修整,马车但凡走得快些都有翻车的风险,要是运个货物还能硬着头皮拉,毕竟死物不怕颠不怕摔,但人不一样,所以需要下车步行一小段,这地方有些偏僻,怪不得会被用来掩埋尸体。

      阿昔早上出门前就坚持着要带着他那沉重的轮椅,不说别的,就那块雕花的实心背板就够沉的了,虽说能折叠起来一部分,但搬起来还是很费劲,宋英招也劝他不要带了,带着它比让谭茧背着更费劲,但他死活不听,不知为何这人突然变得这么倔强。

      也大概是为了心疼谭茧吧,毕竟他作为看上去的唯一战斗力,一直背着一张弓和一大掐子的箭矢,宋英招这也是第一次见着真玩意儿,要不是气氛那么严肃,他都有心思拿来玩一玩了。

      宋英招走在最前面,后面是推着阿昔的谭茧,最后的是萧卓,一行人按照左云右玉带来的地图走到了目的地,见已有一口棺材停在那里,还有几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人手拿锹子站在一旁候着,左云右玉伴着蔡绍泽迎着他们挥了挥手。

      宋英招也热情地回应了他们,听见了声音,阿昔则悄无声息地把一沓银票从袖子里翻了出来,放在了腿上,看似是过会儿要给赊刀屋结辛苦钱的。

      宋英招作为“中间人”,将两拨人互相介绍了一番,寒暄过后便要开始干活了,蔡绍泽还特意带了人来帮着挖尸骨,因为她太贴心了,坐在一旁听着的阿昔就一直在感谢他、夸赞她,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趁着蔡绍泽一直盯着扮成了蔡鸣泽的萧卓时,宋英招就站在一旁观察着这里的所有人,手工画的地图又不可能百分之百准确,这里又没什么明显的标志性物品,蔡绍泽能找到这里,必定是有个人带路的,这个人不是赊刀屋的,肯定是当时谋害玄老爷子的其中一人,他需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天气炎热,挖尸体的一群人,基本都是挖个几下才抬手摸一把脸上的汗,只有一个将锹子戳在地上一直在擦汗,擦了半天才去铲一下,刚翻开了土又将锹子戳在地上开始抹额头,旁边的左云右玉监着工,若赊刀屋的下人这么干活儿,早就被拎出来骂了,他能这么偷工减料还不被指责,肯定跟其他那些个挖尸的下人不一样。

      宋英招便默默将这人的样貌在心中记下了。

      大概有个半个钟头吧,按他们这儿的说法就是估摸一炷香的功夫,玄老爷子的尸身就挖出来了,一个多月的功夫,皮肉还没烂完,裹尸的竹席子一翻开,一众人直往后退,反倒是阿昔唤着谭茧推他过去,他撑着身子脱开轮椅,期间谭茧还想扶他一下,却被他躲开了,他从轮椅上滑下去,跪坐在父亲尸身旁边,就这么默默地跪了一会儿,谭茧点了香烛跪拜叩首,萧卓像模像样地拿了些纸钱在旁边抛洒,宋英招也代替自己的弟弟,为好友的父亲鞠了躬。

      一阵折腾之后,阿昔可算是缓过劲儿来了,从新坐回到轮椅上,自觉主动地将一沓银票交给蔡绍泽,她并没有市侩地当场点明,只吩咐左云右玉将银票收起来,便让人帮忙将尸骨敛进棺材里去了。

      那几个下人倒是听话,便去将尸体又用竹席子裹好,但就在这时,棺材板子突然掀飞开来,里面跳出了两个端着宽刀的人,几个拿着锹子的下人也凶相毕露,丢下锹子,接住了那两个手持宽刀之人丢来的兵器,扑向阿昔和谭茧。

      萧卓背手将腰间别着的扇子抽了出来,展扇一挡,单手将阿昔的轮椅向外一推,谭茧提弓搭箭先伤一人。

      人未到暗器先到,不见夜头上的短簪子又伤一人,林外隐蔽着的寒三尺等人也冲了上来抵挡,宋英招大喊一声:“先都抓活的!”,说完这才发现蔡绍泽已经没影了,寻路望去,却忽见三支羽箭飞夺而去,宋英招一惊,转身竟见阿昔手拿张弓,竟是他射的?

      原来他那轮椅背后雕刻的花纹中隐着一张弓箭,只要按了把手上的按钮就会弹出来,他接过谭茧递过来的三支羽箭一同射出,却不见目标已不在视线范围。

      宋英招来不及多想,跟着已经腾开功夫追上去的萧卓跑了过去,却又跟着他的脚步停在了几棵大杨树边上,三支箭都死死地穿入了树干,将左云右玉和中间的蔡绍泽钉在了树上,只是左云右玉已经死去,只有蔡绍泽只是一边的肩膀被钉着,整个人挂在树上,还活的像只离了水的鱼,“活蹦乱跳”地。

      宋英招见她这样莫名地痛快,这会儿也没有什么怜香惜不惜玉了,管她是男是女,自己又需不需要跟女人计较,他只知道阿保死在她手里,无数个染上毒瘾的人死在她手里,她还控制着那么多“神药”上瘾的人为他做不齿的勾当,宋英招狠得要命,他走过去,拔出靴子里藏着的宴血,盯着发狠的蔡绍泽的眼睛,一刀一个冲着她的脚脖子后面割了下去,然后就是左右各一两只手腕,宋英招是第一次这么恶毒,他下了死力将她的手脚筋全部挑断——当然,他没干过这种事,也不知成没成功——这本是为了让她失去行动能力和逃跑的希望,但依然也是为了阿保报仇雪恨,宋英招第一次,可能也即将是唯一一次,如此的快意恩仇。

      “劳烦萧兄保她的命,留着帮白家免罪。”

      蔡绍泽惨叫着晕过去了,宋英招瞥了她一眼说道。

      接下来收拾的活儿有人办,宋英招将宴血甩了甩干净又收回到了靴子里去,他想起冲着他微微笑着的狐狸眼阿保,莫名其妙地掉了眼泪,他吓了一跳,赶紧抬胳膊抹了去。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