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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大斑王蛇 ...

  •   这可是十分之一的机率,选错了很有可能会没命。贺朝凤就算自己不怕死,也得多斟酌一下。

      贺朝凤想了想,按照这种阴阳两极的套路,看着是死路的说不定就是活路。不然平白无故摆一排火把干什么?

      贺朝凤伸手一指:“就这个吧。”

      众人看去,这条路刚才金元宝他们走过,明明是绝路,道还特别短,比另一条封死的路还不如。金元宝了然道:“明白了,走另一条吧。”

      贺朝凤:“……”

      经过贺朝凤身边时,顾淮北轻轻咳了一声:“贺公子不必介意,我们很相信你。”

      两条封死的路其实离得很近,金元宝说拐就拐,率先进了这条路。贺朝凤虽然无语,但因为这里有火把,又一眼望到底,心里略一揣测,觉得没什么好担心。

      结果走了没几步路,猴腮儿忽然蹲下身惊呼道:“你们看,这里好像有些奇怪。”

      金元宝和猴腮儿蹲在那里,顾淮北和王大二立马提着刀走过来,贺朝凤和傅清离几步上前时,就见四个人围在那叽叽喳喳,他们围着的地方,有个半人大小的洞,就在墙角。

      金元宝激动道:“果然选这条路是对的!”

      贺朝凤:“……”

      傅清离:“……”

      傅清离拳抵在嘴边,咳了一声。某种程度上,贺朝凤这张嘴确实开了光。傅清离看贺朝凤面色晦暗不明,安慰道:“他们确实很相信你。”

      贺朝凤神色复杂:“你想笑就笑吧。”

      傅清离:“哈。”

      这边,顾淮北和王大二将边上的碎石搬了开来,那个洞就更明显了。这一侧刚才是金元宝搜的,金元宝道:“咦,但是我刚才怎么没看见这个洞!”

      顾淮北道:“可能你没看清。”这个地方正好在两个火把中间,这边的通道虽然有火把,但距离间隔得很远,中间有一段是暗的。而且有碎石挡着,寻常不会在意。

      猴腮儿要凑上去往里瞧。顾淮北将他一拉:“等等。”

      顾淮北把猴腮儿拦到身后,长刀一出,雪亮的刀锋泛着寒光往洞里去探。贺朝凤讶异地看见刀锋所触之处,竟然像泛起了冰晶,起了雪雾。

      贺朝凤不认得这把刀,但他看到这一幕,忽然想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这样一段话,说‘质硬,色白,催而起雾,化雪随行,名为雪行’。

      相较贺朝凤,猴腮儿的表现就直接多了,他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雪行?名刀雪行?”

      猴腮儿激动道:“这可是刀中极品,价值连城,原来在镇,少当家手上。”

      猴腮儿眼睛发光,面颊泛红,显然处于痴狂之中。

      倒是顾淮北,稀松平常地哦了一声,毫不犹豫就将泛着雪色的刀往砖洞中一插,四面搅动,毫不在意崩裂的石屑。看的猴腮儿心痛不已,恨不得以身替之。

      “啊呀,啊呀少当家,这种粗活,我来干就好了嘛。”

      何必折磨名刀呢!

      顾淮北不以为意:“刀若不能为人所使,反叫人为刀所狂,留之无用即是祸害,我还不如就此折了它来得省事!”

      名刀不愧为名刀,三两下将那仅供半人进出的洞拓了一人半宽,而捅了这么久也不见里头动静,大约是没什么变故了。叮一声,刀锋冒起火花。

      几个人撅着屁股在那往里看。贺朝凤抱着胳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贺朝凤往后看了几眼,身后是长长的甬道,火把长而幽暗,远处隐在黑暗中,即便有火光也看不清楚。从刚才起,贺朝凤就总觉得被什么东西盯着,刺得背上发寒。

      傅清离道:“怎么?”

      贺朝凤道:“我在想一件事。”

      金元宝毛骨悚然:“好事坏事。”

      金元宝现在就怕贺朝凤说他有个想法,而且一般这都不是什么好想法。

      贺朝凤看金元宝这么紧张,不禁笑道:“我只是在想,顾少当家的刀,是天下名刀之首。可是连名刀都无法砍透那猿猴的皮肉,它的皮肉得多坚硬。”

      傅清离道:“世间万物,无奇不有。”

      “哎你等等——”

      就在傅清离说话的当口,忽然传来王大二的声音。原来是猴腮儿一溜身蹿进了洞,他身量瘦小,这洞又被凿大了些,猴腮儿入洞,如游鱼遇水,刺溜就没了。

      地底的洞,有怪猴有毒蛇,贺朝凤道:“别是有什么暗箭机关——”就听里面啊一声惨叫,嗖嗖几声没了动静。

      贺朝凤:“……”

      不用傅清离捏,贺朝凤自己捏住了自己的嘴。

      金元宝胆战心惊道:“猴腮儿,猴腮儿?”

      漆黑的洞中再没了声音。

      金元宝:“……”

      金元宝欲哭无泪,回过身问贺朝凤:“让你别多嘴,他,他可别就这样死了吧。”

      关键这变故贺朝凤也没想到啊,贺朝凤只是顺嘴那么一说。

      几个人面色凝重。

      顾淮北踢了墙一脚,有些懊恼:“早知道我就不凿它了,进这什么破地方!”眼看着人摔在洞里,生的死的不知道,连拉也拉不起来,顾淮北脸色阴沉。

      傅清离道:“恐怕你们不得不进。”

      顾淮北抬头:“下面谁知道是死是——”

      顾淮北住了嘴。

      贺朝凤能感觉到一种酥麻的感觉爬上背脊,他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傅清离拉住了他的手。

      贺朝凤叹了口气,他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不要动这三个字,贺朝凤已经听腻了。

      贺朝凤是真的没动,余光所见暗色中,有一种似曾相识的艳红流淌而来,它慢慢地昂起了脑袋,黑暗中幽幽亮着两盏火把,是黄色的。

      贺朝凤:“……”

      贺朝凤终于知道之前那种被盯着的感觉从何而来,任是谁被这么一条大红蛇盯着,恐怕都会毛骨悚然,背后发寒。

      如果说小蛇王只有指头长短,半根手指那么细,这大概是它的祖宗。一条长达数米的斑王高高昂着头,立在那儿吐着信子,看得出来,它十分不悦。

      贺朝凤冷静地想,算了,他果然还是进错了剧本,这不是柯南,也不是非洲大草原,这就应该是绝地逃亡,还是斥巨资上特效那种。

      先前顾淮北曾说过,如果被斑王咬上一口,恐怕神仙也难救。贺朝凤从开始就很想问一问傅清离或者顾淮北,或是这里任何一个人。你们这里的设定,到底科不科学!

      动,是个疾如迅风的死。

      不动,是个慢吞吞的死。

      贺朝凤攥着傅清离的手,傅清离手心也出了一层汗。

      这只手曾经夹住了小蛇王,贺朝凤瞄了一眼,觉得它握不住大红蛇半寸。与这样一条巨大的毒王对上,似乎所有人都没有了活路。

      一时之间,几人与蛇陷入了僵局。

      云台山,山外。

      圆月挂在山峰,像个银盘。下了三天两夜的雪终于停了,可也已经将这险峻的仙山扫的一尘不杂,银白一片。唯一的山路积满了厚雪,稍有不慎就会栽在雪中。

      云台山附近,有一伙人正举着火把,他们就像是盘旋在天外的火龙,为首一人小跑到一个锦衣中年人面前,道:“顾爷,没有找到少爷的踪迹。”

      顾连生动了动眼皮,他穿得靛蓝的皮袄,看上去很有气势,但眉宇间的阴沉暴露了他的心情。火红映不红顾连生,顾连生沉声道:“继续找,镖和人,我都要见。”

      手下道:“是。”

      “同行镖师呢。”

      “绑着。”

      顾连生道:“带过来。”

      下一刻,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镖师就被手下拎了过来,一把摔在顾连生面前。火把映出镖师的模样,是个中年人,老面孔。

      这人顾连生认得,叫郭清,在镇南镖局多年了。这次顾淮北要走这趟镖,顾连生就派了些熟手帮衬,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手下抬起郭清下巴,露出他惊惶的眼神。顾连生蹲下身,与郭清平视,问道:“淮北进了山,你为什么不跟着?”

      郭清惶惶道:“我们一早跟着少爷在山里,后来少爷说有东西落在客房,要我去取,我就带着两个人一道出去了。”

      “是你告诉淮北走云台山的栈道?”

      郭清连连摇头否认:“不是,山中多贼寇,云台山又异常险峻,顾爷将我们派给少爷,就是要我们多加看护,我们怎么会做出这么不明智的事。”

      何况又是寒冬大雪,找死的人才进山。

      这趟镖很普通。梅千鹤要过寿了,他的朋友赶不及,就托镇南镖局给梅里山庄送贺礼。

      一趟普通的镖,郭清又是老镖师,没觉得会出问题,只当是顾连生给顾淮北练手。但是走到云台山附近,顾淮北却忽然说要转道云台山。

      郭清惊异道:“走山路?”

      顾淮北道:“云台山有栈道,从栈道走,能直接穿过半座山,还能绕开落象峰的山寨。”

      在他们的必经之路,有一个地方叫落象峰,里面的山贼穷凶极恶。一般走镖的人,是为做生意,不会特地去撞山贼的刀口。顾淮北要绕开走,也是为了安全考虑。而云台山因为一些原因,里面是没有山贼盘踞的。

      道理是不错,但郭清道:“云台山的栈道修了有百年,恐怕早已腐烂,而且这时候万一下雪,山路会十分难走。”

      顾淮北道:“那就先派点人去探路。”

      要过云台山,只有一处落脚,风雪山庄。

      风雪山庄,名曰山庄,实为客栈,建得恢弘大气。郭清劝不动顾淮北,只能替顾淮北去订房。派人去探路,来回总要有两天才能摸透情况,而且如果要进山,一定要做万全的准备。

      郭清走镖多年,往来云台山的次数不少,于风雪山庄也算熟客。庄内依山而建,按五行布局,有五处院落,围着一个假山布水的庭院。

      西凤阁已被别人订下,郭清就要了个金水苑,临出门和顾淮北禀报时,瞥见有人来入住。

      一行下人簇拥着个少爷,火红的狐裘,同色的皮袄,一身富贵配玛瑙,整一个大红包。天底下会把自己穿成大红包的只有一个,明翠城的金元宝。

      郭清对顾连生说:“我们去探了路,发现里面的栈道被人修过,又那时没有下雪,这才决定上路。”没想到最后镖丢了,人也丢了。

      镖师诚恳道:“顾爷,你要信我,真的不是我教唆的少爷。”

      火把哔剥作响,镇南镖局的人围着云台山,一时半会儿无处着手,山中唯一的路被半夜那场雪封住了,连带着里面塌了不少,连树都压了一半。

      在巍峨的大山面前,人便显得十分渺小,就像与天争都要仰着头。无怪乎从前仙法宗盛时,猎户所见里面进出的人白衣飘飘,就将他们视为仙人了。

      顾连生捏着郭清的下巴看了会儿,松开手起身。手下不用顾连生发话,就将郭清拖走了,黑夜中还能听到郭清在挣扎求饶:“顾爷,顾爷,你要信我!”

      等声音远去似乎被塞住了嘴,顾连生才道:“裴安。”

      裴安道:“顾爷。”

      顾连生道:“看着点郭清,他如果进山,你就跟着他进山,他如果不进,你就按兵不动。”

      裴安道:“属下现在就能进山。”

      “现在太晚了,危险。”

      “可是少爷被困山里一时,就多危险一分。”

      裴安有些不明白,顾连生一得知顾淮北被困,就不眠不休从附近赶过来,真到了这里,却又悠哉起来。顾连生方才对着郭清的气势可不是这样的,那可是满脸写着‘你害了我侄子我要你偿命’。

      顾连生道:“你知道淮北手里的刀是如何来的吗?”

      裴安道:“不是他的生辰礼物?”

      顾连生笑了笑:“是他的生辰礼物,但我给他的时候,说的是,你若能赢我三招,我就将它送给你。”

      裴安:“……”

      顾连生淡定道:“淮北要是被雪给压死了,我就给大哥多生几个继承人。镖南镖局可不像金老枪,只有金元宝一个独苗。”

      独苗金元宝:“……”

      金元宝胖乎乎的脸绷地很紧,连呼吸也不敢用力,生怕正在舔着贺朝凤脑袋的大红蛇会一口把他吞下去。那蛇信子,腥红分叉,对贺朝凤喜爱有加。

      贺朝凤:“……”

      贺朝凤忍着脸上的粘腻,对傅清离道:“它口水有毒吗?”

      傅清离淡定地瞅着贺朝凤:“暂时脸还没烂。”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来自欧阳峰的你》
    顾叔叔:我给大哥多生几个……
    贺同学:……
    贺同学问小傅:你们这里还带生子的吗?
    顾淮北(嘡啷刀落地,一脸震惊):叔父……是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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