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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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望月玲咲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少女的手并不好看。
虽然手指修长、骨肉匀称，指甲也修剪的也很平整，但是仔细看过去，皮肤上多多少少有细微的疤痕。双手翻过来以后，看向手的掌心，肌肤上都是厚重的茧子，一看就是多年以来都饱经风霜。
是看到了她手上的疤痕和手茧吗？望月玲咲下意识的把手蜷缩起来。
福泽谕吉看到少女的动作，默不作声的把视线移开以后才道：“太宰拜托认识的人打造了一把刀，本来应该是他亲自拿过来给你的，但是他这几天一直在忙别的事情，所以托我今天带给你。”
面对战战兢兢不安的少女，福泽谕吉冷硬的表情也稍微软化了一点，比平更加耐心的多说了几句道。
“如果有什么不顺手的地方，还可以做一下调整。”
“谢谢。”这样的好意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在这里的日子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报这样的温柔，“太宰先生……他……”
“那个男人。”福泽谕吉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之后当面道谢吧。”
“好、好的！”
望月铃咲身上一紧，又是大声道。
*
剑道馆看起来很大，但是进去以后却没有几个人在。
他领着少女一路来到便宜的练习室内，里面空旷的没有任何人在。旁边的架子上放着几把木剑，福泽谕吉率先走上去挑了一把木剑以后示意少女上去同样选择一把木剑。
望月铃咲上前仔细的掂量了一下，选择了一把自己最顺手的木剑，走到男人的对面。
“开始吧。”他将外衣扔到地面，执着剑摆出闲适放松的姿态，“不要顾及，尽管攻过来吧。”
即使只是木剑。
在握上的那一刻，她久违的感受到了细胞都欢愉起来的激动，那仿佛是和她臂膀合二为一的武器，在重新握起的那一刻才让她觉得自己真正的完整了起来。
那种惶惶不安的空旷感被填满了。
现在她才是真正的她自己。
福泽谕吉明显的感受到了对面的少女在握上木剑的那一刻气势变了。如果说赤手空拳的她只是一个虽然很强但是依然温和的野兽，在握住木剑了以后，她就是一往无前的凶兽，整个人散发着高昂的战意和杀气。
即使是他有了预期，但依然为了少女这 不符合年龄的强大而惊叹。
就算是那种环境下想要养育出这样的孩子也是很不容易的吧。
已经从太宰那里听过太多关于少女的事情，而他本人亦并非是如表面一样冰冷的男人，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是对少女抱有着微妙的怜惜。
幼猫变成伸出爪子的大猫了。
轻松抵挡住望月铃咲试探一击的福泽谕吉甚至还分出一丝精神，思考着与这场战斗没什么关系的事情。
*
望月铃咲早已经将呼吸法融入了日常之中，她深呼吸一口气让大量的氧气传输到身体中唤醒沉睡的肌肉，然后猛地发力向福泽谕吉扑了过去，她的身体经过这中原中也的重力训练已经与往日截然不同。
无论从力量速度还是爆发力上来看都是几乎翻倍的增长了。
最先的试探不需要那么多其他的剑技，冲向正面，木刀上携带万钧之力，如同一道咆哮的闪电又如同暴戾的狂风，向福泽谕吉攻击了过去！
但是，在木剑被稳稳地挡住以后，望月铃咲收起了心中所有的试探之心，刀身一斜，卸掉男人抵抗的力量，从下至上的砍了过去。
“太慢了！”
面对这一刀，福泽谕吉朗声斥道：“手臂的肌肉运用起来，再快一些！”
望月铃咲咬住牙，让肌肉紧绷起来，在男人的声音中如一道急风般席卷了过去。此时刀的轨迹已经无法让普通人用肉眼捕捉，但是对于福泽谕吉而言，仅仅这样的程度还远远的不够看。
男人刀路一变，俨然已经预判出了少女攻击的路数，即使是在她这样可怕的力量之下，他也稳稳地抵住了她的攻击。
而直到此刻，福泽谕吉一直在防守，望月铃咲的攻击甚至还没有让他出过一剑！
“我要攻过去了。”
在望月铃咲退身五米之外，福泽谕吉握刀欺身而上，作为一名曾经的暗杀者，他的风格相当的安静隐蔽，即使是在攻击的时候也是大多悄无声息的取走其他人的性命。
而这样的风格正是望月铃咲最熟悉的！
暗之呼吸，第一式——皆寂。
她反手一转木刀，最熟悉的剑技就像呼吸一般自然而然的使用出来。如同领域的黑幕在房间中扩散，一瞬间光芒尽失，两人一同在极夜之中，只能靠着双方的呼吸声辨别对手的方向。
但对于福泽谕吉来说，这样的黑暗反而让他更加熟悉，这种身处黑暗的战斗已经许久未经历过了，他的某根神经正在隐隐的兴奋着，在面对少有的对手的时隐隐的战栗着，无声无息的木刀似乎在回应着持刀人的兴奋一样，在福泽谕吉的手中变得更加的顺手。
就在男人的刀风即将抵达少女的脖颈之上的那一刻，望月铃咲才隐隐的捕捉到男人的攻击，下意识的出刀拦住他的攻击，但直至挥空她才反应过来，男人的刀在她挥击的一刻又变了！
而此时她已经来不及再组挡下这一刀！
“嘶。”
望月铃咲轻抽一口冷气，这一刀虽然只打在了手臂上，但是仿佛骨头碎裂一样的疼痛让她全身一紧，反手一招暗月冥响，虽然威力降低但是范围巨大化的剑技迫使福泽谕吉向后退去，而望月铃咲并没有趁机拉开距离，反而是迎面之上，以极其刁钻的角度突刺了过去。
她的技术多数是为了杀掉恶鬼而磨练的，为了砍掉鬼的脖子，多数以横砍的路数巨多，但是对上普通人的话，突刺的技巧也同样的适用，也更加适合她诡异刁钻的风格。
真是相当不错的技术。
福泽谕吉在心中暗道。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福泽谕吉隐蔽在黑暗之中，收敛了全身的气息。他收起了木刀将其收回至腰间，改变了持刀的姿态，步法如蛇态，只见下一秒刀光如瞬，横一刀让少女急急向侧滑步闪过，而下一刀紧接而上，以上段式斩下圆弧！
在他起身收刀那一刻，只听‘咔嚓’一声，望月铃咲手中的木刀应声而折。
木剑已断，胜负已分。
道馆中的暗色散开。
望月铃咲惊愕的看着手中断掉的木剑，记忆之中，满是血腥与死亡的记忆纷至沓来，强大的上弦之鬼、死去的好友、只差一步就能杀掉上弦的遗憾……
以及仿佛和此刻重叠在一起的、断掉的刀。
福泽谕吉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不对，少女的呼吸声一直是绵长有力的，而就在刚才，她的呼吸声变得额外的急促，仿佛是难以从空气中获取氧气的急促喘息，让她无法握住手中断掉的木刀。
“怎么了？”
福泽谕吉一把扶住即将倒地的望月铃咲，一向严肃的脸上也浮现了几分紧张的神色。
而此时望月铃咲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被上弦之六的腰带穿腹而过的疼痛席卷而来，她只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死亡的那一夜，口鼻中都是内脏损伤而泛起的血味，无力的身体由腰带贯穿挂在半空之中，背后是无尽的夜色，而前方……是远处已微亮的天空。
不、不对……她已经不在自己的世界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
‘那为什么，你的刀还会断掉？’
充满恶意的声音好像是堕姬在她的耳边嘲讽，也好像是只有一面之缘的童磨装似天真的反问。
是的，那为什么她还会保护不好自己的刀，为什么会断掉？
是过呼吸症吗？福泽谕吉皱着眉头思考着，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这样呼吸下去了。
他干脆的下了决断。
“失礼了。”
即使少女现在已经无法听到，福泽谕吉还是轻声道，然后不轻不重的手刀击在了少女的颈后，迫使她晕迷过去进入正常的呼吸状态。
他可以确定的是，刚才的切磋并没有给少女的身体造成任何的损，所以说，让她变成这个样子的是……断掉的木刀？
是曾经断过刀然后回想起了不好的记忆吗。
福泽谕吉抱起晕迷的少女，她惨白的小脸被浓密的黑发遮掩住一半，整个人显得可怜兮兮。
定定的看了好一会，终于克制住摸摸少女比幼猫的绒毛看起来都要柔顺的头发，男人心中叹了一口气，捡起脱下的单衣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以后，才大步离开剑馆向侦探社走去。
*
“铃咲？！”
福泽谕吉回来的时候，中岛敦第一眼就看见了社长怀中处于晕迷状态的邻居，焦急的跑了过来看着少女惨白的脸色惊慌道。
“是遇袭了吗？”
“并不是。”
福泽谕吉模糊的回答道，少女晕迷的具体原因他并不打算将事情告诉任何人。
“只是累到了，将她放到医务室让与谢野看一下吧。”
把手中的少女交给了中岛敦，福泽谕吉转身即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转身向外走去。
“我还有一点事，一会儿就回来。”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心下叹气。
一不小心就把那孩子的剑忘记拿回来了啊。
作者有话说第43章 第十六章
，还差 