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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黑料影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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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已经拖欠一个月的房租,房东没把他赶出来其实也算仁至义尽。江凌云打量下环境,按捺住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感觉在沙发上坐下——这具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全靠嗜酒过活。
隔壁的房间传来夫妻两口子训斥孩子的声音。
这种出租屋的墙壁隔音效果非常差,而且在冬天并不保暖。
女人约莫有四十多岁,正在训斥自己高中叛逆的儿子,骂着骂着伤心地哭起来。为了让他读市里的重点高中,他们连家都搬进来,希望能够给他提供便利。
可惜儿子并不理解父母的好意,厌学情绪越发严重。
听说这一家人两口子在外头给人打工,儿子走读,女人每天给他煲汤。
原身搬进来的时候并不曾和左邻右舍有所交流,这一两个月以来,他也就和隔壁三口人打过几个照面。他站起来,觉得浑身发痒想要洗个澡,便走出门,敲响了隔壁邻居的房门。
门里探出个胖女人的脸,她警惕地打量江凌云,在反复几眼之后才确认这是他们的邻居。江凌云说明来意,希望借他们的洗澡间洗个澡,女人说可以,不过要快一点,她之后还要洗衣服。
这家的儿子,那个叛逆的少年坐在椅子上,穿着破洞牛仔裤,歪歪斜斜地摆放两条腿打量他。
他们没人认得出这是曾经大名鼎鼎的影帝,毕竟江凌云已经销声匿迹三年了,而且他的面容实在邋遢。
“小崽子你赶紧把题做了,你们老师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了!你要是再做不完我扒了你的皮!”胖女人话虽然听起来像是斥骂,可关切之情也包含其中。
那个吊儿郎当的少年皱紧眉,才磨磨蹭蹭地翻起书包里的练习册。
这一家人住的面积也不大,但是比江凌云的好太多。两口子还专门腾出点空间给孩子做房间,至于他们自己,是挤在一间只容纳床的小隔间里。
他们的浴室和厕所是一体的,平时洗衣服也在这里。墙壁上的铁质平台上放着肥皂和刷子,洗澡的喷头不能挪动。
胖女人说:“沐浴露在下面,水温没法调,你注意点。”
“好。”
话说完,胖女人出去继续训斥她的儿子。
江凌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模样已经焕然一新,看起来有神采多了。
“年轻人就是要精精神神地才好,你之前那个样子,不是我说你,看着太没有斗志了。”胖女人对他说,“你叫我吴姐就好了,这都是邻居的,帮点忙也没什么。”
即便如此,江凌云还是道谢。
吴姐的儿子趴在饭桌上写作业,不过样子就懒散很多,指尖转着笔,被吴姐一声吼吓得笔都掉了。
“妈你吼什么呢,我正在想题。”吴姐的儿子辩解说。
“想题,有你这么想的吗?”
他抓抓脑袋:“这题我不会啊。”
江凌云走过的时候扫一眼,声音清晰地传进他耳朵里:“答案是三百一。”
“嗯?”少年一下没反应过来。
江凌云十分耐心地说:“不信你可以查。”
少年翻开练习册的后边,目光肃然起敬。答案上工工整整地写着三百一,不过练习册没有解题步骤,这也是他为什么老老实实做题的原因。
“我可以和你说说步骤,你按着我的方法去算。”江凌云接过笔,在草稿纸上写了简单的思路,“这道题比较绕,你得拐几个弯,只要想通了就不难。”
高中生按着他的方法花了十多分钟算了一下,果然通透许多,他感觉从未有过的舒畅,一切难题迎刃而解。
吴姐看他的目光也变了,要知道,她这个儿子可是老师讲了许多次也没有听得进去的。她便试探地问问:“小江你有空吗?要是有时间可以帮忙辅导下他的功课吧,我们不占你便宜!按照外头的家教课价格算!”
为了这个儿子,她报了好几个补习班,最后都不了了之。眼下这么个厉害的老师在这里,她能不惊喜吗?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为儿子是想尽办法。
江凌云当然没拒绝:“好。”
他现在身上的确没钱,连身份证也丢了,凄惨得更是连打车的费用都没有。吴姐这番提议也是个办法,毕竟这点题不算难。
课程今天就开始了,江凌云辅导完高中生做完作业已经十一点了。吴姐的丈夫也回来了,是个饱经风霜的中年男人,他一进门,身上的外套就在滴水。
“下雨了!”他抱怨着,把工作手套递给吴姐,吴姐顺手将手套挂在墙壁上。
“这位是?”男人看见江凌云,惊异于他们家里居然也能有客人,要知道自从搬进城里来,和老家亲戚的联系就不多了。
吴姐简单也介绍下,她家男人也道谢说:“真是麻烦你了……”
当然不嫌麻烦,江凌云现在穷得真实。
“正好我们饭做好了,你留下来吃点东西再走吧,把你拖到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男人极力挽留。
江凌云也没理由拒绝,毕竟这幅身体两天没有进食了。
一家人的伙食很简单,只是考虑到儿子长身体的缘故,他的碗里多条巴掌大的鱼。不过意外的是他看着吊儿郎当,吃饭也不挑食,很快把鱼刺剔成小山。
他对江凌云表达了满腹的崇拜:“我们老师讲的我就是听不懂,我问他他又不说,我觉得他讲得没江哥你好!”
江凌云笑笑不说话。
这孩子厌学是因为没什么自信,也没有尝试过自己独立解决问题,在刚才解决出他看来非常大的困难后,也头一次尝到了满足感。
之后的每周,他会抽出三四天的时间帮忙补习,之后就是去网吧做任务问答。钱不多,可解决掉温饱问题还是绰绰有余。
这样过去一周,忽然有不速之客上门拜访。
白色的凯迪拉克在附近停下,车上走下来一男一女,如果有人仔细,能够看出女人是最近的新晋小花夏秋。
男人在和她简单交谈两句,就在车里等她。
夏秋目光略微嫌弃地看看周围的环境,就朝着江凌云那一栋楼走去,上楼梯的时候生怕弄脏自己的鞋子。
找到楼层,可一排下去十几间房,她也不知道江凌云住在哪。迎面走过来个穿破洞裤的高中生,夏秋挑剔看一眼,转而笑容温和:“小弟弟,这里有没有姓江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