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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番外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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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草庐,许来温好酒时,沈执如约而至。
“来,你妹妹亲手酿的桃花酒,新鲜的。”
许来笑得狡黠,沈执防备的很,先闻了闻,有些桃花香,还有些涩。
他抿了一口就皱起眉头来。
“许来你匡我!”这么涩,泔水吧!
“谁匡你了,只不过没发酵好,这可是你妹妹亲手酿的,第一茬,你可得都喝了!”哪是没发酵好,是根本还没封坛入窖。
沈执闻言,咬了咬牙,一饮而尽。
“多喝点儿,习惯习惯,明儿婚宴喝的时候不准这么痛苦的表情,会伤你妹妹心的。”
沈执:……
“找我作甚!”
“要你句祝福。”
“我没拦着就不错了,别得寸进尺。”
“喝酒喝酒。不是我得寸进尺,是你妹把你当颗大头葱!她想要,你就得给。”
“凭什…”脱口而出的戾气,又突然反应过来这话不能说妹妹,“卿儿未曾说过。”
“可你了解她,她想要,你知道的。”
沈执沉了沉气,拧着眉毛将杯中酒灌了进去,“知道了。”
说完就想起身走。
“坐下。”许来拉下他,“不是敷衍的祝福,要真心实意。”
媳妇儿她娘那她以退为进,说给句违心骗媳妇儿的祝福也行,是因为她娘心里柔善,看到媳妇儿幸福,应是会道一句真心,可沈执石头一个,只心里头热,她一个外人钻不进去,媳妇儿又不喜开口讨要什么,只等人心甘情愿才觉真心,面对这块臭石头,那得猴年马月了。
“许来,我从没后悔拆散你们。”沈执回身坐下,沉了气。
“我知道,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那么疼她。”
“她是我妹妹!用不着你谢。”
“血浓于水,是我比不过的,确实用不着我谢,我一句谢谢,抵不过你在她心里种下的遗憾。”
沈执听她话中无力之感,想起妹妹早前看她的眼神,突然觉得胸闷。
那眼神里,隐着薄愁。
“倒酒。”
命令的倒是自然!
许来嫌弃的剜了他一眼,给他倒了满满一大碗。
喝喝喝,今晚跑茅厕跑废你,让你再臭脾气!
“她现在倒是活泼了不少。”沈执苦哈哈的灌完酒,撇了她一眼,不情不愿的承认道。
“哪是不少,都多到亢奋了。家里桃园百亩,花都揪干净了,鸡园的鸡也都光着屁|股过冬,鱼塘更是天天杀生上百,要不是她怕蚕,我那桑园都得荒,以后远游我得先去乞讨才能满足她了。”
沈执不信,一脸怀疑的看她,她也不细说,只热情的催他喝'酒'。
“不过我那蚕也是最惨的,还是蚕种的时候被她误当成虫卵一扫帚扫死一片,好容易长成蚕宝宝了,又被当虫喂了一波鸡。长大了也没好日子,天天不知道谁会被翻牌子命丧鹅口。你说她自己去,我眼不见为净也好啊,可是她怕,我每次替她去翻牌子的时候都肉疼,你说我苦不苦,每天都得肉疼一次。”
她苦哈哈的朝他扮可怜,沈执嫌弃的推开她伸过来的脑袋。
“活该!”
“我是活该,”许来笑了笑,又收回戏谑,正色看了他,“可你妹也活该承受你的疏冷么?”
“我从未对卿儿疏冷。”
“可你这两年也没给她温暖。沈执,她在乎你,所以心里有憾,越在乎,遗憾越深,她分外介意你没有祝福,你能从中感受到你在她心里的分量吗?”
她说完,看着沈执沉沉的脸,叹了口气。
“我们都厌倦了理论,也厌倦了一遍遍向人保证我们的幸福,今儿个我也没想和你理论,只想问问你到底怎么想的。我想知道是不是还有希望补全她的憾。”
沈执瞅了她一眼,仰头灌了自己一大碗酒。
“没怎么想,我看她很幸福,我放心了。”
许来听了他这话,差点儿没跳起来咬他。
“你你你…你个臭石头!”她指着他的鼻子就骂,“对你妹妹你也嘴倔,你倔来拴驴呢你!”
他这话明明就是承认她们了的,还跟这端着,真是没枉费老头给他取的名字!固执!较劲!
“干什么你!”沈执打掉她的手,看她气到上桌的脚,一阵嫌弃,“姑娘家家的,腿拿下去!”
“我看你才姑娘家家的!扭扭捏捏别别扭扭羞羞答答的!明明心里的坎放下了,你还嘴硬!媳妇儿算是白唉声叹气这么久了!”
气死她了气死她了,白白浪费了媳妇儿的感情,还一直遗憾她哥哥没能体谅她。
“喝酒!给我把这一坛都喝了,补偿你妹妹白白伤的心!”
……
沈执回到山上的时候,沈卿之正望着山脚草庐火红的灯笼发呆。
“看什么呢?”
“她的指引。”
“什么?”
“她怕我想看她,又找不到,挂了一圈灯笼。”那年分别的日子,让她们学会了彼此解读心声。她毫不费力的,就知道她的意思。
沈卿之说完,转头看向沈执,这才发现他揉着肚子一脸菜色。
“哥哥不舒服?”
“没事没事,”沈执连忙摆手,“喝酒来着,喝的急了。”
嗯,卿儿的酒,大概喝慢了更痛苦。
“作何非喝那般急,我去给你煮些醒酒…”
“不用,”他拉住她,“我和许来喝的。”言外之意,你的酒,不是醉了。
沈卿之:……
“阿来说挺好喝。”
“…嗯…是…挺好喝。卿儿没尝过?”
“她说第一茬酒要给哥哥和爹,她尝过好喝就好。”
“也是,也是,真够孝!顺!的!”他咬牙切齿。
“哥哥同阿来说什么了?”沈卿之见他面上恨恨的,关切的问。
沈执看她担心的模样,知道她怕他言语重伤许来,扯了扯嘴角勉强压下了许来捉弄他的气。
“是她找我,说卿儿因着哥哥反对,一直闷闷不乐。”
沈卿之闻言转头看了眼山下灯笼,低头未有辩解。
对于曾经的阻拦,说到底也是为她好,她早已放下,只是自来了药园见了面,哥哥就一直闷头忙碌布置,同她说话不过几句,也都是礼堂布置之事,已然生疏了。她确实失落。
“妹妹,世人千万,亲情百种模样,哥哥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我知道。”
她回话时声音很轻,下意识的看了山下去,面上轻轻浅浅的挂着无奈,沈执勾了勾唇角,抬手揉了她的发。
“卿儿,阻拦你们的事哥哥没错,可你嫁给她,也有哥哥的原因,这是哥哥的错。”
沈卿之摇了摇头,没有接话。她不觉得谁有错,因为这是她和小混蛋的缘,她遇到此生最对的人。
她不开口,沈执也不恼,笑着看她。
“不过幸好,阴差阳错,你过了自己向往的生活。卿儿,你现下,可幸福?”
“日日如梦,常常恐福多不寿。”
她朝他笑,已然听出了他对她们的认同。
“不会的,哥哥可是你的一大劫难,卿儿是历经磨难才得幸福的,哪有福多,怎会不寿。”
“哥哥,谢谢你,最终接纳了她。”
“我可没说接纳那鬼丫头,”他嫌弃的锁了眉头,感觉到腹痛,又拧着眉毛捂了肚子,“哥哥半分都不后悔曾经阻拦你们。”
他吸了吸气,忍下疼,“二娘跟我说过她以前的样子,要不是哥哥拦着,她哪能长大,就她以前那德行,卿儿还不得给她当一辈子童养媳。”
“哥哥,你是不是很不舒服?”沈卿之看他面色狰狞,捂着肚子,脸都白了,哪还听得下去他说什么。
“哥哥这是替你催生…阿呸,说错了,催大了她,”他咬牙切齿的说完,转头就跑,“这混蛋,要我命了!”
阿呸隐约间听到有人叫它,呲溜蹿了出来,沈执没跑两步,就被撞到了地上,撞的阿呸一声长嚎。
沈卿之见状赶忙上前想要去扶,沈执觉得在妹妹面前威严尽失,蹭的站了起来,回头若无其事的朝她摆手,“我没事,一点儿事没有,那个卿儿你…早点儿睡,不准下山找她,不吉利,知不知道。”
他说完,不等沈卿之回话,转身稳了步子强自'稳重'的找茅房去了。
山下,陆凝衣催许来去睡,许来站在灯笼下往山上瞧着,有些疑惑。
她怎么听到阿呸鬼哭狼嚎的声音了,它不是保护媳妇儿呢,媳妇儿又不会虐待它。
……
这一日,又是一年春情满人间的阳春三月,燕衔春泥筑新巢,鸳鸯流水吵闹。这一日,碧草蓝天,春意盎然。这一日,许来出嫁。
州以农立,适逢农闲,丰收为是。春日嫁娶,是古往今来最好的时日。许来给自己选了个好节气出嫁。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
“诶呀娘!好了没啊,怎么这么麻烦,再梳下去,我头都秃了。”草庐里,许母一大早就来给女儿梳妆打扮,因着遵循礼节,直忙了两个时辰还没好,许来坐不住了。
“别动!”许母打了她扭来扭去的身子,“坐也坐不住,再不老实,误了吉时我可不管。”
许来身子不动了,换嘴不闲着,“娘啊,媳妇儿咋还没来,她盖不盖盖头啊,盖了会不会看不清路,别再摔了。”
“今日是你嫁,你盖盖头。”
“啊,那还好…啊,不对!她怎么能不盖盖头,那不第一眼全让别人瞧了去
,那怎么行!”
“你给我老实点儿,别一惊一乍的,凤冠都要歪了。”
“娘啊,好了没啊,媳妇儿咋还不来啊,我好急啊~”
“啊啊啊啊,啊个没完了你!”许母嫌弃的剜了她一眼,侧耳听了听,“琴声起了,卿儿出发了,你可老老实实的,不然一会儿卿儿还得等着。”
许来闻言,也伸着耳朵听了听。嗯,是翠浓开始抚琴了,媳妇儿来了!
“娘娘娘,那你快点儿,我盖头呢,快快快,我盖上。”
“你撒手!”许母拍掉她猴急扯盖头的手,“这得为娘来。”
真是的,没见嫁女儿嫁这么烦的,烦死她了!
许母的烦没一会儿就变成了沈卿之的烦。
她下山接亲时还紧张的很,攥着手里的喜绸生怕一个拿不稳掉了地再不吉利,只到了草庐,这紧张劲儿立马被许来的聒噪撵跑了。
“媳妇儿媳妇儿,是你么?诶呀我不要牵这大红花球,我要牵你手。”
“媳妇儿你说话啊,我怕昨儿个夜里我捉弄沈执,他这会儿捉弄我,给我送个假媳妇儿来。”
眼见着要掀盖头瞧了,沈卿之掩嘴笑的手赶紧转去打掉她胡来的爪子。
“别胡闹,牵好。”
许来一听确实是媳妇儿,不待她娘扶她过门槛,盖着盖头就往媳妇儿的方向窜,差点儿给摔了。
“小心些。”沈卿之眼疾手快扶了她。
“媳妇儿你咋来这么慢,我都等着急了。”
“踩着吉时来的。”
“哦,媳妇儿,你是不是也穿的新娘服?”
“嗯。”
“媳妇儿,你做的喜服好合身,我穿上正合适。”
“嗯。”
“媳妇儿媳妇儿,地上有桃花诶,是你铺的么。”
“嗯。”
“媳妇儿媳妇儿…”
沈卿之:……
“闭嘴!”混蛋,吵死了,不能好好感受这喜悦的吗!煞风景!
“媳妇儿~我看不到你,怕中间换了人。”
因着是上山的路,她们没用花轿,陆凝衣搀着许来,许母一行人跟在后头,她们并肩而行,皆手执红绸,她看不到她,不安心。
沈卿之听她这话,低头看了眼她攥紧红绸的手,悄悄的捉了一只来握着,“红绸不得扔,知道吗?”
手上传来熟悉的触感,许来终于安心了,高兴的点了点头,回握了她的手。
“媳妇儿,我凤冠好像歪了。”她忘了凤冠,刚才点头太急了。
沈卿之无奈,只得停下步子,转头隔着盖头替她理了理。
“媳妇儿,还没到么?怎么这么慢啊?礼成以后你也要陪酒么?我是不是要等到很晚啊?你别喝太多,醉了就不好了。”
翠浓的琴没法跟着迎亲队伍走,礼乐就安排在了山头,这一路徐徐袅袅的传过来,有些轻浅,怎奈许来亢奋吵闹,倒是一点儿都没觉得安静。
观礼的人虽少,可沈卿之却是没有将婚礼简办,繁琐的礼节一个不少,全数依规依礼做了,只最后多了个她不曾知晓的赠婚书。
沈卿之听二两报的礼节愣了愣,接过她爹递过来的玉匣时才明白,她转头看了眼一旁盖着盖头的人,无声笑了。
小混蛋,想的还挺周到。
喜宴并未太长,主要是沈卿之不想太久。她虽想让许来等上一次,但又怕她太闷,早早的就回了房。
许来在房中抱着玉匣听自己咕噜咕噜肚子叫的声音,心想着媳妇儿当初真是不容易,饿一天都要饿死个人了。听到开门声时,她赶紧拿玉匣压了压肚子。
“阿来?”掀盖头前,沈卿之也如许来一般,怕盖头下换了人。
“媳妇儿~~~”
沈卿之听她拉长了音哀怨的一声唤,执秤的手都笑抖了。
盖头掀开来,意料之中的,两人都愣了良久。
许来愣怔于媳妇儿妩媚含情的美。
沈卿之愣怔于小混蛋让粉黛失了颜色的灵动俏丽。
长久的,两人谁也没再开口,随着两位母亲的指挥完成了礼节,直到关门的声音传来,她们才如梦初醒的相视一笑。
“阿来,谢谢你,做的这一切。”
“媳妇儿,谢谢你,给的这一切。”
像那场交付后一样的对话,那时她说,这玉匣是她用过最奢侈的器物,她回,沈卿之是她此生最奢侈的幸福。
这一次,一如那次一般,没有死生契阔的誓言,没有不离不弃的承诺,她们,将执手一生当做了契在骨血里的天经地义,无需言说,不欲言说。
当下,是余生的初始,互道一声珍惜,已然刻骨,互念一句感谢,此生铭心。
“想不想看看,我为你铺的十里桃花?”红烛下,沈卿之笑意嫣然。
“嗯嗯嗯!”许来兴奋的点头,又点歪了凤冠。
“先将凤冠卸下吧。”
“嗯,媳妇儿,我也帮你卸下来,太沉了。”
“好。”
她们卸下彼此凤冠,默契的小心翼翼放到了床头,又扭头相视一笑。
“快,媳妇儿,我要看桃花十里。”许来笑完了,急性子上来,直直跳下了前脚蹬,将打结的喜服衣摆拉了起来。
她低头看着那同心结愣了愣,咧开嘴抬头看去,正对上沈卿之了然含笑的眸子。
她们都想起了第一次成婚那夜,两人对这同心结的不在意,那时她们几次想解了它,最终阴差阳错的也没能解的了。
或许那时,她们永结同心的缘分,便已写下永恒的篇章。
“走,我的同心缘,看你的桃花去。”她步下脚蹬,牵起她的手,十指交握。
“好的媳妇儿!”她笑的傻气。
院中,满地桃花开的隆盛,在火红的灯笼下,桃夭灼灼。
许来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了一圈,惊叹于落雪一般的桃花遍地,许久才兴奋的回头抱住沈卿之的头,用力嘬了一口。
“好美,媳妇儿,我好喜欢。”她说完,转身往前跑了两步,张开双手,深深的呼吸了院中芬芳。
沈卿之但笑不语,只随着她急急行了两步,看了眼衣摆上的同心结,又抬头看她雀跃的模样。
她的小混蛋,像绯色耀眼的蝴蝶一样翩然,还好,她栓住了她,不然,她现下这展翅欲飞的姿态,她定是怕极了的。
“还有山路上的,来。”看她流连的差不多了,她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又牵了她的手,携她去看迎亲时的路。
许来随着她行到山边凉亭,极目望去,是漫山的桃夭。
自山角草庐一路蜿蜒而上,连绵而来的火红灯笼中,映着两旁一枝枝错落而立的桃花,就算远远看过去,都能看到那些桃枝的用心,全数盛放的繁茂,簇簇拥拥的满枝。就连山路地面上,洋洋洒洒的也俱是粉红的模样。
原来,她是在这样美的路上走来的,十里桃花,灼灼而放,她踩在满地的花瓣上,携一路桃夭出嫁。
她,给了她最隆重的婚礼,羡煞世人。
“喜欢吗?”
“好喜欢。”
“傻瓜,哭什么。”
“沈卿之,你做的好好,我好感动。”
“这次婚礼,无太多人祝福,我总不能再在礼仪上委屈你。”
“不委屈,一点儿都不委屈,媳妇儿,我好幸福,好喜欢。”
“喜欢就好,”她自身后抱住她,啄了啄她粉嫩的侧脸,“没白忙活一场。”
“媳妇儿,谢谢你。”
“谢我作甚,你是我的妻。”
“那也要谢谢你,别人都没我这么美的婚礼的。”
“别人也没你这么好的妻子。阿来,是你给了我圆满,让我能娶你一次,也让我在这幸福的日子,得到所有家人的祝福,是我该谢谢你。”
“媳妇儿,你要的,我给你是应当的,我很高兴我做到了。”
“嗯,你做到了。”
沈卿之蹭着她的脸颊,幽幽说完,同她一起望向了延绵桃花路的尽头,长久的都没再说话。
她的小混蛋已不再是那个稚嫩的孩子,她能为她做到太多,她已然为她做了太多。
春日夜里的风,温柔的轻拂起她们的喜服,静谧了幸福,也缓缓带着她们,回味了一路走来的欢喜悲苦。
许久后,夜已深沉,沈卿之才看着山下的草庐,她们相携而来的起点,幽然启唇。
“还记得我那时执着于护你远离俗世纷扰,想要你一直干净纯澈,一往无前,”她思绪已飘远,声音也似远远传来般轻浅,“那时你说,只要我在你身边,你就一直是你,一直是我喜爱的模样。而今,你长大了,为我做了许多许多,是我不曾想到的。”
“我还是原来的我。”
“不,你比原来更好。”
她曾执着的想要守护她的澄澈单纯,可她从不知道,原来这世间还有更为美好的纯净,会带着感动的光芒。她洗尽铅华后,不止成了她的依靠,还更加澄澈干净了,像雨后初霁的阳光,清新而温暖。
她笑时,天地都是纯净的欢喜,她闹时,炊烟都带着幸福的热闹,一如曾经,又胜于往昔。
“阿来,你变得耀眼夺目,你知道吗?”她偏头,对上的回望的视线。
“有多夺目?”
“像个小太阳。”
“那你是什么?”
“我?嗯…向阳花。”
“那我不要做太阳,我要做一株太阳花,长在你身边。”
“为何?”
“与你花期相同,同开同落,生死相携。”
同开同落,生死相携…
她拥紧了她,深埋入她颈间,感受着她温热流淌的生命,心潮澎湃。
“媳妇儿,”
“嗯?”
“你是不是把小安家的桃花也都嚯嚯了?”许来踩了踩脚下厚厚的花瓣,突然思想开了岔,被媳妇儿作出来的操心毛病又上来了。
连凉亭都这么多花瓣,这得揪多少花啊~
沈卿之:……
嚯嚯?竟然说她嚯嚯!
“怎么,你心疼了?!”她抬头恨恨的看她。
不解风情的混蛋,每次都在她最感动的时候煞风景,还嫌弃她嚯嚯了,她是为谁啊!
“额…没…没有,反正还会再长的,没事没事。”
许来说完,僵着脖子转回头看向山路上插的密密麻麻的桃枝。嗯,还会再长的,就是大概得等上个两三年才能重新开花了。
“那你问什么问!”
“我就…突然想到了。”
“这时候还想些闲事,混蛋!回房!”
“啊?不看桃花啦?”
“不!看!了!”情深意浓都被这混蛋搅和了,还看什么看!
“那接下来干嘛?”
“洞房!”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归在番外,只因太过完满,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