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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苦又甜 ...

  •   刘仁抚是姒珍的叔叔,也就是姒月姬的叔公。
      当年姒珍的爹重病,死前托他把姒珍送入宫做宫女。也是他在姒月姬生下不久,大皇子和七皇子争夺太子之位正混乱时,把姒珍母子偷运出宫外。本想待大皇子获胜时再把她们送还给康盛公一家团聚,没想到皇上不仅支持七皇子,甚至杀了康盛公,诛杀了不少人,刘家也受到了连累。
      而姒珍不是死于夺位之争,她是自尽的。他对能做自己爷爷的康盛公一片痴心,不管他爹当初把他送入宫什么目的,她都心死地随康盛公去了。
      刘仁抚当时怕姒月姬受到牵连,东躲西藏两年之后,不得已把他送给当年出山求医的黄姓夫妇。
      后来姚驰音登上皇位,却没再追究大太子之事。刘仁抚一发现自己安全了,就开始寻找姒月姬。
      但他托孤之时,为防万一,都没敢问那黄姓夫妇是哪里人,而那黄姓夫妇,虽然也姓黄,却不是南疆人,而是逃荒过去的。刘仁抚根据他能的口音,在北方找了好几年,后来遇上了皇甫绣山,才听说有这么一个力大无穷的孩子,身后刺着钟馗。
      “草民之所以敢断定他就是我侄女的儿子,是因为他们长得实在太像了。王爷应该也见过他娘,不知您还有没有印象?”
      姬云继心道我那时才十二岁,根本就没打算记住谁。
      “你和皇甫绣山是旧相识?”
      “正是。王爷,不瞒您说,皇甫绣山也是齐人社的。”
      “他?他也是?”姬云继讶异,“他家里谁和姓姒的有关系?还是他也有姒姓血统?”
      “都不是,王爷,这个皇甫绣山可是人才呀,他胸怀天下,虽不入仕途,但是真正为百姓考虑。他还对您评价很高,正因为此,草民才想自荐做您的谋士。”
      “哦。”
      “那你打算怎么对姒月姬说?”
      “这,王爷的意思是?”
      “我改了他背上的刺青,就是怕有人知道他是康盛公的儿子,你却跑出来大呼小叫,打算让天下人都知道吗?”
      “那您还让他姓姒?”
      “姓姒有怎么了?天下姓姒的这么多,但康盛公只有一个!”
      刘仁抚这下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脸上汗下来了,跪在地上又磕起头来:“王爷,这可怎么办啊?老夫见了他,一时高兴过头,冲昏了头啊!”
      “简单,月姬姓姒这事本就瞒不住了,你只要给他再编个爹就行。”
      过一会儿,姬云继又把姒月姬叫进屋,刘仁抚把编过的内容跟他说了,说他爹当年得罪了小人,以至于爹娘被陷害,而他也失踪了。
      这瞎话的特点是编得真中带假,姒珍确实有个亲戚,出了累死的事。
      知道了来龙去脉,也骗住了姒月姬,姬云继也满意了,至于什么齐人社,去他的。
      他扭头对姒月姬说:“砍了吧。”
      他说出“砍”字的时候,刘仁抚就起身就跑,还不往外跑,就在厅里绕着圈转。
      姒月姬提着刀追,却半天没追上。
      刘仁抚一边跑,一边给自己找不被砍的理由。
      “姒月姬,我是你的叔公,是你血脉最近的血亲啊!”
      姒月姬压根就没打算搭理他。
      刘仁抚又把希望寄托在姬云继身上。
      “王爷,皇甫先生可为我作证,我对您绝对没有二心啊!”
      姬云继在椅子上做的不舒服,想早点回去躺着。
      他又对两人一起说:“我真的不是坏人啊!我以刘家的祖宗发誓!”
      两个人都像没听见。
      “救命啊!”
      府里的人听见动静的人不少,可是谁都没敢动。
      姬云继干追追不上,不由怒了。
      本以为是猫捉老鼠,结果成了老鼠逗猫。
      这刘仁抚看着是一个老书生,身手却不凡,不是个普通人啊。
      姒月姬站住不追了。他不是缺心眼的人,不会做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缺心眼的事。
      他在观察刘仁抚,想着自己用什么办法能把这老头抓住。
      刘仁抚暂时歇了歇,“月姬,你爹娘给你起的名字……”
      姬云继怒道:“别说!”
      “是,看我这糊涂,怎么能……”他指着姒月姬,“你就没有过名字。”
      当年康盛公是给姒月姬起过名字的,很多人都知道,一旦被人发现了姒月姬的身份,那他的命才会真的不保。所以姬云继才要杀刘仁抚,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险。
      姬云继看了眼房梁,姚冰在上面对他摇摇头,示意除了他喊救命,附近没有别人能够听到他别的话。
      刘仁抚已经跪在地上:“王爷就算要杀我,能不能等见过皇甫先生之后再杀,至少也有人能证明我的清白,我死而无憾呐!”
      “你怎么早不证明?”
      刘仁抚都快愁哭了,“王爷,我本以为我是他亲叔公就足以证明了啊!”
      姬云继“哼”了一声。
      还没等姒月姬想出个对付刘仁抚的办法来,王爷说了一个字“笨!”然后就忽然从座位上飞起,冲着刘仁抚就飞了过去。
      是真的飞,就差长俩翅膀上天了。
      姒月姬都被惊艳了,呆了。
      刘仁抚只来得及大惊失色,转身就要从大门逃出去,一抬头,发现王爷竟已堵住门口。
      他一个急刹车,又要从窗户漂移出去,谁知王爷又堵在窗口。
      如此几次三番,刘仁抚愣没遛过姬云继,被他按在地上。
      换只猫,轻易就捉住了老鼠。
      姬云继冲姒月姬一摆头,“砍了。”
      刘仁抚大急,伸出尔康手大喊道:“王爷,我以命发誓效忠您啊!姒月姬那孙子我不要了,我只效忠您!要不,要不我把头发剃光以表忠心!对了,我把姒月姬押这儿,我若有违誓言,你就杀了那孙子,断了我老刘家的血脉!”
      要不是姒月姬只顾着惊呆王爷的惊艳,刘仁抚还真没这机会说出这些话来。
      姬云继留下刘仁抚,既不是因为他是姒月姬的叔公,也不是因为据他所说他得到了皇甫绣山的推荐。
      他就是觉得这人挺有意思,而姒月姬恰巧缺个教书的先生和教武艺的师父。
      “完,降辈儿了。”姬云继把原因说明后,刘仁抚忍不住腹诽一句。
      刘仁抚本想给王爷参谋一下奏折怎么写,但姬云继本来就被折磨了两天,加上刚才为了抓他而骤然剧烈运动,正疼得呲牙咧嘴,什么心情都没了,就让刘仁抚先写一份给自己看。
      这会儿他正把周身痛楚化作一腔怒气都发泄到了姒月姬身上。
      “你这几年都学了什么?这么没用,连个人都抓不到!嘶~轻点,你捏泥人儿呢!”
      姒月姬心里苦。他是个孩子,这几年作为南疆守军学到的东西,别说比一个普通兵士多,说他比将军学得都多也不为过。但他学的都是战场上硬碰硬的东西,和行军布阵的计谋,这江湖上高来高去的,他还真就没接触过。
      他也只能忍着不辩驳。幸好他刚受了重伤没几天,否则马上就得再被抽一顿。
      虽然没挨鞭子,但他也好受不到哪儿去,给王爷揉个药,就像要杀猪似的,王爷这个挣扎,弄得他满头汗,连哄带劝,才慢慢把药揉开。
      他求助地看过房梁,梁上的人没搭理他。
      姒月姬被王爷弄得烦躁,忍不住就多嘴了,“王爷,您轻功可真好,不过您干嘛亲自抓他呀?让姚大哥抓他不就得了,也让您少遭点罪。”
      “你懂什么!”姬云继回手就给了姒月姬一巴掌。
      他被姒月姬揉了药,就好像幼儿一样记着这疼是他给的,正瞅他不顺眼,一听他这么说,正好扇他解解气。
      “那是你叔公,”姬云继说:“当然得我亲自出马,让他知道咱们也不差什么!”
      姒月姬没听明白。
      姬云继琢磨琢磨,也琢磨出不对来。
      他和刘仁抚攀比这个干什么?!就算他是姒月姬的叔公,可他姬云继是姒月姬的主子啊!
      突然有一点面对媳妇家长辈的感觉是为什么?
      他看向姒月姬,姒月姬还在琢磨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姬云继也就更气了,又要把姒月姬踹下床,可没等抬腿就觉得疼得厉害,只能骂一句:“滚!”
      姒月姬早就想滚了。他急忙跑到后厨,给王爷煎止疼的药。
      给王爷揉的药膏本是就有止痛的作用,可是听王爷喊得那么凄惨,他就心疼得不行。他觉得那药膏以活血化瘀消肿为主,止疼效果不好,不喝一剂止痛的药,王爷恐怕今晚睡不着。
      他看着药炉,一边想着刘仁抚和王爷的轻功步法,一时出了神,差点把药煎糊了。
      他又填了些水,不敢再走神。等药煎好后,拿个银碗把药盛进去,放到凉水里以便凉得快点。又抓了把桂花糖、牛奶糖之类的,这才端着药回到卧房。
      王爷果然没睡,正躺在床上哼哼。
      “你拿的什么?”
      “王爷,这是百痛消,止疼的。”
      “不喝,苦。”
      “王爷,我给您拿糖了。”
      “不喝!滚!”
      “就刚开始苦一点,这药还没旁的药苦呢,要不您试试?”
      “我说不喝!”
      “可是王爷您疼得都睡不着觉了。”
      “……”姬云继犹豫了一下,“真的不苦。”
      “一点不苦那就不是药了,不过就苦一定。”
      姬云继警惕地盯着他的药和他的脸,没再说反对的话。
      姒月姬忙舀了一勺,在唇边试试温度,递到姬云继嘴边。
      姬云继喝了半口就喷了出去,又嚎上了,“骗子,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姒月姬叹口气。
      虽说他是贴身伺候王爷的,但唯有喂药这一项,一直是任曲负责。那时只听他说给王爷喂药很难,如今他知道了。
      是真难啊!
      何况王爷在义弟面前,总要矜持一番,在姒月姬面前却早就暴露了本性,体现在喂药这事上,就更难了。
      姒月姬随手那起一块糖,就要往王爷嘴里塞。
      姬云继一躲,“什么?”
      “桂花糖,又甜又香。”
      姬云继略微点了点头,姒月姬忙把糖塞进他嘴里,又迅速把手抽出来。
      他一不小心碰到了王爷的舌尖,只觉指尖发麻,心里发痒。
      他呼口气,问:“王爷,要不我陪您一起喝?我煎了不少呢。”
      “你先喝一口我看看。”
      姒月姬便喝了一口,发觉没那么苦。
      他不知王爷闹腾什么,长大了以后才知道那叫撒娇。
      “不苦?”王爷问。
      “嗯,不苦。”
      “骗子。”
      姒月姬都无语了,“王爷,我怎么能骗您呢?”
      姬云继不搭理他,继续哼哼。
      姒月姬在这儿愁眉苦脸想办法,忽然想到那天在兰卉阁,王爷给那些倌儿喂酒时的情形。
      他决定试试。
      他含了一口药在嘴里,忽然扳住王爷的头,堵着他的嘴,就要把药渡进他的嘴里。
      姬云继呛了一下,抬手就要揍他,被他把两手抓着死死按住,又含了一口药喂过去。
      王爷拼命摇头,他就把药碗放下,用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
      到底把这口药喂进去了。
      姒月姬觉得自己小命不保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眼睛里带着一股狠劲,又含了一口药喂了过去。
      姬云继从没见过他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一时有点发愣,忘了挣扎。后来大概觉得也没想像得苦,也就不挣扎了。
      姒月姬口小,又怕止疼药效果不够,煎了一大碗,喂了半天才把一碗都喂进去。
      王爷喝了大半,他喝了一小半,大概因为王爷配合,倒没流出去多少。
      最后他又叼了一块桂花糖,也给王爷喂了进去。
      姬云继嘬着那糖,盯着姒月姬,看他心虚地收拾碗要跑,忽然把人拽过了,按着他的头,狠狠地吻上去。
      糖块在两人唇舌间来回滚动,两人一起吸着甜甜的津液,直到那糖化尽,姬云继才放开他。
      姒月姬喂药时还力大无穷,此时却浑身瘫软无力,动弹不得。
      过一会儿,王爷说一句:“咦,好像真没那么疼了。”
      姒月姬这时才想起去把碗收拾到厨房。
      回到卧房前,他也没急着进去,把刚才的倍感香艳旖旎的过程,又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
      机会难得,他想把刚才那段时间刻在心里,等将来王爷后返劲儿秋后算账时,他就可以凭着这段记忆挺过去。
      姬云继的确是在后返劲儿,不过不是在想姒月姬如何冒犯了他,而是在想自己为什么会主动吻他。
      关键是只吻了,吻完了就没有了,别的什么也没做!
      也许是因为身边没别人,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吻姒月姬了。
      而且最近他总被皇上欺负,毕竟除了皇上,其他时候都是他在欺负别人。
      所以那个又苦又甜的吻,大概是在安慰自己。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苦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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