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沈惊鸿没告诉你吗 ...
-
场内众人噤若寒蝉，无一人敢发出丝毫动静。
王贝贝更是吓得腿一软半跪在了地上。
完了，全完了。
她发热的脑子稍稍降温后，恨不得时光倒流掐死那个大放厥词的自己。
“你不问，我也可以回答。”
沈惊鸿站着没动。
“偏心，很严重的指控。”沈惊鸿放缓了语速，字字都压在众人心头，“你们平时来问我问题——只要我在，只要我会，我有因为你们不是我的组的学员而推脱过吗？”
“没有，沈老师上次很认真地纠正了我的发音问题。”一直少言寡语的金敏忽然开口道。
有一个人发声，就会有第二第三个。
“还有我！沈老师还教我如何在舞台上控制表情！”
“我也被沈老师指点过！”
……
沈惊鸿环视了一圈众人，轻轻点头：“谢谢。”
谢谢你们记得，也谢谢你们愿意为我作证。
“如果你说是因为我指导她们时间过多，”沈惊鸿半蹲下身，直视王贝贝的眼睛，“可我是她们组的导师，节目组就是这么安排的。按照你的说法，岂不是节目组的其他老师都在偏心自己的学员？”
王贝贝捂住眼睛，整个人开始蹲在地上不顾及形象的哭嚎。
***
沈惊鸿原本没想到会有这出事。
她今天刚去剧组面试——当然，说是面试，其实是剧组的大导演与沈惊鸿一起吃了顿饭，恨不得当场将人拉进剧组。
“这可真是太好了，你接下来的行程就归我了啊！”
“当然。”沈惊鸿微微一笑，“我本来就欠王导一部戏。”
事情进行的十分顺利，林双原本想将沈惊鸿直接送回住处，可沈惊鸿想着那群小姑娘没几天就要上台公演，便想着还是驱车去节目组看看她们。
谁知，她刚一进门就接到了自己留在节目组的助理的消息。
【沈老师！我觉得展眉要和人打起来了！】
思及此，沈惊鸿颇感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她想起了同样出现的王舜紫，无奈地摇了摇头。
幸好还不完全傻了，知道让同伴去叫人。
“对不起，沈老师。”展眉一进沈惊鸿的休息室就特别耿直地认错。
看着熟悉的环境、坐在熟悉的沙发椅上，展眉突然有种错觉，自己仿佛是那种无恶不作的“坏学生”——天天被温柔可亲的班主任叫去办公室进行思想教育那种。
“你知道错了？”沈惊鸿瞥了展眉一眼，对方立即乖觉地接口道：“我之前太冲动了，没有把事情处理好。”
沈惊鸿看着面前状似乖巧地坐着的女孩儿，她脊背挺得直直的，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幅标准的好学生模样。
任谁也看不出现在这个头发散乱，模样很是可怜的女孩儿，和之前那个在休息室里红着眼睛，捏紧了拳头要揍人的小疯子是同一个人。
沈惊鸿回想起自己和王舜紫到乐器室时的场面，她毫不怀疑要是那个王贝贝再多说一句话，自己这个学生会直接不管不顾地照着她脸上就是一拳。
毕竟自己将手搭在她肩上时，那浑身紧绷的肌肉可不是假的。
沈惊鸿心中好笑，原本以为是只有脾气的猫咪，没想到原来是个懒散的小母狮。
“我要是不来，你还真打算打人？”沈惊鸿一眼看穿了展眉所想，“这次知道错了，下次还敢，是吗？”
“……对。”展眉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回答。
沈惊鸿差点没被她气笑了：“你知道你现在作为‘黑马’得到了多少人的注意，多少人想要取而代之吗？”
展眉抿唇不语。
“上次那件事，我还以为你已经长记性了。”沈惊鸿盯着面前的小姑娘，“‘毁容事件’若是被操纵得当可以闹得很大。这次你的公司请人帮你运作，可若是再有下一次下下次，你以为你的公司不会放弃你吗？”
……还真不会。展眉不自觉地鼓起了腮帮子。
“你想说什么？”
“裴氏那边有我父亲的朋友。”展眉到底没有把这层关系和盘托出，她生怕沈惊鸿以为自己是个只靠关系的关系户，“他答应我的父亲要一直照顾我的。”
沈惊鸿静静听着展眉的话，不知想起了，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人情总是会用完的。娱乐圈很大，鱼龙混杂。这次他能帮你，下次就不一定了。”
“听说过幸存者偏差吗？”沈惊鸿道，“所有幸免于难的人，总觉得旁人也会如此——或者，自己下一次还能如此幸运。”
“如果你父亲的朋友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呢？如果这次我没有正好出现呢？”
“你该知道，无论是你上次恰好能通过裴氏的人处理事件，还是这次我恰好出现，这都是小概率事件。”
“但你不可能次次都如此幸运。”
“在未知情况下，谨言慎行。”沈惊鸿敛眸，走到了女孩儿的身旁，拍拍她的肩膀，“这是你踏入娱乐圈要记住的第一课。”
展眉沉默着点点头。
“怎么了？你还不服气？”沈惊鸿好笑地看着面前鼓着腮帮子的女孩儿。
“没有。”展眉闷闷道，“我只是觉得很难过。”
“沈老师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却被她们说成这样。她们居然用那么阴暗恶心的想法在心里揣测你！”展眉说着说着，又要开始生气。
妈的！果然还是应该打她一顿！
沈惊鸿站在展眉座椅后，垂下头，俯视着展眉，神色不明：“所以你要动手？”
展眉被她这么一问，又转变成了一幅乖顺的样子：“……对。”
“你真动手，势必会被退赛的。”
“那就退吧，大不了回家种地！”展眉神色恹恹，心里明白后果，嘴上却仍不服输，“我就是听不得。”
“那样的话，你的朋友、甚至我们这一组近一个月的努力就毁于一旦了。”
沈惊鸿叹了口气，再次伸手揉了揉展眉的头发。
“你要是真的为我不平，就该更加认真的展现舞台。”
“——用实力告诉她们，我沈惊鸿的选择，从来都没错。”
***
展眉被沈惊鸿短短几句话激励的热血沸腾。
殊不知隔着一扇门后的沈惊鸿同样心绪难平。
展眉走后，沈惊鸿转了转手腕，脑海中仍有几句话在盘旋。
——全部猜错了，从一开始她就猜错了。
沈惊鸿原本以为展眉是被对方激怒，小女孩儿脸皮薄，因此恼羞成怒势必要扳回一局。全然没想到，她原来是在为了自己不忿。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别人身上，那么沈惊鸿冷眼看着也许还会在心中评估一句“愚蠢”“冲动”之类的话语。
她有千百种更为合适妥当的方法去解决这件事，但无论如何哪种，都缺失了一样东西。
沈惊鸿撑着脑袋，将脸放在了手心里，骤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少年人简单直白的善意，和一颗炽热赤忱的心。
***
“对啦，哥，谢谢你帮我解决之前的事情啦！”
展眉兴高采烈地声音通过听筒传来，想到明天的公演，自己和伙伴们的努力成果终于要被展现，她就忍不住兴奋。
不过在这之前，确实要悄悄感谢一下自家兄长。
因此，在“经纪人”——实则是裴迹助理的顺水推舟下，展眉悄悄给裴迹打了个电话。
裴迹的人做事向来靠谱，又是节目组金主之一，展眉也不担心会被发现。
电话那端的男声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如果你说得事情，是指那件‘毁容事件’的话。”
“对呀对呀。”展眉疑惑道，“就是这事儿，怎么了？”
“这件事在我处理之前，就有人接手了。事情做得很漂亮，我的人几乎都没有插手的余地。”
展眉的心忽而开始“砰砰”直跳。
她想到了一个……“小概率”事件。
在体内流淌着的血液都在叫嚣渴望着答案。
或者说，是渴望着听到那个名字。
裴迹像是听见了展眉的心声，也没有再卖关子。
“是娱乐圈王牌经纪人林双的团队——哦，我想你也不认识她。你们俩唯一的交际就是你的导师沈惊鸿了。”
“怎么？她居然完全没和你提过？”
裴迹细想起来，觉得这事还真有几分意思。
“有趣，你的沈老师还真是做好事不留名啊。”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沈惊鸿没告诉你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