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是我娃娃亲》尼古拉斯糖葫芦

6、第 6 章

　　“钱哥，你觉得祁澄怎么样？”

　　沈燃一上车，不光主动搭话，还冒出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钱多多整个懵了：“你是说什么怎么样？”

　　少年挺直肩背靠在后座，眉眼低垂的样子特别人畜无害：“就是，长相这方面。”

　　“哦，他们团队给他立的人设不是‘行走的荷尔蒙’吗？他不就喜欢在微博传健身照什么的吗？”

　　“那你觉得，我和他比起来呢？”沈燃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钱多多更懵了。这俩人是经常被放在一起比较来着，很有点“对家”的意思。

　　祁澄比沈燃大两岁，出道早，绯闻女友一堆，浪荡公子哥一个。

　　跟情史丰富的祁澄比起来，沈燃就是个宝宝、顶级流量宝宝。

　　他突然想起刚认识沈燃那会儿，沈燃才刚刚高一。

　　他一身蓝白校服，高高瘦瘦白白净净，好看得和周围的同学有厚厚的次元壁，尤其是一双眼睛清亮又无辜，当时他就想，如果被大荧幕给特写、应该会漂亮得惊人。

　　公司曾经一心让他走“温柔小奶狗”人设，只可惜这小子沉默寡言，性子极冷，奶狗人设根本立不住。

　　“我们班一同学，说他好看。”见钱多多不说话，沈燃又补充一句。

　　这下，钱多多有点儿明白他意思了：“他那种会撩的男生确实挺受女孩子欢迎，一句话就让人脸红心跳的，但是你吧，你太纯情，还冷，你们学校女生虽然喜欢你，但没有人敢真的追你吧？”

　　沈燃转过头去看窗外，侧脸线条清俊极了。

　　钱多多暗暗感叹，下次得去问问唐念清奶奶打小给他吃的什么，这小子是怎么长这么好看的，而后听见沈燃开口：“钱哥，麻烦你帮个忙。”

　　颁奖典礼的红毯上，主持人站在正中央：“沈燃，周歆，好久不见！”

　　周歆童星出道，和沈燃年龄相仿，两人曾经合作过电影，扮演的兄妹人气很高。

　　主持人笑着看向他们：“你们是一起来的吗？”

　　周歆偏头去看沈燃，少年黑色西装，英气逼人。

　　视线相撞时，他把话筒递给她，侧脸冷淡不带任何情绪。

　　周歆似乎是对此默认，眼妆点缀过的眉眼笑意盈盈。

　　主持人又问：“大学以后有没有什么计划？比如有什么是高中不能做的，大学却想尝试一下呢？比如谈场校园恋爱？”

　　周歆明眸皓齿笑意盈盈：“我的粉丝们就是我的男朋友呀！”

　　现场的男记者瞬间躁动，主持人的目光看向沈燃，少年冷静干净的一双眼睛看向镜头，语气淡淡的：“我已经成年了。”

　　言外之意，我已经成年，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如果有喜欢的女孩子，不排除恋爱的可能。

　　苏格和沈燃的爷爷奶奶在家开着弹幕看直播，和他们形成强烈对比的是沈晖。

　　沈晖西装革履正襟危坐看财经杂志，间隙趁着他们不注意悄悄瞄一眼电脑屏幕。

　　苏格装作没有看见，忍不住捂着小脸偷偷笑。

　　沈燃一出场，弹幕密密麻麻，基本看不到帅哥的脸。

　　沈知礼中气十足：“你也给咱孙子发条弹幕，就说，孩子，你是最棒的，我们永远支持你。”

　　唐念清白他一眼，眼里都是鄙夷：“你太老土了，我不发。”

　　“崽崽的意思是他会谈恋爱的对不对？！”

　　“啊啊啊老母亲的心碎了……”

　　“总比一边立男友人设一边偷偷谈恋爱好吧？”

　　“先别忙着心碎啊各位，就这么一个直男你们信他会谈恋爱？”

　　“他帮人女生整理裙摆的时候那么绅士，我本来有点欣慰，结果看到他理完就恨不能站出五米远哈哈哈哈！”

　　“我没看错吧，女生想挎他胳膊他却伸出手臂让人意思意思扶一下？”

　　“崽崽脸上写着“莫挨老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西装杀我啊！我思想不纯洁了我要当女友粉！”

　　“请问，那腿长是真实存在的吗？”

　　视线中心的少年光芒万丈肆意生长，清俊眉眼间尽是风发意气。

　　苏格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如果不是爷爷奶奶叔叔在，她很想像台下的小迷妹一样尖叫。

　　直播结束，她回到房间，趴在床上拿出手机注册追星小号，发布第一条微博：“沈燃真的太好看了嗷嗷嗷嗷嗷！”

　　之后，她关注沈燃、沈燃工作室、沈燃后援会以及沈燃超话。

　　沈燃寥寥几条微博里，除了公益相关就是电影相关，很少分享日常，非必要不营业，没多会儿就被她翻到底。

　　苏格一边翻，一边挑着把它们发到沈晖的微信。

　　沈晖其实很在意沈燃的，虽然这位四十多岁的叔叔超级傲娇。

　　苏格一边转发一边说：“叔叔！沈燃真是跟您一样帅！您快看！”

　　过了一会，沈晖问：“还有吗？”

　　苏格笑出一口灿烂的小白牙：“有的有的，管够！”

　　紧接着，她发了一堆照片过去：品牌发布会上衬衫西裤的沈燃、电影节颁奖典礼上获得题名的沈燃、还没睡醒就要去机场赶早班飞机的沈燃……

　　坐在客厅的沈晖看着手机屏幕，有些出神。

　　这小子怎么突然就长这么大了呢？

　　他的视线在某一张照片上定住。

　　照片里环境简陋人来人往，沈燃窝在休息室的沙发一角，盖着黑色羽绒服，面孔苍白。

　　他的膝盖上倒扣着剧本，手上插着输液的针头，人已经睡着，眉心却紧紧拧起来。

　　好像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一个人离家在外生病有多难受。

　　苏格把照片一股脑发给沈晖，紧接着自己开始上网冲浪。

　　沈燃的一句“我已经成年了”，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之间网上说什么的都有。

　　她隐隐听见楼下的说话声，打开房门才听清是沈燃回来了。

　　她推开门站在自己房间门口，静静等着他上楼。

　　脚步声越来越近，手机屏幕里的人真真实实出现在她的面前，真人远比照片清俊。

　　他看起来有些累，领带松垮，衬衫扣子随意开了两颗，露出平直而精致的锁骨，喉结线条清晰锋利。

　　苏格仰起脑袋：“沈燃？”

　　少年的表情不像电视上冷漠，低声问了句：“怎么还没睡？”

　　苏格难得迟疑，对上沈燃依旧清澈的目光，她小声问：“你在采访中上那样说真的没关系吗？”

　　沈燃修长手指轻蹭了下鼻尖，耳根莫名有些发热：“没关系。”

　　苏格皱出褶的包子脸瞬间舒展开来，长长呼了口气：“那就好！早点睡觉！晚安！”

　　刚才他进门的时候，爸爸正在翻看自己的视频，没有关掉声音，他看到了。

　　想必，是苏格发给他的。

　　苏格打了个呵欠，困得像只睁不开眼睛的猫咪。

　　沈燃柔声开口：“晚安。”

　　苏格点点头：“晚安！”

　　周末过得飞快。

　　大一课程排的很满，下课后学生涌出校门，或是去吃饭逛街，或是去兼职寻求工作机会。

　　D大对面是附属中学，校门口全是私家车，接学生的家长大概比学生还多。

　　苏格满脑子那些弄不明白的SQL，直到沈燃手指关节轻轻敲她额头：“看路。”

　　她“哦”了声，仰起脸笑得眼睛弯弯，而就在这一刻，马路对面的人影冷不防撞进视野。

　　隔了那么远，她竟然还能从背影认出他。

　　中年男人笑着接过小姑娘的书包，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苏格嘴角的笑僵在原处，猜测他可能是在说：“今天在学校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他一手提着她的书包，一手提了花花绿绿的零食包装袋，而后打开轿车后备箱把东西一样一样放进去。副驾驶下来的妇人保养得当气质优雅，笑着摸小姑娘的头发。

　　没有任何预兆，苏格的眼眶发热，鼻子泛酸。

　　“怎么了？”沈燃问。

　　“没事，”苏格搓搓眼睛，“看书看太多，眼睛酸。”

　　上车的前一秒，她还是没忍住回过头。

　　那应该是个很幸福温馨的三口之家吧？

　　所以她的存在，才会这么被人讨厌。

　　上大学是苏格第一次离开家，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还没有办法回去。

　　上学的时候和同学在一起热热闹闹，转移了所有的注意力。

　　可是当她下课之后闲下来，总是会忍不住想爷爷奶奶。

　　今天是她的生日，想家的情绪格外浓重。

　　苏格给爷爷奶奶发了很长很长一段语音，最后一句话是：“谢谢爷爷奶奶把我养大。”

　　她下楼时，沈燃在陪沈爷爷下棋，沈家奶奶在旁边笑着看着。

　　唐念清听见脚步声、喊她：“苏格，晚饭马上就好啦！”

　　苏格笑出小酒窝，想起在家的时候也是这样。

　　她和爷爷下棋总是输，奶奶帮着自己耍赖：“你一把年纪了，让让你孙女能怎么着呀？真是的！”

　　晚饭后，苏格才看到手机有未接来电。

　　沈家的院子很大，小花园里栽满她不认识的花，香气清新浅淡，有些甜。

　　苏格在树下排椅坐下，给奶奶回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像是奶奶见她不接电话、所以一直等在旁边。

　　温暖慈祥的声音近在耳畔，仿佛奶奶就在眼前，那个瞬间，苏格竟然有落泪的冲动。

　　“我们孙女儿今天吃长寿面了吗？”

　　苏格点点头，想起奶奶看不见，便又脆生生地“嗯”了一声。

　　在听到奶奶的声音后，她拼命克制的想家的情绪，像雪花堆滚成雪球、且有越滚越大的趋势。“我吃了长寿面，买了小蛋糕，都超级好吃。”

　　“上大学还习惯吗？和同学相处得还好吗？”

　　“嗯，她们人都很好很好。就是奶奶，我好想你和爷爷啊……”

　　苏格声音越来越小，电话那边奶奶的声音也有些发颤。

　　在被奶奶听出哭腔之前，她深吸口气：“但是我要去看书啦，先不和你聊了哦。”

　　手机屏幕暗下去，所有温暖瞬间抽离，眼泪吧嗒吧嗒砸在手背，模糊视线。

　　她好想告诉奶奶，她今天看到爸爸了。

　　在她生日这天，他去接他的另一个女儿放学。

　　他还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吗？

　　苏格的手背蹭过眼睛，因为想家，抿紧的嘴角还在颤抖，是在极力忍着眼泪。

　　突然，雪白的萨摩耶跑到她身前，亲昵地蹭她手心，苏格抬起头。

　　沈燃站在不远处，月光落在清隽眉眼，他静静看着她，目光柔软：“走吧，去买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